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钧和她约法三章,和徐立约会必须向他汇报,约会的内容,地点,以及时间都要交待清楚,严禁两个人单独相处,有此预兆立即给他打电话。
江晴听他一条一条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但是看到他一脸严肃,慎之又慎的态度,她就笑不出了。他那么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竟细心为她设想了这么多……是真的为她担心。
他们都不适应彼此分离,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去适应,这算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要是他能喜欢她该多好,那样,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还有,男人有时会骗女孩脸上有东西,趁女孩闭眼睛的时候偷亲,你要多长点心眼。”
“你也用过这个手段偷亲张婷?”
“我才没这么低劣!”
“得了,是没胆量亲吧。”
“才不是。”夏钧枕着胳膊向椅背靠,眼底映着抹深沉。“我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
“要努力啊。”
夏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有什么想说的。
“徐立晚上约我吃饭,就在学校食堂,我叫田天跟我一起了,你不用时刻监控了吧。”
“只是吃饭?”
“那还能干嘛?”
夏钧默了一会儿。“别让他送你回去。”
“嗯,我和田天作伴。”
夏钧下午不见人影,江晴认命的去听课。没到下课时间,徐立就在教室门口等她,江晴觉得很不好意思。
“第一次约会,男人等女孩能够体现出诚意。”
“那下次不要等了。”
“那怎么行,诚意是要持之以恒的。”
江晴不知道怎么说,轻轻笑了下。
田天的课比较晚,江晴和徐立在教学楼外面的树底下坐着,江晴怕他等的不耐烦,主动找话题跟他聊。
“政法将来毕业是要做律师和法官吗?”
“不一定。”徐立笑。“我的性格不喜欢约束,律师和法官都不适合我。”
“那你将来想做什么?”
“无业游民。”
“……”
“所以说,我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激发我的责任心。”徐立认真的看着她。“如果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也许我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要是没有这个人,你就不做大人物了?”
“每个人心里都要有一个目标,没有这个目标,人只是一个吃饭喘气的木偶,生存毫无意义。”
“所以,你的目标是为了心爱的人努力。”
“是啊,伟大吧。”
江晴轻笑。“为全世界人类做出贡献,那样才算伟大吧。”
“不不,伟大不在数量,而在质量。”徐立一本正经的说:“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所能做到的事也非常有限,但是,给一个女子终生幸福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做到的事,责无旁贷。”
江晴琢磨着他的话,问:“那女人可以做到的事呢?”
“帮男人生个孩子。”
“……”
“孕育生命,这才是真正伟大的贡献。”
江晴一会儿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他是在胡扯,但是他的胡扯细琢磨也有道理,道理细琢磨也像胡扯,不知道他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做人不用太认真。”徐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有句话不是说,认真你就输了?”
“有这句话?”
“有的。”
“谁说的。”
“老子。”
经田天解释,江晴才醒悟过来,徐立说的老子不是道德经的老子,而是自称的那个老子。
江晴很抱歉,没有领会他的幽默。
跟夏钧相处久了,有时会让她忘记一些事,例如她并不擅长与人交往。高中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没办法融入女孩的群体当中,幸而遇到三位体贴的室友,才没有让她感觉到孤立和隔阂。
她的生活很单调,能与人聊的话题很少,迟钝的毛病一直好不了,反应老比别人慢一拍,和她在一起其实满无趣的。她和徐立之所以相处融洽,是因为徐立的健谈,恐怕换一个人,他们就只能相对坐着,一直沉默下去了。
夏钧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才不喜欢她?基于责任,他不能把她扔到一边,尽管心里不情愿,却不得不应付她……
她不能不这么想。
从小到大,她都依赖他的照顾和帮助,他比她优秀太多,要不是家人的要求,他根本没有陪伴她的理由,他不像她,离开她什么都做不到,没有她,他可以走的更远,比现在还要更优秀。
在以前,她从没想过,她的存在对他会是一种阻碍,而现在……
两小有猜很暧昧…比较
五一有三天假,夏钧听说徐立约她,索性提议四个人一起出来玩。江晴不想跟他和张婷搅和在一块儿,可夏钧威胁她,要是她不答应一起约会,他就不帮她跟江岚请假。没办法,江晴只好去问徐立的意见,徐立很爽快的答应了。
上午十点,他们约在阳光百货见面。张婷有些东西要买,一起进去逛逛,江晴没意见,两个男人也没意见。
四个人走在街上,夏钧和徐立身材高大,俊逸帅气,张婷优雅性感,不管到哪儿都是受人注目的焦点,唯独她显得有点多余。其实,她今天也有精心打扮,上次跟张婷吃饭之后,她就开始注意自己的穿着。没有女孩希望被拿来比较,比输给别人,但是她和张婷显然不在一个等级,不管她再怎么努力,站在张婷身边,她也像一只丑小鸭。
张婷在专柜挑了一件衣服,江晴也挺喜欢那个款式,不过看过吊牌上面的数字,她就打消了念头。
“晴晴。”夏钧在里面对她招手。
江晴走过去,见他手里拿着一条灰色的厚围巾。“干嘛?”
夏钧示意她转身,把围巾绕到她脖子上,又绕头转了一圈。包好以后,他把她推到镜子前面,笑的开怀。“像不像考拉?”
“……”
他故意在她头顶的位置捏起两个鼓,江晴气呼呼的样子还真有点像一天到晚趴在树上的考拉。
张婷换好衣服出来,叫夏钧过去参谋。江晴把围巾解下来,从镜子里看到像明星一样漂亮的张婷,说不出是羡慕还是自卑。
“她穿那件没有你穿好看。”徐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江晴无奈的看着他。“你不用故意说好听的哄我。”
“我说的可是实话。”
“我才不信。”
“诶,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相信了。”徐立无奈又失落的叹气,也不知他是真失落还是为了逗她开心。
张婷没买那件衣服,又换了一个品牌的专柜挑。徐立接了一通电话,到一旁去聊,夏钧去买饮料,江晴坐在长椅上等。
“进来陪我一起挑吧。”张婷走到她身边,微微笑着。“看到哪件喜欢,我送给你一件啊。”
“不用了。”
“不用跟我客气,夏钧把你当妹妹,你也就是我的妹妹。”
“真不用了,这些衣服都不适合我。”
张婷没有立即回话,用严苛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好像是哦。”
“……”
夏钧回来,看到她们在聊天,眼底闪过什么。“挑到喜欢的了?”夏钧把饮料递给张婷。
“没有,我去对面的店再看看。”
夏钧把另一杯饮料给江晴,问她。“徐立还没接完电话?”
“嗯。”
“我不知道他想喝什么,我去问问。”夏钧就这么不着痕迹的把张婷甩到一边。
张婷见他去找徐立,跟江晴说了声,自己去对面看衣服。
夏钧走到一半折回来,看周围没人注意,捞起江晴手里的饮料,把最上面的冰淇淋吃掉一大半。江晴呆望着他。
“我特地让人多加的,味道真不错。”
江晴回过神,把饮料夺回来。“你想喝自己再一杯就是了。”
“一个大老爷们端着这么杯饮料多傻。”
“那你也别吃我的啊。”
“我想吃,不行?”
江晴没话说。
“她刚才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别骗我了,刚才你表情那么僵。”
他这会儿倒敏锐起来了……“真的没有。”江晴装作若无其事。“哪有人像你这样,这么疑心自己的女朋友。”
夏钧默了一会儿,看到徐立回来,转了个方向去找张婷。
“不好意思,刚才系里有点事。”徐立看到她手里的饮料,又是一笑。“原来你喜欢芒果口味。”
江晴像做了错事一样,心虚的用吸管把浮在上面的冰淇淋戳下去。“嗯……喜欢芒果……”夏钧给她买的,永远是他喜欢吃的。
徐立在她身边坐下。“我对这种饮料不感兴趣,不过很喜欢吃上面冰淇淋,就是在大街上吃这个有损形象。”
“男生都这样吗?”
“嗯?”
“这么在乎自己的形象。”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当然要注意了。”
江晴听着他的话,想的却是别的事。“没有必要这样吧,恋爱不应该是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给对方吗?”
“嗯……”徐立想了会儿,颇为深沉的说:“恰恰相反,恋爱时期看到的,应该是对方最不真实的一面。”
“那不是欺骗?”
“就像你今天特意打扮一样,恋爱的时候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是希望对方更喜欢自己,这不应该算欺骗吧。”
他注意到了……江晴微微脸红,不自在的低下头。“我……”
“不用不好意思,很漂亮啊。”徐立轻笑。“不过我更喜欢你平常的样子,那样更像是你。”
不管是真心的赞美还是违心的安慰,她很感谢徐立的体贴。如果不是先遇到夏钧,她一定会喜欢上他,可惜,她的心很小,装下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张婷逛了整层,也没买到称心的衣服,从百货公司出来,他们去对面的万达看电影。有张婷在,江晴终于不用被迫看暴力血腥或者恐怖恶心的片子。
张婷选的影片很好看,至少江晴觉得不错。看完电影之后,她们还就内容交换了一下感想,聊的十分融洽。
张婷是个很有见识的女孩,独立,有主见,这也致使她总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但,江晴觉得她所表现出来傲慢都是无意识的,并非刻意针对她。夏钧会喜欢她,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电影院出来,他们一起去吃饭,张婷计划着下午的活动,夏钧却说他们这就要回去了。
“现在?刚刚两点钟。”
“家里有事。”夏钧看向江晴。
江晴只好附和说:“平时夏叔叔很忙,只有假期有时间过来,所以……我妈也是只休今天一天,我得回家陪陪她。”
张婷有点失望,但表现的不明显。“那算了,改天再约吧。”
“我送你回去。”夏钧说。
“不用了,又不顺路。”张婷看着江晴,微微笑。“你跟江晴一路,我自己走就行。”
“你住哪?”徐立问。
“澳门路。”
“我也住那边,我送你吧。”
“也好。”
四个人在路边分别,江晴目送他们走远。
“都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我男朋友说不能陪我,我肯定会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在没结婚同居之前,不管腻在一起多久最后都要各自回家。”
“道理是明白……”要是她,肯定会缠着男朋友,尽量拖延分别的时间,可是张婷不会这么做。“我觉得她好成熟。”
“所以说,谈恋爱就该找独立的女孩。”夏钧揽着她往回走。“成熟,懂分寸,不会无理取闹。”
“那是因为你怕麻烦吧。”
“你喜欢一个时时刻刻跟你腻在一起的男朋友?”
“天天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相处久了会审美疲劳。”
“我们在一起也满久了,你看我很疲劳吗?”
夏钧停下,很认真的盯着她打量。
江晴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反正你就这样了,疲不疲劳都美不到哪去。”
江晴气的拿包打他。
夏钧挺愉快的笑起来。
两小有猜很暧昧…放不下,分不开
回家的时候挺好的,在江晴的掐腰提醒下,夏钧不冷不热的跟夏正行打了招呼,江晴回家陪妈妈,没去搀和他们一家团聚的时光。可是,晚上十一点江晴在家听到对面在吵架。
江晴没敢出去看,怕碰到尴尬。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江晴摸出手机,看到夏钧的名字,疑惑的接起来,小声问:“这么晚怎么还打电话?”
“你不是也没睡。”
“……”江晴闷了一会儿,问他。“有事么?”其实,她是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不能听听你的声音?”
语气还是平常的语气,可她听得出他心情很糟。
“明天去公园看樱花。”
“这个时候,都谢了吧……”
“去看看,说不定还有。”
“哦。”
“六点我叫你。”
“六点?”
“六点天就亮了,我们跑过去,当晨练。”
“……”
“赶紧睡,晚安。”
江晴还想再说,他已经挂电话了。
风一阵雨一阵的,真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住的地方离公园不远,跑步过去用不了半小时,就是江晴的体力不行,跑了一半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后半段是夏钧慢跑,江晴步行。进了公园,新鲜的空气让人精神一震,所有的疲倦都消失不见了。
早晨公园很静,公园里面大多是住附近晨练的老人家,他们走到樱花街,坐在草地上休息,难得的悠闲惬意。
“以后每天都跑一趟吧。”
“从学校?”
“嗯,也不算远。”
“不行,我不行,你自己跑吧。”江晴最不喜欢的体育项目就是长跑,如非必要,她是绝对不会跑步的。
“没义气。”
“你找黑哥他们一块嘛。”
“那帮夜猫子,让他们早起不如杀了他们。”
“我也不行啊……突然的,怎么想起要晨练了。”
“春天的气息太浓,不干点什么觉得浪费。”
“这都快到夏天了。”
“夏天可以游泳,你也该学学了,生长在海边的人居然是只旱鸭子,说出去多丢人。”
“谁规定生在海边的人必须会游泳。”
“生在海边的人不是必须会游泳,有游泳圈的人不会游泳就说不过去了。”
“我早就没有游泳圈了好不好!”
“是吗?我看看。”夏钧抬手就要掀她衣服。
“流氓!”江晴拍开他的手。
“切。”夏钧枕着胳膊躺着,看着天空出神。好一阵子,突然没头没尾的说:“昨晚老夏跟我谈考研的事,我妈跟他一块劝我去北京。虽说离毕业还早,但算算也就两三年……”
夏钧没有把话说完,但江晴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是好事呀……”江晴挥散心里的阴霾,装作不在意的取笑他。“咱们学校你选的专业不是最强的,你本来就应该去北京念。”
“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
夏钧转头看着她。
江晴明白他的意思,却不愿正视。“担心我之前,先担心一下你女朋友吧。张婷打算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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