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黑眸,直直的凝视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这左边的心脏里,究竟蕴含着如何强大的爆发力。
一抹笑意,淡然划过。
车子却蓦地,紧急刹车。
当左小安的脑袋正因为惯性要撞向前座的后背,一只修长的手臂一把将她揽过,轻柔的将她搂进左肩,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轻薄的呼吸,浅浅在他脖颈边,薛聿收回迷恋她的视线,喉结轻动,一抹异样划过沉郁的深眸,渐渐的转淡,似从未变化过一般。
空气,变得微妙。
。。。。
“唔~”
下了车,站在山间,左小安伸开双臂,仰起脑袋,眯起水眸,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白净的笑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光彩。
好清新。
像软软的蒲公英,轻拂过柔软的心,勾起一抹缠绵的暧昧。
却不知,在她身后,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深邃的黑眸,高深莫测。
薛聿冷冷收回视线,她沐浴在橘色阳光下,竟仿若翩然的蝶,轻灵清澈。
他越来越看不穿她,她就像一瓶八二年的红酒,晶莹剔透,却蕴含了千百种挑逗味蕾的刺激与迷醉。
“爸爸。”大掌中,伸进一只软软的小手,粉嘟嘟的,薛聿低垂下头,对上女儿清澈的眼睛,俯下身,一把将女儿抱起,大步朝一旁的宾馆大门走进去。
虽是露营,但也只是一种形式。
众人住在宾馆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齐上山顶,扎起了帐篷,看日出。
一颗红艳的太阳,缓缓自那万里云海中,渐渐冒出头,灿烂的光辉一瞬间照亮了一片天。
众人都开心的尖叫起来,欢呼着,拿着dv摄像,拍照,与家人手拉手,记录下这一刻。
在一处大石岩旁,左小安静静的环臂,精致的脸被阳渡上了一抹璀璨。
视线触及那抹余辉,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冷魅如妖孽般的容颜。
十六岁的生日,他驱车带着她去海边,同样的日出,她蜷缩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细数着他修长的指,四目对视。
呵,一抹冷笑划过嘴角,她转身,却发觉薛聿正站在她身后,一身黑色风衣,衬得高大的身影硬挺峻拔,她礼貌性的问了声好,正想离开,却听见身后,他冷冷的问道:“你在想他?”
想他?左小安心一愣,转身,对上薛聿直接的视线,冷冽,似一把刀,看穿到了她的心底,淡淡的扯起嘴角:“与你无关。”
转身,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她使劲的挣了挣,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男人有病啊!
“放手!”她根本和他没有交集,要有,也只是那几次祈求他的帮助,她也给了交换的条件。
“你和他不可能。”薛聿冷冽开口,手却仍紧紧的箍住她的手,拧出了一道红痕,夹杂着清冷的凉风,启唇道,“做我的女人。”
做我的女人。
左小安瞪大了双眸,粉嫩的菱唇惊愕的张大,错愕的对上薛聿渐渐柔和的视线,却如此专注,心,漏跳了一拍。
【】 我不喜欢你。(二更)
。。。。。。。。。
“做我的女人。”薛聿捏住她的手猛地一收,左小安一阵趔趄,撞进了他结实健硕的胸膛,抚上额,她立马站开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言语也开始冷冽:“凭什么?!”
这男人中风了?!搞什么。
“因为你最适合。”
“适合?你要找女人,一抓一大把,绝不是我。我不可能。”
一身笔挺的西服,薛聿冷眼,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一步,一步,朝她紧逼,漆黑的眼眸,似穿透了她的心底,冷声道:“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喜欢你。”左小安一步步退后,索性停下来,抬起头,对上他逡巡的视线,淡然道,“你一个堂堂的总裁,大把的钱,高高在上,你手指一伸,会有一大把的女人自动送上门。”
转身,她正要往山下走去,脚步趔趄,几乎被零散的小石子绊倒,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嘲:“因为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你接受不了任何的男人。”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脚步,却不自主的停下。
冰冷,从四面八方倾袭而来。
她握紧了双手,粉嫩的指甲却深深的嵌进了粉嫩的细肉里,触目惊心,转身,却看那道冷漠修长的身影,笔挺的西装,黑色的风衣,雕塑般的俊雅面容阴沉难看,眼部的黑色墨镜如一堵无形的城墙,却仍旧辨得出讽刺的冷冽。
她咧起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脚步却一步步朝他走近,纤细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光晕,似脱尘的倾城。
啪的,一声脆响。
在寂静的山顶响起。
“我爱谁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任何人看不起!”纤细的手,渐渐的垂下,她转身,坚定地往山下走去。
留下身后,那一道冷漠的身影,渐渐的勾起狂风暴雨。
俊脸,成熟稳重,刚毅如刀刻,在左侧,渐渐的浮起了五个纤细的手指印,触目惊心。
修长的手,抚上左颊,冷冷的,黑眸里划过一丝邪佞,冷冽的唇勾起。
很好,很好,她开始反抗了。
他越来越对她有兴趣了。
。。。。。。。。
夜晚。
众人正在二楼的中央餐厅里用餐。
在靠窗的圆形大桌上。
左小安和一干人等,共同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沙拉,冰激凌还有美味的各色餐饮。
大家欢笑着,共进晚餐。
“爸比,你的脸怎么了?”晓琪从凳子上跪起来,粉嘟嘟的笑脸凑上去,清澈的小眼睛,好奇的盯着薛聿左脸上的红肿。
薛聿伸手,将晓琪抱在怀里,将她正在吃的冰激凌放在她面前,将小勺子递给她,宠溺的抚了抚可爱的小脑袋,视线却紧紧锁在对面快把脸埋进沙拉里的女人身上,划过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揶揄道:“被母老虎抓了一下。”
“母老虎?”晓琪瞪大了眼睛,好奇的舀起一小瓢,放进嘴里,小手摸了摸肿得很厉害的脸,惊愕的张开嘴,“这里有老虎?”胆小的躲进爸比的怀里。
薛聿轻抿起唇,将女儿揽进怀里,视线却对上远处那气鼓鼓的眼神,好笑的扯唇笑道:“对,还很倔强的一只母老虎。”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声调。
而,对面,左小安气鼓鼓的捞起一勺沙拉,狠狠地,塞进嘴里,不顾形象的大声咀嚼着,明明是他不讲理在前。
告别同事,她先行回房间,准备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参加晚上组办的篝火晚会。
绕过长长的廊道,坐上电梯,去了四楼,绕过转角那间,就是她和王姐合住的,不过,今天下午王姐有事突然回家了,所以就变成了单身公寓。
她习惯性的怕黑,拿房卡打开房门之后,便急着开灯,打开了所有的开关,走进内室,拿出洗浴用品,却忽视了门只被她轻掩上。
当她在洗浴间里,冲澡时,一只文雅的手,掌略微显得很大,轻轻推开房门,而手里却拎着一个塑料袋,迅速将门反阖上。
文艺的手,颤抖着扶了扶黑框的陈腐眼镜,瘦弱的身子迈开脚步,朝一旁偷偷看了看,往正发出淅淅沥沥流水声的洗手间走去。
门,被轻轻推开,朦胧的蒸汽哗啦迎面扑来,蒙上了老版的黑框眼镜。
男人揉了揉眼睛,透出一片空隙,轻轻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张毛巾,退出洗手间门,伺机等在门边,手颤抖着抓住毛巾,捏得严严实实。
左小安将沾湿的发丝用一根簪子束起,按下水龙头,随手拿起一旁的浴巾,擦洗干净,展开干净的整套湖蓝色休闲长裤,与,公主袖的镶钻蓬蓬衫。
穿戴好,她拿起乳液的瓶罐,推开门,正要往外踏出一步,却蓦地,窜出一道瘦弱的身影,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面目,鼻翼间被用力的捂上了一块毛巾。
刺鼻的气味,瞬间倾入她的鼻翼,眼皮一瞬间耷拉下,意识渐渐消失。
夜,渐渐暗黑。
。。。。。。。
粗糙,干燥,破败,指尖里,传来的触感,如此的挫败。
左小安渐渐的苏醒过来。
睁开眼,视线里完全灰暗,眼睛被蒙住,她像坠入永无探头触碰阳光的地狱,心下多了一丝阴霾和恐惧。
挣扎,手脚却被反绑,粗糙的绳子勒的肌肤有些疼。
“呜呜”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格外的沙哑,夹杂哽咽。
她在哪儿。
第一感冲进大脑里,她压抑着,平息着起伏不安的心跳。
没人知道。
四周静寂的蔓延开来。
左小安放弃了挣扎,身后的手忍痛摸索着口袋,摸到一个方形硬物,心中升起一阵欣喜。
手机。
似一线生机,划亮璀璨的黑夜。
她艰难的摸索出手机,粗糙的绳索磨搓得皮肤生疼,火辣辣的烧,按下了通话键,凭着直觉,拨打了父亲的号码。
“嘟嘟”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忐忑中,并未听见低沉特带磁性的声音,失望变成了绝望。
淡淡的屏幕瞬间黯淡,转瞬,衬得这夜更加的颓靡。
左小安的小脸突然沉了下来,老木门吱吱作响,门外传来人的脚步声。
渐渐近了……
【】 煎 熬
。。。。。
喧嚣的都市。
嘈杂的人群。
灯红酒绿,华灯初上。
五星级国际大酒店,六号会场。
门口,摆着巨大的气球,礼花,一排一排,气势宏伟,磅礴大气。
媒体各界,扛相机的,拿话筒的,挂工作牌的,人挤人,人山人海。
在前排,正摆着奢华气魄的一大排桌椅,上好的欧式风格,彰显着嘉宾的身份极其尊贵。
“听说了吗?据说这次左氏集团与业兴集团合作的项目价值十几亿,将打造T市最繁华最奢侈的上等社会的天堂乐园。”
“是是是,我也听说了,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现场采访的机会!”
“我也是,为了见他一面,我pass掉我最好的姐们儿,不管了我!为了他,值得!”
“你们在说谁呀?”一个戴着记者牌的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细长的发丝飘逸的扬起,衬得干净纯白的脸十分的清新,自然。
正聚在一堆的女人们,被蓦地打断,随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打扮朴素简单的女人,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神色。
“堂堂左氏总裁,你都不认识?!你有没有带脑子来?”一个女的极其鄙夷的瞪了这个女人一眼,盛气凌人的走开。
一群人都无视她,散开来。
而,独自留下的女人,却无所谓,青春灿烂的脸上洋溢起朝气蓬勃的活力,四射。
突然,听见了一片嘈杂的响声,抬眸循声看去,却怔愣住,眸光紧紧的锁住那道挺拔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中,从一旁的贵宾室通道走出,穿过人群,走向主台。
一身笔挺的深紫色西服,勾勒出邪魅冷冽的气质,侧脸完美的面容,如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王子。
她仿佛听见了心沦陷的声音,一刹那,碎裂开来。
“各位,让我们热烈欢迎左氏集团的左少和兴业集团的董事长。”司仪一身旗袍,站在主台上,对着话筒起声。
左兮蕲淡淡的点点头,颀长的身影优雅朝布置好的座位走去,俊美若妖孽般完美的面容,挺直的鼻,凉薄的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
眉宇紧缩,凝重,修长的指交叉,优雅,绅士,他抬眸,看向远处,视线划过一丝冰冷,似看向某处,却又似看的不是那儿。
他掀了掀卷长的睫毛,瞟了一眼正站在角落里的一个朴素的女人,淡淡收回视线。
呵,他竟然错以为那是左小安。
整整半个月,为了这个企划案,他亲自去纽约商谈。
一,这个案子着实棘手,中途冒出了许多与之相当的竞争对手,竞标价格相近,那么只有在方式上做到尽善尽美。
二,他的确想离开她一段时间。
也算是对彼此精神的一种过滤期。
半个月,十五天,她每天的行程,都有专员向他报告,一清二楚。
平淡,一如既往。
并没有任何改变。
那么,就让它继续保持下去,继续维持下去。
“下面,欢迎左少来讲几句话,我们掌声欢迎~~”思绪敛回,性感的薄唇微挑,他站起身,走到主台前,高大的身影,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质,开始款款而谈。
举止优雅,完美无缺。
一旁的林晚雪钦慕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她不仅迷恋他英俊潇洒的外表,还有他行事的魄力与手段,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凌驾云端。
手中,提包里,发出震动的响声,她瞥了眼正在演讲的左兮蕲,低眸,从包里拿出他刚刚无意间遗漏在飞机上的私人手机。
她经常发现他,紧缩着眉头,将这只手机把玩在修长的手中,视线,却远远地看向窗外。
狐疑着,她打开这只翻盖手机,屏幕中的字却令她的视线变得妒忌成恨,【左小安】,又是左小安!
该死的养女,在她看来,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点都不单纯!
那养女的眼神,明明就是爱慕,爱恋,她绝不会看错。
她抬眸,看了一眼正在主台前的男人,邪魅的面容,如此英俊,完美,她咬咬牙,涂着红蔻的指甲拂过红色的键,眸色一狠,按下。
迅速删除了通话记录,放进了包里,重新看向他,一切做得自然。
而,她却不知,在山上,她这一按,切断了左小安唯一的希望,灰暗渐渐的泯灭了她所有的希冀。
那猥琐的身影,正拿着刀,一点点,向她靠近。
。。。。。。。。。
老木门吱吱作响,门外传来人的脚步声。
渐渐近了……
心脏加速,似要跳出喉咙,紧张的不行。
门开了,黑刺刺的光,一瞬间穿透罩布。
她怔愣抬起头,直觉性往亮处看,被密实的黑布挡住。
狰狞,令她心悸。
她将身子往后缩去,抓住一根柱子,仿佛抓住了一个浅浅的信仰,掩下起伏乱跳的心,淡淡开口,声音柔弱却令那人欲火沸腾,“你,你是谁?想做什么?”
是谁?她究竟在哪里?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一无所知,唯一能做的,就是缓住那人的
那人不语,低笑,笑声似天外魔音,令她更加不安。
她不曾与人结怨。
和爹地的身份,她也从未透露过。
她不是爱现的女人,不是趋炎附势、掉在铜钱堆里眯了眼的女人。
她喜欢简单。简单的爱,简单的生活。
她昂起头,被绳索困住的手,握上柱子,卡在粗糙的表面,一点一点,用力的磨搓着,而她
左小安一阵反胃,作呕,却不敢动作,唯恐惊扰了这个人,她咬牙,忍住肌肤传来的恶心,深深的,嵌进唇瓣里,咔嚓,陷了进去。
脏,真脏。
【】 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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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啊,刚刚进了五楼急诊室。”女人一身粉色护士服,脸红透了半边,指向那边电梯方向,还未缓过神来,却已见那男人邪魅的背影消失在安全通道尽头。
女人还愣在那儿,视线锁在电梯那儿,挤满了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抱着胸前的登记牌,不停地吧唧嘴,眼睛发亮,感叹:好帅气的男人!邪魅如妖孽一般,那双朗目灿若星辰,墨蓝色的深渊深深的吸引人心甘情愿的陷下去!
安全通道里。
一大排阶梯,似飞舞的狂龙,叫嚣着,布满了厚厚的尘埃。
高大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矫健的身姿,大步跨上,挺直的脊背,宽厚,散发着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