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抽搐,媚娘被他的话说得心中一点头绪都没有。
“本宫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请皇上明示。”
“明示?”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他挑挑眉,“太后自己下的暗御,还需要朕给太后明示吗?”
怎么会……那张纸,不是当着她的面被烧了吗?猛然抬头望向侍卫长,是他!是他换了纸条!
“太后,下官只尽忠于皇上。”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侍卫长挺直了腰杆,眉目中正气凛然。
“你!很好。”难怪,难怪这么多年来他一事无成,原来,她自己才是中了全套的人。
媚娘几乎咬牙切齿地转头瞪向龙椅上的人。
自己一直对他放纵且睁只眼闭只眼,以为他会被自己的真心感动,没想到,他,还是怪自己,恨自己。
“皇上,虎毒不食子,太后的行为,实在是有辱国体。”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的封大人首先站出来进言。
“不错,请皇上定夺,万莫辱没国体。”跟风的李大人低头大声说道。
“李大人,你!”胸中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脸色苍白如纸,媚娘此刻才明白什么是养虎为患,就连自己的堂弟也站出来踩自己一脚。
哎,妃儿摇摇头,果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看来,刺杀一案,终于有了结果,只是,明明刺客暗杀的是自己,为什么,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仿佛刺杀的是皇上?
作品相关 审案(三)
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寂静无声,上百名官员低头等待皇上的定夺。
“太后,你,认罪吗?”
抚了抚龙椅上的龙头,御瑾眼底一片淡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黄色的龙袍忖托出他日益俊美的面庞,坚毅的下巴微抬,他,是真龙天子,所有的一切,他都要夺回,木偶,到底是谁,也只有到最后才知道结局。
认罪?
呵呵,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认罪?媚娘紧咬牙根,她只不过想刺杀的是太子妃,却把刺杀皇上这么大的罪名扣押在自己的头上,她,要认什么罪呢?
俯视大殿之下,竟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就连原本一直暗地里支持自己的几位重臣,也站到了皇上那边,这,就是他的策略吗?掰倒自己,他来掌握大权,这,就是他要的吗?
“本宫,没罪!”
如果有罪,也是那个勾引皇上的太子妃有罪,自己何罪之有。
媚娘自凤椅上柔弱地站起,一步,一步走到大殿正中,火红的凤裙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团火焰在燃烧。
“没罪?哼,如果不是你,皇额娘就不会死!”笑天激动地自位子上站起,指着这个寡廉鲜耻的妇人。
等了多少年,他只要一想到皇额娘孤苦无依地病死宫中,就恨不得一剑杀了她。
皇额娘?妃儿看了眼端坐如泰山的御瑾,轻颤的眉头下眼帘微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奇异地,她能感觉到他在强忍着多大的痛苦和折磨,才能克制住自己。
“你皇额娘的事与我何关?”不屑地瞥向笑天一眼,媚娘优雅地甩着长袖。
好一个与她何关,额上青筋暴跳,笑天狠狠地瞪着她。
“与你无关吗?容么么,把证据带上来!”
“奴婢遵命。”
大殿之外的容么么领着一名低头前进的中年男子缓步前进。
“他不是十多年前与皇后讳乱后宫的侍卫吗?”一名眼尖的老臣低声惊呼,没错,就是他,可是,他不是被杀头了吗?怎么会还在这里?
众多大臣听到此话个个面露惊色,面面相觑。
“没错,王大人,他就是那名给皇额娘戴上永久也洗不清罪名的高侍卫!太后,你也看清楚了吗?”冷冷一笑,笑天走到大殿中央一把拖住媚娘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那名男子的面前。
张大双眼,面露惧色,她想后退,却硬是被笑天拽住胳膊。
“你,你没死!”看清男子的面容,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是自己明明是看着他上了断头台的,为什么,十八年后的今天,他仍活着?不可能,他不是人,他一定不是人,他是鬼。
“死?你一直都希望我死,可惜,我没有,当初的我,就跟那名假宫女一样,只因为做错一件事,便被你威胁,也是因为如此,皇后才被冠上了不贞的罪名。”男子昂头挺胸,说出深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他,也终于可以洗清自己的罪名了。
“你是说,当年皇后是被冤枉的?”王大人不可置信地颤声问道。
“冤枉?有何证据?呵呵,难道只凭他一言,你们就可以认定本宫有罪?笑话,天大的笑话。”媚娘笑的花枝乱窜,可是眼角滑落的泪痕却透露出她真正的恐惧。
是啊,难道一句话就可以定一个人的罪吗?妃儿怔怔地望着御瑾,从刚才,他就未说只言片语,只是像是陷入回忆一般,定在那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要证据?”薄唇逸出一句话,僵如石块的御瑾缓缓抬起眼帘,墨玉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
稳住阵势,媚娘扬起下颚。
“没有证据,就是诬陷!”对,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任何的证据都早已经被她销毁,单凭一个人,能证明什么呢?
只要抓住这点不放,他们又能耐她何?刺杀皇上的罪名,最多她会被剥夺权利,做一个空壳太后罢了。
因为自开朝以来,就有一个规矩,皇上,绝不能杀害太后,就算太后犯了天大的错,母亲,也还是母亲,只是会消弱权利而已。
但是,只要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她,也就不是太后,那么,他,是否会杀了她?
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也可以说,根本就不存在,她,太后是当定了,只要她还是太后,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来。
“谁敢诬陷太后!”低沉着声音大声呼喝,一个青色人影自大殿门口迈步进来。
八字眉,消瘦的面庞,还有上翘的八字胡,不是国舅还是谁呢。
他怎么来了,妃儿尴尬地转过脑袋,玉手罩住脸颊,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两只丹凤眼。
不要认出来,不要认出来,认出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罪名呢,本来御瑾等下就要跟自己算帐了,要是再加上一个欺骗国舅的罪名,她真不知道自己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
“没人敢诬陷太后,只是,如果真的是太后做的,国舅,你又将如何呢?”轻扯嘴角,御瑾掏出一张兰花手绢,擦拭手上的灰尘,好脏!
“哥哥,你一定要为本宫洗刷冤屈啊。”好几次想挣脱笑天的夹制,奈何自己的力道怎么也挣脱不开,媚娘委屈地看着国舅。
“太后一直为国为民,臣相信太后,皇上,难道这么多年来,太后对你的疼爱,你都毫无感觉吗?如果真的是太后诬陷皇后,她又何必对你这么关心呢。”这个不争气的妹妹,都过了三十,还是如此色性不改,当初他就坚持要自己取代帝位,可她偏偏不配合,现在,麻烦来了,还要他这个哥哥来担保,真窝囊。
切,太后的色可是有目共睹,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妃儿不屑地扯扯樱桃小口。
虽然自己也很色拉,但是,跟她的色可是不同的,点点小脑袋,她很自然地把媚娘跟自己区别开来。
将身旁人儿的表情看在眼里,御瑾低咳一声,她,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国舅,一切的话都别说的太早,当你看到证据之后,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笑天冷笑,一手点住媚娘的穴位。
证据?还有什么证据,早在十多年前都已经被他们给销毁了。国舅自信地环顾周围,面带微笑。
作品相关 证据
媚娘张大小口,站在大殿正中央,一动也不能动,看着有些颇有威严的大臣都在忍住笑意抖动肩膀,她第一次觉得颜面扫地的滋味是这般的难受,进入秋天的气候微凉,她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滴,自尖细的下巴划过,像夺枯萎的花瓣,飘落在洁白的大理石上。
“妹妹不要担心,天塌下来,也有本国舅顶着。”嘿嘿一笑,国舅抱着臂膀站在媚娘身旁,嗤笑着看向那名男子。
“哥哥,你要替小妹做主。”
说着,她竟万般委屈地嘤嘤哭泣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后的身份,只是单纯地想把自己的痛苦发泄出去。
“哭什么哭,”国舅皱起八字眉,“证据呢?不是说有证据吗?那就拿出来,如此这般的诬陷太后,实在是有辱国体,更是对先王的不敬,还有你们这些老大臣们,只知道道听途说,单凭太后的刺杀手喻就断定这一定是太后做的?难道不是别人临摹的?”
“这……”几位大臣想想国舅说的也不无道理。
什么嘛,死的他还想说成活的不成,妃儿气愤地瞪了一眼国舅,奸臣。
“是吗?”突然自龙椅上站立,御瑾气势威严地俯视大殿,“那么国舅,刚才,你好像并不在这里吧?如何得知那是刺杀手喻?这,也只是朕刚刚才宣布出来的事而已,难道你有千里耳?”
冷冷地勾起嘴角,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力。
好,好帅!
擦擦嘴角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妃儿简直就快被他此刻尊贵的帝王气势给迷得晕头转向,平时只知道他像个冤魂不散的人一样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从没细心去观察,现在,竟然发现他真是帅到不行了。
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手绢往身后一丢,他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实在是因为,她吸口水的声音太大了。
额?捧着手绢,她尴尬地低下头,他难道脑袋后面也长了耳朵吗?
好香呢,没想到手绢上还有他身上清冽的薄荷之气,拿着手绢在鼻翼间深深嗅了口气,她有些贪恋上面的味道。
“刚,刚才微臣就站在大殿之外,所以听到一些。”躬下身回话,国舅感到无形的压力,为什么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般的彷徨。
“是吗?问下大殿的侍卫就知道了,国舅,要知道欺君之罪,你可是担待不起的,纵使你是国舅,可,国法,也是六亲不认的。”说完,他顺便转身瞟眼身后的小女人,她正坎坷不安地绞着那条可怜的手绢。
六亲不认?她又不是他什么亲戚,他不用认不认的拉,妃儿气恼地想着。
“皇上,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事关太后,请皇上严查。”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国舅心中暗惊,门外的侍卫都是皇上的心腹,要问,也只是自己吃亏,更何况自己当时真的不在大殿之外。
哇塞,搞什么飞机喔!他的罪就不是罪拉?杀头的大罪呢,这样也可以转移话题吗?鄙视地看眼国舅,妃儿疑惑地望向御瑾。
“很好,姑且不论国舅刚的欺君之罪,那么,你要证据?笑亲王,你就把证据给国舅,太后,还有众位亲王和大臣们看一看吧。”转过身,竟见那女人恶狠狠地盯住自己,他有些错愕,怎么,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天啊,地啊,欺君之罪他都可以不算国舅的,那么她也没什么太大的罪,他就不能放过自己吗?还说什么六亲不认,谎言!只不过是拿来骗骗她这个姑娘家家罢了。
瞪死你,坏蛋。妃儿使劲地睁大眼睛瞪他。
“看戏。”用口型说着无声的话,他轻柔一笑,又坐回龙椅之上。
恩?他该不是又变成温柔的他了吧?她捂住自己乱跳的心口,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能散发魅惑的力量。
“国舅,当时,是你把我带去给太后的,你还记得吧?”男子忍住满腔怒火,一步步朝国舅走了过去。
“当时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如果不是本国舅的提携,你还当不上侍卫长。”很是骄傲地摸摸胡须,国舅看了眼正惊恐地闭上眼睛的妹妹,他反而不屑一笑。
女人,都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就大活人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可是,太后和你!竟然设了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诬陷我非礼太后,如若不帮你们做事,就要杀我的头!”眼泪盈出眼眶,男子笑的让人肝肠寸断。
实在是太奸诈了,妃儿愤恨地暗自对国舅做鄙视的手势。
“你说的什么,本国舅可听不懂。”国舅装做不明白地摇头晃脑。
“不明白吗?接下来的事,在场的所有大臣们都应该明白,也就是太后和我串通,可是,那都是谎言!”越说越激动,男子一幕幕地回想。
谎言?
大臣们都怔怔地望着大殿中央的人。
“串通就是串通,怎么可能是谎言?”国舅冷喝一声。
谎言么?看着悠闲地闭上眼帘的御瑾,可是他紧握龙头的手青筋爆出,他,真的是不在意吗?妃儿咬着下唇。
“是啊,怎么可能是谎言,国舅爷呀国舅爷,原本,还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不是个谎言,可是,他已经老死了,能证明我和太后清白的人,没有了。”
听到此话,国舅大笑出声。
“那就是没有证据。”
“你错了。”
男子狡狯地咧开嘴角,一手松开自己的裤带,光洁的双腿之间,竟然什么也没有。
朝中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涨红了脸颊,妃儿自捂住双手的缝隙中偷望,她不是没见过男子的***,但是,只是在书上,可,他算男子吗?
咦?怎么看不到了。妃儿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一直大手竟然把她的视线全部遮挡。
“哼,以为现在割了就什么都可以否认吗?你白日做梦。”国舅的心里实在是兴奋得不行了,拍了拍太后的肩膀,她仍是禁闭双眼,冷汗不断地渗出。
“白日做梦?我看是你吧,当初我被父母买入宫中,被敬事房的老太监割掉命根,原本欲当个小太监,可是却阴差阳错地被拉去当了小侍卫,你知道吗?在敬事房里的记事录上,我的名字,还在!年份,天数,什么都还在。”
拍着胸脯,男子笑的格外开怀,多少年了,他的冤屈,终于可以解开,他,自由了。
作品相关 败露
单手靠在媚娘身上,国舅挺直的身子摇摇欲坠。
“你,说谎!”至死,他都不愿意承认当初是自己看走了眼,会挑一个小太监来做跳脚石,这对于他来说,无异是成了一场空梦。
喂,哪来的手这么碍眼,妃儿想移动它分毫,它却分毫未动,气得她几乎想咬上一口,让它尝尝自己厉害,紧要关头的戏,怎么可以就此打住呢,就算能听得到声音,可是,没有看别人表情来的精彩嘛。
“别动。”深沉的喝斥声传来。
顺着手的方向,她终于看清楚,那是恶魔的手,臭御瑾,看下又不会少块肉,那么计较做什么,但是,她看其他男人,他,吃醋么?不可能,她直接否定,他现在还没回复记忆,怎么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呢,更何况,他不是还说要审自己吗?
她傻傻地听他的话就没动。
“国舅,我说不说谎,自有那本记事录作为证据,就连时辰上面都写得一清二楚,你和太后,真是恶有恶报!”男子指着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