《毕业八年,我重逢了高中的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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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八年,我重逢了高中的校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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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房的楼梯还没装扶手,每天晚上,我会一手提着书包,靠着楼梯内侧,慢慢地走上二楼,然后在房间里坐下来看书。
  何小璐的爸妈九点多就会去睡觉,之后她就会蹑手蹑脚地出门,来这儿跟我幽会。第二天早上父母起床,而她不见踪影,她的解释是很早就去学校了。
  我在房间里看书到十点半左右,楼下就会传来敲门声。然后我就会跑着下楼,一推开门,何小璐都会扶着单车,笑笑地站在门口。外面的夜色像烟雾一样,飘过不远处的田野,将我们两个人,将这孤零零的房子笼罩。
  我们会一起上楼,在房间里真的读一会儿书,然后上床厮混。实践证明,弄不进去并不是环境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原因。在最初几晚的尝试之后,慢慢地我们就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爱抚而爱抚,把爱抚当成一场游戏。
  两个年轻而单薄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纠缠着,在这小县城的尽头,世界的某个小角落。这样的缠绕无始无终,好像我们忘记了时光,要不然就是时光遗忘了我们。
  我第一次真正地进入何小璐,是在我生日的晚上。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么多准备,所以在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多少破瓜的痛苦。她喘着气,轻轻感叹道,真好。
  然后她抱着我的脖子,在耳边说,云来,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当是生日礼物。
  窗外是黑的,床单洁白,而床单上有几滴鲜红,祝贺我的成人礼——那一个晚上,我刚满十八。而何小璐,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她还要再过两个月,才正式成年。
  青春最后会烟消云散,就好像每个少年都终将死去。可是总有那么一些记忆,你并不是想要记住,只是没办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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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飞来横祸(1)
身旁的女人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睡眼,我却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清醒过来。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分清了哪个她是梦,哪个她是现实。
  我观察着叶子薇的脸色,她听见刚才那句“璐”了吗?叫错床上女人的名字,那可是会被踢下床的重罪。
  好在她只是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啦?
  我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去倒水喝,你口渴吗?
  叶子薇轻轻地摇了两下头,好像又睡了过去。我从床上起来,拿着电水壶到浴室去盛水,心里暗自庆幸。她没听到固然是最好的,如果她听到了而假装没有,那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像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也是个聪明的男人。
  我盛满了水,顺便在水龙头下洗了个脸。我告诫自己,清醒一点,以后要小心口舌,别让早该埋进土里的乾隆年间的往事,破坏了新社会里的男女关系建设。
  擦干脸之后,我走出浴室,把电水壶放在底座上。打开开关,慢慢听见加热的轰鸣。水的温度会逐渐升高,过程是你早就知道,连最后的沸腾都在预料之中。
  这就像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往返于厦门和鼓浪屿之间,一切都波澜不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该吃的东西都吃了,却不过如此而已。或许,不是这里的景色不够美,而是你已经看过太多的美景。
  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正在旅馆里收拾行李,却接到了小川的电话。我一边把衣服塞进旅行包,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毕恭毕敬道,刘行长,有什么指示?
  小川的声音听起来眉飞色舞,他说,云来,我要摆喜酒了。
  我笑道,恭喜恭喜,有钱人终成眷属啊。日子选好没?在哪里摆?
  小川说,选好了,十一月初八,回老家的酒店摆。你当伴郎是早就讲好的,前几天小兔还说,如果子薇愿意去做伴娘,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哈哈笑着说,要请我们这一对金童*,同台献艺啊?我们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呢。
  小川故作严肃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我也正色道,刘行长,这你就错了,友情还是要用钱来养啊。唐代的李白就说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钱。
  叶子薇正在旁边收东西,听到这儿捏了我一下,嗔道,你啊,就会胡扯,真是没救了。
  电话那边,小川也笑着说,送钱还是太俗,这样吧,送你们邓氏伉俪,一人一张KTV钻石卡,终身免房费,怎么样?
  我皱着眉头问,有那么好?不会是一打啤酒要800块吧?还是说……难道你的KTV开张了?
  即使是小川,这时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他踌躇满志道,还没,不过很快了。这下子,我去长春发展也安心多了。
  原来是这样子,我果然没有猜错。刚才就在想,小川跟小兔在一起那么久了,早该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他没理由表现得如此惊喜。这一间KTV他筹备已久,如今终于搞定了,双喜临门,不兴奋才有鬼呢。
  我打趣道,刘行长,不,刘总,房费免了,那酒水呢?
  我跟叶子薇对视,又故意淫笑说,还有小姐呢?
  叶子薇剜了我一眼,又伸出两只手指,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小川说,刘总你没叫错,不过可不是我,是我哥。你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要求,跟我哥商量去吧。
  说起小川的哥哥,他叫刘大石,比我们大两岁,还没结婚。他们两人的样子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如果论能力的话,两兄弟就差远了。
十五 飞来横祸(2)
刘大石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差,大学不要去想了,连高中都是出一大笔赞助费去读的。高中毕业后,大石就到家里的大型眼镜店帮忙。他为人忠厚老实,换句话说,不是做生意的料。父母对他一直不满意,嫌这嫌那的,动不动就说,看你弟弟小川……
  两三年前,大石跟一个女孩子好上了。她是隔壁服装店的店员,外省人。父母坚决不准他娶一个“北妹”回家,处处搞破坏,最后让隔壁老板把那女孩子辞退了。一向逆来顺受的大石,这一次终于爆发,离家出走,到那女孩的出租房去住。
  可惜,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无奈,到了最后,大石不但跟父母闹翻了,那个女孩子也离他而去,不知所终。这一两年来,大石三天两头才回一次家,其他时间就游手好闲,在县城里四处晃悠,成了有名的浪荡子。
  小川的这一间KTV,地处关外龙岗的中心城。他费尽心思地张罗,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为了他哥哥大石。本钱是家里出了一部分,银行贷了一部分;那些工商、文化、环保等等证件,都是他辛辛苦苦去跑来的,南哥也帮了些忙。
  上上下下的关系,小川都已经打点好了,又从别的地方挖来了人,负责经营和管理。让他哥哥大石来当老总,其实就是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他好找老婆。
  我不知道大石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有点埋怨我妈,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弟弟?
  小川告诉我,星期四晚上南哥有个饭局,让我们一起去作陪,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到时候再看,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们收拾好行李,跟隔壁房间的狗男女会合,退了房,然后就搭渡轮离开鼓浪屿,再打的去机场。他们三个在后座唧唧喳喳,饭哥发牢骚说,他由于水土不服,已经便秘了三四天。
  我回过头去,打趣道,你这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屎。
  车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像我预想的那样。而窗外阳光正好,我们结束了一段平常的旅途,即将要回到更平常的生活里。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
  到了星期四的那一天,南哥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一定要到场,帮忙喝酒。我不好意思再推辞,就答应去了。
  晚餐在一间高档粤菜食府,主人是在关外开厂的许老板,以及一众随员;宾客则是三个打工族,我是蓝领,小川是白领,像南哥这样的公务员,我们称之为黑领。
  席间有一位皮肤很白,头发黑得一看就是染出来的老头儿,他旁边则是一个年轻女人,浓妆艳抹,身材还算不错。我以为这老头儿是台湾或香港人,谁知道他一开口,说的却是日语。
  许老板介绍道,这是某日本客户的驻华代表,名字叫高岛三郎。而旁边的这位陈小姐,则是高岛的翻译兼秘书。南哥、小川还有我,轮番向日本鬼子敬酒,感谢他对我国的经济支援,中日友好万年青呀,万年青。
  过了一会儿,陈小姐离席去上厕所,许老板对我们挤眉弄眼,用一种狎玩的语气说,我们的陈小姐,可给祖国争了气呀。高岛老头儿来中国的两年里,她足足骗了他八十多万,拿回老家建了栋房子,又养了个小老公……
  日本鬼子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笑容里有一种跟年龄不相称的天真。为国争光的女人回来了,许老板打住话头,我们会心一笑。喝,继续喝,一切尽在酒中。
  觥筹交错,宾主把酒言欢。几十年前的那场血腥的战争,到如今,只是多灌日本鬼子两杯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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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飞来横祸(3)
到后来,日本鬼子喝得有些高了,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朝我们三个敬酒,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鸟语。
  我们三个也站了起来。陈小姐翻译道,高岛先生说,你们三位是高中同学,对吧?如今过了许多年,还那么要好,在我们日本是很少见的。这份情谊,请三位一定要珍惜。
  高岛三郎微笑着看她说完,然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他双眼似乎带着泪光,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敬你们三兄弟。
  我跟南哥、小川相视一笑,也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除了小川,我跟南哥都是家中独子,并没有体会过血缘上的那种兄弟情会是什么样子。而像我们这样,一起偷过学校生物园的芒果,一起踢过球,一起去过东莞,又一起指定对方做伴郎……我们这样的三个人,或许真的称得上兄弟?
  在我们三个人里面,南哥的酒量最差,偏偏又爱出风头;小川其实很能喝,在酒桌上又进退有度。我的酒量跟酒品,在三人里都是居中,所以这晚醉的程度也居中。
  回家洗完澡,跟叶子薇简单聊了一下电话,便上床睡觉。睡到半夜,把自己渴醒了。倒水的时候,突然想起国庆旅游前,Cat的那封邮件。
  我打开电脑,登陆邮箱,却是密码错误。再试,再错。我挠头想了好久,最后试了一次,却还是错的。怎么搞的,是我的酒还没醒?那封邮件我只看了一半,Cat说她有了我的孩子,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Cat。果然不出所料,里面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去了北京,她或许换了号码吧。
  这个女人,她说怀了我的孩子。
  我举起手中的水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我想起了另一个女人,真的为我怀过孩子的女人。
  夜深人静,或许是那些该死的酒精,这一刻我的心底无比软弱。
  快八年了,我们再没联系过。自从分手以后,我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但是实际上,有一些号码,是永远烙在心上的。
  何小璐。
  我用拇指揉着太阳穴,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么多年了,她该嫁为人妇了吧,而我则和她曾经的敌人,建立一段稳固的感情。
  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当成是多年的老朋友,云淡风轻地谈一些往事,有说有笑,偶尔叹一会儿气。
  这块石头我已经背了太久,该到了放下的时候——而解铃,永远需要系铃的那一位,无论你叫那人冤家,或是死敌。
  我闭着眼睛对自己说,联系她吧。好。
  但是该通过什么途径呢?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这样子不但冒昧,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估计那么多年里,都不知换了多少个号码。那么,还是通过另一个方式吧。她的QQ是我帮她申请的,六位号码,而且很好记,估计她还在用。
  我于是登录了QQ,查找,在对方账号里,填下了永世不忘的那六个数字。在输入验证码的那一栏,我苦思良久,最后写下的三个字是:
  嗨,是我。
  我想,她应该会记得我的。退一步说,如果她连这个都忘记了,或者她知道是我却不通过,那我也没必要和她说什么了。
  我关了电脑,又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就上了床。心里有事,这个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的。好不容易陷入昏睡,却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睁开惺忪睡眼,一边看着窗外微明的天色,一边从枕头旁摸出手机。这会是谁呢,叶子薇,Cat,还是……何小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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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飞来横祸(4)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焦灼的一声喂,却是小川的声音。
  我问了一句,怎么啦?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小川在这个时辰打电话给我,肯定不是为了闲聊。
  小川说,云来,我在北大医院,你马上过来,现在。
  我顿时睡意全消,小兔还没有怀孕,所以医院里发生的不会是什么喜事。我还想问清楚些,但小川只是让我到医院后打他电话,见面再说。
  小川拜托道,云来,快点来,我只能靠你了。
  我挂了电话,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出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把抽屉里所有银行卡都翻了出来。虽然小川用不上我这一点点钱,但我还是要带上,以防万一。
  下了电梯,走出大堂,我看见天色渐渐发亮,一轮朝阳在高楼的背后,挣扎着喷薄而出。久违了,深圳的清晨。
  突然间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衣服穿少了。在这忘了季节的城市,好像在那么一瞬间,清冷的秋天就来了。
  我驱车来到北大医院,打了好几次电话,小川才接了起来。他让我在停车场等他,说他很快就会下来。
  我倚着车前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看见小川急急忙忙向这里走来。我掐掉烟,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川勉强笑了笑,说,我哥出了点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想问下去,他却按着我的肩膀说,我那辆车给他撞坏了,只好委屈你当司机。云来,先送我回家拿点东西,要快。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普桑,我发动车子,从倒后镜里看见他掏出手机,正在打电话给谁。马达轰鸣,而他的声音低沉,我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几句。
  洒水车……肋骨断了,幸好没插进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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