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边咳嗽边说:“我不是想碰,可那时候闻着那股香味,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一心就想去搂那女人!”田寻说:“这屋里的香味虽然没有毒,但却有降低人警觉能力和扰乱判断力的作用,我们千万要坚定意志,不能乱了方寸。”程哥说:“可惜我们带的风油精都洒在那萧朝贵的水厅里了,否则在鼻子底下摸一些,什么味道就不怕,现在就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了,大家记住,从现在开始,一切无关的东西都不要去碰!”
东子戴上口罩,骂道:“这洪秀全太他妈阴险了,居然把娘儿们都作成暗器来害你东爷,等我找到你的棺材,非把你的骨头一把火烧光了不可!”他一提洪秀全,田寻说:“这里似乎还不是洪秀全的地宫,刚才那宫女既然是他的嫔妃,那这里应该只是他的后宫。这家伙真是色性不改,就连死了也不忘在陵墓里安排一个美女来伺候他。”东子说:“那也叫美女?鬼都比她好看,你刚才是没看到!”
田寻笑着讽刺他说:“她在床上坐了一百多年,再漂亮的脸蛋也烂得差不多了,我估计当时她应该还是有点姿色的,不然洪秀全也不能选上她。”程哥说:“好了,咱们继续往前走吧。”三人穿过月亮门,经过回廊,回廊尽头乃是一扇高大的红漆大门。东子推了推门,门稍微动了动但打不开,似乎在里面上了锁,程哥叹口气说:“要是胖子在就好了,这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东子看了看程哥,脸上现出不悦之色,他后退几步,“嘿”地轻吐口气,一个回旋飞脚猛踢在门上,这扇门相当厚重,但在东子一脚之下,喀喇一声大响,整扇门板都裂开,连门轴都断了,残缺的门板斜挂在门轴上左右晃动。田寻和程哥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均暗想这家伙一向喜欢使用暴力,有时倒也管用。东子哼了一声先从破门走进去,两人随后跟入。
三把强光手电一照,见这里是座宽大的宫殿,墙边另摆放着许多高脚纱灯,三人用打火机点燃纱灯里的粗大红蜡烛,宫里顿时亮堂起来,等三人看清宫殿里的摆设时,却又吓了一大跳。
这宫殿足有三十多米宽、一百多米长,地上铺着厚厚的花纹地毯,十几根高大的雕花柱子点缀其间,另有许多彩绘的屏风,一些镂花卧床、靠椅、红木书案、茶几、梳妆台和花架错落有致的放在厅中各个角落,近百名宫装女子穿着各色鲜艳服饰,或坐、或卧,或梳理鬓发,或案前写字,还有的在赏花交谈,但这些女子无一例外都是面容干枯、形似骷髅,眼睛烂得只剩窟窿,牙齿也露在外面,十分可怖。
虽然明知道这些女子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但三人还是靠在门边没敢乱动。田寻说:“这些女人都是谁?”东子指着一个女人叫起来:“你们看,这些女人身上也都有玉牌!”程哥有些激动:“原来这些女人都是洪秀全的妃子,却原来都死在这里,成了他的陪葬品!”田寻也气愤地说:“太卑鄙了!人死了修这么大的陵墓不说,还无辜害了这么多女子的性命,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三人在厅中慢慢行走,看着这些姿势各异的女子,程哥说:“古代的工匠也真是厉害,这些女子有站有坐有卧,姿势各不相同,不知道用的什么特殊方法将她们固定在地上,一百多年也没改变姿势,就跟蜡像一样!”
再看墙上,还挂着很多幅宫女的画像,旁边大多配有提诗。有幅画上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宫女正款款走来,旁边却有个长相普通的宫女在跪着哭泣,旁有诗说:“一眼看见心花开,大福娘娘天上来;一眼看见心火起,薄福娘娘该打死”,还有一幅画是几个宫女在笨手笨脚的梳妆,旁边提诗云:“跟主不上永不上,永远不得见太阳!面突乌骚身腥臭,嘴饿臭化烧硫磺!”其它有的写着“洗身穿袍梳理发,疏通扎好解主烦;主发尊严高正贵,永远威风坐江山”,有的写着“朝朝穿袍钟锣响,响开钟锣尽朝阳,后殿此时齐呼拜,前殿门开来接光”。
看了这些提诗,程哥对田寻说:“也难怪这洪秀全考了四次秀才也没考中,从这些狗屁不通的诗来看,他要是能考中就怪了!”田寻说:“虽然诗差了点,可这些画倒是有相当的水准,应该是由当时最好的画师绘成的,只可惜被这些歪诗给糟蹋了。”
厅正中摆着两排雕花套黄缎的紫檀木椅,椅子上也坐满了宫装女子干尸,应该是地位比较高的嫔妃。厅前首放着一只神案,神案后头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口描金彩绘的巨大棺椁。三人来到神案前,见上面有一只纯金的香炉,香炉后面有个白玉牌位,上写着“太平天国天王万岁又正月宫娘娘之灵位”。
第87章
第87章
东子说:“这棺材里装的是嫦娥吗?怎么连月宫娘娘都出来了?”程哥说:“这是洪秀全妻子的棺材!”田寻说:“原来他妻子的棺材真的也在这墓里,我原以为她是先死的,应该另葬在外面呢。”东子说:“你怎么知道这是他老婆的棺材?”程哥说:“洪秀全自称是上帝的儿子,还说他在天上有一位正室名叫‘正月宫娘娘’,所以才把他的妻子叫‘又正月宫娘娘’,其实就是王后而已,所谓的什么‘月宫’都是他用来满足自己那份虚荣心的。”
田寻又来到那彩绘棺材前仔细欣赏,不住的赞叹道:“这口棺材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你们看,棺身是金丝楠木的,光这是块木料就价值连城,而且上面的凤凰、云彩等花纹都是用和阗玉雕刻好后镶在棺木上的,其它地方也用赤金漆描画,还镶着翡翠宝石和珍珠做点缀,真是巧夺天工啊!”程哥和东子也过了来,东子说:“这块大绿宝石挺好啊,这棺材太沉了我们搬不走,这宝石我得先弄下来,在这墓里折腾半天了,连一个大子儿都没得着,太赔了!”说完,他掏出军用匕首就去撬棺材上镶着的翡翠宝石,程哥连忙拦他:“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棺材外面都如此装饰,里面岂不是更有好货?打开棺材看看!”
东子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又掏出伸缩撬杠说:“那还等什么?咱们三个先把棺材弄开再说!”田寻虽然心里不太赞成撬这个棺材,但他对里面的东西也充满好奇心,于是他和程哥也都取出伸缩撬杠开始撬棺材。
这棺材外面还有椁室,所谓椁就是棺材外面又套了一层大棺材,也就是所说的“内棺外椁”,这个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功用,大多是为了显示墓主人身份高贵或者家资豪富,有用两层椁的,如果身份特别高比如诸侯或是宰相、亲王等人,也有用三层甚至四层椁的,这些椁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木箱子,大多制作考究,有的还绘有表明墓主身份的彩画,做工甚至比内棺还要讲究。
椁室一般都不用钉子封死,而是直接用榫头压牢,三人撬了一会儿,椁室的盖子就被撬开了,盖子刚一挪走,里面顿时放射出金烂烂的光线,晃得三人眼睛都睁不开了,等再定晴一看,大伙都惊呆了。
只见椁室里面摆着一口巨大的黄金棺材,这棺材分为上下两部分,每一部分竟然都是用整块金块捶打而成,上面的棺盖被制成简单的一个人形,表面用黑色和红色的细线绘出一个女人的形象,显得十分考究高贵,棺材表面的纯金发出一股柔和的光辉,似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程哥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东子的两只眼睛似乎也被金子给镀上了金色,他不禁伸手去摸金棺表面,冰凉的感觉并不太好,但在东子看来,这感觉简直比摸漂亮女人的胴体还要来劲。田寻看着棺材眼睛发直,喃喃地说:“这棺材……这棺材就是无价宝,估计埃及法老王图坦卡蒙的金棺也不过如此!可惜只有我们三人能看见,这要是公布于世,那一定是轰动世界的考古大发现!”
东子说:“什么,公布于世?你昏头了吧?这棺材是我们发现的,当然就归我们了!现在它就姓平了,属于我平小东所有,如果我高兴的话,也可以掰下几块金子来,分你俩几块,哈哈哈!”程哥不搭理他胡说八道,对田寻说:“这黄金棺材盖份量不能小,不知道我们三个能不能搬得动。”
田寻趴在棺椁边仔细一看,只见黄金棺材的上盖和底座间有道大约十毫米左右的空缝,看来这棺盖只是浮放在底座上的,他说:“我们三个用力推一下试试。”三人来到椁室一侧,一齐用力去推那棺盖。这棺材有一米多宽,两米多长,棺盖厚度也有一尺多,按黄金的比重推算,至少也得有一吨多重,三人卯足了劲,脑门上青筋暴起,棺盖渐渐平移开,露出了几公分的间隙。
程哥擦擦汗,拿过撬杠说:“现在我们把撬杠伸进缝隙里,一起用力撬开!”三人都把撬杠插在棺材缝隙里,使劲撬了起来,杠杆原理毕竟比用蛮力方便,不多时已经将黄金棺盖推开半尺多。程哥从背包里取出三个带钢丝绳的抓钩,分别钩在黄金棺盖的外沿,再把钢丝绳甩在棺盖另一头,将绳头分给田寻和东子,说:“剩下的工作就是把棺盖拉开了,来吧,这可是力气活。”东子说:“我没别的,就是有力气,你们俩要是盯不住了,就先吃点压缩饼干啥的?”
田寻急着想看棺材里面的东西,就说:“不用,也太小看我了吧?”三人来到棺材的另一侧,将钢丝绳套在肩膀上,像老黄牛拉纤似的开始用力拉那黄金棺盖。只听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哗、哗”响起,棺材盖被一下一下地拉开,当大半个棺盖露出椁室时,棺盖失去平衡,“咣当”一声从椁室边缘掉下来,翻身底朝上砸在地上,巨大的声音在大殿里嗡嗡回响。
三人见棺盖打开,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田寻整理一下脸上的防毒口罩,对程哥说:“我们过去看看!”却见程哥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他说:“你们俩去看吧,我有点累了,先坐下歇会儿。”东子迫不急待地解下身上的钢丝绳奔向棺材。田寻见程哥脸色有异,不觉多看了他几眼,程哥看着田寻,脸色又变,似乎有什么说不出来的难言之隐。田寻道:“程哥,你就真的不想看看那棺材里装的什么东西?,还是你怕有什么危险,不敢看不成?”
第88章
第88章
程哥神色不安:“我不是不敢看,只是……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越解释田寻就越起疑,正要再追问,却听东子在那边欣喜地大叫:“我的天,我们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两人循声望去,见东子站在棺材前,脸上映得都是金烂烂的光亮,似乎他的脑袋瞬间也变成了黄金做的,双眼睁得比牛眼还大,贪婪地盯着棺材里看。田寻被强烈的好奇心击败了,他不管程哥心里的想法,自己也跑到棺材前面去看。
只见棺材里躺着平一位妇人的尸体,头戴金丝凤冠,凤冠上一圈都是鹌鹑蛋大的珍珠,项挂红宝石朝珠,身穿五彩凤纹霞衣,腰系镶金缠丝玉带,尸骨脸上干枯黑陷,已经烂得所剩无几,双手平交胸前捧着一只白玉笏板,五根干枯的手骨上戴满了红、绿宝石戒指。尸体周围堆着无数金银珠宝,有大大小小的珍珠,翡翠宝石、猫儿眼、祖母绿项链,还有玉佩、玉片,金佛、银簪等等,将棺材塞得满满的。
这里面随意取出一件东西,至少也能值十几万甚至更多的钱,田寻平生哪见过这么多珍宝,当时就呆住了。东子大笑着叫道:“程哥快过来,咱们终于找到宝贝啦,发财啦,哈哈……”程哥见两人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也慢慢走了过去,一看棺材里的无数珍宝,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盗了二十多年墓,最大的收获也无非是十六年前盗挖湖北狮子山楚王墓。当时他们六个盗墓贼费尽力气进到椁室时,得到了一尊两尺多高的纯金药师佛像。这尊佛像后来托人在澳门出手,买家是一位英国大收藏家,脱手后去掉中间人的好处费,最后到六人手里是六百万美金。六个盗墓贼按资格分赃,程哥当时只是个新手,只分到手四十万美金,当时的外汇牌价是一美元兑换五块人民币,但即使这样,也让他在家乡买了一幢三层的欧式洋楼,还配了辆日本高级轿车。在之后的盗墓生涯中,他再没遇到那样的好运气,原因很简单,中国地底下古墓越来越少,而吃这碗饭的人却逐年增多,碰到大墓、好墓的机率简直比中五百万还低。但话又说回来,每挖到一座墓葬,少说也能得个十几万块钱。
而眼前的这口黄金棺材,其中的金银珠宝早已远远超出他的心理范围,光是这口黄金打造的大棺材就有几千斤重,他甚至没法对这满满一棺材的宝物估价,因为东西太多,以往盗墓贼最怕的,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找不到啥值钱东西,而现在程哥反而有些担心这么多珠宝该怎么带走。
东子俯身从棺材里捞起一大捧珍珠,发着柔和光辉的珍珠在他颤抖的手里晃动,沉甸甸的互相挤着,东子眼睛放光,嘴里还不住地嘟囔:“这可是珍珠啊,货真价实的珍珠啊,每一颗都是钱,都是洋房、轿车,还有美女……”程哥强制静了下心,拍拍东子的肩膀说:“你中邪了吧,嘟哝什么呢?”东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珍珠从指间滑落不少,他身体一侧,连忙把捧着珍珠的手挪得离程哥远些,好像怕他抢似的。程哥不觉失笑:“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还怕我抢吗?”
田寻也觉得可笑,故意气他说:“东子,你不用害怕,这一棺材的珍宝都给你,可就怕你拿不走啊。”东子把眼一瞪,说:“我怎么拿不走?就是爬,我也要爬着把珠宝拖出去!”程哥从棺材里拿起一尊翡翠玉佛,温润的手感令他爱不释手。田寻也捡出一只猫儿眼的戒指,看着戒指精美的做工,说:“这些东西都是太平军从十几省的王候、富户家里搜刮得来的,最后却成了死人的陪葬,说不定几经人手,还会回到原先主人家里。”
三人欣赏了半天珍宝,喜悦之情渐渐消退,又开始发起愁来,因为他们发现这大殿里并没有其它的出口,似乎是条死路。田寻说:“回去看看,也许那回廊还有支路通向其它地方。”三人从破裂的红漆木门出来,在回廊上来回走了一遍,却没看到有任何支路,只得又返回到大殿中。
回到黄金棺材旁,东子又从棺材里往出捞珠宝,一件一件的欣赏、把玩着,程哥和田寻在屋里四处查看,想找到些线索,可找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程哥拿出些压缩饼干,和田寻就着水吃了些。田寻看着东子在棺材那边爱不释手地挑选金银珠宝,回头对程哥说:“程哥,咱们自从那慈云寺后殿报本堂暗道下来,到现在也经历了不少磨难,跟那唐僧取经差不多,而且一路上我们几个人也都差点死过好几回。我本来是从沈阳出差旅游到西安的,不想遇上了王全喜,介绍我加入你们的队伍。原本你说是受一名考古教授之托来湖州进行考察,看来这是假的,现在咱们三个还是没有脱险,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未知数,我希望你能跟我交个实底儿,你们到底是为谁工作?还是根本就是为了发财而盗墓的?”
程哥正喝了半口水,一听田寻的话,他停止喝水,慢慢放下水壶,拧上盖子,侧头看了看东子,他还在那边像守财奴葛郎台似的在玩珠宝,根本没理会两人。他叹了口气,把水壶收回背包里,说:“田寻,到现在这情况我也没必要瞒你了。其实这一路上,你都在怀疑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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