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绛的眼眶蓦地红了,“所以,我的母亲是被谋杀的?”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他没有选择避而不答。
“不……”她抱头轻声哀嚎了起来,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悲咽,后脑熟悉的疼痛伴随着前所未有的锥心一寸一寸蔓延在她的全身。愈发模糊的视线闪过一幅画面,全然的白色空间里,她,终于看清了……
☆、第099章 : 梦终究只是梦
胸口像是被人钉在十字架上,挣扎也是徒劳。
好像又听到了破碎的声音,是梦吗?
在黎绛很小的时候曾单纯得想过,虽然忘记了一切,但曾经的她应该是有个家的吧,有爱她的父母,都是定居在纽约的普通职员。他们或许并不富裕,平凡得住在小却温暖的公寓里,但在周末一家三口还是会骑车到上西区的河滨公园吹吹风,满足的生活是平淡幸福的。
可事实是,她的父母是纽约著名的生物工程博士,父亲在Rc病的研究中感染去世,而母亲却在失踪后惨遭横死。
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梦,现实有持无恐得嘲讽着她的天真,原来她始终孤独。
“曼雷克当然派人查找过,无论是警方还是私家侦探都没有头绪,直至今日。”他说的很轻,目光自始至终的盯着黎绛,在看到她震愕到痛楚然后渐渐放空的眼神后他的心也不由紧拧。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多么希望可以让她少些伤痛,那些无谓的枷锁不要也罢!可惜他无能为力,他甚至感受不到她真正的伤痛,就好比此刻他除了心疼只剩下默默注视的力量。这也是霍斯彦这么多年不愿告诉她事实的原因。
“阿斯,原来只有我……”黎绛低声说着,唇角却如一场樱花雨般绚丽得了笑了,“我看见了,原来是我……那张脸,原来是我自己的。”
霍斯彦皱眉,忍不住起身将她纳入怀里,怀中的女人却安静的诡异。
每一次,伴随着后脑袭来的痛意,一块块支离破碎的片段闪跃,但最终的混沌终究归于那片白色空间,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近她,那张脸,她总是看不清。
“别怕,绛儿……你还有我,有我在。”霍斯彦的嗓音唤回了黎绛空洞的意识,她愣愣得看着他,然后,勾住了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霍斯彦黝黑瞳仁蓦地一缩,贴着她后背的大手绕到了后脑勺,热情的回应着她的大胆。
他何尝不懂她的无助?既然她想要这种真实的温度,贴紧的距离,他给。
浴袍散落,一室旖旎温度攀升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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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成盯着眼前的男人,五分钟。
极简雅致的餐厅内人不少,起码在外人看来靠窗位子的这对俊男美女在这个上午很是养眼。
“商小姐。”
“路,路离是吧。”她也开口,意外的结巴。
他怔了怔,笑了,“是。”
商羽成看着眼前的路离。肖,纯正的美国男人,金棕色短发配上立体深刻的五官极为帅气,他身上处处彰显着开朗自由的气息。听说是个影视制作人,三十一岁的他拥有自己独立的公司。父亲凯文。肖是曼雷克集团董事会的第二股东,母亲是知名石油大亨的女儿。
不得不说,抛开他出色的外表和能力不说,单是他的家世便已足够让太多名媛佳人驻足的魅力。
这对商羽成而言是压力。
“哎……”她垂首,一脸漫不经心。
“你叹什么气?”
“跟一个太优秀的男人相亲确实让人感到难为情。”
“我会当成赞美来听。”路离唇角勾笑。
☆、第100章 : 所谓相亲
商羽成耸了耸肩直接了当,“我觉得我们没戏。”
“何以见得?”路离将身子向前一倾,挑眉一笑,“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恐怕我只是你逢及雨露中的一滴吧。”商羽成盯着他,目光多了些许锋利。
他也迎上了她的打量,语气诚恳,“那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在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不好意思,我中文的造诣不高。”她靠在椅子上,有些失去了耐性。
路离不语,笑容却愈发意味深长。
铃声响了,是商羽成的。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后特别娇媚一笑,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对面的男人,接起,“亲爱的,你想我了吗?”
电话那头的黎绛浑身打了个机灵,听到那酥甜发嗲的音线后万分不可思议的看了眼手机,在确定是商羽成后神秘兮兮得低问了句,“大羽毛,你被绑架了吗?这是什么暗号?”
商羽成闻声嘴角的笑容顿时僵硬了,汗颜,但还是只能继续瞎编,“什么啊,地点你说,我会准时到的。”
黎绛更加觉得神奇了,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找她吃饭的?想了想默默的回了句,“Christian,老位子。”
“Christian?好的,爱你哦,么么哒!”说完,商羽成便果断掐断了电话。
她挑眉理了理垂挂在一边的发丝,“不好意思哦,我亲爱的要见我,要不我们——”没错,她就是故意混淆视听,想让路离以为自己有男友。
“请便。”路离做了个手势,依旧含笑。
商羽成如获大赦,连忙拿起包包迫不及待的说了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待我向你女朋友问好。”身后,男人的嗓音又慵懒的传来。
她脚步一滞,惊讶回头,“什么?”
“你手机的屏幕太亮了,虽说不太礼貌,但鄙人还是不太小心的瞟见了来电显示是个女性头像,还有Christian,那通常是女孩间最爱约会的俱乐部。”
商羽成抿唇,微眯的眼神里闪过被揭穿的难堪和狼狈。
“其实你还没有补充一点,那里也是les的最佳约会地点。”
路离的促狭棕眸里闪过一丝讶异,才张了张嘴巴,只见女人放肆一笑踩着高跟鞋已经走出了餐厅。
他怔了怔,摇头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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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干嘛要买那种药?”
“我吧……”黎绛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小小的下巴几近要抵到锁骨处。
商羽成见她如此更着急了,“小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
“我跟霍斯彦*了。”
黎绛十分干脆的抬头甩出一句,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嗓门一开便控制不住,周围的人纷纷朝她们的方向望去,商羽成抱歉的笑笑,转过头顿时换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伸出手推搡了一下黎绛的肩,“行啊,这么快就把他*到手了!”
“什么叫*!”她故作不悦。
“行行行,那你现在是柳暗花明啦?”商羽成“啧啧”了两声,看着她犹豫不语的模样手指朝她一指道,“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
黎绛失语,“我——”
“这么多年,你真当我老花啊。”她说着又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大框眼镜,很是犀利的目光让黎绛无地自容。
“有,这么明显嘛?”黎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自己的演技不错呢,结果,连身边的人都瞒不过。
商羽成勾唇,嗓音竟有种说不出的柔软,“没有吗?”
☆、第101章 : 如影随形的陪伴
黎绛最终赖着商羽成买了24小时的birth。control。pills,她盯着白色的药片躺在手心里,却忽然想起了昨夜的迷醉浮沉。
耳畔是粗噶的喘息声,他咬住了她的耳垂是几近融化的温度,他呢喃,好软。
一bobo陌生的浪潮将她推的更高,不知过了多久,当激情终于褪去后,他健壮的身躯依旧俯在她身上,撑起一只手臂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的修长手指勾去额角被薄汗黏腻住的发丝,他在她耳边说,“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真正得开心一点?”
她软绵无力的身体徒然一僵,渐渐涌上的倦意被瞬间击退,她不言,睁开眼睛看着他,眸光却不可抑制的轻颤。
“我的绛儿,你从小就是个孤独的孩子。”他低头凝视,深深地目光像是穿透了她的一切。
小小的你调皮,任性,爱捉弄人,让老师头疼被同学吹捧,但是,只有我知道,当你在我怀里睡去的时候那蜷缩固执的姿态,那眼角的泪痕。
“我不是你哥哥。”
“那我就叫你阿斯好了。”
“阿斯,我困了。”
“睡吧。”
“可是,我有点害怕,连月亮都不亮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
孤独。
十几年来,如影随影的陪伴。
黎绛脸色愈发地有些泛白,她攒紧了手心,她似乎能感觉到那药又些许融化的痕迹了。吸了口气,她毫不犹豫的仰头吞下,连并着她自己心底不明所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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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多国油画艺术家首次举办的‘默世’联展将于本月二十九日早十点整于曼哈顿著名的文森特画廊展开,这将是本年度纽约市举办最大规模的一次画展,文森特画廊表示这次……”
驾驶位上的黎绛听着纽约时讯的最新报道,唇角轻轻勾笑,腾出一只掌握方向盘的手按下了耳旁的蓝牙按键。
“喂?”
“佐伊女士?我是鲍勃。”那边传来了声音。
黎绛了然,原来是这次默世画展的负责人。
“有事吗?先生。”她方向盘一转,车头滑入了麦迪逊大街。
“是这样的,零展厅明天就要全面封锁,我想问您今天是否有时间?因为上周您的助理已经将这次参与画展的作品送入展厅,但需要您的亲自确认或许有不满意之处的修改。”
负责人的话这才让她想起她所选定的画作在上周全部负责给白茶了,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来的及去现场布置,于是想了想说道,“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佐伊女士。”
通话结束,黎绛无奈得叹了口气,本说好今晚早些回德利拉维尔,可如此看来只得加班了。
为了防止某人生气,她还是乖乖地给霍先生打了电话。
“怎么,想我了?”那边很安静,他磁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可仔细听倒是有丝笑意在其中。
黎绛的心倏然乱了一拍,低咒了声该死,又清了清嗓子表达了用意,“今晚我迟点回去啊!”
“怎么了?”
“我现在要去画廊那边再布置确认一下。”
那边没了声音,黎绛眨了眨眼耐心的等待着,十几秒后才再次传来声响,“已经下班了,要不我送你过去?”
“哎呦,我说霍先生,我现在也是有车的人了!要不要这么大排场?”
她稀奇古怪的语调像是把那边的霍斯彦给逗笑了,那低低的笑声透过电话传来极为悦耳,半饷,他才应允道,“好,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黎绛乐滋滋得笑了,依稀间又听到那边好像传来了景墨的声音,不由问了句,“你要开会?”
“恩,本来已经准备下班了。”他说,又低低的叹了句,“真是劳苦的压榨。”
“这可不像是霍先生会说的话。”她噗嗤一声笑了,借机调侃。
☆、第102章 : 离奇失踪
纽约文森特画廊内,黎绛将自己展览区域的展品一一检查完毕后走出展览厅,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已快指向八点半的刻度。
零展厅内早已无一人,大门钥匙在她自己手里,黎绛虽惊讶负责人如此信任让她一人在展厅内布置,这不太合规矩,但无奈之下也只好自己锁门想着等会将钥匙交到保安室。
“快啊……”电梯边,黎绛有些不耐烦的按着电梯按键,电梯却迟迟不上。
倏然,红灯一暗电梯陷入了故障。
“**!怎么这么背……”黎绛愣了,盯着屏幕上异常的显示有些错愕。
叹了口气,只好认命准备走楼梯,打开包包准备先打个电话给霍斯彦告诉他她正要准备回去时,包里翻索着却不见手机的踪影。她不由“啧”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这才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手机刚刚随手落在了展厅。
往回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出清脆的声音,单调清脆的鞋跟触地声让闻者些许心慌。就在这时,长廊上空的一排吊灯中有一盏灯突然变得一明一暗,让原本就安静的长廊显得有些诡异。
毕竟时间已完,所以黎绛只是滞了一下也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直往零展厅处走。
可快到展厅门口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阵风,阴凉凉的钻来,让本就胆子不小的她也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
只是短暂的迟疑,从衣兜里摸出钥匙去开门时却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她!
黎绛条件反射地回头。
还是这条铺上红地毯的幽深走廊,走廊尽头的电梯依旧紧紧的关闭着,可方才还出故障而一闪一暗的灯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有人。
黎绛低叹自己的神经兮兮,闭了闭眼驱赶眼里的疲倦,也没再想太多,她赶忙开门进去入了展厅准备拿回手机就离开。推开门,进了展厅后手指贴着墙壁摸索到开关的位子,打开。
没电?
反复试了几次可依旧没有反应,她压下了心底隐隐的不安,快速的来到了内厅遗落手机的位子。
手机果真被她落在一个展台边,拿回手机后看了看时间,四个未接来电。
黎绛往出口走正打算给霍斯彦回个电话时突然全身一个激灵蓦地顿步,视线死死地定住。
画被调换了位子!
她走到油画前,高达两米的画被倒置在墙上原来的位置。
这是洛班所作的油画,他的画风采取的是文艺复兴时期基督教堂风格的人像油画,原本是裹着透明白纱的欧洲女人在翩翩起舞被倒置后画中扬起的手好像在指着一个方向。
黎绛顺着倒置后油画中女人手所指向的方向看去,是另一幅画。
她走向了另一边,在那之上挂着的就是那幅名为《死后的我》的油画。
亦如黎绛所了解的,这幅就是洛班为自己所作的肖像画,因他取得奇怪的名字引起外界的猜测和所绘人像脸部过于真实的微表情而在前不久轰动一时。
小心翼翼的走近,下一秒,黎绛着实被吓了一跳,手一松,手机蓦地从黎绛的手中掉落在地板上坠落发出的不大的声响。她借着窗外的光看清了画,平常灯光下总体表情平淡的肖像画原来在光线微弱后是另一幅景象!
可现在,黎绛所看到的是,跟她差不多高的画框内,画中的人面部表情扭曲,眼神空洞到不真实,原本紧抿的唇如今所显现的是嘴角向上夸张的挑起,扭曲而恐怖!
黎绛在惊吓之余也总算知道这幅画为什么叫做《死后的我》的画中所藏有的玄机了,原来是按照阴影的原理让画在不同的光线下达到不同的画面效果。
可她如今没工夫去赞叹洛班鬼斧神工的艺术天赋和这幅画所具有的价值了,她只想快点离开。
或许是有人的恶作剧,她刚刚竟没发现画被调人换了位子。捡起手机,就在准备打电话让工作人员上来把画重新摆置时——
倏然,展厅内的某处发出“吱嘎吱嘎”的轻响!
这声响很是轻微,就像有人将椅子在地板拖动而造成的摩擦声音,在偌大而又安静到阴冷的展厅内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谁在那里?!”黎绛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朝着空气喝了一嗓子,目光有些慌乱的扫视了周围一圈。
没有动静。
黎绛开始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良久,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迈开了一小步。
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许是听走耳了,黎绛松了口气抬头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