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张姨娘一听这个,直接冷笑出声,死死地盯着骆心安,像是下一秒就要置她于死地,“你不知道,宝珍是你的丫鬟你会不知道?别告诉我宝珍是自作主张给姑母下毒,你这个当主子的一点也不知情!”
骆心安回以微笑,不疾不徐的说,“姨娘,事实还没弄清楚你就先一口咬定是宝珍做的,那刚才接手过这碗甜汤的出了宝珍还有你呢,你又怎么解释自己的嫌疑?”
张姨娘没想到她会反咬一口,紧紧抓着老太太的袖子哀声道,“姑母,你听啊,素华尽心竭力的照顾您这么久,她却怀疑是我害您,我害您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我就算真的要害您,又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我不过就是说出自己的合理怀疑,她就这样诬陷我,是不是素华是戴罪之身,就连说句公道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没等老太太开口,骆心安直接开口,咄咄逼人道,“你说是我指使宝珍下毒就是合理怀疑,我反过来怀疑你倒成了诬陷,姨娘,怀疑是需要证据的,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旁边一直沉默的李氏这时候突然张嘴了,“心安,你这话说的可连我这个二房的外人都听不下去了,就算这毒真的是素华姐下的,那她也太笨了,竟然当着一桌子人下手,生怕别人怀疑不到她身上吗?”
“现在唯一的嫌疑人就只有宝珍一个,心安,你就承认了吧,也许并不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但她肯定是为了你,这种自作主张的丫头不要也罢,改天二婶给你指个更好的。”
骆心安没想到连李氏都被张姨娘收买了,心里止不住冷笑,是啊,如果她这时候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小丫头身上,的确可以自保,那宝珍怎么办?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可以出卖,还算是个人吗?
更何况,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在场人会更加认定这事是她干的,宝珍只是她的替罪羊,到时候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二婶,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让我承认什么?”
张姨娘露出阴毒的笑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骆心安身后的紫萝,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紫萝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张姨娘得意一笑,知道紫萝一定成功得到了骆心安的信任,而且把所有她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否则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甚至陪她参加这场团圆宴。
骆心安,你竟然到现在还这么横,还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吗?一会儿我就等着看你这个小贱…人怎么死!布叼丽扛。
“老祖宗,既然这件事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不如就派人去归晚居搜一搜吧,万一真的有什么毒药呢,如今着洛府里邪气这么盛,怎么能容许再出这样的邪门歪道,当然素华也愿意接受检查,还自己一个公道!”
张姨娘说完这话,又回过头走近几步,瞪着骆心安说,“心安,我劝你还是早点承认错误,不要死鸭子嘴硬,万一一会儿被人发现了马脚,更加下不了台,反正你现在身份高贵,如果知错能改的话,老爷和老祖宗一定不会为难你。”
这话一说出口,老太太直接僵着脸冷哼一声,看着骆心安的目光更加锋利刺目,贵女又如何?不过一个小小的头衔,就无法无天了不成,自己这个做长辈的还管不了她了!
这小贱…人可当真是歹毒,害完全家人又来打她的注意,这一次的毒汤幸好被素华不小心打烂了,若真的灌进肚子里,她现在哪里还有命活?
谁知骆心安仍旧脸上带笑,“姨娘,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问我几遍我都是这个答案。”
“哼,我看你是一听到搜屋子心虚了吧?”张姨娘冷笑一声,目光更加阴沉毒辣。
“不就是搜屋子么,我自然奉陪到底,不过咱们是不是应该把丑化说在前头,如果在我屋里搜不到东西怎么办,你是不是应该还宝珍和我一个公道?”
骆心安挑眉看她一眼,张姨娘看她目光沉着如水,实在不像是惶恐的样子,心里未免一跳,但又看了一眼目光坚定的紫萝,心里的石头落地,“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老太太大手一挥,直接派了五六个人分别去了张姨娘和骆心安的屋子。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那一桌象征着团圆的年夜饭此刻看起来无比荒唐和讽刺。
张姨娘始终虎视眈眈的看着骆心安,旁边的了李氏、洛心慈和洛婉婷全都在好整以暇的看戏,就等着一会儿搜查的人回来将骆心安置于死地。
跪在地上的宝珍不安的看着骆心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是她连累了小姐,留在墨香苑之前,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万事小心,她却着了别人的道。
这些人如此咄咄逼人,肯定是有备而来,小姐虽然绝对不会做这种恶毒的事情,自然现在可以挺直腰板一口否认,可架不住那些人的栽赃陷害啊,万一真的找出来点什么,小姐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宝珍哭得更厉害了,恨不得立刻撞死在柱子上以死谢罪,而这时骆心安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对她露出安抚的表情,甚至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有心情冲她俏皮的眨眨眼睛。
过了一会儿,门口有了动静,先回来的是去张姨娘屋子里搜查的人,几个人摇了摇头说,“禀告老爷、老夫人,张姨娘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发现啊。”
张姨娘当即挑眉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对骆心安说,“心安,你现在给你爹认错还来得及。”
骆心安展颜一笑,“搜我屋子的人还没回来,姨娘急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搜查骆心安屋子的人终于跑了回来,张姨娘迫不及待的开口,“怎么样,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没有?”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小厮身上,洛骁的表情极其冷酷严肃,死死地捏着椅子把手,心里实际上已经凉了半截,这件事的嫌疑人就只有三个,除去厨子和张姨娘,就只可能是骆心安。
纵然这个女儿现在给洛家如此长脸,但是指使甚至纵容丫头去毒害自己的亲祖母,这样丧尽天良的畜生行为,他也绝不姑息!
谁知那小厮被这么一问一下子懵了,“古怪的东西?奴才在小姐屋里什么都没发现啊。”
“这怎么可能!?”张姨娘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什么都没发现怎么回去这么久!?”
那小厮被吼的一脸委屈,“奴才真没说谎,大小姐屋子里的确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有毒的东西,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大小姐库房里的陛下赏赐和其他贵人送的宝贝太多了……奴才几个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清点完。”
这话说完,洛心慈和洛婉婷嫉妒的脸都绿了,现在谁不知道洛府里最有钱的小姐是骆心安这个贱…人,现在这狗奴才竟然还要特意说出来!
张姨娘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紫萝,难道这个小贱…人收了她的银子却没按她说的去做!?
紫萝更是惊得身形一晃,差一点跌倒在地,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把那包养着骸盅的白芍塞进了骆心安的柜子里,甚至还特意选了她的一块常用手帕,现在这东西怎么可能不翼而飞!
“姨娘,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刚才你可是无凭无据,信誓旦旦一口咬定是我要毒害老祖宗,你要证据我让你去搜了我屋子,现在你什么都没找到,是不是该按你刚才说的还我和宝珍一个公道!?”
“这不可能!这碗汤明明有毒,除了你和你的死丫头,还能有谁!?骆心安你这贱人…肯定是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张姨娘的脸色煞白,声音又尖又刺,骆心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发疯,浅笑着说,“姨娘知道不是我做的似乎很失望啊?其实我也想问,这背后贼喊捉贼的还有谁!”
说着她顺手捡起地上那半碗没有撒到地上的甜汤,脖子一仰就灌进了肚子里。
“小姐不要啊!”宝珍和宝珠同时大喊一声,吓得惊叫起来,可是骆心安的速度太快了,她们话才刚出口,那有毒的半碗甜汤完全被她喝了进去。
洛骁只觉得眼前一黑,大手一挥,“大夫!快点叫大夫来!”
骆心安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一丁点自己刚喝了毒药的反应,淡然的摆了摆手,似笑非笑的说,“父亲,您的确该叫大夫,但不是为我,而是为这只老太太心爱的哈巴狗。”
“这碗甜汤根本就没有毒,是有人提前算准时间给狗喂了毒药,故意栽赃陷害我!”
第72章 “是谁说本王的王妃是克夫克子天煞孤星?”
“父亲,您的确该叫大夫,但不是为我,而是为这只老太太心爱的哈巴狗。”
“这碗甜汤根本就没有毒。是有人提前算准时间给狗喂了毒药,故意栽赃陷害我!”
说完这话,她顺手把那只喝空了的瓷盅扔在地上。
“砰”一声巨响,瓷片四散,惊得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洛骁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连一直阴沉着脸,心里早就认定是骆心安毒害自己的老太太。这会儿都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一下子,所有人都被骆心安的大胆举动惊呆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骆心安慢慢的走到张姨娘跟前,目光凛冽的像是一阵刺骨的寒风,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骆心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说,“姨娘,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宝珍在老太太的甜汤里下毒,可现在我已经亲口喝过了这碗汤,里面没有毒,我屋子里你也没搜到什么东西,现在是不是该为冤枉我这事给我一个解释?”
张姨娘没想到事情会突变成这样,一时间心里一慌乱,脸涨得通红。但脸上仍然强装镇定,“我什么时候冤枉你了?你没下手,不代表你身边的好丫头宝珍也没下手,谁知道你俩有没有提前串通一气,演了这出好戏。”
骆心安一听这话。当即在心里冷笑起来,刚才还一口咬定她是凶手,这会儿又突然改口怪到宝珍身上,如此两面三刀,倒打一耙,哪怕不弄死她也得弄死她左膀右臂的做法。还真是让人开了眼。
她轻轻一笑,露出一抹像在看笑话似的讽刺表情,“姨娘,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打自己的脸吗?”
“事实大家刚才都看到了,这碗甜汤里根本就没毒,那既然狗死了,问题就肯定出在狗自己身上,而你刚才又说了,宝珍在这墨香苑里不过就是个端茶送水,普普通工的使唤丫头,试问她这样的身份哪有资格和机能碰到老太太的狗,甚至给它下药呢?”
这话一出,张姨娘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一个很大的错误,此时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骆心安为她准备的陷阱里,当即脸色就白了。
可骆心安完全不给她一点插嘴的机会,看向四周,指着地上那只死透的哈巴狗说,“老祖宗有多么疼爱这只狗,平日里大家都看在眼里,那程度简直是抱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为此还特意让一个丫头专门看顾这只狗,旁人根本连碰都碰不能碰。”
“宝珍就算真有心给狗下毒,也得给她这个机会,她一个天天呆在厨房,压根近不了老太太身的小丫头,要怎么动手?倒是姨娘您自己,除了老祖宗以外,每天跟这只狗接触时间最长的恐怕就您了吧?”
“骆心安你什么意思!?你少血口喷人!”
张姨娘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死死地咬住嘴唇,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太太,“姑母,你听她说的,我平日里尽心竭力的孝敬您,生怕你生病之后身边需要人,一刻都不敢离开,结果这些落在她眼里竟也成了我要害您的证据了!”
老太太心里自然是愿意偏袒张姨娘的,一看这情形,忍不住冷着脸说,“心安,你不能因为素华怀疑了你几句,就这样无凭无据的生搬硬套,她也只是想找出真相罢了。”
“姨娘刚才不也是无凭无据生搬硬套说我是凶手吗,孙儿被逼的连这碗甜汤都喝了,现在也只是为了找出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这可是张姨娘刚才在搜孙儿屋子之前就亲口许下的承诺,老祖宗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一句话堵的老太太哑口无言,气的死死攥着椅子把手,一张脸都绿了。
张姨娘一看这情形,眼睛一转,立刻呵斥道,“骆心安你别忘了老祖宗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这地上的甜汤可没人逼你喝,是你自己突然灌进了肚子里,什么汤里没毒,屋子搜不到证据……我看你根本就是提前吃了解药,然后再故意喝了这汤,演戏给所有人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砰砰的跳,如今已经不是她死就是骆心安亡,她必须一口咬死这汤里有毒,否则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旦被骆心安引到那条死狗上,她就真的完了!
结果骆心安一听这话,直接低低的笑了起来,眼睛半眯着,目光里透出一抹锐利的精光。
“那好,既然姨娘仍然觉得是我在汤里下的黑手,那心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着她回身对洛骁欠了欠身子,“父亲,请允许女儿请一位大夫来分辨一二,这甜汤里究竟有没有毒。”
“不行!”张姨娘突然厉声喝道,“她本身就有嫌疑,现在又主动要求请大夫,若真允了她,谁知道她请来的人会不会是提前串通好的!”
“依我看,这件事无论谁去请大夫都不合适,既然老祖宗差点遭人毒手,不如就去请她一直惯用的赵大夫。赵大夫医术高超,慈悲心肠,当初老祖宗病的那样厉害,也是他施针给救回来的,眼里一定容不下别人再次伤害他的医患,定会刚正不阿的给个公道,这件事非赵大夫莫属。”
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些话,张姨娘脸上一派正气凛然,可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骆心安这贱…人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甚至连紫萝放在她屋子里的白芍都警惕的处理掉了,最终不还是棋差一招?你以为只要请来了大夫,就能还自己一个公道,结果不还是正中下怀帮了我?
你一定不知道,那赵大夫早就被我收买了。
她暗自笑了起来,这时旁边的洛骁沉吟片刻,跟老太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办把,来人啊,去把赵大夫请来。”
话音落地,骆心安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提出异议,张姨娘阴毒的瞥她一眼,嘴角的笑容更甚,只要赵大夫一出现,骆心安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结果一屋子的人等了很久,连小年夜的吉时都过去了,仍旧没有见到赵大夫的身影。
这时老太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没来,之前赵大夫可是随叫随到的,你,跟着去催一催。”
说着她对旁边一个小厮挥了挥手,就在这时那个负责请大夫的小厮匆匆跑回来,“老爷、老祖宗,不好了!赵大夫失踪了!”
“什么!?”老太太倏地一下站起来,“昨天一早还好好的来给我问诊,今天怎么可能失踪,你们找对地方了没有?”
小厮跪在地上,赶紧解释,“老祖宗,千真万确啊,奴才把赵大夫整个屋子都找遍了,都没找见人,还特意去问了隔壁邻居,他们说自打昨天早上见赵大夫出门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
洛骁一听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头,张姨娘身形一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丢就丢了,这件事没赵大夫根本办不了,今天你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给我找出来!”
听到这里,骆心安好整以暇的拨了拨面前茶杯里的茶叶末,微笑着翘起了嘴角,这些人当然现在找不到赵大夫,因为昨天她已经给了赵大夫一大笔钱,让他直接离开了京城。
既然能用钱收买的人,就是最好对付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既然能被张姨娘收买,自然也能被她骆心安收买,她可是付了远超张姨娘三倍都不止的大价钱呢。
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她施施然站起来对洛骁说,“父亲,既然那赵大夫现在找不到人,让我们这一家都在这里等着也不现实,不如就请个其他大夫来看看吧。”
张姨娘脸色都白了,紧张的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