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她的话说了一半时便收了住,想来对聪明如郑夫人这样的女人,有些东西真的不必说的太直白的。
“玲珑公主谬赞了,本于实不敢当!”只是没等郑夫人说话,谁想她的这一番话却是毫无遗漏的入得了俟利弗设的耳中,他答话间便已经掀帘进来,不带表情。
听到俟利弗设的声音,玲珑的脸色顿时一变,她不敢再说半句多余的话,而是忙向俟利弗设福了福身子,小声问候的说道:“俟利叔叔……”声色细微而颤抖,低垂的眸子更是不敢正视他的脸庞!显然,在她回到突厥成为公主之后,已有侍从对她进行了关于礼节和尊卑的教化,自然也会有人告诫她除了始毕可汗外,俟利达于在突厥汗国地位的独一无二,所以,在玲珑眼里,俟利弗设的可怕无论是道听途说中的,还是明确告知后的,她都有畏惧。
与玲珑擦肩而过,俟利弗设亦是没有正眼瞧她,不同的是,他的眼底满是冷漠和不懈。
俟利弗设直走到郑夫人身前,根本不顾忌玲珑的存在,便倏地吻上她的红唇厮磨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郑夫人前一秒还是吃惊的瞪大双眼,恨不得能一把推开他,再踹上两脚,可后一秒又是贪恋这样的甜蜜,不舍拒绝的阖上眼帘给予了回应,一吻下来,郑夫人的唇瓣已是被吮得肿烫。
玲珑侧站着身子并没有往俟利弗设和郑夫人处看,但他们这样的举动,要她当不知道那在干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对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玲珑来说,怎么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
“玲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已经通红了脸颊,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
“等一下……”
“……”
“本于知道我父兄与你失散多年,所以心中难免愧疚,但我还是要劝解你,千万不要携宠忘形,说做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才好!”
“玲珑、不敢……”
“你离开突厥也有十年了,在此时回来,应该不止是为了父女团聚这么简单吧?”
“……”
俟利弗设尖锐的问话一下让玲珑慌了心神,她抿着嘴唇,手指有微微的颤动,正在不知如何回答时,郑夫人忽然朝俟利弗设笑着问道:“晚宴的事情达于都安排妥当了吗?”
“嗯!”俟利弗设弯起狭长的眼眸,徐徐嘴角。
“那帮我来挑一下到时佩戴的戒指如何?”
“……好。”
陪郑夫人去到梳妆台处,俟利弗设便不再去理会玲珑,她好像逃过一劫似得重重的松了口气,然后忙步出了帐子,不再有半刻滞留,同时,她对于可汗可敦的邀请,亦不敢有耽误的前往……!如今的玲珑,虽然看上去是盛装华服、地位尊贵,可她再没有之前建成别院中生活的无拘无束了,身陷在权利、地位的争斗之中,每日都是如履薄冰。
“你是故意把我叫开的吧……?”梳妆的铜镜前,俟利弗设一手把郑夫人拦在怀中,戏谑的说话,一手拔了着台子上的首饰,“夫人眼光独到,最好的都已经在你的手上了,还有什么可挑的?”
“自己就夸自己好,你倒真够自恋的……”
“什么意思?”
“……”
“夫人和这个玲珑以前就认识吧?”
“……那我们尊贵的俟利达于又在大帐外站了多久呢?”
“……”
相视一笑,俟利弗设俯在郑夫人的耳边暧昧的喃喃细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让她面红耳赤的低头不语起来,依偎了好一会后,郑夫人抿着嘴含笑起身,到桌案边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下后,才止住了脸颊温度的上升,然后转身负气的走开,不再理会俟利弗设。
可敦寝帐
玲珑小心的步进大帐,见可敦正在帐内的山水屏风后更衣,她不好打扰,便安静的坐在外帐等候,不过一会,一个年约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一身汉人装束的由屏风后走了出来,她柳眉秀眼,朱唇红润,体态丰满,且极为匀称,最难得的是她白嫩细滑的肌肤,就算是十七八岁的姑娘见了都要自愧不如,这是在风高草原上难得一见的肤质,看着就是吹弹可破的样子,叫人实在羡慕!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本章未完,所以先行锁上了,请筒子们见谅呀…………解锁了……
谁不动声色饮茶
始毕可汗可敦原是其父启民可汗的可敦;在父汗去世之后;他便同突厥的汗位一起继承了这个女人;仍册封为可敦,而这中间缘由除了她的相貌、性情皆为上品外,更重要的还是她大隋义成公主的身份,无论时局如何,都还是能够起到维系突厥与中原间的一种脆弱平衡的;所以政治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义成可敦身着双色暗织玫红大花牡丹通体开衫裙,同色碎花的锦缎裹胸上;攒着五彩丝结长穗垂在腰间;浓如乌云的长发盘作宫妆髻;髻上插戴着赤金琉璃钗;映得她那张秀脸也如明珠一般;肌肤胜雪,光辉流动,最是那眉宇间的一股贵气,实是令玲珑不可逼视!她见可敦出来,忙是起身行礼,“玲珑给汗妃请安……”她声音轻柔,举止有礼,亦不失大家风范,义成见此,便微笑的迎上玲珑,邀她同坐在了榻案边。
几番寒暄,两碗马奶茶,义成与玲珑的所谈所说似乎也无恶意,只是她们看着亲昵的样子里好像有种隐约的隔膜无法逾越,使这两人的相处看起来远不及她刚才与郑夫人相处感觉融洽的一半顺眼呢!
“汗妃贤德,日后玲珑还须请您观照才是!”攀谈多时,她见时候已经不早,便想能找个理由就此离开。
“公主客气,如今可汗对你的宠爱可是连我这个妻子看了都有些嫉妒呢,何况算起辈分,本宫还是你的继母,照顾你,是我份内之事……”义成说话间端碗喝了一口马奶茶,她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味道的略挑了挑眉梢,“只是、本宫不解玲珑公主既然深知自己身份,又何以在和大可汗失散多年后,才想回来呢?”她神色依旧平和、温柔。
“这……”
“公主不方便说吗?”
“……不、不是,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
“嗯……比如、从你住进李建成的别院说起……如何呢?”义成继续喝茶,她一直淡淡的勾着嘴角,让人猜不出任何的心情和心思。
玲珑听到这话,先是一怔,然后本能的收回了肆意放在桌案上手,并揪拽住自己的衣角,低眸、无语。
“如今世人皆知,太原李家已是高举反隋大旗,招兵买马、揽天下义士共举大事,他们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向突厥乞和、借兵,并能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便打到了霍邑城,这在一众叛军里,可算有些能耐的……”义成依旧不喜不怒的说话,神态温和的像是在闲话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一样,“想来,玲珑公主能在李家大公子的别院居住许久,你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吧?”此话说完,她的目光忽然锁住玲珑,神色也由温柔变得锋锐。
已然惊慌失措的玲珑低着头不语,原本娇艳的面颊也泛了苍白,揪着手指,颤抖着双唇,用及细小的声音回道:“请汗妃不要误会……李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玲珑自是感激,只是玲珑命苦,所以从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今能和父汗相认,已经是玲珑最大的满足了……!”
“公主千万不要慌张,本宫可绝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斗转星移,义成可敦的神色变换,倒是比那翻书还要快,“本宫是想,以你今时的身份,若要真对那李家公子有意,那么本宫便去禀承可汗,从而促成你们的美事,岂不便好?”她神态温柔的试探一问,眼角轻挑,眉目生辉。
“汗妃……!”
“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这……”
“听闻,李家的大公子俊朗不凡,是这乱世中少有的英年才俊,而李家与我突厥现今也算唇齿相依的盟友,如两家再能结为秦晋之好,彼此可算圆满了。”
“李公子确是卓尔不凡,玲珑若能嫁他为妻,就算死也知足,可……”
“只要公主愿意,本宫自会如你所愿。”
“……”
千万思绪在心中纠结,玲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既欣喜、又忧虑,而义成可敦的承诺算是是时的拨乱了一个小女子情窦初开的心弦,让她迷惑。
义成淡淡一笑,起身绕过屏风,由屏障后的台子上拿了一个锦盒出来,她在玲珑面前打开,只见一只赤金打造的孔雀钗闪着光芒呈现眼前,七色琉璃如眼泪般得点色在雀尾,每一尾又皆有金丝缀影,尾中下缀有络,在细密金丝牵引的末端,有一颗赤红的珠子摇曳,足有樱桃大小,只是这珠子却未比雀尾的七彩耀眼,且颜色混沌没有光彩,通体打磨倒算润滑,“公主回来也有多日,本宫一直未能与你畅谈,今日得兴,这只金簪送你,便全当是我这继母的一份心意吧……”她笑容如花,谈吐优雅,不愧是生计于帝王之家的子女。
“汗妃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不能……”见义成可敦如此,玲珑有些诚惶诚恐了,只是她想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便又让义成给堵了回去,“公主千万不要拒绝,你既是大可汗的女儿,便配得起本宫所赠予的这个礼物!”说话间,她即将金簪插在了玲珑乌黑细密的发挽后,赤红的珠子络沙沙的在鬓侧摇摆,与她本身的灵动倒是相得益彰。
夜空昏暗无光,一弯新月被云彩遮挡,只露朦胧的身影,普照着辽阔的乌拉特草原,迎来了巴彦淖尔汗部进几年中少有的热闹景象。
巴彦淖尔部族并不属于东突厥的强势部族,虽同是掌管一方,可巴彦淖尔部落的扎尔纳可汗及其一众族人,只能依附于阿史那部族生存,且狼山已属阴山山脉的最西部,北边临近又都是阿史那部族的势力范围,由此可见,始毕可汗虽然身体有恙,可心思却仍甚是缜密,敢将突厥汗国各部可汗召集于此,自己的利城牙庭又是空虚,要说一点防范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始毕可汗的儿女不少,但出于对玲珑母亲的愧疚,他今日能认回这个女儿还是很高兴的,他还愿意为这个女儿如此兴师动众,也可见他对她的喜爱;只是奈何自己身体不适,如此盛宴,他也只能全权委托给妻子和弟弟去主导了,而这其中用意又不免引来各部汗王的揣测和猜忌,于是,在装点繁华的牙帐内外,众人各怀心思,共赴盛宴。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睡,明天早起,然后争取中午更新这章,晚上再更新一章,这样周日是不是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上班、码字,作者的全部生活~。~计划不如变化,还是稍微晚了一点,捂脸。~
好一场篝火盛宴(上)
篝火闪耀着光彩将夜空映为白昼;婀娜的女子摇曳着身姿;在绿草上舞步翩然;酒肉香飘了几里仍有余香,凡有身份的部族成员皆可聚于牙帐外分享这场盛宴的欢快,而突厥汗国各部首领则入于帐内,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真是好不畅快。
郑夫人一身简单的突厥装束;落座于前排,没有复杂的装饰;没有艳抹的浓妆;蓝绿相间的衣襟把她衬托的依旧清丽;只是一人自斟自饮;难免叫人看着冷清;与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从而引来好事人的关注,想来有如此美女在坐,竟是无人相伴,岂不可惜?或欣赏、或犹豫、或揣测,其中总有耐不住诱惑之徒,已然是蠢蠢欲动,邪念四起。
“呦,这不是李家送给我父汗的女人吗!如今怎么坐在着呢?”一个听上去不太熟悉却似曾相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本就忍着气儿的郑夫人狠咬了下槽牙,抬眼看去,竟是始毕可汗的儿子特勤,在她刚到突厥时,他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的自己实在狼狈,想想,也全是拜俟利弗设这个男人所赐,如今,他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任由别的男人用贪婪、龌龊的目光品评挑逗,他却去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快活的接受四方礼拜,郑夫人真是越想越是来气,再看特勤那副小人的嘴脸,她端起酒碗,仰首一饮而尽,然后又是将碗重重的摔在桌上,狠狠的瞪了特勤一眼。
牙帐内落座之人皆为各部首领或其亲信,见多识广者不在少数,可性情如此豪爽又怨恨分明的女人,就算是居于北方的各部汗王都少有见过,她眉宇间英气慑人,更难得的还是个相貌清秀的美人胚子,可谓刚柔并济,引人兴趣。忽然,一个身影步到她近前,“夫人豪爽!本汗再敬夫人一碗……”那人举着大碗,不等郑夫人说话,便满饮下去,然后在她眼前一抖,碗底朝天,不见滴酒落下,郑夫人簇着眉头又是抬头一看。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两米,膀大腰圆的看上去十分魁梧,身上的穿着也是金丝锦缎的挂配,他又自称“本汗”,该是有些来头的人,郑夫人心中一边盘算,又一边再犹豫,要不要应下他这碗酒?
“莫非夫人不愿赏脸?”虽然那人说话还算恭敬,但仍不免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
“……不敢,只是小女酒量有限,怕再多喝,会有失态!”
“刚见夫人豪爽,还以为您会和其她中原女子不同,可现在看来,也是个迂腐萎缩的绣花枕头,只能用来暖暖被窝罢了……哈哈哈!”
“……”
那人仰首又是一碗酒下肚,周围众人嘲笑声肆意,而他也更是笑得猖獗,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讽刺,郑夫人轻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她竟毫不犹豫的端一碗酒起身,不是抬手喝下,而是朝她面前那人一泼,生生的将满碗酒水浇到他的脸上,再把碗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我看这位大人,是酒喝得太多了,该清醒清醒!”郑夫人声音清丽而倔强的说话。
只是她这举动竟让原本热闹的牙帐骤然无声,一个外族的女人,竟敢在突厥汗国盛宴的众目睽睽之下,羞辱突厥部族的汗王,这是突厥部族中从没有过的事情,这女人、难道是疯子不成?
由俟利弗设留下吩咐照顾郑夫人的随从们一时惊住,原本落座帐内的各部汗王也是怔了足有半刻没动作,直到唯恐天下不乱的特勤大喊:“好个大胆的女人,敢对咄苾叔叔无礼,来人、快把她拿下……!”他这一声才是惊醒众人,帐内一片哗然,马上就有三、四个手持弯刀的护卫便朝郑夫人而去,凶神恶煞似地好像要将她吃掉一样,而此时被俟利弗设留下照顾郑夫人的随从也不示弱的拦了上去,双方僵持。
被郑夫人用酒泼了一脸,那人先是掩不经惊讶的身子一颤,之后竟是半晌不语,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女人,愤怒之余,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可汗可敦、俟利达于、玲珑公主到……”就在大帐内的气氛紧张之时,代始毕可汗主持宴请的义成和俟利弗设先后步入牙账,他们见本该热闹非凡的家宴竟是兵戎相见的场面,而生事的又都是他阿史那部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实是叫人懊恼气氛!在自家的盛宴上让突厥其他的部族看热闹,想这脸面丢的可不是一点点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义成厉声的喝斥,冷冽而威仪,使得双方随从都不敢再造次,忙收回了兵器。
此时,步在义成和俟利弗设后面的玲珑,见被牵扯的是郑夫人,她忙跑上前去对她左右察看道:“怎会回事!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郑夫人无关紧要的回了玲珑一句后,便狠狠的瞪着俟利弗设。
“玲珑公主身份尊贵,还是先入座吧……”没等俟利弗设说话,义成便先行步到咄苾面前继续道:“还不让你的人退下!”她声音依旧凌厉,而后不带表情的携玲珑至牙帐正中的主位坐下,又朝俟利弗设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