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蒲夏也没注意,直接在手上沾了些水打湿衬衫。纯白色渐渐透明化。水渍晕染开来,透着她肌肤的白皙。
他把洗衣米分递给她,“你自己来。”
“这样行吗,可是洗衣米分的泡沫是不是要洗掉啊。。。。。。”她手指来回搓撵了几遍还是留有淡淡的痕迹。
“席哥。。。。。。”她抬头看向他,求助。
席灏指尖沾了点水没搓几下就把污渍给去了,只是她的胸口湿了一片。等蒲夏洗去泡沫,那块已经完全湿了,贴合在她的肌肤上。
“嘶。。。好冷。”水珠从她的领口滑落到小腹。
席灏抽了几张卫生纸帮她吸水,两人面对面,靠得十分近。她抬眸也只能看他的第二粒衬衫纽扣,默默又被这身高差打击了一次。
“要不要电吹风吹一下?”他问。
“嗯。”
席灏从洗手台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盯着她胸口看了一会,手从她衣领里伸了进去握着那片湿面,手指挡住了吹风机涌过来的温度。他怕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吹会荡到她。
盛蒲夏往后退了一点点,试图不和他的手指触碰到一起。
“下次吃东西小心点。”席灏淡淡的说道。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活。
她只觉得胸口那里越发滚烫,伸手抢过吹风机,“我自己来。”
席灏嗯了一声,交与她。她在脸红,他看得一清二楚。
吃过午饭盛子傅和白曦回去了,说是手上活很多,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理由。她和席灏打算在家里住上一晚,明天直接赶去片场。爷爷喝饱了酒去隔壁找人闲聊了。
盛蒲夏洗完碗站在柿子树下正在观察,观察哪个最大最红。席灏整理完祭拜的饭桌出来看见她仰着脖子,他笑着。
“想吃哪个,我给你摘。”他说。
“还没定呢,这些麻雀真讨厌,个个上都啄一口,都没几个好的。”年年都是如此。
席灏打量了一圈,几片叶子下藏着一个完好的。柿子树下是一个花坛,有一定的高度,他踩在边缘上伸手就摘了下来,拉动的时候扯到了树枝,哗啦啦,树叶掉了一地。
柿子还没软到一捏就碎的地步,蒲夏瓣了一半给席灏。两个人像电线杆上的麻雀蹲在花坛边缘上剥皮吃柿肉,果皮随手扔在花坛里。
一个吃得优雅,一个吃得狼狈。
席灏的手上只是稍微沾到了些果汁,她倒好,满手都是,血红一片,还卡在了指甲缝里。
洗手的时候四只手挤在一个水龙头下,难免相互碰撞,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挤了点洗手液,细细的帮她洗。大手带着流水微凉的触感,包裹住她的手,又十分温暖。
阳光煦煦,院子里偶尔有几片被刮起的树叶,随即又落地。
蒲夏觉得他揉捏的仿佛不是她的手,而是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她一时玩心大起,小手在他大手中晃动了几下,拇指按住水龙头的出水口,水流瞬间化成喷泉,四面齐发。没几秒,两个人皆湿了。
他看她,黑瞳里闪着笑意,额前的发梢水珠滴落,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再滑到他的唇上,消失不见。阳光下,他的发泛着浅浅的棕色,轮廓分明的脸庞清俊好看。
盛蒲夏手指调了方向,掌握了其中的奥秘,飞溅的水花直直朝席灏涌去。他长臂一拢,直接将她拉到了怀里,散落的水珠纷纷扬扬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席灏捋了捋她微湿的长发,声音磁性低沉,“还调皮?嗯?”
她笑了,抬眸看他,见他满脸的湿润,更显得肌肤细腻白皙。他背后是秋意的黄叶余草,随风摇曳,天空蔚蓝清澈,她却只看到他俊朗的轮廓,眼眸中有一层水波,深浅涟漪。
心尖像是被一片羽毛撩过,痒得让人脸红。
盛蒲夏别开视线,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被水喷是什么反应。小时候在水龙头接了皮管,我们三个在那边喷来喷玩得很开心,就你一个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也知道你在做作业还是在干嘛,雷打不动。那时候对你陌生,也不敢朝你溅水。”
“现在怎么就敢了?”
她微微笑着,杏眸弯着,“因为你是席哥啊。”那个时候只是邻家的怪癖男。
“那我的反应你满意吗?”他双手揽着她的腰,黑眸直视她,她微微往后仰着,两人面对面,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像一个v字。
“反应?你刚刚有反应吗?我怎么没看见。”
他收拢了手臂,“我现在抱着你就是我的反应。”
她被他的眸子盯着心慌意乱,舌尖抵着牙齿不知该说什么。
席灏腾出手拂着她光洁的额头,将凌乱的发都拨到后面,缓缓说道:“那个时候,我在画画。”
“嗯?”
“画一个人。”他没说透。
盛蒲夏却隐约能猜到他在画谁,忍下心头的跳动,推了推他,开玩笑的说道:“我知道,你在画我哥。”
他也笑,没再说这个话题。他知道,她应该明白的。
隔壁的大叔推着小推车打算去装点白菜,路过他家院子前看到小两口正在搂搂抱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心一意的离去。大叔的妻子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喊道:“老秦,你刀都没带。”
盛蒲夏听到人声才惊觉自己和席灏靠得如此之近,跳到一边,去关水龙头。
秦婶是个热情的人,其实村子里的人都挺热情的。秦婶打招呼道:“蒲夏,饭吃了没啊。”
“吃了。”
秦婶看着这对小夫妻笑了笑,“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蒲夏在心里叹了口气,结婚生子永远是他们这辈人离不开的话题。
席灏知道她尴尬,又出来打圆场,“过段时间再说,还在计划。”
“趁年轻就快生,身体恢复得快。到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好,那秦婶可别忘了我们喜酒的红包。”席灏打趣。
秦婶一愣随即笑着,“都忘了你们没办喜酒,到时候一定给,一定给。”
蒲夏没吱一声,待秦婶走了才和席灏说:“我们。。。以后这种问题就别说那么多了吧,等以后你和谁结婚了被别人传来传去,不好。”
席灏嗯了一声走进了屋。
他知道她一点也没想过真的将这个婚姻进行到底,可是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生气和失落。
蒲夏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
林姐在电话那头都快炸了。
“你和贺正凯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丈夫接你回家嘛,怎么会被拍到深夜上了贺正凯的车,他还和你一同进了楼里。盛蒲夏,你的微博已经炸了你知道吗!要是以后被扒出结婚,这就是婚外丑闻啊!”
她定了定神才反应过来林姐说的是什么。
“林姐,那天我丈夫有事,实在没办法才上了贺正凯的车。”
“祖宗,他的米分丝多疯狂你知道吗!早晚会把你所有底细都扒出来的。现在你是彻底红了,一个盛大的微博关注炸了微博半边天,一个当红小生的深夜聚会又炸了微博另外半边天。”
“可我真不是。。。。。。”
“你现在在哪?赶紧回公司来开会,我们这边在给你准备公关回复。”
“我在崇明啊,可能回去要一会。”
林姐说:“爬也得给我爬回来。”
席灏隐约听到回去两个字,等她挂了电话才问怎么了。
蒲夏揉了揉额头,“三言两语说不清。”她打开了手机微博,果然,头条是贺正凯,盛蒲夏。
最新的微博动态下评论已经三万+,米分丝也涨了十来万,也许是黑米分吧。
“是因为你和那个男人的绯闻吗?”他问。
“你怎么知道?”
席灏指了指屋里的电视机,神情有些微妙,上面正在播放着午间娱乐新闻,正是她上贺正凯车的画面。
☆、第十九章
盛蒲夏站在家门口犹豫一会转动钥匙走了进去。
席灏正坐在桌边画设计稿,尺子铅笔散了一桌。他抬眸,手中的画笔稍作停顿,食指推了推细边眼睛,“有话想和我说?”
她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刚刚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上头是这么讲的:你是新人刚出道,又和贺正凯以前谈过恋爱,这层关系迟早会爆出来的,可偏偏你还是个已婚人士。如果真的想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传点绯闻倒也无可厚非,但也不能被米分丝一黑到底。你才拍戏拍了几天,就已经上了微博头条两次了,黑米分居多。既然选择了隐瞒大众已婚的事情,和贺正凯传点绯闻也能提高知名度和戏的宣传,要不你和你先生占时分开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狗仔肯定会跟着你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都这样讲了,她一个小虾米又能怎么样。
盛蒲夏双手交叉,脑袋倚在手上,身子俯在桌上,弱弱的问道:“席哥,我们分开住怎么。。。样?”她用余光在观察他,波澜不惊的神色里她什么情绪也没捕捉到。
席灏摘下眼镜,揉着眉心,双眸凝视着她。半响,他回答道:“公司的决定?”
她点头。
“蒲夏,你真的决定好走演艺圈这条道路了吗?做了艺人会失去很多自由。”他还是自私的,他想和她过着普通的生活,能够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没有半点不适的生活。而艺人,拘束太多。
“席哥,我真的想演戏。除了钱,我觉得我喜欢演戏。”
“好。我支持你的决定。”席灏没再看她,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走进了厨房。
蒲夏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那。。。我明天搬家。”
席灏洗了把手从冰箱里把今天刚买的牛排拿了出来,声线淡淡:“我新买的那套房子装修好了,明天我帮你把行李送过去。女孩子住那边也安全点。”
她一怔,慌忙摆手,“不用的,我随便住在外头的小公寓就可以了,那是你的房子。。。我。。。。。。”
他将牛排洗尽,点了火。“没关系。你先住着。”他看向她,淡淡的笑着:“乖,听话。”
“谢谢席哥。”她这声谢道得有些尴尬。
“你离远点,等会油会溅出来。”他往平底锅上倒了一层油,准备煎牛排。
盛蒲夏走了出去,她回头看了一眼席灏,只觉得此刻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寂和沉默,她愣了半响又走了进去。
“席哥,我们一起搬过去吧。”
她不管了。
他眉心微松,“嗯?”
“我是说,我觉得我们住一起也没关系的。被拍到了就被拍到了,大不了公开,到时候公司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公开了也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如果因为结婚的关系就不能演戏不能获得支持,那我不演戏也没关系。”
席灏将火调小了些,滋滋的油在牛肉下泛着泡。“想和我住一起?”他问。
“嗯。”她十分肯定。
前两年多几乎一直住在宿舍,只有周末才会住在这里,那时候还觉得一个人挺清净的。但工作了,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半年多,真的冷清。
自从他回来了以后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不会再担心突然停电该怎么办,不用怕老旧的弄堂里突然窜出来什么人,不用担心起居生活。从未有过的安心。
也许是她太依赖他了,可是改不掉。
席灏没再说这个话题,只是问道:“想吃几分熟?”唇畔的笑意明显加深了些许。
“八分,八分!”
她看到他眉心舒展的样子似乎自己心里也快活了不少,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给大毛喂猫粮。
——
绯闻闹得满城风雨,盛蒲夏坐在遮阳伞底下看剧本的时候总能感受到周围其他人异样的目光,特别是贺正凯的。
他拿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一杯放到她面前,长眸弯起,“你现在红了。”
盛蒲夏瞧了一眼那咖啡,没动。“我并不稀罕以这种方式走红。”
“你这么倔干什么,说不定以后在电影宣传的时候我们好好互动一下,把绯闻再炒得热烈些以后还能拿个最佳荧屏情侣奖呢。”
“贺正凯,你省省吧。”
站在一旁的小麻雀直愣愣的看着偶像,都快要流哈喇子了,又开始膜拜起盛蒲夏,居然可以这么和贺正凯说话。
他拉着椅子挪了挪,坐得离他近了些,见还是有点距离又挪了挪椅子,视线在她的胸前游走了一会,说道:“蒲夏,要不我们试着重新开始试试?”
“那天打你的男人记得吗?他是我男朋友。”她说。
打他的男人?呵他当然记得。下手时那叫一个狠,他一世英名都被毁了。男朋友是吗,那就等着看好了,他总会把蒲夏弄到手的。
“男朋友算什么。”他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可是你的初恋情人啊。”
盛蒲夏瞥了一眼,她发觉她根本没有和这个人正常的沟通,脸上大写的智障。她合上剧本,去了洗手间。
习惯性的掏出手机看一看,半个小时之前席灏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晚上来接她,行李已经搬好了。
盛蒲夏回了个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一笑,为什么会有种特别特别温馨的感觉呢,那个新家她真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她收拾好妆容去赵清对戏。
今天她只有三场戏,而且拍得都比较顺利,原本还以为要到八点多才能收工,眼下六点就能走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席灏,席灏把地址报给了她。盛蒲夏做进保姆车里,关门那一刹那贺正凯突然杀了出来,把一条口香糖抛给了她,说:“我很期待明天你强吻我的戏码。”
盛蒲夏愣了一下,对,她和男主角还有场吻戏,那天她还吻了席灏。。。。。。
回过了神她把口香糖扔在他脸上,一句话也没说径自拉上了车门。
小麻雀小声的说道:“蒲夏姐,下次你不要的话,那口香糖可以送给我吗?”
她看向小麻雀,哭笑不得。
她坐在车上闲来无事,开了个小号刷刷微博,大号已经完全由林姐打理了。
盛大在今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更新了一条微博:天气晴朗,宜移新居。评论炸了,有的求爆照,有的求快更新,有的还在问为什么要关注那个小明星。
她点了个赞然后去刷了刷小说,果然,卡在了肉那里就没有更新了。
车子驶进小区,小麻雀给她全副武装好,她才敢下车。
确认了地址,她进了大楼,按了15层。
门锁可以指纹也可以密码,盛蒲夏愣在那门面前,完全不知道怎么进去。打席灏的电话刚嘟了一声,门从里面就开了。
席灏穿着灰色的针织衫和黑色的休闲裤,袖口高挽,锁骨处还隐约泛着汗水。
她走了进去,被宽大明亮的客厅给震惊到了。不愧是江景房,视野好,小区环境和室内格局也很好。
“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三室两厅啊。。。很贵吧,多少钱啊。”
他还没有完全打扫好,只是把主卧和自带的卫生间给清理了一下。“大点的房子住得舒服。”以后有了孩子,总归是大一点的房子比较好。
盛蒲夏趴在落地窗前,双腿有些软,却不肯移开步子,傻呵呵的笑了两声,”原来俯视上海滩是这个感觉。”大毛坐在她脚边喵了一声也在俯瞰上海滩。
“不恐高了?”席灏站在她身侧,话刚说完下一秒蒲夏就软了下来,他赶忙伸手托住她,抱到了客厅沙发上。
他笑着:“还以为你不恐高了。”
蒲夏浅浅吐了两口气,“以后每天看一遍就不恐高了。”
两人一起忙东忙西了两个多小时才一起把房子打扫完,她倒在地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席灏叫了外卖,一份红烧肉和清炒青菜。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