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穿越到清宫复仇- 第34部分

　　我努力支撑起自己沉重的身躯，爬回马背上，与其在这里饿死或着冷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一下附近的人家再作打算，我暗自祈祷这里的民风最好还是像书中所説的一般淳朴，现在的我已经身无分文，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可能会成为一个被朝廷通缉的犯人。

　　我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晕，口干得连两片嘴唇都快粘在一起了。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不远处有着点点的灯光，但就在同一时间，我就从马背上堕了下来，“好痛！”我发誓以后都不要再骑马，疼痛过后，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我想：我大概要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忘记所有的悲伤，杏儿、静月。。。什么都再也与我无关了。

　　“景娴——”我隐约地听到有把声音一直在叫我，有好多次我都想醒过来看一下是谁，但我实在是太累了，连动一下眼皮儿的力气也使不上来。但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勉力睁了睁眼，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但我听到有另外的两把声音在说话：“她真的会醒来吗？”另一个説：“会吧，那大夫不是説虽然堕马但没有撞到要紧的地方吗？不过她是福晋耶，她为什么会独自流落在这里呢？”

　　这下我已经很清楚自己没有死了，而且还被救了，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里的是一个粗糙的木结构建筑物，再扫了一下周遭，都是一些粗衣麻布的装饰品，虽然粗糙但却也干净整洁。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女子都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大叫到：“醒过来了。快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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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意
我的身体像散了一样，动一动都会伴随着钻心的痛。“你别乱动，大夫説你从马上堕下，虽然没有生命之险，但你的右腿扭伤了，恐怕得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她顺手递给我一杯茶水，我是久旱逢甘露，一连喝了半壶才能缓过来。

　　“小人宁俊参见福晋。”我低头看到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我一下子还不是很适应房间内的光线，那男人对于我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里是哪里？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对于这点很是在意，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説皇宫里并没有大规模的派兵搜捕我。

　　“回福晋，这里是入城前的官驿，小的是这驿站的主管，是我的女儿，”他指了一下我身边的女子，“是她替福晋更衣时发现了福晋的令牌的。”

　　我身上的宫装不知何时已换成一般平民的服饰。我还以为自己走了多远的路，原来这里离紫禁城还是很近。

　　“参见福晋。”我一抬头，看到一个年约12、3岁的少女，她正恭恭敬敬地把一碗粥递给我，可能是紧张的缘故，那托盆一直在她的手上抖着。看着她，让我不觉又想起了杏儿，一下子我就感觉一切都静止了，心中悲切无状，想哭又哭不出来，感觉胸口给什么堵住了。毕竟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真正悲伤的感觉现在才姗姗来迟。

　　宁大人看我不作声，便说：“福晋不必害怕，我已经使人通知了宝亲王，相信王爷很快就会来接福晋了。”他不説这话我还不知道害怕，经他这么一説，我竟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向前能追上静月的机率已经很微，退后等待我的却不知是何等的惩罚。“福晋先吃点东西吧。”那少女居然还捧着那碗粥，我的心被微微地感动了一下。接过那碗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什么是饥肠辘辘，三两口的就把一碗粥给消灭了。

　　正吃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宁大人面上一喜，“怕是王爷来了，福晋就在这里等着，让小的先去迎接。”我骤然一惊，连手上的碗都不觉滑落于地上，“砰”的一声，那碗粥洒了一地。

　　“福晋烫到没有？”她紧张地给我擦去残留在我手背上的粥水。我眉头皱成一团，低下头沉思着，每当这时候，我的脸上便会现出与十五岁少女不符的成熟神情来。

　　“这房间后边有门的。。。”我一下子还不明白她在説什么，她接着又説：“福晋的马就圈在房间后边的马厩里。”这次我听明白了，她是在帮助我逃跑。我不觉又一次打量她，想不到在她这样的年纪居然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虽然我不知道福晋发生什么事，但我想你此刻不想见到王爷吧？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走到门扉外，我忽而转头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她微笑地答道：“燕儿。”这个普通的名字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都驻留在我的脑海里。

　　刚走到马厩边上，我就有点后悔了，右脚的伤痛几乎超越我的忍受程度，而且单是这么一小段路我就花了好一点时间，以弘历的能耐，我真的能逃得了吗？还是选择坦白从宽比较好一点呢？

　　好不容易从一匹匹不同的马中找到我从宫里偷出来的那匹，却让我看到一个很是意外的人。“昼。。。”我实在没有想过会是他，眼睛一下子朦胧了起来。

　　他走过来紧紧地抱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别哭了，我都知道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告诉我呢？”尽管语气里有一点点的责怪，但更多的却是温柔的安抚。“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几乎要疯掉了，我不停地责怪我自己怎么可以放下你，让你一个出宫呢？直到失去你，我才发现你才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带我走？”他温柔地点了点头，“是，现在就走，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你喜欢，那都是我们的家。”我高兴得掩面而泣，想不到风风雨雨过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奇迹在等着我，那种感觉恰似寒冬过后的暖阳，让人从心底里温暖起来。
追截
“福晋——”宁大人大概发现我不见了，我慌张地往马厩外望去，弘昼拉着我，牵出另一匹白马，“我们要快些了，那宁大人好像已经通知弘历了，我们再不走就赶不及了。”在他的帮助下，我总算是上了马背，但身上的伤痛却令我面容都扭曲起来。

　　“为什么不骑那匹马呢？”我好奇地问。

　　弘昼对那马白了一眼，没好气道：“那匹马是弘历的。”我不觉吃了一惊，想不到我随便偷的一匹也居然会是他的马，难怪训练得这么有素。

　　后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弘昼叫了声：“糟了！”虽然我没有问，但大概也猜到可能是弘历追来了。

　　弘昼立刻扬起马鞭，用力地鞭策着马匹，景物迅速从眼睛两旁消失，弘昼还不时回望，直到确定暂时都没有追兵，他才渐渐地减慢了速度。我狠狠地咬着嘴唇，努力压下心中对这种颠簸的恐惧，但每一次起落所带给我的疼痛足使我浑身冒起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你的手怎么这么的冷？”弘昼突然慢了下来，我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很冷吗？”我虚弱得説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在喘气。他有些慌了，用手探视我额头上的温度，“娴儿，你在发烧啊，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身体不舒服呢？”

　　我摇了摇头，努力微笑着说：“我没事的，我们快点走吧，离开了这里再找大夫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我刚才就看见你身上还有很多的伤痕，你这样。。。”我垫高了身体，用一个温热的吻打断了他的话，他立时呆了，面上泛起了不该有的潮红。

　　低下来的时候，我又禁不住在喘气，我感觉身体就像灌了铅的一样重，但我还是努力地笑着説：“这次可能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了，难道你又打算送我回去，看着我当你哥哥的妻子吗？这一次就算死，我也宁愿死在你的怀里。”

　　他的眼睛里蒙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他什么也没説，只是渐渐地加快了速度。我们谁也没有再説话，他细心地留意着我身体情况，只要一听到我喘气的声音，便会悄悄地减慢速度，就这样时快时慢地跑了半天，这时离紫禁城已经有些距离了，我俩都松了口气，马也累了，他放松了缰绳，让马慢慢地慢慢地踱步前进。

　　“过了这片茂林便是分岔路了，就算让弘历追上来，也不容易猜着我们会往哪个方向走，我们先往北走一段，再绕道下江南吧，你这样的身体不适合在北方过冬的。”我安心地听着他的讲解，只要一想到我们很快就可以朝夕相对，心底下就会有种莫名的兴奋与幸福感。

　　但弘昼始终是个皇子，即便他不能登上皇位，他也还是一个王爷，要他放弃一切的荣华富贵，抛弃他的妻子和儿女，冒着莫大的罪名带我出走，让我心里同时充满着不安与内疚。我看着他俊朗的侧面，却始终不敢去问：“你会有一天后悔吗？”

　　眼看我们就要穿过那片密林了，突然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穿过了茂密的树林，渐而紧密急促。那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以极速飞驰，划过寂静的黄昏。我坐在马背上都能感受到仿佛有股呼啸而过的劲风，撕扯着我的衣角。弘昼用力地挥舞那鞭子，同时又紧紧地圈着我，生怕我因着颠簸而再次摔下马去。但这样的颠簸并不久，“嗖嗖。。。”的几声后，我们的马渐渐的放慢了脚步，闲散的迈着零碎的步子向前走着。

　　我吃惊地回头，看到弘昼的额上已经挂满豆大的汗珠，他此刻的面容告诉我他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同时空气里弥漫着一阵血的腥味。

　　“你怎么了？”一种无助的恐慌慢慢地笼罩在我的心头。

　　“坐好”他咬了咬牙，把我的身体拨正，“我会带你走的，天涯海角，只要你喜欢都会是我们的家。”眼泪一滴滴地打在我的手背上，这承诺再次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竟然带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我一直默默地留意着地面，我看到有血从马上滴下来，刚开始是一滴，然后两滴、三滴，直到我再也数不出。我虽然很努力地忍着，但那啜泣声还是不能被风声掩盖。或许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怎么忘记了四娘的告诫呢？人是不能改变历史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极有可能会害死他。
谎言
“嗖嗖。。。”的又是几下，这次我能清楚看到有三支箭“笃、笃、笃”插在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可想而知弘历离我们已经很近了，而且他正宣告着——他随时都能够射死我们。

　　“停下来吧——”我哀求弘昼，但他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似的，反而加快了速度。

　　“停下来，你会死的，我们是逃不掉的。。。”我挣扎着想跳下马去，我只知道我跳下去，他便不得不停下来。

　　“笃、笃。”又有两支箭插在树上，还有一支“嘶”的一声，划过他的手臂，从我的发丝旁穿过。如果我不是在马背上乱动的话，他是绝对能避过的，但为了保护我，他的手臂上便多了一道血口子，那血瞬间就把衣服染红了一片。

　　“啊！”这次他忍不住叫了一声，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了。我想起了玄武门之变，弘历啊——弘历，好歹弘昼也是你的亲弟弟啊，难道你真想仿效李世民，再创造一个历史的悲剧吗？你要杀的人该是我吧，那就让我来偿还给你吧。

　　这么想的同时，我用尽身体最后的力量，跳下了马。“啊——”身体在碰触地面的一刹，疼痛让我的意识渐渐的脱离，光线缓缓黯淡，强烈的疲惫感让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我恍惚地游走在梦境里，复杂的景象变幻着，但是每个景象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我在其中穿行显得很匆忙，不知过了多久，梦境才开始逐渐收拢、淡化。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阵争吵的声音令我敏感起来，弘历和弘昼张合着口，似乎在说什么，但我一时间却还听不清楚。只是我眯起眼睛，看到他们手上都拿着剑。

　　弘昼脖子上显出清晰的血管脉络，额上突起的青筋，正不规则地跳动着。“弘历你真卑鄙！”一声低吼在沉寂了许久之后轰然炸开，不留空隙的侵占每一处感知。

　　“我连皇位都让给你了，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弘昼攥紧的了拳，突兀隆起的骨节，微微泛白。

　　弘历嗤笑了一声，“你别忘了，当初是她自愿嫁给我的。”他的话犹如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火辣得让我眼冒金星。

　　“但你却不是真心地娶她啊！”弘昼愤怒得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弘历的眼里摒射出和他皇阿玛一般冷峻的目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因为那个朝鲜使节的预言吗——她将会是母仪天下的女人，谁娶她为妻谁就将会是未来的皇上！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因为这样才娶她的吗？”我呆着转头去看弘历的脸，他的脸色很难看，但他并没有否认！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谎言，这才是锦上添花真正的含义吧？原来我只不过是你辉煌一生的一抹繁花而已。

　　“他说的是真的吗？”那悲伤的感觉就像黑暗中的潮水慢慢地漫过鼻腔，无法阻挡地涌入肺里，混杂着冰冷的窒息感，在渐渐麻木之后让我丧失痛觉与意识。

　　弘历惊讶地看着我，但下一秒，他瞬即冷淡地说：“随便你，如果你愿意这么相信，就这么相信着好了。”他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在意我怨毒的眼神，他在我面前继续无视我。

　　在我听到答案的那一刹那，我本该有无数的反应：疑惑，愤怒，惊讶，怀疑，恐惧等等等等，但是事实上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大脑空白之后，无数的疑问有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让我一下子就无法思考了。

　　突然一道白光使我和弘历都呆住了，只见弘昼不知何时举剑对着弘历就是一挥，弘历本能地用手一挡，鲜血随即渗透衣袖，滴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弘历一动也没动，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能自拔，那些儿时的吵闹与倔强，那些哭啼与任性在一瞬间内冷却、僵硬，失去了色彩，黑白重叠。渐而变得凌碎、锋利，狠狠的揉搓进了心里，疼的让人痉挛。

　　我想起了弘时，想起弘历每次提起弘时的时候那种无法言喻的伤痛。想不到在重重斗争中唯一剩下的两个人最后还是走到了刀刃相对的一刻。

　　“我一定要带娴儿走，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喜欢的地方都将会是我们的家。所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即他又舞动起手中的长剑。

　　弘历还是不闪不避地又挨了一剑，血从他身上溅出，连弘昼也给他吓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还该不该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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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
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弘历，他的脸色很苍白，空气里除了大家喘息的声音，就静得差点连他身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到。弘历忽然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如同冬日里凛冽的风雪，除了寒冷，并不夹杂其它。

　　他的嘴角还有一丝不解的微笑，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