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若兰太过深刻的记忆原来模糊了我现在的认知。连我到底爱不爱“赤练金”都已是分不清。说来多么可悲。
她的嘴唇重又覆了上来,带着刚冷却下的一丝凉意。吻得深了,□□又燃了上来。
我想确认,确认她的身份来看清自己的态度。
“你不是‘赤练金’”我否认着。
“我是”说完,还搂上我的脖子。
“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
“我是”
……
像个傻子,更像是疯子般的在重复着,可听到的依旧是那个没有消退的“我是”。
‘为什么她要对我有这么强的耐心?为什么她要这么包容我?’有那么刹那都让自己心虚的不敢去拥抱她。
我能对她的永远不及她对我的千分之一。
永远是那么肯定地面对我,不带怀疑。
真是个傻姑娘,彻头彻尾的傻姑娘。
“你是,我相信你是”说完,动情到摆正她的脸,打算吻上去的时候,瞬间一切又都幻化成了虚空。
为什么不相信的会成真?而最终相信了得又成了假?
一日三境,境境伤人。当面对现实,幻境成空时,多想一切都有得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我不会再去反复确认,一上来就会把她拥住,不让时间虚妄的流走一分一秒。
“你终是爱她的”只听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起,但入目却是一白一红的两位女子。白衣女子冷艳冰霜,红衣女子热情如烈。
‘没错,我终是爱她的’可赤练金又在哪里呢?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作为吧!”我冷冷的说道。
“没错,主人”红衣女子似不知我冷意热情的说道。说完还来到我身边,将我扶起。
“主人?”本还有心责备她们的,一时被这两个字带走了。
“你破了那‘明月桃林’,自以后便是我二人的主人了”红衣女子俏皮地说着。而白衣女子依旧站于远处,观望。
“我没破,只是不想等死而已”说完,便想离去,不想掺合进这个未知的游戏中。她们姐妹两个刚捉弄了我两次,这一次也未尝不是一个儿戏。
我怕,我怕那种一境成空的感觉,更怕当自己明白时还不得不接受是虚空的缓不过神来。它是如此牵动着过去又扯痛着现在的让我心悸。
我冷漠的拒绝着这一切,可那两个身影却紧紧的跟着我,让我烦不胜烦,终是回首怒道:“给我滚开”。说完,又大跑了起来。
远山黛黛,在前方但怎么也近不到头的,有了一丝绝望。热汗直流,喘着的粗气都有丝虚弱的感觉,忍不住“呵气”了一声,才又彻底躺倒在地上。
好久没有这么自在畅意过了。
阴谋终究算计的是脑子,疲惫了身子。永远只是飞来飞去的思绪在作斗争,也不是有得需费一番气力去争吵,多少还有的一点生气。
阴谋算计太过安静,也太适合静坐沉思了,它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只需动一动脑子就能行,可身子是实实在在的,不费一番功夫去较量。它就疲了软了,甚至罢工了。它娇贵不得,一娇贵就崩了。
‘好像没再跟上来了’眼睛还不时向侧,向后瞟了瞟,没有了那两个女子的身影,却唯独见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跟着我。
一半火焰,一半冰晶,互不相融,但又衔接的严丝合缝,俨然一枚圆币般的,错落着两种材质。它是如此特别,没有实物。冰与火就组成了它,碰过去既不觉冰冷也不觉炎热,横穿而过,它已到了我手腕上。
“出来吧!”我知道是她们两,总给我制造奇异感觉的两。
“主人”红衣女子热情的说着,而白衣女子依旧冷冰冰的也回了一句。
“你们就是那‘烈焰冰晶’?”尽管我已猜到,但还是向她们问道。
“我是烈焰,她是冰晶”热情的人总是快言快语着,说完,还指了指旁边的人向我介绍着。
这不是我在乎的,我也不想知道,但面对她们却有得一件事不得不让我好奇。
“为什么会出现那两重幻境?”
“不是幻境,是心境”烈焰抢着说道,可没人和她抢啊!
热情的人总有一点冒进的兴头。说着的些许话都没有时间间隔的概念,更是离得近了,都有种冲鼻的气息。这不是我此刻喜欢的状态。
我平静着,甚至带着点愤怒的平静着,不想面对热情的人,还要扯丝般的去拿热情去对话。
我给了她足够冷意的用手指着白衣女子说道:“你说”。
烈焰默默退到一边,冰晶缓缓说道:“心境乃每个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着。
“也就是在意你的人心中对你的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一时让我懵了头。
真实的对立面是虚假。虚假是一个不好的词,听来也不甚欢喜,可它却是实实在在在面对真实时会闪动的幽灵,阻也阻不住。
它有着轻佻的模样,姣好的面容,林立的身材,它是“鹤立鸡群”的那只鹤,显目的很。
‘难道她们对我还存在虚假吗?’像一下子被浮现的“虚假”恍了脑子般的深陷了下去。
或许反倒是我太在意了,在意那些变着法虚假背后的真实。
细弱敏感的若兰经不起日复一日恐慌的生活,在将灭未灭之时就早已做赴死之状。“心境”中的仍旧离我而去,或许是她最后的不自信于恐慌造成的吧!
而回复到本身状态中的‘赤练金’。
“心境”中的那腔火热反倒才是让我震惊的。她离我而去早已四月有余,再多有的牵扯与气息早已散尽。而如饿殍般的火热还是浮照出了她离我而去时最后的心声。
‘原来,她是那么迫切的想让我留她下来’。而我却陷入了一片冷静,泼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只能遗憾而去。我还道她已看开,是与我做了个潇洒的离别。
两个女人碰撞出了我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一个我曾经甘之如饴,一个我曾经努力退却。守护与距离来回拉扯,实已是二者皆有。
我努力守护着与若兰之间的情真意切,生与死的距离还是像一道天堑般隔离了我们,遥想没有实物,思念更显悠长。远了终散成了一笼烟雨,憋闷着我不得开心颜。我曾一度心甘情愿着,让自己证明着过去的往西,可到头来还是空空无也。一个孤冷的寂寞夜就能让人潸然泪下。
我距离着‘赤练金’对我的百般示好,万般柔情。天生的责任于愧疚还是将我们拉到一起,彼此守护。虽生隔着牵强,感同身受还是如一席暖风,让彼此觉得有依靠。她是我在这一方世界再信任不过的人了。分隔更是为这种信任打上了遥思盼望的痕迹。一条一条,日复一日,即便是在遭罪的日子里也生了明艳动人的花。
走出来重新去感受,不是那么容易。如若我当初没有这番体验,也就不会再有现在的我,敢于不困守过去,懂得接受的我。
在暗无声色的日子里我们终得为自己寻一束光,一束永远发亮的光。
‘赤练金你是我如今的光,你可明白’我浮想着。
第二十八章 或许我也能过得好
烈焰,冰晶助我重回“大明殿”。走进去,清冷了不少,本就不热闹的“大明殿”更显了一丝衰败。
胜利之后,原来是这么一副图景。胜利者固守自己的孤独,清清冷冷。
往来无稀的“大明殿”,真的少了勾心斗角,平静了下来,没有人言的平静了下来。
丘奇居于上位,百无聊奈,清闲的很。或许他早就不习惯有人参与进他的生活中了吧!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说到底,强大的人都未免可怜。
有永远爬不完的高山需要自己去征服,有永远也算计不完的心计要自己去算计。来来回回,我尝过也试过,我想我也够了。
他震惊于我的出现,但我仍没管他的走到他面前,向他说道:“下去”。
平平静静却有着属于我的霸气。他没动,我又言了一句:“下去”。
自信不是自己给的,从来都是骗人的把戏,是自己拥有的力量赋予的,我如今之所以有恃无恐,在于我明白“烈焰冰晶”的厉害。
“你听到没?”烈焰突然对丘奇说道。说完就要上前,我一摆手,还是让她停了下来。
我不想为难他,实在是他也不容易,如我过往般可怜着,映照着我不想重来的过往。
“下去”不光想敢他走下这片高台,也想让他感受到真真正正的暖意,不要囚死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中。
我对凤吾已后悔过一次了,不想再在他这里后悔一次。说到底,经过这几日的深思细想,摒弃成见,凤吾与丘奇都还是给过我机会与善意的,但在自以为生存中挣扎的人而言,哪有那么高的智商去冷静,情商去感受?别人一点点的恶意都能被幻想成一肚子坏水,别人一点点的好心也会错落成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想要算计。
凤吾就是死在我那种执念与困苦,他是被我的自以为是和聪明活活扼杀的。不信任只是开了个头,你死我活也只不过收了一个尾的让这个结局在我看来好看一点而已。却没多到去想一步,或许我们能成为不那么熟,有着隔阂,但仍值得信任的“叔侄”关系。
丘奇或许能成为我的朋友。只要我退一步多给他一份信任的话,他锐利的目光说不准会发出暖意的应和。
这一次,我想给他机会,一个不再执着下去的机会。
他终是起了身,慢慢退到一旁。我脸上浮上一笑,手刚想伸过去,他就立马扼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道:“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
如鹰爪般的手开始慢慢抓破我的皮肤,血一滴滴的流了出来。
“放开主人”烈焰一个急步就到了我面前,如幻影穿透我的身体,恶狠狠的给了丘奇一个实实在在的掌力。他迅即倒飞而出。
我经受不住那一个冲力,倒在宝座的暗阶上。
‘这是多少人想坐的宝座,却也丢了多少人的生命’。
一下子像是有无数冤魂横穿而来,而一个个算计的阴谋也如那暗器般箭如雨下的朝这个宝座射来。有的地方躲,也因被这三面都围住的宝座而动弹不得,只能万箭穿心。
烈焰急追那个倒飞而出的身影而去,显然没想放过他,但还是被我的一声饬令呵住了“住手”。
冰晶扶我走到丘奇面前。
“你认为我是来和你抢这个宝座的吗?”我问着。
尽管他没言,在地上喘着粗气,但手却依旧撑着地显示一幅坚强的样子。他的眼中没有出现我期望看到的暖意。
是给的不多,还是我对他错算了。想来不由一气。
“烈焰,把我将那把椅子轰得飞灰烟灭”我不容置喙的说着。让本就严肃的气氛更显出了肃办的本质。
“是”烈焰没有多想的就回答了。
想来,还是认了主人的人好,不会多想,坦诚的就接受了。
我让他所拥有的一切在他眼前被摧毁,还是灼痛了他的心。只听他说道:“你……”带着无尽的省略,也都有了不想再听的必要。
走出“大明殿”时,还是停了一下,返头说道:“我也不过是个伤心人而已”。说完就走了。
回到“秋阁殿”,一品静茗,尝来都有丝苦味,但还是咽了下去。
将飘扬着的帷幔一桢帧扯下,实厌烦它们那风一过就轻飘飘的样子。于房梁上定了根,也定不下性子,实不足用也。
颜色,飞飘着的蓝色一径直下,瞬间还了这片空间实实在在,有得厚重一面的样子。它生勒老实,却反倒忠厚可爱。
倒在床上,感受这空空的房子,“大”反倒不再是它的特点,满屋子充斥着的“寂寞”因子无故感受着人,让本不觉寂寞的我也有了一丝着慌的感觉。
自从于那片“心境”中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赤练金”的身影在我脑海中出现的频率就莫名的高了起来。人真是富于暗示性的动物,我也不例外。
说来,也就几个画面来来回回,没得多,也没得少,似定型住了的记忆有的一番费解的思量。
‘为什么只会出现她在温泉时朝我媚笑,于凌霄殿上俯视我的冷峻,及欲成就我但折磨我时残酷的样子’反反复复,却唯独没有她失落即脆弱的样子。
为什么以往我不喜欢的部分会成为烙印在我心上最重的部分?而喜欢的部分却反倒浅了。
如今不知她在哪的我?多想她不失落也不脆弱啊!
是爱吗?是爱让我变得不想让她受伤,不想让她失落。选择性的为我在记忆中过滤掉了那些我不希望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吗?
恍然大悟之后才明白:爱是希望对方好,而不该是期望她变成我想要呵护的样子。
我没权利去剥夺让她生色的那部分,自以为英雄的要将她推到后面变成怯弱的人,来满足我的保护欲。
说到底:爱是退步,而不是前进。它是希望能通过自我的一点变化而让对方变得更美好。从来都不是逼迫爱的人让自己变得更美好。
曾经对调过来的理解。错失的不光是一份感情,还有彼此拥有但不幸的记忆。
感情有得换的机会,而记忆更大程度上却没得选择。它是跳跃性很大的动物,会因一时一景,也会因一言一行而生发,即便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有得痕迹可寻。
而遗忘这一切的真正办法:大抵也只有用幸福的记忆去填充了。
但人呢?她在哪里?浮想过千百次的问题到此刻突然才觉得有了一丝迫在眉睫的感觉。
它一点点而来,刚开始还迈着轻缓的步子,以为自己走的慢,有心追的人才能追得到,但下坡时速度突然加快,才发现是自己有心找也找不到了。而又刹不住腿,只能迅即直下,隔得越来越远。
事与愿违总是那么不称心,带着点让人讨厌的意味。
本不想往高处走的我,终还是想找到她,被她看到。选择了继续前行。
“虎修灵”白焰于一日后收到了来自我的信件,里头写着:“尔等速来臣服于我—张诚王。”
我于那日,正式向外宣布‘我将统治这异灵世界,自号为张诚王’。大放豪言“不来朝拜的,定将格杀勿论”。一时激起各大小修灵族的群情激愤。
做好一件事从来都不容易,但做坏一件事却轻而易举。只要不过脑子,大放厥词,瞬间就能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消息,她应该会听到吧?’显然,我不敢确定,更不敢确定她听到了是否会来?
‘会来吗?’我无把握着。
我太把她当成以前我认为的样子了。以为一听到我不利的消息,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来帮我。
我冒险一试她对我的真情,也于这一搏中看是否还有得一回珍惜的机会。
她没让我找到,我只能给我自己机会。
白焰一闻消息,就怒不可遏的率大军朝“风丘灵国“而来,欲覆灭我这嚣张气焰。
可我不在等他,因而他携千军万马而来我也不放在心上。
‘为什么还没出现,难道真的覆水难收了吗?’当站在“灵雀台“俯瞰着临城的大军时,我依旧这么想着。
千军万马共赴一城要来消灭我,而我却等不来一人。等不来……
‘为什么,难道时机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吗?’眼睛都不由湿润了起来。
受伤的心不免身体也颤抖了起来。要不是冰晶及时上前扶住我,一时都露了怯。
“没事吧?”冰晶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我暗了一下神‘连你都比她更关心我’。心神不禁凉飕飕一片:“没事”。
转而挣脱她的手,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