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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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索公司-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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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炳森发出警告说:“姓方的,别动肝火,小心触电!”
  金玲玲听得一怔,急忙轻声问他:“触电?”
  邹炳森笑了笑说:“姓方的神通广大,令人防不胜防,必须在铁笼上通上电流,才能使他不敢轻举妄动,哈哈……”
  金玲玲被他笑得汗毛直竖。邹炳森却是若无其事,笑声停止后,郑重说:“金小姐,现在你可以跟他谈判了,该怎么说,大概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金玲玲点点头,便大声说:“方天仇,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心平气和?”方天仇忿然大笑起来:“在这种情势之下,我的心能平,气能和吗?”
  “这与我无关。”金玲玲说:“我的处境可能跟你差不多,所以你不必对我抱怨。”
  “那么你想谈什么?”方天仇强自冷静下来。
  金玲玲瞥了身旁的邹炳森一眼,对着电视说:“庄德成已经答应出让银星夜总会了,不过需要你在场,我现在特地告诉你一声。”
  “哦?这是个好消息。”方天仇似信非信地说:“既然庄德成愿意出让了,你根本不必找我谈!”
  金玲玲冷声说:“我才不希罕跟你谈,只是庄德成出的鬼点子,非要你在场,他才肯办理出让手续!”
  方天仇怔了怔,立刻恍然大悟,判断庄德成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老粗根本不存心出让“银星”,故意用他来挡。一个就是发觉他的失踪,疑心到金玲玲身上,企图用这种方法探知他的下落。
  因此他悻然说:“这么说来,我倒成了药里的甘草,是一味不能缺少的药引了!”
  “这是庄德成把你看得如此重要!”金玲玲不屑地说:“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
  她还没有想出适当的措词,邹炳森已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不要浪费时间,赶快言归正传。
  可是方天仇却在追问:“在你的眼里,我是什么?”
  “我不跟你费话!”金玲玲娇斥地说:“现在我告诉你,庄德成已经同意出让他的夜总会了,你如果不想自讨苦吃,最好不要从中作梗!”
  “你的口气好像是在命令我,而不是跟我谈判?”方天仇并不屈服于目前的处境,向她提出了抗议。
  “你的意思是还要谈判?”金玲玲怒问。
  “当然!”方天仇毫不让步:“这是你自己向我提出的要求!”
  “那么我们就谈判吧!”金玲玲恨恨地说。
  不料方天仇又故意挑剔说:“这不公平,我方天仇向来不愿跟人订‘城下之盟’,要谈的话,不是我到你那里,就是你来找我这里,要彼此面对面,才能以同等的地位和处境,以诚意谈判。”
  金玲玲气得破口大骂:“你这只落水狗,简直不知死活,在这里还由得你讨价还价?”
  “那我们就免谈!”方天仇干脆来个断然拒绝。
  金玲玲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看着邹炳森,等他表示采取什么对策。
  邹炳森没想到方天仇会提出这个要求,因为事先未得那位汤协理的关照,他不便擅自作主,是以颇感棘手。
  当然,让方天仇到这里谈判,那就等于是把一头猛狮放出铁笼,真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来,那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但是,要金玲玲进那电笼去,对她未免过份委屈,是个令人难堪的要求。
  金玲玲非常机灵,她察言观色,已看出邹炳森的左右为难,当即毫不犹豫他说:“邹先生,我看只有我到他那里去吧!”
  邹炳森颇觉意外,一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忙说:“那怎么成?……”
  金玲玲明知他口是心非,巴不得她答应去方天仇那里,不由淡然一笑说:“只要邹先生不把我关在里面就行了,邹先生不会吧?”
  邹炳森顿时尴尬地笑着说:“哪怎么会,哪怎么会!……”
  “那么就请邹先生带我去吧!”金玲玲把高耸的胸部一挺,完全是从容赴死慷慨就义的神气。
  “我要在这里操纵电钮,他们陪金小姐去好了。”
  邹炳森表示他不能离开,便吩咐那两个大汉,领着金玲玲到方天仇那里去。



第一部分  大亨情仇
 
 
七、中伏 
    金玲玲跟着两个大汉,走过一重重的铁门、甬道,又下了十几级水泥台阶,从一道暗门出去,发现外面是条幽暗的甬道,两边各有四扇厚重的铁门。
  他们来到左边第三道铁门,只见那大汉转动了门旁的一个铁轮,开启了铁门。进入里面一看,正如刚才在电视中所看到的一样,方天仇被关在室中央的大铁笼里。
  此时方天仇的一副狼狈相,真像是动物园被关在铁笼的猛兽,失去了昔日的威猛,任人观赏!
  金玲玲想起刚才对他的譬喻,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急忙咬住舌尖,才算忍住了。
  方天仇对她怒目而视,冷声说:“金女士能移尊就教,实在不简单!”
  金玲玲寒着脸说:“费话少说,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了!”
  方天仇摇摇头头说:“金女士,不是我吹毛求疵,请你易身处地的想一想,假如我在外面,而是金女士被关在这里面,那么你还有心情跟我谈判吗?”
  “那你究竟要怎样呢?”金玲玲怒问。
  方天仇坚定地说:“很简单,我只要求公平待遇,否则不必谈!”
  金玲玲勃然大怒,两只眼睛瞪得通圆,厉言疾色地警告他:“方天仇,你得放明白些,不要不识时务,我来这里已经是将就你了,再要提出无理要求,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方天仇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过他看准了一点,就是对方既然委屈求全地要跟他谈判,一定是对他有所求,不然何必买他的账。
  因此他有恃无恐地笑笑说:“人各有志,谁也无法勉强,我方天仇生来就是个死心眼的人。要谈,就得照我的方式谈,不谈,我也无所谓,反正一句话,一切悉听尊便,我没有意见!”
  金玲玲气得满脸通红,狠狠一跺脚,恨声说:“好!不谈就不谈,我们走着瞧!”
  可是当她刚扭头要走时,传声器里却响起了邹炳森的声音,提醒她说:“金小姐,协理正在等你的回话呢!”
  金玲玲忽然有着被夹在中间,两面受气的感觉,气得差点哭出来。心想:我这真是何苦来哉?
  依她平时的脾气真恨不得立刻一刀两断,脱离这个“勒索公司”。但理智告诉她,这时万万不能意气用事,一个应付不当,邹炳森这家伙是翻脸不认人的,到时候她很可能有遭到比方天仇更不如的厄运。
  想了想,她只有暂且忍耐,沮然说:“姓方的,算你狠……”
  两个大汉知道她准备进入铁笼了,立即掏出手枪戒备。遂听传声器里发出邹炳森的声音说:“金小姐,现我要关电门了,请你行动快一点!”
  话刚说完,便见铁笼的栅门升起。
  说时迟,那时快,方天仇刚要趁机冲出铁笼,栅门突然落了下来,仍然把他关在里面。
  传声器里传来邹炳森的嘿然冷笑说:“方天仇,你如果不想尝尝麻电的滋味,最好安份一些,坐在那里别动!”
  方天仇绝望地叹了口气,只好坐在橡皮垫上。
  这时栅门再度升起,等金玲玲很快进入笼内后,便又落了下来,配合得天衣无缝。
  金玲玲瞥着一肚子的气,站在方天仇面前,向他怒目而视,恨声说:“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方天仇毫无表情地笑笑,歉然说:“很抱歉,害金女士也跟我一样成了笼中鸟。不过这样才能表示出金女士的诚意,对于我们的谈判,不无裨益,你认为我的话对吗?”
  金玲玲冷笑一声,忿然说:“你别得意,谈完了我就可以出去,而你这个笼中鸟才是有翅难展!”
  方天仇一笑置之,忽然正色说:“金女士,我并不想累你在这里面太久,有话尽可以三言两语说完,免得让人家看笑话!”
  “好!”金玲玲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庄德成已经决心出让‘银星’唯一的条件就是在成交时,必需有你在场。成交的地点可能就在这里,到时候希望你能保持沉默,不参加任何意见,你同意吗?”
  方天仇听说成交的地点在这里,不免诧然问:“你是说,庄德成会来这地方跟你成交?”
  金玲玲故意说:“你能来,我能来,他庄德成为什么就不能来?”
  方天仇以为庄德成也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顿时惊怒交加,态度强硬起来,断然说:“我无权干涉庄德成让不让‘银星’,不过要在这里成交,我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他出让!”
  “你这是存心搅局?”金玲玲大为震怒。
  方天仇振声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的心意已决,你们不妨使出任何手段来,看我方天仇会不会屈服在淫威之下!”
  金玲玲已是忍无可忍,气得怒骂一声:“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飞起一脚向他踹去。
  谁知方天仇早有准备,伸手一抓,竟捉住了她的中踝,使她顿时失去平衡,一个站立不住,“叭”地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真不轻,金玲玲痛得娇呼一声,竟已爬不起身来,引得两个大汉捧腹大笑。
  传声器里一声怒喝,才制止了两个大汉,随听邹炳森怒问:“姓方的,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方天仇斩钉截铁地回答:“这里不适合谈生意!”
  “哼!我看你是在谋脱身之计吧?”邹炳森冷森森他说:“老实告诉你吧,我们宁可放弃银星夜总会,也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方天仇不由心往下一沉,但表面上仍然力持镇定,毫不在乎地大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方天仇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阁下的话吓不了我!”
  邹炳森遇到这么软硬不吃的家伙,一时也把他莫可奈何,只好吩咐金玲玲:“金小姐,你出来吧,不必跟他谈了!”
  金玲玲好容易才站起来,狠狠地瞪了方天仇一眼,便走到栅门处等它升起。
  方天仇仍然坐在橡皮垫上,处之泰然。可是当那栅门刚升起,金玲玲的脚还不曾跨出的一刹那,他却霍地跳起身来,以迅雷闪电般的动作冲去。
  邹炳森的电钮不及捺下,方天仇已拦腰挟起金玲玲,冲出了铁笼。
  变生突然,两个大汉仓促间慌得不知所措,手里虽然紧握着枪,但方天仇以金玲玲身子作为掩护,使他们投鼠忌器,恐怕误伤了她而不敢贸然开枪。
  邹炳森电视上看得又惊又怒,情急之下,竟不顾金玲玲的安全,大声喝令:“开枪!”
  方天仇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要置他于死地,竟不惜把金玲玲的命赔上一条!
  值此生死关头,他猛把金玲玲往地上一推,自己也就地一滚。
  “砰!砰!”
  “砰!砰!”
  两个大汉举枪连射,但因为是在惊慌之中,而他们的行动又太快,以致子弹全射了空。
  方天仇出了电笼,真如同出笼的猛狮,一个翻身跃起,根本不容两个大汉有时间瞄准目标,竟一头撞向那大汉的腹部。
  只听得一声惨呼,那大汉已被他撞倒,“砰”然一发子弹走了火,射在铁门上。
  另一大汉惊乱之下举枪连射,没想到全失了准头,非但未曾射中方天仇,反而使地上的大汉腿上连中两枪。
  “哇!”那大汉惨叫一声,当场痛得昏死过去。
  方天仇扑身过去,夺到他松落在地的手枪,又一滚身,滚开了老远。
  这大汉误伤了同党心里更是大起恐慌,还没找到目标,已被方天仇举枪击中,倒在地上。
  传声器里的声音如同雷鸣,邹炳森咆哮道:“姓方的,你跑不了的!”
  方天仇充耳不闻,奔过去拖起金玲玲,逼令她:“你带路!”
  金玲玲被他抓住臂膀,痛得好像折断了似的,但她居然咬牙,冷笑说:“你有本事就自己冲出去,何必求我带路!”
  方天仇怒问她:“你愿意死在这里?”
  金玲玲两眼射出恶毒的眼光,幸灾乐祸地说:“他们要的是你的命!”
  “哼!你看!”方天仇握着枪的手向顶上一指,只见原来是通风设备的气孔这时正冲出雾状白色浓烟,逐渐弥漫开来。
  金玲玲顿时大吃一惊,失声惊叫:“这是毒气呀!”
  方天仇忿然说:“现在你该明白,他们并不是要我一个人的命了吧!”
  既然危害到她自己的生命,她可急了,连忙冲向刚才进来的铁门,找寻开门的电钮。
  刚找到电钮,手还未及按上去,却听传声器里发出邹炳森的狞笑:“很抱歉,门上的电源已经切断,不必枉费心机,哈哈……”
  金玲玲伸手连接几下,果然铁门动也不动!
  方天仇气得奔回铁笼下,举枪对准笼顶的镜头,砰的一枪射去,被他击了个粉碎。
  这一来,邹炳林便无法看到他们了。一气之下,连笼顶的强光灯也灭掉,存心让他们在黑暗中被毒气毒死。
  金玲玲毕竟是个女人,在这生死紧要关头,她也忘了跟方天仇结有不解之仇,吓得大叫:“方天仇!……”
  方天仇循声摸了过去,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及至手指触到一堆软绵绵而富于弹性的东西,才知无意间摸上了金玲玲最诱人的地方,急忙缩回手说了声:“对不起……”
  金玲玲根本已无暇分辨他是存心或是无意,扑近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说:“门开不了,我们怎么办?”说着已呛咳起来。
  方天仇不屑地说:“你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金玲玲这时真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方天仇的眼里看起来,她好像真是“勒索公司”的一份子,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个组织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自己人”!
  要不然,刚才方天仇以她的身体作为掩护,邹炳森为何不顾她的生命安全,竟发令叫两个大汉开枪。
  念及于此,她不由暗自感到后悔莫及,自己死心塌地为这组织卖力,结果得到的又是什么?
  她这么默默地想着,不过是转念之间的事,而气孔里吐出的毒已愈来愈浓,在整个密不通风的密室里弥漫开来,使他们两个人都呛咳不已。
  方天仇在黑暗中渐感呼吸困难起来,他急向铁门上摸索,希望能找到可以用得上力气的门柄之类,但摸了半夭,才发觉这铁门平滑异常,毫无着力之处。
  这道铁门的设计和构造,确实与一般的门户不同,由外面进来,它是利用门旁的铁轮转动壁内的绞盘,使铁门分向两旁壁内缩入,门便开了。
  而由里面出去,则是按动电钮,始能将门开动。
  这种特殊的设计和坚固的构造,凭人力自然无法破门而出。方天仇了解整个情况之后,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绝望地说:“金女士,看来我们只有束手待毙了?”
  金玲玲到这时候,嘴上居然还不饶人,讥笑说:“你的神通不是大得很吧,怎么说出这种丧气的话来了?”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方天仇苦笑说:“此时此地,连你金女士是他们一路的,都无能为力,我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你真准备等死?”金玲玲暗急起来。
  方天仇只好自认黔驴技穷地说:“除非金女士知道别的出路,那我们只好认命了。”
  金玲玲哪会知道别的出路,她也是第一次来这里,除了判断它不是在香港本岛之外,可说一无所知。但求生是人的本能,她实在不甘心糊里糊涂被毒死在这鬼地方!
  灵机一动,她忽然轻声问:“你记得这里通风的气孔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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