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长安,半世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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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长安,半世锦-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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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长安,半世锦》沉夜子
她是一个江湖骗子,他是一个风流公子。
自由的塞外,富庶的中原,温润如玉的流玦公子,放荡不羁的香草阁阁主,究竟谁才是她的归属?
她没有去江南,初夏的青梅,多情的微雨,他们的闲谈,她的一场美梦,究竟是沉迷,还是在绝望中苏醒?


第1章 客人来访
我来到这香草阁已有五载又三个月,昨日才是惊蛰,我甚无春倦之意,只得大早起来伺弄这花花草草。不禁叹这了无生趣的日子。张管家说这些花草是咱们的摇钱树,我着实看不出这些杂草有何珍贵之处。犹记当初我初来这香草阁,差点把这些花花草草采来捣烂混着浆糊糊我那破窗户。
“阁主,有人来访!”张管家一进院子就呼叫。
“莫要慌张。”我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却在感叹终于有人来啦。;
“来访者可是位翩翩公子?”
“。。。。。。”
“那是位浊世佳人?”
“。。。。。。”
“不见!”
“此人带有白银一箱,说是。。。。。。”
“啊,张管家,咱们可是遵循着来者皆是客的宗旨啊,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啊?”
“。。。。。。”
那位来访者进来时,我已坐在院子里喝那壶上好的碧螺春,手里还拿着本《奇花异草纲要》
“鄙人谢叙打搅阁主,甚是抱歉。”那人对我行了个拱手之礼,“素闻外人相传阁主气度不凡,不曾想原来是位遗世佳人,谢某实在惊讶之至,惊讶之至。”
“敢问汝突然造访是有何事?”我打断了他的一连串拍得梆梆响的马屁。
“实不相瞒,我家三公子遭受了奇毒,需要香草阁的一株休槒。”我听了这话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三抖。
“你家三公子是何人?”
“正是外人口口相传的流玦公子——沈玦。”
“你确定是那休槒?”
“绝无半句虚言。”
“好,那我便给你那休槒。”我拍了拍这张快要散架的木桌。
“阁主,使不得!”站在一旁的张管家急忙开口阻止。
“莫要多言了,我意已决。”我没看张管家只盯着谢叙,“只是这休槒需要特殊的容器盛放,若离了这容器,恐怕只消半刻种便会枯萎,这容器中装的水需要我亲自配方,所以我只能亲自带给你家三公子。”
“阁主?”
“张管家莫要再说。”
“就依阁主所说。”那谢叙毫不犹豫便答应了我的请求。
“恐怕我家三公子之疾不可再拖,阁主可否即刻启程?”
“容我带几件衣物。”我转身便进了房门,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带了那株休槒便同那谢叙上了马车。
来到长安之时离我离开香草阁已过了十日之久,不知道张管家是否把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好没有。一路舟车劳顿我已有倦怠之意,掀开车帘我便看到了春雨才湿过的长安街,仍然繁华无限。
“阁主,前面便是沈府了。”骑着马的谢叙说道。
“嗯。”我淡淡回道。
下了马车,便看见一群丫鬟和小厮,还有一对夫妻,女人约四十岁,风韵犹存,男人虽有些许皱纹但五官俊朗。
“想必这位便是香草阁阁主吧,万万没想到是名女子。”沈父对我行了个拱手之礼。
“阁主,还望你救救我儿。”沈母话还未尽便垂下泪来。
“夫人莫要哀泣,本阁主自当尽力。”
进了沈府正厅便看见满桌的备好的酒菜。
饭桌上,我挨着每个人瞧了一圈儿,连上菜的小厮丫鬟都没放过,还是没见到那风度翩翩的流玦公子,我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阁主,几样小菜,略备薄酒,还望海涵。”沈父说道。
“来,阁主,请用菜。沈母剜了沈父一眼,发话道。
“嗯,这道酸菜腌猪蹄儿味道不错,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我满嘴油腻,啃着猪蹄儿,嘟囔着。
“来人,把准备这些酒菜得厨子叫来讲讲这些菜的做法。”沈父对站在门外的小厮吩咐。
于是接下来的一顿饭我就听见那王厨子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犹如江水泛滥,拦都拦不住。
酒足饭饱之后我简单问了问那三公子的情况,便被沈家夫妇带去了那三公子的“闺房”。
刚踏进房门,我便看见躺在床上的流玦公子,外人相传沈家三公子温润如玉,貌似潘安,而在我心中,那潘安似乎都要比这流玦公子逊上三分。而今这沈玦面色苍白,嘴唇紧闭,不及我记忆之中的那般光鲜亮丽,可就算他此刻昏迷不醒,躺在床榻上,还是惊艳得我移不开眼。是啊,这个惊艳了时光的沈家三公子是我用其一生都抹不去的记忆中浓重的一笔。






第2章 行骗江湖
从我记事起,便跟着这江术士行骗江湖。
“来来来,这位公子,老夫看你印堂发黑,嘴唇发紫,是不祥之兆啊|!”这江术士右手拿着一根连有绣着一个“算”字的破布,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位过路的公子。
“是啊,是啊,想必这位公子有何不快。”我背着那补丁的包袱附和道。
那倒霉的公子一听便苍白了脸,求着我们给他解解困顿。
于是哈哈!又骗到手啦!
我与那江术士游走四方,骗了不少人。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江术士不知何时招惹了一个大家,连夜逃了,只留得我一个人在那烂窝棚里。我与那债主大眼瞪小眼,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那债主一见只是个黄毛丫头,仰天长啸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走了。于是,我便在十五岁时开始了我的行骗生涯。
于是,在长安的一个角落里,大家便看见我一身算命先生的打扮,挽了一个男人的发髻,用墨汁在脸上点了几笔,佯装几颗痣,然后眯着眼睛装瞎。。我坐在一根小板凳上,面前支了个摊,摊上铺了张写有“算”字的破布。
“天下皆是负心男儿痴情女啊!”我瞧见一名神作锦衣,发插银钗的富贵小姐眼角有几滴泪痕,手中还拿着一个荷包,荷包上还有一个“郎”字,“姑娘莫要伤心,来让老夫给你算上几卦,为你解忧。”
“先生真是神机妙算,虽然眼盲但心却洞若明镜。”那姑娘朝我走来。

“姑娘心下半是抑郁,恐怕抑郁成疾,岁你哪心上人负了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先生没错,云郎负了我。我已了无生意。”说完,那姑娘便用手帕拭泪。
“姑娘想挽回他的心意?”
“不知先生有何办法?”
“老夫有个办法,只是能否事成全靠姑娘。”
“先生请讲。”
“这几日你身上带有煞气,莫要去找你那云郎。”
“可是”
“姑娘莫慌,你这正好可以若即若离,过不了几天他定会来找你,你可以在那时挽回他。”
“若云郎不来找我”
“姑娘是不信老夫?那好罢,你只付给我五两银子,若是你无法挽回你那情郎心意,老夫便不要你那另外五两银子,如何?”
“”好吧,那便按照先生所说的办。“那姑娘从荷包内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我桌上,面含着笑意走了。
看着那姑娘身影消失在街角,我笑了笑,啧啧,单纯的公子姑娘到处都是啊。
又连续工作了几日,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打算收摊去江南找寻新的大鱼。
这是我在长安行骗的第十日,也是我打算离开的前一日。觉着没有生意,便打算起身收摊,回到那茅草棚里去。眼前一晃,便看见个翩翩公子怡然而过,我眼前一亮。
“咳咳!这位俏公子可真是春风得意啊!”我正了正衣服。
“这位术士有何话要说?”那公子转过头来眼含笑意问道。
这公子可真是风度卓然,气度翩翩,一双桃花眼勾得我差点忘了骗人的宗旨:雷打不动。
“春风得意恐要失足啊!”我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子别看老夫眼盲,但心可不盲啊!”我仍然半闭着眼睛装作目无焦距。
“那先生是要为我算上几卦?”他似乎来了兴致,坐到我的对面。待我看清他那祸国殃民的脸我不禁失了失神,这家伙是要勾引我啊!哼!独特之人要用独特之方法。
“公子是有福之人,何用老夫算卦?”
“可刚才先生说我春风得意恐失足。”
“公子失足也有人出手相助,尽可放心。”
“倘若我不想失足,先生有何良方?”
“有是有,不过有点贵。”我心中安逸,又上当一个!
“先生大可说来,我看看到底有多贵。”
“我这里有一个锦囊,公子可买了去,我游走四方多年,,已见了许多人,解了许多疑难”
“你游走四方”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奇事件,眼睛发亮问道。
“对啊,老夫何必骗你?”
“嗯,可是我此刻未带银两,你可否随我一起去家中取来再付这荷包,不;锦囊的钱?”
“这个嘛,如此也好。”看来是上钩了。哈哈!
被他带着来到他家,我站在他家门外,上方有一个匾额,写有“沈府”二字。看来钓到大鱼了!
进了那沈府,我便一路咋舌,雕梁画栋又不失风雅,这大户人家真是好啊。
来到正厅,那条大鱼,哦不,沈公子便让我坐着等他一下,他去取银两。
我等了半刻钟还不见他来,心下大骇:莫不是被骗了吧!枉我以骗人为生,这被人骗还真是头一遭啊!
不等我腹诽完,那翩翩公子便出现了。
“先生久等,我现在有一事有求于先生,不知先生能否答应?”他向我行了个拱手之礼。
“所为何事?”他有求于我,不就正可以接着骗吗?哈哈,我真是诸葛再世啊。“我要去找一样东西,先生能否陪同?”
“究竟是何物什?”
“此物先生大可不必知晓。”他十分礼貌地拒绝了我。
“可是这算命的钱还没结呢?”
“十两够不够?”
“这十两白银,恐怕……”我搓了搓下巴的假胡子。
“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十两黄金。”他慢悠悠地坐下,倒了杯茶,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杯沿。
“十两黄金?!”我咽了咽唾沫,“够啦够啦!公子有何吩咐,我在所不辞啊!我们本来就是打着悬壶济世的宗旨的呢!哦嚯嚯~~~”
于是我与他踏上了寻找那物什的征程。






第3章 乐坊听曲
“在下一直有一件事憋在心里。”沈玦说。
“究竟是何事?”我坐在泛江的舟上品着上好的碧螺春好不惬意。
“先生可真是心若明镜,洞若观火,,即使眼盲也知道上船的甲板在哪里。”他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天下英雄荟萃》随意翻看着。
我紧张得把刚和进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只得呵呵干笑着,偷偷抹了把汗。
“先生手上何来的墨汁?”
我的痣!
看来碰上个难缠的家伙了。
夜晚的江上,我们乘着船顺流而下,船内点了一盏孤灯,火光摇曳,忽明忽暗。我躺在榻上呼呼大睡,想必我的呼噜声极响,沈玦似乎没有睡好,偶尔转醒的时候只听得他不断翻身的声音。
第二日我已用了早饭才见他起床。
“沈公子莫不是有何烦心事困扰不断?”我看着他眼睛下的青黑色,“有何烦恼大可说出来,让我给你算上一算。”
“不必了,想必是这舟车劳顿,我有些不适罢了。”他摆了摆手,转身坐到木椅上,掩唇打了个呵欠。
“不知先生姓甚名谁?我也好称呼啊。”
“鄙人姓萧,单名一个冬字。”
“此名真是简单得紧呐。”他又掩唇打了个呵欠,“不知先生祖籍是否在长安?”
“这祖籍嘛……”我活这么大连亲生父母都不知是谁,哪来的祖籍?我心中想着,说道,“我本是江南人士,来此地耍完耍完,靠着一身算命的本事,赚点银子花花。”
“哦。”
“那沈公子名为何?”
“在下单名一个玦字。”
“哦。”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绞丝旁的绝么?”
“不是,是王字旁的那个玦。”说着他便又手中的桃花扇蘸了一些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玦”字。
“哦,此字甚是特别,甚是特别。”
“先生谬赞,谬赞。”
我甚是无奈,他是如何听出我在称赞他……
我们在江上漂了五日之久,终于靠了岸。
“只是不知沈公子从何处借来的船,怎生不见船家?”我终于问出了困扰我许久的问题。。
“此艘船乃是家父之物。”
“……”
我们上了岸,投了一间客栈。我只是担心船放在那里是否会被别人顺手牵羊了去,他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二殷勤的迎上来。
“不知这店里可还有空房?”沈玦唰地打开扇子,微微地扇着风。
我看见店里的姑娘像是要晕了过去,盯着沈玦的眸子像是要滴出水来。
“哟,客官可真是巧,眼下咱这店里只剩下一间空房。”
“只有一间么?”我急忙问道,突然意识过来我的反应太过激烈,便佯装不经意地说道,“这只有一间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会儿是旅游旺季,这间房是刚才一位客官退掉的。”
“那咱们还是去看看别家吧。”我捏着沈玦的衣袖摇了摇,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他。
“刚才小二说这是旅游旺季……”他用食指敲了敲我的脑袋,笑着说“咱们同住一间房并无不妥啊。”
周边的姑娘闻言心碎了一地,掩面而去了。留下的人则一脸奇怪的表情打量着我二人。
“可是……”我还想挣扎两下。
“好了,小二,我们就要这间房了。”
于是我扭扭捏捏,咬着手帕跟着他进了房间。
窗外,夜幕降临,江水泛着点点光亮,哦,原来是红色灯笼的倒影啊。桥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不断。
“此地的夜市可谓是繁华啊。”沈玦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望着窗外;“出去逛逛,不知小冬意下如何?”
“小冬?”我一脸疑惑。
“……”某人装作没听见。
“可是这银子得你给,我舍己为人,为了你东奔西走,吃没吃好,喝没喝好,休息没休息好,若是这逛街也要我花钱,我是怎么也不依的。”我一副可怜状。
“行,就你话多。依你吧。”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唰地打开扇子朝房门外走去。
街上丝竹声声绕耳,歌舞坊间不断有文人雅士进进出出。歌女清澈的歌喉如竹间之韵,缭绕不断,管弦之音娓娓飘来,好一派繁华之景。
“咦?这不是沈兄吗?”一个身着白衫的公子看着我身旁的沈玦惊讶道,“你怎有雅兴来此地寻欢作乐。”
“孟垣兄,多日不见还是这么风雅啊。”沈玦向孟垣行了拱手之礼。
“旁边这位小倌儿为何不曾见过?”孟垣打量我道。
那是因为你没被我骗过呗。我心中打趣,可这话我是万万不敢说的。
“孟公子客气,在下萧冬,有礼了。”我也向他行了个拱手之礼。
可恨那孟垣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让我好生不自在。
“你我二人分隔久了,莫不是孟兄好男风了吧?”沈玦在一旁说道。
“沈兄莫要开玩笑了的吧,我可是真的喜欢良家妇女呢!对啦,这坊间的绿水姑娘好生思念你呢!”孟垣拍了拍沈玦的肩膀,转身踏进了这“梦乐坊”。
“小冬,咱们进去吧。”沈玦朝我说。
“你之前来过此地?”
“来过。”他笑得一脸风流,“怎么,不愿我来这烟花柳巷,瓦栏勾肆?
“哪里哪里,这里应该不算烟花之地吧!啧啧,那烟花柳巷可是男人去了不愿回的地方啊。”为了证明我的男儿气概,末了,我又补充道,“当年我去过的那什么怡红院,那里的姑娘……”
“你怎地去那种地方?”他似有不快。
“男人都去过那种地方吧。”
他没有回话,我只跟着他默默地上了楼去见那绿水姑娘。
“沈兄,这里!”孟垣坐在墙边的坐垫上喊着。
待我们入座后,便看见一位身形袅娜,顾盼生姿的姑娘抱着一把琵琶从屏风后面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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