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长鞭纷纷脱手。
黑子和流行云配合默契,救下了脂颜。再看廿朝安三人,还牢牢的被困在黄衣的七星阵内,长棍交错,挡住了三个人的突击。
黑子和流行云赶了过去,从外围进攻,流萤和墨如意一到,七名黄衣便成了腹背受敌,七星阵的威力顿减,不出几个照面,七个人已经被五个人分割开来,
脂颜坐下,撕开右肩的衣服,看见一小片血肉模糊,后悔自己没买了刀伤药带着上路。再瞧五个人奋战黄衣死士,自己就当了旁观者,不时的喊上一句。
“冷大哥,身后。”
“行云师傅,小心暗器。”
“廿朝安,打他的头。”
“黑子,守好门户。”
她这里咋咋呼呼的一喊,在迎战的几个男人听她喊,见她注意着自己,更是浑身是劲,越战越勇。那几名黄衣在脂颜的喊叫下却有些自乱阵脚,心道这五人已是极难对付的了,可目标之人还清闲的坐着观战,不免心浮气躁,一心要求胜,招招急进。
与强敌对阵,最怕的就是浮躁,这几个人心一乱,棍法便有了破绽。
再一眨眼功夫,黄衣人已经全部倒地,死了三个,四个受伤重的也全部咬毒自尽了。
草叶上、山石上、石砾斑驳的山路上,留下了片片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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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是毒非毒
更新时间2012…6…24 13:03:05 字数:2721
脂颜肩上的伤不太重,只是皮肉翻开,血流的多一些,都是外伤。流行云对着伤处谨慎的观察了一会,怕是敌人的兵器上有毒,但见伤处血色鲜红,肌肉也无中毒的迹象,流行云这才放心了。
庆幸的是,晚秋蝉居然随身带着金疮药,脂颜上了药,感觉好多了。
终于翻过了凉寮的最后一道山岭,眼前是一片广袤的荒地,杂草丛生,再往前五、六十里便是琅琊炼庄了。
琅琊炼庄的庄主姓古名道基,外号无影飞旋风,以一把青铜斩纵横江湖十年,难遇对手。脂颜是从那本神秘的古书上知道了这些。当然,还不仅仅是这些。
马上就到达了目的地,流行云和黑子都高度紧张起来。他们已经进入了琅琊庄的势力范围,不得不小心。
脂颜忽然觉得,右肩的伤处有些痒,行了一段路,越来越痒,如百爪挠心般的难受,恨不得立刻扯下包扎伤口的布,用手抓挠几下才好。忍到最后,脸上淌下汗来,整条右臂都不自主的抖动。
“脂颜——”廿朝安首先发现了脂颜的异样。“怎么回事?”
“痒,伤处似有虫蚁钻入。”脂颜左手按住右肩的伤处,想制止那种酥痒,可是她发现全身都处于极度松软的状态,根本发不出力,也运不了气。
黑子赶紧回头,三两下扯开脂颜包扎的地方,众人看去,只见伤口颜色和刚才一样。风往伤口处一吹,脂颜觉得全身就像爬满了吸血的蚊子,一时竟浑身刺痒难耐。
“那骷髅长鞭上定是有古怪。”流行云道。
“得赶紧找大夫,我看脂颜难受的很。”廿朝安急道。
“此处荒芜,只能往琅琊庄去,庄外二十里有处村庄,看看能不能找到大夫。”
“那些山野大夫都是为村夫治病的,岂能诊治脂颜?”廿朝安听流行云说的荒唐,出声反驳。
“这个时候,有大夫总比没有强。不找山野大夫,难道你能找到皇宫御医?”很少与人争执的流行云这次也刻薄起廿朝安。
“大家不要争了。”脂颜站起,有些不悦。
“我只是觉得,庸医不治人反害人。”廿朝安继续说。
“没有试过,你怎知就是庸医?一个人说话办事要依据现实条件,在此时此地,你能找到江湖第一神医千佛手吗?”流行云反问。
廿朝安不语了。
千佛手早已失踪十余年,谁人不知,不要说他廿朝安找不到,就是满大街贴了皇榜只怕也找不到的。
冷罗煞暗暗拽了拽廿朝安的手,“三弟,大家心里都着急,你不要激动。”
晚秋蝉沉思片刻,朝流行云点头:“我同意先去那处村庄,山野之地未必就没有奇术之人,总要试一试。若不行再想办法。”
一处孤零的小村子,房屋散落在四处。黑子推开一家柴门,一个伶俐的小姑娘跑出来,冲着几个人笑,两颗小虎牙露在外边。“你们找谁?”
“小妹妹,我们是过路的,在路上被强人劫掠受了伤,不知这里有没有大夫?”黑子弯腰。
“哦,你们要看大夫啊?”小姑娘啊了很长的拖音,也不还礼。“我们这里没有大夫,你们往前去,到前边有一个大庄子,叫琅琊庄,那里肯定有好大夫。”
“可是,我们和他们不熟,再说我这受伤的兄弟已经忍耐不住了。”流行云赶紧走出来。
“是吗?我瞧瞧——”那小姑娘蹦跳着到了几个人的前面,一眼盯住了脂颜,“哎呦,你还真是受了伤,瞧这肩膀给包扎的跟个粽子似的。”说完,自个格格的笑起来。
一只手抓起脂颜的脉,又笑。“什么小兄弟啊,明明就是个姐姐嘛,我就纳闷哪有长的这么俊秀雅致的男子?”
众人一看,这小女孩原来也会把脉,心想这家人肯定是医术传家的世家了。
却见那小姑娘嬉笑完,犟起了鼻子,“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等等,我去叫我爷爷。”小女孩转身就跑进了屋子。
不一会,一个驼了背的白胡子老头被她拉了出来,小姑娘手指脂颜,“就是她,爷爷,你给她看看,我诊不出来。”
那老头老眼昏花,浑浊的双目始终盯在黑子身上。“公子,你有病啊?”
“爷爷,不是这位公子,是这位漂亮的姐姐。”小姑娘把老头的手牵住,又抓了脂颜的胳膊,“爷爷,你给她诊诊脉。”
老人干瘦的手碰到脂颜的脉,手腕轻微的哆嗦了一下。“姑娘,寒舍里请吧——”
脂颜此时牙关紧咬,觉得全身的骨头节里都是痒的,而且头脑昏沉,眼皮发沉,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躺倒在一个铺着干草的床板上,迷糊中只听老头最后对她说了一句:“姑娘累了,先睡一会吧。”头一歪,脂颜已经不醒人事了。
“脂颜,脂颜——”廿朝安见脂颜一躺下就昏睡了过去,连喊了数声。
那小女孩进了屋内,听廿朝安急切的喊人,故意大声说:“我爷爷说了,这位姐姐已经不行了,你们就给她准备后事好了。”
这话一出,晴天霹雳一般,把几个人打的呆若木鸡。
——昨天还好好的坐船上猜谜语,还好好的在火把节上唱情歌,还对着巧巧语重心长的谈话,就是受了那一鞭又不重,怎么就会死——
“你胡说!”廿朝安突然发狂似的一掌掴倒了小姑娘,转身双手环抱住脂颜的身子,一用力,脂颜被他抱在了怀里。“脂颜,我们走,我们找别的大夫,这家老的小的都是疯子。”
还未等他转身,白胡子老头就进了屋,见自己的孙女被人打躺在地上,鼻子、嘴里都窜出了血,冷冷的对几人说道:“几位若是撒野也找错了地方,想另请高明也可以,先领教一下老朽的烟袋锅子。”说完,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长约一尺半的黑漆漆的烟袋。他迅疾对着廿朝安的头打下去,廿朝安抱着脂颜,紧挨着床边,双手又无法还击,知道躲不过去,就一动不动,准备硬生生的挨了他这一下。
黑子疾转到廿朝安眼前,用流萤格住长烟袋,随即跪倒:“老伯,您是世外高人,请千万救救我家小姐,我求您了。”说着,也不等老头说话,咚咚的就往地上撞头。每撞一下,泪珠便滚落一颗,不出三下,额头已磕破了。这是黑子的第一次流泪。
“公子,快请起——公子如此,小老儿怎么当的起,怎么当的起啊?”老人拽住黑子,扯起他。
“你能治好便治,治不好我们另求高人。若再说那些狗屁话来哄我们,可别怪我们欺负你们老小。”冷罗煞的手早已按在剑柄上,寒玉剑已然被抽出了半个剑身。
“老人家有什么要求尽管讲——”流行云上前,给老人深施一礼。
老人看了看流行云,又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冷罗煞,面色苍白的廿朝安,额头出血的黑子,还有一个始终一言不发对着他的假面具,将烟袋锅往腰上一别,扶起自己的孙女。
“小欢,你出去!”
小女孩听爷爷让她出去,委屈的一个人出去了。
“不瞒几位公子,这位姑娘中的是‘极幻’。‘极幻’不是毒药,而是一种顶级幻药,量下的重能控制人的心神,致人呆傻。这位姑娘已经中药三个多时辰,按理是早就该疯癫了。只是,我猜想,她必是曾服用过洗髓轻身的药物,以致骨节内的骨髓异于常人,所以才可顶住‘极幻’的迷幻作用。此药虽不是毒,却比毒药更恶,只要人的意识尚清醒,它的药力便一分强似一分,越是意志坚强的人越是深受其害,这位姑娘刚才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已然伤了心神了。小老儿无奈之下,用针刺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昏睡下去,极幻便不能再要挟她了。”老人拔出烟袋,习惯性的吸了两口,才发现里边的烟叶并没点燃。
晚秋蝉箭步上前,替老人点燃了烟叶,恭敬的问道:“不知老伯可有解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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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丧心智
更新时间2012…6…24 13:09:54 字数:2216
晚秋蝉殷勤的替老人点燃了烟袋,问道:“老伯可有破解之法?”
老人站起身,轻轻的摇了摇头,“小老儿无能啊,花费了十余年光阴仍不能破解’迷幻’。”老人极痛惜,仰面长嘘。
“难道这世上便没有解药吗?”晚秋蝉又问。
“有的有的,‘极幻’的解药在博情宫,‘极幻’本是博情宫炼制的幻药,江湖上能得到此药者少之又少。几位公子可往博情宫寻求解药。”白胡子老头说着,吐出一口烟雾。“四十五天之后,博情宫的新宫主即位,到时候无论是江湖门派还是各路官府衙门都要前往祝贺,几位都是江湖中人不妨趁此机会讨个喜头,如若有缘,自然能讨得解药。”话说完,他又低头自言自语:“琅琊庄的庄主不日前也已去往博情宫了,这一次博情宫是热闹的紧啊。”
几个人听他如此说,知道这老头是在提点他们,心里都存了感激。
廿朝安重将脂颜放在床上,上前一步,给老人拱手赔罪。
老人摆摆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要到什么时候醒过来?”廿朝安问。
“两个时辰后她就醒了,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我已经用两根银针刺入她的天灵,醒来后她头脑混沌,不能再动用脑力心智,其智力便只相当于三岁左右的娃娃。”老人严肃的环视几人。“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极幻’的药力发作,直到你们找到解药为止。”
五人点头,各人的心里都极其沉重,琅琊之行未果,脂颜便遭此大难,这条寻求解药的路必也是不平坦的吧。
告别了祖孙二人,黑子不知从哪给脂颜找了一辆马车,脂颜还在昏睡中,六人将她放进车里,重又上了路。
博情宫位于风烈的最西部,其北是图蜀,南是洪昌,博情宫位在正中。要去往博情宫有两条路线,一是由琅琊庄向西行,经由运丞、图蜀,再向南即可;二是从琅琊向南走,擦着凉寮边界,然后向西穿沙门郡,再西行即到。
无论选哪条线路,要走的路程都是一样远的。冷罗煞坚持走第二条路线,众人均无异议。
拉着脂颜上路的是一匹老马,慢腾腾的悠悠然然的甩着蹄,几个人急得嘴里不说,心里都直上火。
前方似乎到了一处集镇,路上行着的人很多,均是挑担赶路做生意的小贩。
“啊!”马车里的人忽然大喊起来,众人听见心中一喜,知道定是脂颜醒了。
脂颜探头探脑的钻出脑袋,看了看几个人,直接跳下车,也不管周围是什么状况,横冲直撞就想往前冲。
几个男人吓得不轻,黑子赶紧一把拉起脂颜,“颜儿,你不要乱跑。”
“我想尿尿——”很不满意自己被人揪住,脂颜使劲甩着胳膊,大声抗议。
一个大姑娘,当着几个年轻男子,大声喊着自己要尿尿,这种场面谁见过?周围赶集的人们有听见这边动静的就都住了脚瞧着。
廿朝安吓的赶紧用手捂住脂颜的嘴,脂颜急了,一下子狠狠的咬住了廿朝安的手指头,可廿朝安却不敢松开手。五个人拽着脂颜就往旁边无人行走的草垛堆里去。
站成一排,刚刚背过身去,就听脂颜这边已经稀稀拉拉的开始浇地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终于让几个男人意识到,那个白胡子老头所说的事情的严重性,那就是脂颜现在根本不能自理。
“你们是谁啊?”重新坐在车上,脂颜不肯放下车帘,非要看着外边。
“你不认识我了?”流行云愕然。
“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脂颜,你认识我吗?”廿朝安赶紧把头伸过来。
“眼熟。”
几个男人连哄带骗,黑子用几个烧饼换了集镇上的一个顽童手中的拨浪鼓和一个泥人,才让脂颜停止了闹腾。
天近傍晚,脂颜这个样子,几个人也不想继续向前走了,便投宿在一家小客栈里。客栈在集镇的边上,房间很小,不过里边收拾的还算干净。
安置好脂颜,五个人坐下来,流行云要了两壶茶,愁眉深锁,内心在深深的自责着,脂颜本来可以不必陪他赴这场琅琊之行,脂颜有她的书局,有她喜爱做的事情,现在也有了追求她的男子,可是,他是那么想报仇,他二十年来日日夜夜想到的都是报仇,无论做什么事也都只有这一个目的,包括收留脂颜,教她武艺。他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
晚秋蝉喝了一杯茶就匆忙的一个人出去了。
黑子坐了一会,对流行云说要去集镇上再买些脂颜可能用得着的东西吧。
廿朝安也无趣,脂颜这个样子他既难过又担心,看大哥和流行云两个人闷坐无语,廿朝安不想再坐下去。
从小客栈旁的墙拐角处拐过来,看见一条很深的小胡同,一群小孩子正乱喊乱叫的叫嚷着,还有一条黑狗的狂吠声。
混杂中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廿朝安赶紧跑了过去,见一只黄白毛相间的杂毛狗正对着墙角抱头蹲在地上的人使劲的吠叫。一群小孩子对着那人“傻子”、“呆瓜”的喊。
廿朝安的心骤然一紧,那不是脂颜还有谁?他冲过去,一脚踢飞了狂叫的狗,拉起了瑟瑟发抖的脂颜。
“你怎么出来的?为什么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廿朝安心疼的看着脂颜,用衣袖擦掉了她脸上的泪。
脂颜的双眸盛满了被惊吓的恐惧,此刻身子紧紧的贴在廿朝安身上,两只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我看外边人多好玩,就从窗户爬出来了。”
那只黄毛狗被廿朝安一脚踢了个半死,在胡同口躺地呻吟着,脂颜老远的看着,竟然不敢再迈步向前了。
廿朝安气的一脚踩烂了那只狗头,将尸体扔回胡同深处,拉了脂颜的手回了客栈。
这是廿朝安第一次牵脂颜的手,由于所发生事情太过于让他分神,以至于他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与脂颜的第一次牵手竟是这样完成的,后来每次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还经常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体会感觉一下。
其实,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感觉,心里已被苦涩、酸楚堵的满满的,看见脂颜可怜巴巴的蹲在墙角,被一群小孩子骂呆瓜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悄悄将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