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不像公交车那样有固定班次,司机也不是个个都愿意载他,等他终于走到西郊的公交车站时,已经是深夜了。
那一晚,五个载人去西郊的出租车,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擦挂,西郊闹鬼的传闻变得更加热烈。
而更离奇的是,出租车司机们最后确认,五个出租车载的是同一个人。
沈天提着袋子从公交车站走进了村道,这一段路走到废弃车场有点长,关键是这村道上不比城里的公路,连个路灯也没有。
第39章 谁才是鬼()
夜风吹过,道路两旁的树木阴影摇曳,哗哗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间穿行一般。
这情景就算是胆子大的估计看到也要觉得心里发毛。
沈天现在已经见过不少鬼了,所以只要这鬼不是出现的在过突然,他还可以品鉴一番。
“呜!!!!哦!!!!”
寂静的乡村道上,忽然幽幽地响起一声叫声,听起来好似人的哭声,又好似在笑。
沈天脚下没停,眼睛往左右看去,“还真的有鬼?”
“呜~~~~啊~~~”
这次声音又近了一点。
沈天停下脚步原地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这鬼呢?”
没有看到,沈天又继续往前走,“这光叫唤不出来,搞啥呢?开演唱会吗?”
这里沈天才发现村道中间多了一个人影,那人影一身白衣,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把脸完全遮住。
沈天眉头一挑,忍不住搓了搓手,“哟,鬼啊,厉害了……”
“呜~~~”
那鬼发出幽幽的鬼叫,缓缓抬起头来,披散的头发里,隐隐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脸,眼睛黑黑的,脸色惨白,眼睑和嘴上都流着鲜血。
“哇!!!有鬼呀!!!”沈天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别害我别害我……”
“我饿……我饿……”那鬼断断续续地叫着,“给钱……吃饭……”
沈天连忙道:“给钱给钱,我……我没冥币啊!”
“给钱,……什么钱……都可以……”
沈天恍然大悟,把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放,“你拿去吧!”
“你走……我不害你……”那鬼又幽幽地叫道。
沈天双眼闪烁,忽地笑了起来,“你来拿啊,不拿我不放心,万一被其他鬼拿走了,多不划算?”
“你走……我自己拿……”
沈天连连摇头,“那怎么行,送佛要送到西,送钱也要送到手,这里鬼气森森的,我看恐怕不只你一个鬼……”
“没事……这里……就我一个……鬼……”那鬼站在原地,就是不过来。
沈天撇着嘴道:“恐怕不见得吧,我看你背后就有一个……”
那鬼嘿嘿笑道:“没有……就我一个……”
“真的,你后面就有一个。”
那鬼缓缓转过头去,在他身后,果然站着一个鬼,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正翻着一双白森森的鬼眼盯着他。
那鬼忍不住退了一步,“呵呵……原来……是有一个……那就……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沈天两手一摊,“随便你们。”
那鬼见沈天还不走,又幽幽鬼声道:“你……走……你……走……”
沈天摇着脑袋道:“万一你们两个分不均怎么办?”
“分得均……”
“两个鬼分得均,那三个鬼呢?”
那鬼奇道:“什么?”一看左边又多了一个鬼,面目浮肿难看。
“都分……都分……”
都分尼玛币啊!
“哥儿几个哪来的?抢生意吗?”那鬼咕哝起来,“这才找到这一条财路,怎么这么快就被复制了?你们这是侵权知道吗?知识产权!懂不懂?”
旁边两个鬼没有出声,还是定定看着他。
“看毛啊看!你看你们这模样,出来找钱还是用点心好吗?你这妆也太烂了,一张白脸就是鬼了?像我一样得有血知道不?有血才有煞气!还有你,这脸肿成这样,拿什么做的?面粉吗?太夸张了,不真实知道吗?”
两个鬼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行了别看了,都是一条道上发财的,赶紧把那家伙打发了,咱仨平分,行了吧?”
旁边两个鬼还是木木然不说话。
“真是服了你们,”那鬼一阵气闷,“这俩傻逼演得还挺投入的。”
那边沈天又磨磨叽叽半天不走,那鬼撑起嗓音发出凄厉的叫声:“快~走~”
沈天连连道:“好的,我走了,我走了。”转身便跑出去一百多米。
那鬼心头一阵兴奋,伸手往身边两个鬼身上一拍,“兄弟们,分钱吧!”
两只手从那两个鬼身体里轻飘飘划过,却没有任何实质接触。
那鬼心头一跳,抖抖瑟瑟又伸手过去,“哥儿几个,大家发财,大家发财……可别吓我……”
那白脸鬼就在眼前,可是身体却如同一片虚无的空气,根本毫不受力。
“妈呀!!!!!!鬼呀!!!!!!”
那鬼登地一下跳起八丈高,连滚带爬地往另一个方向逃窜,“鬼呀!!!”
沈天笑意盈盈把钱袋提回公交车,想起那个冒牌假鬼不由笑出声来。
无论那个人装得多么像,第一眼沈天就知道他不是鬼。
没有鬼气啊!
自己一天得见多少次鬼?哪能还被一个假鬼给骗了。
这装鬼装到真鬼面前,也是够背的。
把钱袋子往公交车上一扔,沈天翻开书又继续修行。
现在他需要快速提升实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经不起浪费。
村道的另一头,一间青瓦平房里,刘二柱脸色惨白缩在被子里,想起今天遇到的两个鬼,不由浑身发麻。
“我的个妈呀,第一次知道原来鬼都长这么丑的!”
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情绪,刘二柱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今天那个人提的袋子里钱不少呢,怕不好几万块!”
要不是被那两个鬼冒出来搅了局,刘二柱现在已经把二锅头给满上了。
“这么晚了,谁还提这么多钱走夜路?十有八九……是捞偏门的。”
既然是偏门财,就表示来的路数也不正。这种钱即便是拿了,当事人一般都不敢太过声张。
“刚才遇到的两个是真鬼,真鬼只要冥钞,袋子里的钱是不会要的……”
刘二柱一骨碌翻身起来,犹豫再三,从屋里翻腾出一张门神像,一面镜子,又抓了一把大蒜,想了一下,把内裤也换成了红色。
刘二柱敢出来装鬼吓人,那胆子自是比平常人大一些的,即使是刚才遇了真鬼,在那一袋子钱的诱惑下,居然也敢横起胆子再跑出去。
一路上没有什么异常,刘二柱一直跑到刚才的遇鬼的地方,但是钱和鬼都不见了。
“这么晚了,路上又闹鬼,应该没有什么人敢出来乱晃……”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自己又跑回来拿走了!
这家伙敢提着这么多钱大半夜乱晃,胆子也是不小。
那个家伙看起来眼生得很,不是这本地人。
今天早上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听里面的刘老板说过,废弃车场那里好像就刚刚住进来了一个外地人,听说神经有点不正常,经常出来乱叫。
想起那一袋子钱,刘二柱眼睛顿时热烈起来,“管他的,先过去看看再说。”
摸摸索索地一路走到废弃车场,漆黑的夜色里,破旧的汽车一辆辆堆放在空地上,显出一种死尸般的沉闷气味,阴影中影影幢幢,似有人在暗中窥视。
一般人就算走到这里,也会被景象吓得不敢再往前走,刘二柱终归还是胆子够大,在钱财的驱动下,成功战胜了心里的恐惧,一步一步走进了车场。
先去板房里瞧了瞧,没有人。
“这里这么多车,难不成是睡在车里的?”
废弃的车辆好多车窗已经碎裂了,露出黑洞洞的窗户,像是一张张满是獠牙的大嘴。
刘二柱一辆辆看过去,“真要住这地方的话,至少也应该住个大车。”
忽地看到一辆旧的公交车。
“这辆上去瞧瞧。”
刘二柱悄悄摸到车下,屏住呼吸凝神仔细听了一会。
“好像是有动静,”摸到车窗沿小心翼翼地把头伸了上去。
沈天正在闭目修行,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胆子去而复返,而钱袋子则很随意地丢在一个座位上。
“果然在这!”
刘二柱心中一阵得意。
“这家伙半夜带钱已是十分让人可疑,又鬼鬼祟祟躲在这么阴森隐秘的地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所以这钱就算偷了,我也是劫富济贫啊!”
第40章 女鬼的怨恨(一)()
这种人以刘二柱的眼力来看,不是江洋大盗,就是被通缉的逃犯。
只要不留下痕迹,不被发现,这钱就能吃得稳当。
自己今天装鬼的妆还没有卸下,就算被他亲妈看到,恐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刘二柱心头一阵狂喜,果然是富贵险中求,自己撞鬼之后干冒大险又再出来,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要下手,就不能太着急。
刘二柱屏住呼吸慢慢挪开,公交车太高了,他得去搬点东西来垫脚。
“呼哧呼哧!”
刘二柱搬了几个旧胎垫在车窗下,找了一根钢筋拿在手里,爬上旧车胎,把钢筋慢慢伸进去,去挑那个钱袋子的提手。
鬼煞胸口的灵犀眼上,一个叫刘建华的名字亮起,灵犀眼底部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刘二柱全然不知自己眼前这个人是个煞星,跟他呆得越久自己便越危险,还在全神贯注地勾那个装满了钱的袋子。
距离有点远,钢筋又有点重,刘二柱举得手臂发酸,才终于把钱袋子的提手勾住。
一袋子钱也有些重量,刘二柱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一点一点地把钱袋子往这边挪动。
眼看着钱袋子一点一点近了,刘二柱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发达了!
车里的沈天突然嗵地一下弹了起来,刘二柱以为被发现了,赶紧缩回手钻进了车肚子下面,等了一会儿,却听到一阵吃力的呻吟声,好像……有人在吃力地忍着什么?
刘二柱又翻出来爬上旧轮胎,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沈天倒在车厢里,双眼鼓凸翻着白眼,全身都在颤抖。
“这个家伙难道是有病?还是毒瘾犯了?”
但是刘二柱吃不准沈天究竟是什么状况,终于还是没有敢乱动。
过了几分钟,沈天喘息着从车厢里爬起来,擦擦汗洗把脸,又开始了闭目修行。
刘二柱觉得机会又来了,又去勾那个袋子。
这一次比上次熟练一些,刘二柱没有费太多时间就勾到了袋子的提手,刚一用力,手心里的湿汗吃不住力,钢筋刷地从手里滑出,啪地一下打到了他的下巴。
刘二柱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下巴蹲在车窗下使劲搓着痛处。
“都已经勾到了,我草,在这个时间居然手滑!”
……
又过了几分钟,刘二柱成功把钱袋子拖到了窗边,却一脚从旧轮胎上踏空,哐地又摔在地上。
沈天起身往外望了望,“难道不是耗子,野猫还是野狗?”瞟到钱袋子,“怎么会放在这里?”伸手把刘二柱辛辛苦苦拖过来的钱袋子又提了回去。
整整一个晚上,刘二柱都在努力地想要弄到那个钱袋子,由于怕被沈天发现,不敢弄得动静太大,每次都要小心翼翼花上许久时间,可是中间不是这里出点状况,就是那里弄点问题,一直忙到天亮,刘二柱除了身上添了一道道淤青和伤痕,毛都没有弄到一根。
“今天点子怎么这么背!”刘二柱狠狠啐了一口,“难道是今天晚上撞了鬼,所以霉透了?”
天色渐渐亮,公交车里的沈天似乎也开始活动起来,刘二柱不敢乱动,缩到车肚子下面躲了起来。
一晚上担惊受怕,又耗费了大量体力,刘二柱又困又乏,这一下放松下来,竟是倒头呼呼睡着了。
沈天并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在车外面忙活了一宿,他沉浸在修行之中,一直到天亮才从入定中醒来。
今天已经是撞煞第九天。
修炼了两天,沈天对道法又有了一些新的理解,但是仍然没有修炼出什么法力来,画符不成,灵器也进不去。
“修道这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伸伸懒腰,沈天起身活动下发僵的身体,把苏牙和那个女鬼叫了出来。
“关于你和林霄,我之前问过他一次,他说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你是为情自杀,是这样吗?”
那女鬼格格笑出声来,笑声里却全是怨毒,“他哪里会说什么真话?除了我自杀是真的,就没有一句是真的。”
这点沈天一点都不意外,看林霄那副模样,能说实话就怪了。
“好了,现在这里没有人,你可以讲讲你和林霄的恩怨了吧?”
女鬼沉默一阵,终于开口。
“我名叫陈珂,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的父亲是一个小建筑商,家里本来条件还可以,后来,我的父亲迷上了赌博,经常去林霄的地下赌场去赌钱,我和我妈怎么劝都不听,”
沈天不由暗自惋惜,又是一个因赌害人的故事!
“后来我爸越输越多,越赌越大,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就拿工程款去赌,我妈一气之下就提出要离婚,我爸这时终于醒悟,答应我妈不再去赌,”
“家里凑了一部分钱,把前面欠的一部分债先还了,我爸又接了两个工程,干完之后,就可以把外债还清,我们一家以为终于可以过安稳日子,”
“那天,林霄突然带了一群人来我们家,说要我爸把在赌场地欠的赌债还了,我们一家都蒙了,我爸早就不赌了,哪里来的赌债?”
“那个林霄说,我爸在赌场赌钱的时候,还欠了一笔债没有清,我爸说全部都还清了的,那林霄就拿出了一张五十万的欠条出来……”
“五十万?”
以沈天对地下赌场的一些浅薄了解,也知道赌场这种地方,如无担保和抵押,绝对不可能平白借给赌徒五十万这么多。
“那张欠条上写着,如果三个月还不上,就拿我们家在城东那块地抵押,但是我爸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曾经打过这样一张欠条,林霄说,有次他在赌场一边喝酒一边赌钱,后来输急了打下了这张欠条,我爸自己也记不清楚,因为那段时间他赌得太厉害,经常欠钱,根本就记不得有没有打过这样一张欠条……”
“城东的地……”现在的地价有多贵,沈天非常清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以林霄的行事来看,恐怕从陈珂的爸爸踏进赌场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形成了。
“我们家在城东有一块地,是很多年以前,我爸开厂子的时候买的,主要做些钢材加工什么的,我也不太懂,后来因为钢材市场不太景气,我爸又转做了建筑行业,那块地就一直闲着。正好政府准备开发城东新区,那块地会被征用……”
沈天有些明白了,“所以林霄就让你爸去他那里赌钱,赌输了后,让他打了一张欠条,逼他把地拿出来?”
陈珂脸上现出一抹冷笑,“林霄当时是这么说的,而且算上利息,一路滚下来,要我们还一千多万……”
沈天忍不住摸摸下巴,这些利滚利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但我爸不肯拿给他们,说愿意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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