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穿越的狗尾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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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穿越的狗尾巴草-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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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昂听罢点了点头,马啸啸笑了起来,说道:“所以你可千万得带我上路,再说如果鲜卑真和大穆打起来,邺城地处边路,乃是前线,实在危险。即便你不带我走,我也是自己要走的。”
  墨子昂听到她说要自己走,心中却是一紧,思量了片刻,开口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便和我一同去皇城。”
  马啸啸连忙点头,“好,一言为定。”唯恐他再改主意。
  只听墨子昂又道:“不过,此去皇城,我是暗中去墨府寻找墨夫人,你不必相随,且留在皇城落脚处等我便是。”
  马啸啸又点头,心中却想这个墨夫人难道就是墨子昂他娘吗?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没有开口细问。
  当天回到小院,二人便开始收拾了一番,幸而东西不多,一个晚上足矣。
  隔日清晨,段子敬派人送来两匹好马,马啸啸的包袱里只装了一些衣服和钱财,外加上那本秘籍,跟着墨子昂踏上了皇城之路。
  许久没有出过远门,马啸啸一路上行到处处,处处都觉得新鲜。愈往东行,春寒愈减,满目尽是融融春意浸染大地。
  三日过后,两人终于行到了蓟州府。
  马啸啸脚下的枣红马虽也是匹千里良驹,但是却万万不及昔日斩鬼,马啸啸人在马上,难免惆怅,不知她的亲亲斩鬼现在马在何处。
  两人尚未进城,勒马停在蓟州府城门外,只见城门外站着两排侍卫,手举铁戟,对进城之人一一进行排查,城门前排起了很长的一条队伍。此时又近日中,天上一轮艳阳,火辣辣地照耀。
  墨子昂便提议先到城外茶社歇息,待到午时过后再来排队,马啸啸当然称好,她可不想在日头下白受罪。
  两人打马沿着城门外的一条河流走,河边绿树掩映下,好几处酒旗飘扬。
  两人选了一处酒肆落座,马啸啸坐下便开口问道:“你说这蓟州府门外为何还要排查,排了这么长的队伍,他们也不嫌麻烦……”
  墨子昂答道:“许是现下时局特殊,蓟州与漠南地界相邻,自然是要谨慎些。”
  马啸啸听罢方才恍然大悟,却不禁想道,谨慎归谨慎,可这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得了城。正思索间,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到桌边,似模似样地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身量比眼前这张饭桌高不了多少。
  马啸啸不禁莞尔一笑,问道:“你是这家店的伙计?”
  那小男孩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答道:“此处酒肆是我爹爹开的。”说着,往后一指不远处忙碌的掌柜。
  那掌柜见自家儿子指他,忙也面上含笑地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咱这里酒肉都有,还有今早衡水里新捞的鱼虾。”
  墨子昂答道:“蒸些新鲜的鱼虾就好,再配一个香醋和姜末的蘸碟。”
  他一面说,那七八岁的小男孩一面在手里的小册子上写画,末了便抬头对掌柜说道:“爹爹,我记住了,拿给娘去。”
  掌柜一点头,那小男孩便撩了帘子,望酒肆后走去。
  马啸啸不禁叹道:“老板,你家儿子好懂事。”
  那掌柜听罢,却是苦笑道:“是是,我原本不想让他在店里帮忙,想送他去城里念学,可是自前日起便进不了城了。”
  墨子昂问道:“为何,莫非不是排队就能入城?”
  掌柜却是不答反问:“二位皆是大穆人?”
  马啸啸心虚地点了点头,只听那掌柜道:“那二位进城只需排队便可。我进不了城是因为我虽是大穆人,我娘子却是鲜卑人,眼下,没有一个鲜卑人能够进城。我又不想留她一人在城外。”
  墨子昂听罢点了点头,那掌柜便走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马啸啸却听他出声叹道:“在边路地带,大穆人和鲜卑人通婚也尚算常见,日后若是真打起仗来,这些异族夫妻连同他们的子女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啸啸听罢也不禁叹道:“历来打仗最苦的还是百姓,若是能够不打最好,秉持人人爱我,我爱人人的念头。”
  墨子昂听罢,不禁一笑,转了目光看向栏外河流。
  马啸啸见状,也随之望去,见那河水甚是清澈,波光荡漾,问道:“这可是方才掌管说的衡水。”
  墨子昂答道:“正是。此段为衡水,流到齐州以北便称易水。这河边的几处酒肆想来都是衡水边的渔民经营的。”说着,指了指栏下滩涂,又道:“那里似乎就是晾晒的鱼饵。”
  马啸啸依言探身去看,果见滩涂上晒着许多棕黑色的昆虫,复又转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便见那小男孩端了一盘热腾腾的鱼虾上来,又递了两个精巧蘸碟,果是按照墨子昂说的,香醋搭配姜末。
  马啸啸笑眯眯地道了声谢,却听那小男孩稚声稚气地答道:“不必多礼。”说罢转身走了。
  马啸啸又是一笑。
  待到午后,二人便也去排队进城,堪堪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进得蓟州府。
  歇了一夜,复又往东而行。
  十日过后,马啸啸和墨子昂方来到齐州府。
  此番进城照例又是一番排队盘查,等的时间竟比在蓟州时还久,墨子昂见马啸啸等得不耐烦,开口说道:“齐州一过,便是皇城,自然更要小心些。”
  马啸啸只得耐心等待。
  两人进城以后,找了一处饭庄吃饭,一进到大堂,马啸啸的视线立马被厅中的说书人吸引住了,径直坐到离他最近的一张饭桌上,刚刚落座,又怕那说书人说到兴高采烈处口沫四溅,保险起见,又拉着墨子昂往远处挪了一座,适才落座。墨子昂但笑不语。
  只听厅中惊堂木一敲,说书人整理长袍,便要开说。
  马啸啸第一次听说书,自是兴致勃勃,一双眼牢牢地把那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盯着。
  那说书人朗声说道:“若说起咱齐州府的故事,高门亲贵,名师大家,几天几夜都是不肖说尽,今日老朽便要说一说咱齐州如今的高门苏家。”
  一听到这里,马啸啸猛然想起,素喜曾经说过的太君本是姓苏的,本家是齐州苏家。当下心中不禁一震,只听那说书人接着说道:“齐州苏家如今入朝为官乃有多人,九卿中典客、宗政、少府等官制,皆有头衔,自是齐州人人皆知。今日我要说一说,苏家嫡女苏海棠的故事,苏海棠乃是先帝宜妃,出入宫时仅是昭仪……”
  故事自然是经过添油加醋,跌宕起伏。马啸啸听着听着便明白了,这赫然说得是太君的故事啊……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君闺名竟然叫海棠……
  只听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一一说道苏海棠如何获得盛宠,又如何智斗众妃,诞下福王,一路晋封,当真是一波三折,精彩动容处,令人泪下,随着剧情发展,厅下观众忽而屏息,忽而发笑,心境随之上下起伏。
  马啸啸听得也是连连心叹,太君真是个宫斗人才啊。
  只听惊堂木又是一敲,那说书先生转了话锋道:“不过先帝宜妃一生最为精彩绝伦之处,乃是大穆人人皆知的福王率兵救母的故事……”
  马啸啸一听,心中却道,这个故事她知道啊。
  那说书先生将福王与宜妃间的母子情深渲染得催人泪下,厅下好些个妇人都开始隐隐啜泣,悄悄抹泪,只听那说书先生接着说道:“福王最终接的宜妃回到江南镇天府颐养天年……”
  听到镇天府名号的时候,马啸啸心中不禁一动,着实五味杂陈,有悲有喜,恍恍间想起了太君、素喜和绿意。当然,更多的还是镇天府里的小王爷。
  一想起他,脑海中恍然便是他立在桃花树下,含笑向她伸手的模样,马啸啸连忙摇了摇头。
  只听那说书人又道:“昔年福王被鲜卑人所害,这福王少子周宁衍,如今的镇天府王爷与鲜卑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却不料又听到此名号,马啸啸心中莫名一沉。
  “说到这周宁衍,老朽可有说不完的故事,今日且说一件,便是‘摔玉谢兵权’,三年前,周宁衍为表忠心,将镇天府虎符摔成两截……”
  马啸啸一听此言,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隔了好一会儿,说书人的声音才渐入耳际,“可巧的是,这镇天府王府里的侧妃,也是江南苏家的嫡女,名唤苏怡雪,这江南苏家与齐州苏家乃是一脉同宗……”
  马啸啸记忆里的那一抹薄红猛然浮上了眼帘,她转过头对墨子昂说道:“听了这么久也怪没意思的,我们走罢。”
  墨子昂眸光暗了暗,却是笑道:“确实怪没意思,我们另寻别处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另寻了一处饭庄吃饱喝足以后,马啸啸见到城中市集人声鼎沸,颇为热闹,又拉着墨子昂四处逛了逛,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三条街道拐脚处,只见人群聚拢,将角落里的一处摊点围得严严实实,抬头一看,摊上挂着四只红彤彤的灯笼,上书黑字“冀上之栗”。
  马啸啸鼻尖闻到一阵熟悉的糖炒板栗的味道,急忙问墨子昂道:“这可是卖的栗子?”
  墨子昂见她模样急切,好笑道:“正是栗子,可灯笼上的‘冀上之栗’四字不过是假借‘吕氏春秋’里的名头。”
  马啸啸才不在乎那什么名头不名头,只说:“这么多人都在排队买,定是好东西,我们一定也要买些来吃。”典型的小市民心态。
  墨子昂任由她拉着往前推挤,也不阻拦,从前他最不喜旁人碰他,如今身处重重人堆,却也无甚反感,只觉拉着他的那只手,纤细可握,仿若在他手心笼着一星暖热。
  马啸啸奋力拨开人群,方才见到这‘冀上之栗’的真面目。一口高架里的大铁锅中黑砂翻捣间的正是一颗颗饱满的栗子。闻着扑面而来的甜香气味,马啸啸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豪气云天地大喊一声:“老板,来三包栗子!”
  却被淹没在周遭的嘈杂叫唤声中,只听左边一声“老板,轮到我的五包栗子了。”右边一声“我先来的,我的五包栗子还没好么。”
  马啸啸心叫不好,铁锅只有这般大,身边这些大妈这样五包五包的买,哪里还有她三包的份,于是提气大喊道:“老板,我要十包!”
  那站在铁锅后面手臂壮实的老板终于听到马啸啸这声叫唤,却是不耐地喊道:“一个一个来,不要大喊大叫。”
  马啸啸只得偃旗息鼓,被周遭的大妈们挤来挤去,努力稳住自己身在内圈的优势。
  恰在此时,那拐角处缓缓行来一队车马,前有四匹骏马开道,后有四匹骏马随后,中间一辆青布马车,却是不甚起眼。
  车中人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喧哗声,撩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一位军士见状即刻打马而至,低声道:“王爷,此处乃是栗子叫卖。”
  车上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放下了挂帘,盘坐车中,身穿金色甲胄,肩披黑袍,手伏在身侧的一杆红缨长枪上,正是镇天府王爷周宁衍。
  半刻以前,他耳中仿佛听到了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片刻后却是消失了,仿佛他长久以来忽隐忽现的幻觉。周宁衍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不过疏忽间便恢复往日的一张冷面。他此番前来齐州,乃是奉先帝两月前的密诏,守军齐州以北,恐鲜卑事变,如今既已行到齐州,又念着太君吩咐,前往齐州苏府本家一探,此际正是要往城东苏府而去。
  马车不过片刻便已过了岔路口,朝东面大路而去。
  马啸啸身处前排,被周围买栗子的大妈挤得无奈,只得稳住身形,眼睁睁看着面前老板一包又一包的栗子出锅通通给了别人。
  她正兀自哀叹,却听身后传来墨子昂的声音,“老板,烦劳一包栗子。”声音虽然不大不小,却不知为何声声贯耳,令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皆回头去看这如玉般声音乃是出自何人,却见一个青衣公子,微含笑意,面目俊秀,仿若谪仙。
  大妈们顿时齐齐愣住了。
  马啸啸趁机伸手飞快接过老板递出的一包板栗,付了钱,拉着墨子昂转身走了。
  隔天天明,二人复又上路往皇城赶去。
  不过半月,已到皇城门外,官道两旁种植的红梅尚有几株残留半树花红,城门内外一派安然祥和,丝毫没有剑拔弩张之气。马啸啸和墨子昂打马经过城门,亦未有人上前盘查。
  马啸啸满腹奇怪,问墨子昂道:“前些时日,蓟州、齐州处处关隘都在严查,怎么到了皇城脚下,竟是不查了?”
  墨子昂答道:“许是前路处处关隘都在盘查,此处便不查了。”顿了顿,又道,“或者,皇城中人不想百姓察觉出异像,不愿大张旗鼓,也未可知。”
  马啸啸点了点头,四处张望,周围街景与她上次来时差不多,可是周围店铺却是关了不少,便说道:“不过我看这皇城里倒也透出些萧索气息来……”
  墨子昂应声望去,却见城中几处府衙显尚还挂着因先帝驾崩而悬的缟素,也点了点头。
  在城中行了半晌,马啸啸选了一处名为天河居的客栈落脚。
  其后好些天,马啸啸都不见墨子昂身影,心里明白,这就是他先前说过的到了皇城以后,他去墨府寻找墨夫人,要自己留在落脚处。马啸啸先也是乐得清闲,成天一身男装出门晃荡,一连多日,却觉渐渐无趣。
  终于一天深夜,马啸啸穿了一身夜行衣,蒙上面目,等在房中,听得隔壁墨子昂房间传来几声些微响动,心道此人总算是回来了,不多一会儿,又听轩窗推开复又合上的声响,便站起身来,静静立了一会儿,方也推开窗,往外跃去。
  自从内力大涨以来,马啸啸也尚算是耳聪目明,轻功更是与墨子昂不相伯仲。
  眼下只见,京城夜空中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步伐轻盈,跃过青砖红墙,一路往城西墨府行去。
  马啸啸自然不认识去墨府的路,但是又怕墨子昂察觉,不敢跟得太紧,只能维持一段距离,终于到了城西一处大院前,马啸啸见墨子昂停下脚步,连忙闪身躲在一棵树后,只见他足尖一点跃入了大院。
  马啸啸立在原地等了半刻,也随之跳入了大院。
  进得院内,只见树木扶疏,月影横斜,眼前庭廊楼阁,灯影重重。
  是的,马啸啸跟丢了。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见此处人声寂静,只得硬着头皮,往右侧的长廊拐去,她步伐甚快,不多一会儿,便行到了一个两进两出的院落。人声从明亮的前厅传了出来,听上去像是五六个人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此番右相力保,新帝即位,却要改立儒家为国学,分明是与我墨家过不去。”
  另一个声音说:“大哥说得即是,如今右相堂上只手遮天,皇帝年幼,太后软弱可欺,实乃国之不幸。”
  又听一个声音说:“这些年来,平阳处处与我墨家过不去,从前幸有先帝照拂,如今却不知如何是好……”
  马啸啸蹲在墙角,凝神静气地听了半晌,大致意思就是如今墨家势力衰微,现在要赶紧找个新靠山的这么个中心思想。
  她越听越觉无趣,站起身来往前走,不料,脚下竟然撞到了一个与墙面同色的花盆,那盆花摆在角落里,是那样地与墙面融为一体,马啸啸没有注意到。
  当下,立时“喀喇”一声响,花盆被她踢得裂将开来,马啸啸的小脚趾立时传来一阵锥心的惊动,她连忙伸手抱住脚,眼泪花都要痛得流出来了。
  却听屋中传来暴喝一声:“谁斗胆在外偷听?”
  马啸啸一个激灵,再顾不得脚痛,便往房顶跳去,五、六个人立马从房中冲了出来,个个皆是红巾裹头,穿着黑衣,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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