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来回回不知翻了多少个身,席灏一直雷打不动的维持着一个动作。
她朝他那面翻身时,席灏正好也侧过身,两个人撞在了一起。她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他。
蓦然,他睁开眼看她。
她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每一根睫毛,他沉静如万年湖水般的眼睛里染上一层炽烈的火光,深深的望进她的瞳仁里。
她听到他越发浓重的呼吸声,黯哑的急切的。
“蒲夏,别乱碰。”他抓住搁在他敏感处的小手,挪到胸口,静默了几秒说道:“睡吧。”
盛蒲夏凝视着他清隽的脸庞,心中一阵悸动。
☆、第二十三章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席灏从后拥着她,将烟花棒塞进她手里,温热的呼吸和除夕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梦里是他们十七八岁的模样,她紧紧握着烟花棒,手心出汗,那烟花棒似乎要在她手心炸裂开来,耳畔传来席灏嘶嘶的倒吸气声。
盛蒲夏骤然睁开了眼,仅存在梦里的一丝迷茫被眼前的俊脸被打破了。
席灏紧闭着眼,眉头微皱,薄唇轻微张合吐着呼吸,淡淡的,带着清晨男人特有的气息。
她被他圈在怀里,席灏收了手臂将她搂得更紧,青灰色的胡渣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她仰头看见他从脸颊旁一路滑落到脖颈的细汗,下颚的颚骨因为用力咬紧牙关而波动。
盛蒲夏有些蒙圈。
席灏喉结滚动,压低着嗓音挤出一句话:“不松手?”
“啊?”
盛蒲夏脑子轰的一炸,手心什么东西在跳跃,愣了好几秒五指蓦然松开,他的温度灼烧了她的手心,她蜷缩成虾子想往后缩被他牢牢禁锢着。
“席哥。。。我。。。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席灏半睁着眼,眸底的欲|望暗沉。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刚刚做梦来着,我梦到握着烟花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握你的。。。。。。”盛蒲夏说一半脸已经像火烧,干脆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席灏吻她的额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道:“像你刚才那种握法,再过一会我可能就废了。”
“你可以拿开我的手的。。。。。。”听说男人早上特别特别有兴致,掩在被子的小手张合着团在一起,她隔着空气比了比,回忆刚才的手感,这个尺寸这个长度。。。。。。
盛蒲夏!要优雅不要污!
她惊觉自己的邪恶小想法脸更红了,脑袋往他胸膛的方向顶了顶,却还是止不住的想象他的那个地方。
席灏的手游离在她的后背,一直徘徊在腰窝处。他真的很想很想再往下伸,难忍的某处还在叫嚣着,寻求安慰。
差点,刚差点他就要交代给她了。
可是不能吓坏他的小姑娘啊。
席灏望着天花板闭上眼。zy
——
寒冬来袭,电影的拍摄也临近尾声。杀青那天程导订了酒店请大家聚餐。
她怕席灏像往常一样会等她一起吃饭,打算和他说一下晚上可能会很晚回来,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发了短信也没回。
“蒲夏姐,上车啦。”
“来了。”盛蒲夏收了手机,拢了尼大衣坐进了保姆车里。想起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不自觉的笑了。
程导订的四川火锅,那叫一个香辣和酸爽。她不喜吃辣,动了几块就没怎么吃了。
一帮男人拥在另一桌不停的碰杯,不一会包房里便弥漫浓重的酒精味。当数贺正凯喝得最多,一旁的经纪人拉都不拉不住。
她低着头玩手机,席灏还是没有回她信息。前些天好像他说什么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可能正在忙吧。
哄闹的氛围她倒也没觉得多激动,喝了口橙汁,手机响了起来,下意识的以为是席灏回了电话,定眼一瞧是白曦。
“蒲夏。。。。。。”
“嗯?你等一下,我听不太清,等会。“她捂着电话走出了包房,停走廊在拐角处。“怎么了,你说。”
白曦有点犹豫,似乎难以启齿:“我家里又。。。可不可以先借我一万块。”
“一万?我身边没什么钱,我看看我银|行卡还有多少,我都给你打过去。你别急,实在不行我问盛子傅要,席哥也行。”
白曦沉沉的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盛蒲夏登陆了手机银行查询了一下余额,一查吓一跳,怎么多了两万块!
蒲夏打了客服查询了汇款记录才知道这是席灏转给她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给白曦打了一万五过去。
刚准备离去就看见不远处斜对面的包房里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很高挑,扎着长长的马尾,穿着简洁的格子大衣,但是一个背影就看上去就那么干练。她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停在了下来,伸手划过男人的脸庞,像是在拂去什么东西,侧脸笑容甜美大方。
盛蒲夏愣在原地。
席灏。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视线固定在那个女人身上,很快转到走廊的地砖上不动了。
仔细一想,她才发觉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他的朋友他的圈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后面又零零散散走出了几个人淹没了他们两个的背影。
她转身准备回包房,只见贺正凯倚在墙上半眯着眼看着她,他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撵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径自向她走了过去。大概因为喝多了的关系,脚步有些轻飘飘,直接扑在了她身上,他将蒲夏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盛蒲夏使劲吃奶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你别发酒疯!”
“我就发酒疯!”他似小孩子一般开始无理取闹,扣住她的脑袋刚想吻上去,后边经纪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将他绑了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蒲夏,他一喝醉就谁也不认得了!”
盛蒲夏淡淡嗯了一声,经纪人直接把贺正凯架走了。她再回头,走廊里已经没有人。
吃完饭大家提议去唱歌,蒲夏和赵清都异口同声的说是要先回去了。
她没有让林姐送她,一个人带好帽子围巾口罩晃荡在大街上。即使前段时间她和贺正凯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但她实在不是什么大明星,而且冬天每个人都捂得很严,想来这样应该也不会有人认出她。
路过一家宠物店,她想起大毛的猫粮快没有了,于是买了袋猫粮,用着卡里剩余的五千块。
寒风凛冽,树木枯枝摇曳。
她站在马路上愣了一会打了辆车。
夜半,席灏回到公寓,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沙发那边一盏小台灯亮着,电视机上还放着一部美国电影,屏幕的色彩投射在幽暗的光线里,落在仰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身上。
盛蒲夏卷缩在毛毯里,微皱的眉头让她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茶几上喝横七竖八的啤酒罐凌乱。
席灏松开了领带,卷起袖口,蹲在她身侧,掀开毛毯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她其实半梦半醒,就几罐啤酒还不至于把她撂倒。盛蒲夏仍由他抱着,依靠在他胸口还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席灏帮她合上被子,开了卧室的空调和床头柜上的小夜灯。他坐在床沿,手指的划过她的眼角,撩去了发丝。
“晚安。”他轻轻吻下她的额头,离去。
盛蒲夏睁开眼,额头上微凉的轻吻触感还在。
席灏收拾好了那些易拉罐,洗了个澡睡在了侧卧。
其实他倒是有些后悔搬了这里,至少没有理由和她睡在一间房了。
他依靠床头,戴上眼镜开了笔记本电脑,对着键盘没敲打几个字,盛蒲夏就推开了门。
“席哥。。。。。。她穿着卡通睡衣,半红着眼。
席灏合上电脑放在一侧,见她杵在门口不动,便说道:“过来。”
盛蒲夏乖乖的走了过去。
“怎么醒了?还喝酒了?”他拉着她的手,盛蒲夏坐在了床边。
“你今天怎么没回我电话?”她问。
席灏揉捏着她的小嫩手,嗓音有些低沉,“我今天都在外头,手机放在了公司忘记拿了。你打了我很多电话?”
原来是这样。
盛蒲夏抿了抿唇摇头,“没事,我本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今晚会晚回来,因为电影杀青了。”
“今天杀青?”席灏算了算日子,好似是差不多了。他笑着,“那恭喜你,有了第一部作品。”
她却笑不出来,有些东西不讲出来压抑着特别难受。她还是问了。
“席哥,其实我今天看到你了。在丽仁酒店。”
“我和几个客户一起吃饭,你看见我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嗯?”
她挣脱他的手,直直的盯着他,“你旁边有女的,我看你们笑得那么开心,就没想上去打扰。我怕你女朋友误会。。。。。。”
席灏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头笑了起来。
原来他的小姑娘喝酒,大半夜又跑过来就是为了询问这件事。
“我没有女朋友。”他揉了揉她脑袋,“从法定意义上来说,我有个妻子。”
她转过头,唇畔不自觉的上扬。
“你早点睡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她说。
席灏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头抵在她的肩上,“让我抱一会。”
她僵着的着身子渐渐融化在他的怀抱里。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让他依靠着。
陡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搭上他的手,侧过头问道:“你怎么给我卡里打了两万块?”
席灏的下巴抵靠在她后肩上,贴着她的耳朵回答道:“上次你说我因工受伤要季寒赔偿,我就问他要了赔偿金。”
“那为什么要给我?”
“不能藏私房钱。”
盛蒲夏轻声笑了出来,开玩笑说:“你的全部身家就只有那两万块?”
席灏在她后脖颈处吻了一下,“其他的我以你的名义开了户头,钱都在里面。”
她仿佛受到了电击,整个人处于半痴呆的状态,心头止不住突突突的跳动,那种甜蜜的感觉犹如一层蜜糖渐渐覆盖住她的心。
——
杀青宴才吃完,隔天盛蒲夏又上了娱乐头条。是昨晚贺正凯欲行亲吻她的照片,还有上次在苏州,席灏在街上拥抱她的照片。
娱乐新闻标题是:贺正凯遭劈腿,盛蒲夏与神秘男子当街幽会。
路人网友纷纷表示:卧槽,这男的是谁,好帅!
贺正凯米分丝表示:这女的不要脸!倒贴我们凯凯,这是什么鬼标题!
盛大米分丝表示:盛大你究竟为什么只关注这个女明星,难不成那照片里的男人是你?
新闻写成什么样她都不在乎了,可是这照片为什么席哥的脸没有打马赛克!
她怒气冲冲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一个电话甩给了林姐。
“我要告这个人!他侵犯隐私!”
随着她电影的杀青她有一段休息时间,林姐也闲了下来,睡梦中接到蒲夏的电话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林姐!这个狗仔怎么可以不打马赛克就把照片发出来!”
盛蒲夏简单的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林姐才明白。
“你别急,你老公又不是娱乐圈的人,只是个设计师,别人再怎么扒也扒不出什么的。这种新闻炒炒就过去了,过段时间要开始电影宣传了,来点绯闻炒作一下增加电影热度也是可行的。”林姐挂了电话。
她以前还觉得盛蒲夏是个新人,想要在娱乐圈站稳脚最好以正面形象出道,可没想到这丫头十分有背景,高副总亲自下达命令说,她可以自由发展,绯闻什么的只要不要太过都可以。
盛蒲夏气不过,一刷微博评论,又招来一顿骂。
席灏穿着浅蓝色的毛衣和白色的长裤,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容颜清俊柔和,他站在门口浅浅的笑着:“起床吃早饭。”
吃饭之余她把新闻给他看了,气得都没什么胃口了。她不想把他的隐私曝光,她也知道他肯定不喜这样的生活。
可是席灏却淡笑着,似乎不为所动,他说:“这些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我没关系,你也别太在意了。”
她没说话。
他在迁就她。
一直都是这样。
☆、第二十四章
电影拍摄结束,盛蒲夏因为绯闻瞬间走红,公司也接到了很多广告代言和电视剧剧本的邀约。
一连休息几天她都在窝在家里看剧本,席灏这两天也似乎空了下来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美食。
盛蒲夏放下剧本,伸了个懒腰,松懈下来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多了一层肉。
她站在离落地窗一米外扭了扭腰,窗外的高楼大厦密集伫立,灰蒙蒙一片。蒲夏看了一眼电视右上角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电视屏幕上画面一转,又开始播她和贺正凯的三角恋情了。她已经免疫了,直接关了电视,走到厨房想喝杯水,却发现冰箱里没有一瓶饮料了。
奥,对,昨晚她一个人吃了一整个12寸的披萨,后半夜口干到不行,几乎喝光了家里所有水。
盛蒲夏换了身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就下楼了。
小区出门右拐走个十几米就有很多便利店。她想起上次席灏给她买卫生棉的事情,他来回时间那么短想来也是在那里买的吧。
转念又想到那盒避孕套,盛蒲夏眨眨眼,淡蓝色口罩下的肌肤一阵微红。
她记得那盒东西他后来好像。。。放在了床边的抽屉里了。
盛蒲夏拢了拢大衣衣领,压低了帽檐快步走出电梯,寒冬腊月,冬风刺骨,外头的低寒气温让她打了个寒颤,双手蜷缩着捂在了口袋里,低头,行色匆匆。
她走了一段路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可能是多次被爆,所以有时候神经兮兮的一直觉得狗仔就在她身边,晚上睡觉窗帘都拉得十分严实,即使对面没有任何相邻的建筑物。
盛蒲夏四周张望了几眼,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有几辆路过的高档轿车而已。
买完东西折回时,她一边走一边还在吃热腾腾的关东煮,迎头就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湿到尾,冰冷的水浸湿了厚重的大衣慢慢深入到里面的毛衣里,手里的关东煮哗啦啦倒了一地。
她愣在原地,傻眼的看着眼前的银白色面包车和倚在车门口的两个戴黑色口罩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泼了一桶。
这下,完全湿了。冷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几个人泼完她就关上了面包车的门,呼啸而去。
席灏下班回家车子正好行驶进来,与那辆面包车擦肩而过。他打了个转弯,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个穿着黑色大衣蓝色牛仔裤的女人,水滴从她的衣角如小溪般的滴落到地上,萧瑟的水泥地上一大滩水渍。
他一脚踩下刹车,熄了火,下车。
她的背影,即使在千万人里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蒲夏!”席灏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搓着,她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席灏抱着她坐进了车里,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把外套脱了,先穿我的。”席灏把自己的尼大衣给她换上才敢带她回家。
。。。。。。
盛蒲夏泡在浴缸里洗了个热水澡才散尽浑身的冰冷,泛白的脚趾头也渐渐血液流通普。她窝在床边细想刚才那一幕,总觉得太惊恐。
先不说是谁要泼她好了,万一那人不想泼她而是要绑架她呢。
她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眸。
席灏联系了小区的保安,让他们调监控录像。他挂了电话去了她的卧室。
“很害怕?”他坐在床边,左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蒲夏抬眼看见他温和淡雅的双瞳,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不少,轻摇着头,“现在好多了。只是太意想不到了,我没有得罪谁啊。”
“我让他们去调监控了,也报了警。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