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栽下了马,脚腕被缠在了缰绳上,而马却还在一直在往前飞奔。
“尼泽尔!”骆心安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一下子变了。
妈的,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尼泽尔中这一箭,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她,若任由他这么头朝下的跌下马,不死也得摔成脑震荡,到时候老皇帝和喀什国不得直接剥她一层皮!?
暗骂一声,她来不及反应,一把抓住尼泽尔抽过来的鞭子,冲他喊,“攥着鞭子别松手!”
这个时候尼泽尔就算是想松手也已经没有了这个胆子,马跑的像风一样快,他不停地大喊着,“停下来!死畜生本王命你停下来!”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自身难保,多少御马之术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地上被飞快的拖行,却没有一丁点办法。
他的肩膀还在流血,这会儿被拖行的整个后背都被磨破了,他惊声尖叫,努力想要甩开缠在脚腕上的缰绳,可他越是又骂又挣扎,那马跑的越厉害,他只能凭本能死死地攥住手中的鞭子,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不松手。
“救命啊救命!”
他惊恐的喊叫着,声音已经不似刚才的清朗低沉,反而尖细清脆。
骆心安用尽全身力气拖住鞭子那一头,另一只手还要抓住自己的缰绳,这会儿被尼泽尔死死地拖住,大半个身子已经歪出了马背,眼看着也要被他给拖下马。
如今的情况只要她微微松一下手,就能直接甩掉累赘似的尼泽尔。
反正现在弓箭在她手里,只要她马上跑回终点,随便拿着弓射出去一箭,都不用管距离有多远,就能直接应下这至关重要的第三局比赛。
可如果她现在就走,尼泽尔肯定会凶多吉少,他的马不知道会把他拖到什么地方,受了惊的马完全不会听人的指挥,这一点她刚才已经深刻的领教过了,而且尼泽尔肩膀上还负伤了,身体状况还不如刚才的她,就把他这么丢下,他一定会送命。
骆心安当然愿意取胜,可她却不愿意胜之不武,更何况尼泽尔坠马受伤都是因为她而起,看他死了自己也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就凭这一点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一次又当是积德行善吧!
她暗骂了一句,脑袋疯狂的转动,看了一眼尼泽尔脚腕上的缰绳,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飞快的冲着尼泽尔的方向贴了过去。
尼泽尔以为她要趁机灭口,疯狂的大喊,“狗奴才你要是敢现在对我下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骆心安翻了个白眼,“我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想死就闭上嘴别嚷嚷!放轻松!你再往你那边使劲咱俩就都得玩儿完!”冬木上技。
尼泽尔一听这个不敢再动弹,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得小命竟然需要一个太监来救,一双眼睛惊恐的睁大老大。
骆心安低头的时候看到他的脸总觉得怪怪的,似乎跟刚才有哪里不一样,可眼下情况太紧迫,她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等两匹马靠的只容一人通过的距离往前飞奔时,她直接探出身子,抽出匕首说,“我现在就割掉你脚腕上的缰绳,你别乱动,动不好我可是会直接刺进你的脚腕子里。”
尼泽尔脸色一白又要破口大骂,可就在骆心安冒着生命危险整个人都横在两匹马之间准备动手的时候,两匹马突然闯一转方向,差一点把骆心安给甩出去,尼泽尔惊恐的大叫一声,就看到面前的路上有一根环抱粗的槐树横在中间。
两匹马此时完全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如果要越过这根槐树必须要直接跳过去,那一直在地上被拖行的尼泽尔很可能直接撞上去,粉身碎骨!
“不!停下停下——!”尼泽尔一向嚣张傲慢的脸彻底惨白一片,闭上眼睛尖叫出声,“狗奴才你快点把缰绳割断啊啊!”
骆心安何尝不想赶紧割断绳子,这会儿她正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去割,奈何缰绳实在是太牢固,根本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眼看着那根怀抱粗槐树越来越近,而两匹马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尼泽尔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的哭喊出来,“父王!父王你快救救我!父王!”
这一声直接把骆心安给气笑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在生死关头竟然还会吓得哭爹喊娘,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去哪儿了?
两匹马呼啸而过,地上的槐树已经近在尺咫,千钧一发之际,缰绳终于断了,骆心安猛地攥住鞭子,在尼泽尔完全摔在地上之前,将他狠狠地往前一拽,借着两匹马跃起的那个冲劲儿,一下子把尼泽尔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尼泽尔早就吓得全身发抖,死死地闭上了眼睛,都已经做好直接被撞死的准备了,可突然感觉身体被用力一拽,接着胸口狠狠地砸在马背上,五脏六腑在这一刹那都好像全部移位了。
马重重的落在地上,预料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尼泽尔却仍然不敢睁开眼睛。
骆心安累得几乎虚脱,从没有一刻这么厌恶过自己的烂好心,她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救一个处处针对自己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拽住缰绳,看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始终没抬头的尼泽尔。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尼泽尔,骆心安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真的非常的瘦,比她看到的好像还要瘦长几分,骨架也恨小,不像普通的草原男人那么粗狂高大,这个身形也……
骆心安皱起眉头,推了尼泽尔几下,“喂喂,起来,别装死。”
尼泽尔脸色惨白的终于抬起了头,骆心安在看到她脸的一刹那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什么觉得他看起来怪怪的了。
他的衣领因为刚才在地上的拖行而乱成一团,这会儿裂开一个大口子,原本的皮绒围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哪里光滑无比,没有任何高低起伏,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的眉眼,才发现他藏在头发后面的耳垂上竟然还有耳洞。
顺手撕掉他嘴唇上那一角已经翘起的胡子,骆心安一挑眉毛,此刻惊讶又好笑的问道,“原来……你是女的?”
今天的一更,一会儿有二更,现在呆鹅就去写,希望我能在十二点前写完嗷嗷嗷
第97章 成败在此一举【二更】
顺手撕掉他嘴唇上那一角已经翘起的胡子,骆心安一挑眉毛,此刻惊讶又好笑的问道,“原来……你是女的?”
尼泽尔脸上一慌。接着瞪圆了眼睛,一下子夺过骆心安手里的假胡子,怒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编排本王!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编排?”骆心安失笑一声,这会儿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放松下来,对尼泽尔的话毫不畏惧的说,“王子,哦不对,或许应该叫您公主了。您别忘了,刚才是我救了您的命,公主现在刚刚获救难道就准备恩将仇报不成?”
“放肆!你这狗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别以为刚才救了本王就可以胡言乱语,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尼泽尔倏地坐起来,指着骆心安的鼻子呵斥,脸上的表情跟刚才一样的嚣张跋扈,可脸上却泛起一层很淡的红晕,嘴角还因为紧张而绷在了一起。
骆心安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您是王子不是公主,那为什么还需要贴假胡子?难不成堂堂喀什三王子,漠北草原响当当的战神竟然是个不长胡子的男人?那跟奴才这个阉人有什么区别?”
“你——!你敢骂我三……我是阉人!?”尼泽尔顿了一下,马上改口。气的抬手就要掌掴骆心安,“本王愿意贴假胡子就贴假胡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别国的狗奴才说三道四!”
她的手刚刚抬起,就扯到了肩膀上流血的伤口,疼得当即变了脸色,却不依不饶的试图抬手打人。
骆心安嗤笑一声,一把攥住她的手,淡淡的说,“公主殿下,您有空在这里跟我发脾气,不如想想如果我现在丢下你不管了。你要怎么办?”
说着她冲自己怀里的那把弓箭扬了扬下巴,似笑非笑道,“您可别忘了现在这把弓在我身上,你身上这伤口还在流血,我要是不管你现在就走,你可是既输了比赛,又回不去终点,等到我拿下这一局比赛。所有人都走的时候,你再在这里慢慢等你那些喀什国随从吧。”
“不过公主,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后山的树林可大的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出路,你那些喀什国随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进来迷了路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您可得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千万得等到你的随从找到你,否则就这样耗在这里等着血慢慢流干,赔上了一条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狗东西你敢威胁我!?”尼泽尔脸色一白,接着凶神恶煞的抬起脑袋,攥着鞭子就准备打人。
骆心安勾了勾嘴角,毫不犹豫的把她推下马,看她抽痛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样子。大喇喇的说,“没错,我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你,那又如何呢?”
“你有本事就拿着鞭子抽我,我倒要看看你这只不断往外流血的胳膊再这么折腾下去,还能撑多久。”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待尼泽尔,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张脸白如纸片,气的全身哆嗦,想要站起来将骆心安碎尸万段,可是被那匹疯马拖行了这么远,她早就已经全身剧痛,如今被推下马这么一摔就更是疼得连动都动不了,哪还有力气来对付骆心安。
一想到自己这一整天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阉奴打压了一天,她就气得咬牙切?,不管是比力气、比医术,还是比她最擅长的骑术,她竟然全是手下败将。
如今甚至在她最得意的这一项上,还需要这个狗奴才出手相救,才保住这一条性命,而且还暴露了她女儿家的这份,这让她觉得既侮辱又无地自容,想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如果不是骆心安豁出去半条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拽上马背,她现在很可能已经被那一根环抱粗的槐树撞成一滩烂泥,这种心情就更加复杂。
她虽然脾气暴躁,而且骄纵嚣张,吃不得一丁点气,但却不是傻瓜,自然明白眼下这个情况,怎么说都是自己亏欠了这小太监一命,而且就像他说的,如果自己现在为了争一口气站起来转身就走,她就真的输了比赛,而且很有可能因为流血过多而直接送命。
脑袋里反复犹豫了许久,她才冷哼一声,非常不情愿的把鞭子收回去,不再冲着骆心安进宫。
骆心安看她这个样子,越发觉得有趣了几分。
说起来这件事也挺奇怪,当她以为尼泽尔是男人的时候,他的嚣张狂妄和厚颜无耻,都让她觉得无比厌恶,如果真的是坦坦荡荡的男子汉,一定不会厚着脸皮做出这种“自己出题自己考”的事情,更不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慢模样。
但这件事如果是个女生来做,骆心安倒觉得合情合理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喀什国单于的四个孩子中,只有最小的四公主是女孩,其他三个全是哥哥,虽然是同胞兄妹,但是四个人却是性格迥异,各不相同,尤其是这三王子,骁勇善战,名声在外,脾气谦和有礼,深明大义,很得军中将士爱戴,是个非常有威望的首领,所以这“西北战神”的名号也并非没有来由。
方才在大殿之上,初次见到这尼泽尔,骆心安心里还有些失望,因为这样目中无人嚣张无比的男人,实在与传言相去甚远,就算他来大晟是故意装出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充场面,平日里不是这个脾气,骆心安都不怎么相信,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行为举止里都带着不可一世,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众多将士的爱戴,成为统领一方的首领,骆心安百思不得其解。
可如今突然知道眼前这位“尼泽尔”是“她”不是“他”之后,这件事突然就有了解释。
因为喀什国的四公主就是远近闻名的刁蛮性子,或许是因为整个王室就只有她这一个公主,所以整个喀什国皇族都非常疼宠她,再加上她是最小的孩子,上面三个哥哥从小就对她爱护有加,这才把她娇惯成现在这样野蛮专横,嚣张跋扈的性子。
骆心安一开始的确也怀疑过这尼泽尔的身份有假,可她转念一想,喀什万里迢迢初访大晟,路途遥远艰辛,喀什单于如此疼爱女儿,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一个女子跟随而来,这在外交上是讲不通的,所以骆心安也就没往这方面继续琢磨。
可如今一看,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可能,如果眼前这尼泽尔真的就是喀什国那位“鼎鼎大名”的四公主,那她这一次跟随巴隆一起出访的目的就值得让人玩味了。
骆心安压下心头的思绪,将尼泽尔扶上马,伸手就开始解她的衣领。
尼泽尔吓一跳,当即尖叫出来,死死地抓住衣服大喝道,“你这狗奴才想干什么!?”
骆心安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我一个女的能对你干什么,可转念一想这小丫头张口闭口都是“狗东西”“狗奴才”实在是刺耳的紧,干脆坏笑的一挑眉,凑近了几分把她逼的半贴在马背上低声说,“公主,我提醒你,这里四下无人,你别惹我生气,你若是再敢对着我叫一声狗东西,我可就不保证会对你做点什么,到时候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这句“叫破喉咙”的经典台词,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差点让骆心安憋不住笑场,而尼泽尔却直接变了脸色,气的嘴唇哆嗦,整张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这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她抬起鞭子又准备抽,骆心安却至今狠狠一捏她的伤口,接着刺啦一声撕开她肩膀上的衣服。
“啊——!”尼泽尔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看自己衣服竟然都被撕坏了,就更加的惊恐,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想要盖住肩膀,一张嘴声音都在发抖,“你不是……你不是太监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这副遇到流氓似的惊恐表情让骆心安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若不是这尼泽尔几次三番的挑事儿,她也懒得对付她一个小姑娘,如今看这位小公主吃瘪的样子,当真是舒爽无比。
“要不这样吧,你跟我求饶道个歉,我就不脱你衣服,你要是不干,咱俩就这样耗着,等你血流干了,我再动手脱你衣服也不迟,要知道我是很有耐心的,等得起。”
说着她掏出了刚才那把割断缰绳的匕首,拿在手里来回的转动,目光一直落在尼泽尔露出的脖子上,仿佛只要一个不痛快就要直接割断她的脖子。
尼泽尔是会功夫的,但是此刻她全身上下都是伤,肩膀又失血严重,等她还手的时候,骆心安手上的刀子可能已经刺穿了她的脖子。
她既愤恨又羞耻,恨不得直接将骆心安大卸八块,可是眼下又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在她狠狠地瞪着骆心安咬牙切?的时候,骆心安似乎已经耗尽了耐心,匕首冲着她就刺了过来。
“我求饶!我求饶!”
尼泽尔紧紧闭上眼睛,屈辱又无可奈何的抽泣道,“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你狗奴才狗东西……你别杀我……”
骆心安勾了勾嘴角,笑着点了点头,匕首又逼近了几分,这一次已经贴上了她的皮肉,“这样怎么够啊,一点诚意也没有,再说你对不起我什么啊,我就是个奴才,你得给我家王爷道歉。”
“我……我对不起靖王爷,我不该说他是残废……我也不该挑衅他,都是我的错……求求你饶了我吧……”冬木丸号。
尼泽尔从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说完这些话,愤恨又耻辱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骆心安一想到她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再对比她现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当真是暗爽无比。
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满意的意思,可还没等尼泽尔喘过气,她就刺啦一声彻底撕开了尼泽尔的衣服。
尼泽尔惊恐的大叫一声,“你个畜生说话不算话!不是说我求饶就不脱——”
后面的话还没等她喊完就戛然而止,因为骆心安根本不搭理她,直接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手脚麻利的几下子就绑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