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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晒太阳就瞧见这对小夫妻手挽手的走了进来,老爷子乐呵呵的笑着。
这小子,总算是把小夏追到手了。
“爷爷,虽然是过年但你的身体也不能吃得很油腻,所以我和席哥昨晚包了点饺子,白菜猪肉馅的。”
“饺子好啊,孙媳妇的做的都好!”
盛蒲夏瞄了一眼席灏,脸上发烫。爷爷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总是闺女,夏夏,小夏的叫,这孙媳妇还是第一次听见。
“别站着,快坐下,这脚还没好呢!”老爷子捧着保温盒严厉道。
席灏拥着她在另外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这大过年的,子傅那没心肝的小子也不来看看我啊!”
“我哥他好像最近公司出了点事。”蒲夏抿抿唇。
老爷子咬了个半个饺子,眉毛一扬,”天大的事也要回来过个年啊!电话打给他,我来和他说。一年365天就见到他几次面,臭小子,我还要问问他什么时候和那姑娘结婚。别谈了朋友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任!那姑娘我一看就是好孩子,长得也是清秀,这将来啊,生的孩子肯定好看。”
席灏轻声道:“打个电话给子傅,让爷爷和他说两句话。”
电话等了很久才被接起,仅仅是盛子傅那一声哽咽的喂就让盛蒲夏乱了阵脚。
这是什么情况。
盛蒲夏看了一眼席灏,拄起拐杖走到走廊。
“哥,你怎么了?”
盛子傅静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
“你别总和我说没事,你老实说,你和白曦是不是吵架了?”
“嗯,分了。”
她怔住,“怎么会,你们不是挺好的嘛。”
盛子傅苦笑了一声,“是我的错,我的错。”
盛蒲夏靠着走廊的窗,楼下是个小花园,今天阳光还算不错,一些家属正推着病人出来散步,她皱了眉,“你现在哪?”
“在家。”
“你和我说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了。白曦这人虽然不温柔,但是很直爽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女人。”
这次,他沉默了很久,断断续续吐了几个字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半响,盛子傅轻笑了一声,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他说:“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她看到楼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为帮坐在轮椅上的老伴披衣服,盛蒲夏的舌尖抵着下唇,把这句话反复思量了一会说道:“哥,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没有。”
“可你怎么会。。。。。。?”
他打断,“蒲夏,我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你和爷爷说,我过几天就回来看他。我最近很忙,这个年。。。你们过吧。”
和往常的通话一样,他毅然的挂断了电话。
盛蒲夏看着屏幕出神,席灏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时她被吓了一跳。
“子傅不来?”
盛蒲夏往后仰在他怀里,侧抬头看向他,“何止不来,简直绝了。”
“嗯?”席灏捋去她耳侧的发。
“席哥,你能想象我哥那样的人居然。。。居然和别的女人那啥了吗。”
“总会有失足的时候。”他顿了顿,“可我不会的。”
她笑了出来,“又往你自己身上贴金。我怎么现场这发现你是个情话满满的心机boy呢。”
“boy?我是吗?”
“你不是没碰过女人吗,你就是boy。”她贴在他耳旁细声说着。
席灏顺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以同样的语调回答:“再过半个月,你会后悔说这样的话的。”
盛蒲夏撇撇嘴,扭头。
自从那天他尝了一遍滋味以后,晚上总是勾引她。也不怕肾亏。白天出门西装领带,仪表堂堂,晚上回来就赤身裸|体,欲望难耐。
“席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盛蒲夏嘴角一扬,吐出四个字:“斯文败类。”
席灏搂紧了她,薄唇弯出一道淡淡的弧度,耳边私语:“我就做你一个人的斯文败类。”
她肩膀隐隐抖动着,笑得合不拢嘴,良久才说道:“说正经的,我哥状态不太对,我想去上海看看他。”
“好,什么时候去?”
“就等会吧,我去他那找他,晚上就不回崇明了,我回紫苑。”
席灏的眉间皱成一个川字,“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得独守空房?”
“大过年的,要不今晚你留在医院陪陪爷爷?你一走就是三年,老人家嘴上说着养了个白眼狼,其实不知道多想你。”
“我知道。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看春晚一起守岁。”
盛蒲夏转身抱住了他,“我们以后会有无数个一起看春晚和守岁的机会。席哥,有你在,真好。”
他低头吻她的脑袋。
“咳咳!”老爷子站在门口干咳了两声,两个人背后一僵,盛蒲夏红着脸松开了席灏。
老爷子干笑了两声,“子傅怎么说啊?”
“他这两天特别忙,说过几天就回来看爷爷你。”
这话老爷子一听就不乐意了,鼻孔一吹,蹒跚着步伐回了病房,甩下一句话:“这个年清冷的。”
席灏和盛蒲夏对视了一眼。
爷爷到底是说盛子傅不回来太冷清还是暗指孩子的事情。。。。。。
——
席灏把她送到了盛子傅公寓的楼下,在车里亲热了一阵才肯放她下车。
“我送你上去。”他说。
“不用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席灏点头,把帽子口罩围巾通通给她围上,“记得回去的时候也这样全副武装好,别再被记者拍到了。”
盛蒲夏扳过后视镜照了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可以把我裹得那么丑。”
“不丑。”
她对着后视镜调整衣服,“拍了就拍了,要是有狗仔刚刚你亲我的时候早就被拍了。”
席灏靠着车椅,姿态惬意,笑着,“比如女星和作家车内激吻,或者女明星和作家光天化日激烈车震?”
盛蒲夏看向他,“你怎么越来越污了。”
他认真回答道:“最近上网看了很多段子和文章。”他点头继续说道:“有些语言很有趣,听说适当的调戏可以增进双方的感情。”
她也笑,“好了,老干部,你回去慢慢研究啊。我先上去了,对了,爷爷爱吃二号线那边的徐记核桃酥,要是不急就买点回去。”
“好,我知道了。蒲夏。”他叫住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盛蒲夏欲推开车门的手又缩了回来,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
她按了很久的门铃,真的很久,久到她以为盛子傅不在家。
当盛子傅给她开了门,并且以一副我很颓废的姿态站在她面前时盛蒲夏震惊得噎住了。
浑身的酒味,胡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刮了,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灰色的运动裤,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她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闷热的风,还夹杂着混沌的味道,各种气味融在这个封闭的屋子里。立式空调还在推送着徐徐的暖风,餐桌上外卖泡沫盒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沙发茶几那边易拉罐倒了一地,灰色调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怎么现在活得和她一样,邋遢。还记得盛子傅来小弄堂找她,看到她房间的模样后唠唠叨叨的教育了一下午。
可现在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啊。
“你怎么来了?”盛子傅抓着鸡窝头倒在了长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问着。
盛蒲夏拉开窗帘,开窗通风。
刺眼的光线照得他蹙眉,手臂搁浅在额头上挡光。
她拄着拐杖坐在盛子傅身侧,“还说这几天忙,你是忙着睡觉还是忙着喝酒啊。”
他没回答。
“你有和白曦好好解释吗?”
“嗯。”
“她怎么说的。”
盛子傅笑了,“她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说,盛子傅,我们完了。简洁明了。”
“她说完了就完了?女人都是要哄要死缠烂打的,你在这里暗自神伤颓废买醉还不如去她家堵她,如果真的喜欢白曦,那么就好好去挽回她。”
他嗤笑,“我都差点给她跪下了。”盛子傅长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双眸幽深,“算了吧,本来一开始就是我强求她的。”
☆、第四十五章
盛蒲夏捞起身边的抱枕砸了过去,“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爷爷今天还说了,要对人家负责!我告诉你啊,白曦虽然看上去不正经,但是人家是好姑娘,恋爱都没谈过一次,你是初恋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有意睡了别人的,再好好和白曦解释解释。”
“解释,呵。”盛子傅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点烟,夹着香烟抖了抖烟灰,他又狠狠抽了一口,袅袅的烟雾遮住了他的眼。盛子傅拨开易拉罐,拿出中间的一个小绒盒扔在盛蒲夏面前,“我没不想对她负责。”
盛蒲夏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绒盒,果然,和她猜的一样,是一枚钻戒。原来她老哥都已经准备好要求婚了啊。
她合上盒子扔还给他,“你给我看什么,拿给白曦看才有用。”
盛子傅摩挲着掌心的小盒子,半响吐了口烟眯着眼缓缓说道:“她挺绝的。”
“可是你做错了事啊,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受不了的。你在这里难过,她也在难过啊。再去找找她,嗯?”
他掐灭了烟,看着这个妹妹挑眉,“现在和席灏好了就开始对我说教了?”
“那是,我可比你有经验。”
盛子傅笑了笑,“我去洗个澡,你在这坐一会。等会我送你回去。”
“好。”
趁着他洗澡的功夫,盛蒲夏拿了个垃圾袋把桌上的垃圾都收了,她腿脚不便也只能做这点活。
盛子傅皱眉,边擦头发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坐着,不要乱跑。”
“哟,还知道心疼我啊?”
“我怕你出了什么事席灏找我麻烦。给我坐好,傻站着干什么。你也真够让人操心的,进了那娱乐公司就没消停过。”
“你别扯我身上。快去换衣服!”
临走前盛蒲夏把绒盒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别忘了做正事。”
“呵,丫头片子。”盛子傅往前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她,“要不要我背你?”
盛蒲夏抡起拐杖拍了上去,“谁要你背。”
盛子傅蹲下,“上来。”
“切,假好心。”说是这样说,盛蒲夏还是爬了上去。从家门口走到电梯要走一断路,冬天穿得多,一瘸一拐,她确实走得蛮累的。
盛子傅带她吃了个晚饭再送回紫苑。他兜兜转转了一圈不知不觉就到了白曦住的小区里。
那栋楼的五层,她住的地方。
他拿出口袋里的盒子默了一会还是上去了。
敲了几下门,没人开。他以为她是故意的,直接打了她电话,还没拨出去几秒身后就传来了白曦的声音。
“你又来干什么?”她和平常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似乎很累,双目无神。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白曦没看他,掏钥匙开门。盛子傅拉住她的手问道:“你生病了?”
“没。”
“白曦,我。。。。。。”
“我不想听。”
他强硬的拽着她,“你必须听!”
白曦咬牙,挣不开他的手,眼睛红得像只发疯的兔子,“听什么?听你说你上那个女人的时候有多爽吗?她是不是很紧啊,还是她床上功夫很好啊,你欲罢不能?盛子傅,现在这个时代虽说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我他么就是在意!我最后说一次,我们完了!”
他很坦白,坦白的不像话。
“是!是我做错了!我也知道喝醉这个理由真扯蛋!但我他妈真的喝醉了,我以为那人是你!白曦,我发誓我以后。。。。。。”
“没有以后!”
她推开他,以最快的速度进屋关门。声音大到整个楼道里都出现了回声。
——
盛蒲夏吃饱了倒在久别的大床上正准备打个电话给席灏,就被林姐的电话捷足先登了。
“我发你微信怎么不回我?啊?你的脚怎么样了?”
“再段时间就可以拆石膏了。我今天没碰手机,微信,你发我什么了?”
“要是脚可以坚持的话,年后有个综艺节目的电影宣传,最好去一去,电影快上映了,大家都在卖力宣传,你已经缺席了很多录制了,也不利于人气积累,网上的流言蜚语太多,酸言酸语也多。”
“你是指上次出院,我和席。。。我和我老公一进出的照片吗?我看到了,米分丝反应挺激烈的,但是我有公开的想法的。”
“这个以后再说,你要是觉得脚可以,那我就给你答应那个节目,就是一些访谈类的综艺,一些小游戏你也可以不用参与,坐在轮椅上待着就行。”
盛蒲夏笑了出来,“做轮椅啊,这么轻松?你给我排吧,我正好空着也无聊。”
“那行,我等会把具体的时间发你,挂了。对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盛蒲夏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春晚上唱歌的人她也不认识。她打了席灏电话。
他接得很快,好似就在等这一个电话一样。
“你哥那边好了?”他问。
盛蒲夏调了几个频道,都是春晚,她放弃了,卷在床上,“我让他再去哄哄白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在医院?”
“嗯。”
“爷爷呢,睡了吗?”
“还没,在看春晚,看得正起劲。”
“医院不是没电视机的嘛。”
“我把平板给爷爷了。吃过晚饭了吗?”
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拉开窗帘。黄浦江璀璨的夜景映入眼帘,怎么看都沾着点喜气。她回答:“吃过了。”
“早点睡。”
“嗯,你也是。”
“我的意思是别守岁,已经很晚了,上床睡觉去。”
她笑着,撑着拐杖又回了卧室。
“对了,刚林姐打我电话,我年后要去录个节目。”
席灏默了两秒,似乎有些不悦,“你脚还没好。”
“我知道,没关系的,就一个节目。我休息了好久,剧组都在卖力宣传,我也过意不去。更何况这是你的书改编的啊,我希望票房会很好。”
“票房好不好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身体好不好才和我有关系。录节目的事情再说,你先睡觉。晚安。”
“晚安。”
盛蒲夏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上床,被褥冰凉,她打了个寒颤,好不犹豫的开了空调。以前她也没那么娇贵,为了省电费只有夏天开会开空调,现在真的是被席灏宠坏了。
睡梦中她做了个梦。梦到她和他去登记结婚的那一天。
是晴朗舒适的五月,天气真的十分好。
两个人揣着户口本上了公交车,到民政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一个小时里她差点把户口本给捏烂了,脑海里冒出很多词语,人|妻,妇女,娇妻,假结婚。。。。。。
她从窗户玻璃的反射里看到席灏的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淡然处之。
民政局里登记注册结婚的夫妻也不躲,只有几对,可是每一对都看上去那么幸福,只有她和席灏两个人保持着距离,规规矩矩的,说话也不会超过十个字。
红本上那张结婚证照片,大概是她和席灏唯一的合照了。照片上的他穿着她最爱的白衬衫,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清俊。真的好看。
画面一转,是他提着行李要走的模样,他走的那天也穿着白色的衬衫,阳光下他的眸子很深很沉,看着她的时候停留了很久。
而她只是笑着和他说再见,不痛不痒,最多有点不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盛蒲夏忽然觉得有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