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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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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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心安指了指灶台上还沾着汤汁的空盘子,耸了耸肩,撂下一句“半夜饿了出来觅食”,接着笑眯眯的走出了厨房,正好遇上了在屋里没有寻到人的宝珍和宝珠。
她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天都亮了,该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接着没管两个小丫头满脸的疑惑表情,拍着吃的饱胀的肚皮,想着聂暻离开时那副不清不愿的样子走进了屋里,这会儿阳光正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灿烂。
***
消停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转眼,春节已经越来越近了。
洛府上下加紧忙活起来,到处张灯结彩,粉刷修葺,各个屋里的主子也开始为每年这个最重要的节日,采买布料,购置礼物,都恨不得把自己看家的宝贝和衣服拿出来,一展风采。
京城上下全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而朝廷里却并不太平。自打入了岁末,南边就暴雪不断,原本应该温暖湿润的地方,却突降罕见酷寒天气,百姓毫无防备,一连几天的暴雪下下来,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朝廷紧急派了大量御寒物资与粮食过去,可仍旧远水解不了近渴,冻害天气越来越厉害,皇上头疼不已,采纳了大臣的意见决定祭天祈福,于是所有祭天的事项和南边是否能度过这次劫难的重压,全都压在了礼部身上,洛骁这个礼部尚书就更加忙得脚不沾地,甚至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
可是就在这个人仰马翻的节骨眼上,老太太突然病了,而且病的毫无征兆。
正应了那句老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平日里老太太很注重保养,各种名贵的膳食和滋补药就没有断过,所以身子骨一直还算硬朗,除了偶感风寒意外,坐上洛家主母以来这么多年,她几乎没有生过大病。
可这一次,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就发起了高烧,一连三天不退,最后整个人直接昏厥过去,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要不是大夫一直施针,并且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嘴里灌参汤,吊着一口气,可能洛家现在还没等到过年就得先办一场白事。
这件事在洛家引起了轩然大波,老祖宗在府上的地位首屈一指,她这么一重病,可把所有人吓了个不轻,连洛骁都直接放下缠身的公务急匆匆的赶回了洛府。
骆心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屋里歪在贵妃椅上翻着一本闲书,正看到一句“风雨多事之秋,劫难良多”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一阵凛冽的北风吹开。
“嘎吱”一声巨响,屋子里的纸被吹的到处都是,手里的书页刷刷作响,零星的雪花飘进来,把贵妃椅边上的一盆炭火都吹的忽明忽灭。
骆心安心头一跳,莫名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这时宝珍急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小姐,出大事了,老太太突然病重,现在昏迷不醒,听大夫说若是撑不过今晚很可能就……”
后面的话宝珍没敢说下去,骆心安拿着书的手指一顿,当即蹙起眉头,“什么?”
昨天去请安的时候,那老太婆还好好地,甚至都不忘一边抱着她那只珍爱的哈巴狗,一边喂食一边对她冷嘲热讽,那咄咄逼人的神态,哪里像是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好好地,怎么说病就病了?”
“奴婢也不知,连大夫都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听璎珞说,她早上服侍老太太起床的时候,她突然就一头栽倒到现在都没能再醒过来。”
“小姐,现在各屋的主子这会儿都往墨香苑赶了,老爷一听这个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咱们也赶快去去瞧瞧吧。”
骆心安点了点头,宝珍就算不说这话她也得赶快过去看看,虽然这老太婆很是惹人讨厌,但是一家之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于情于理都得过去看看,更何况她这一病实在是太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她把书往旁边一搁,对宝珍说,“去拿我的斗篷,我们这就去瞧瞧。”
冒着鹅毛大雪,一路急行,越往墨香苑的方向走,丫鬟小厮的脚步越匆忙,隐隐还能听到一阵阵抽噎的哭声。
平日里井井有条的墨香苑,这会儿已经忙的人仰马翻,有的人端水,有的人送药……平日里老太太十分宠爱的那只哈巴狗,这会儿也没像往日里那样被专门的丫头照看,而是独自趴在门口,守着一碗散发着甜香,自己平时最爱吃的果脯,摇着尾巴使劲的舔着,毛色也脏兮兮的,看起来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活泛劲儿。
这只狗可是老天太心尖上的东西,平日里只能能抱着绝不让它下地走路,这会儿竟被丢在这里没人去管,也真的看出老太太是重病了。
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这会儿屋子里已经坐围满了人,除了被罚去北院的张姨娘、洛心慈和洛婉婷,这会儿几乎所有人都集在了这里,洛骁脸色凝重的站在一边,看着正在给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施针的大夫。
这时大夫落下最后一根针,又端来一碗参汤给老太太强灌下去之后,才一脸凝重的站了起来。
一屋子人的当即凑上来,洛骁急切的问道,“大夫,我母亲现在到底情况如何?”
大夫长叹一口气,“老妇人这是外邪入体,导致气血逆乱引起的昏厥,若是这一次醒不过来,重则性命不保,轻则口舌歪斜,情况不妙啊……”
骆心安一听这话不就是中风么,当即问道,“那大夫可有救命之法?”
大夫摇了摇头,“该做的老夫已经全做了,现在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只能看老夫人的造化,老夫刚给老妇人灌了药,再等一时片刻,就可进行第二次施针,若还是醒不过来……”
后面的话他没有往下说,但是一屋子的人都明白他是要洛府准备后事了。
一时间,洛骁的脸色更糟糕了,揉着额头坐在一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大夫,您的意思就让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等死吗?”
“洛大人,不是老夫不尽力,而是此病就是如此凶险,老夫体谅大人的心情,但是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不如早些叫老夫人的娘家人都快些过来,没准……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一句话让骆心安的眉头当即一挑,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这老大夫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太婆不过一介庶出,若不是攀上洛家这根高枝,不过就是普通的平头百姓,这会儿人也早就差不多都死光了,真要细数娘家的人,也只剩下张姨娘这个侄女和洛心慈这个外孙女。
现在这老大夫让他们把老太婆的娘家人叫来,岂不就是让张姨娘和洛心慈从北院出来的意思?
果然一听这话,洛骁的脸色一僵,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都被罚去北院的人,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放出来的吗?若真这么轻松揭过以前的事,那他这一家之主以后处罚任何人还有什么说服力?
可是老太太眼看着就要咽气,他这个当儿子的若是让她连所有娘家人都不能见,又未免太过分……
骆心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纠结的洛骁,轻声说,“父亲,不如女儿现在就去请姨娘和二妹过来一趟吧,出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一直瞒着他们,不过就是靖王爷那边要小心一些,得让下人们管好嘴巴,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说完这话,洛骁原本还在踌躇的脸色一下子就全黑了。
不提靖王爷还好,一提他就一肚子火,若不是张姨娘那个贱…人作死,洛府也不会得罪这位贵人。
骆心安的话听起来是在帮腔,可是却句句话暗指,张姨娘如此造孽得罪了靖王爷,这才被关进北院几天,若是就这么轻松的让她出来,被靖王爷知道了,可没有洛家什么好果子吃。
连续得罪一位皇族两次的后果,洛骁你可要好好掂量一下洛家是不是能承受得起。
果然一句话让洛骁彻底打消了叫张姨娘和洛心慈出来的念头,冷着脸大手一挥,“不必,她们还没赎清罪过,有什么脸面来见老太太。”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准备凑上来劝说人的嘴,旁边的二房李氏,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僵,捏着手帕狠狠地瞪了骆心安一眼。
她本来指望这一次老太太病重,把张姨娘和洛心慈放出北院的契机,趁热打铁,把小女儿洛婉婷也给救出来。
可现在就因为骆心安这一句话,直接把这个可能给堵死了,偏偏她只是个二房,这时候洛家之主金口一开下了决定,她根本连开口回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丫头当真是好歹毒,当初就是她一手设局,毁掉婉婷的名声把她害进了北院,到现在仍然被困在里面吃苦受罪无法解脱,这笔账她还没有跟她算清楚呢,这丫头竟然还敢落井下石!?
气氛一时间凝滞起来,屋里一片死寂,大夫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看了看时辰,又开始第二次给老太太施针,一时间只听到屋外丫头们隐约的抽噎声。
洛骁心里一阵烦躁,猛地一拍桌子,“都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人还没死呢就哭,是恨不得老太太早点归西是吧!”
一句话吓得所有人一个哆嗦,这时就听卧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咳嗽,接着就是猛地一阵干呕。
一屋子的人猛地回过头,这时就听到璎珞喜极而泣的大叫一声,“老……老祖宗醒了!老祖宗醒了!”
洛骁倏地瞪大眼睛,所有人全都涌进卧室,就看到老太太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不停地咳嗽,一张脸如菜色一般,任由大夫在她身上施针,仍旧一动不动。
“娘!您怎么样了娘!”洛骁心急如焚,见老太太的胸口终于因为咳嗽剧烈的起伏起来,不再是之前一片死寂的样子,赶忙扑上去抓住老太太的手。
可是老太太却没给反应,只是闭着眼嘴里恍恍惚惚的低声念叨着什么。
“娘,您说什么,您睁开眼看看孩儿?”洛骁急切的开口,满脸焦急,不得不说他这京城孝子之一的名号并不是白来的,这会儿是真的担心老太太。
老太太对他的声音似有所感,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呼呼的气流,可是仍旧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连胳膊都没能抬起来一下。
洛骁一看这情形一下子急了,“大夫,不是说只要人能醒过来就能挺过这一关么,那我母亲如今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大夫上前一步号着老太太的脉搏,沉思片刻开口,“大人莫急,昏迷了三天,刚刚苏醒,总要有个适应过程,老夫人此刻脉象平稳,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说着他又端来一碗参汤,洛骁赶紧接过去一点点的喂进老太太嘴里,几口汤水下肚,老太太的呼吸终于平稳了几分,嘴巴里也能发出几个简单的声音。
“素……素华……素华……”
洛骁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直接站起来贴到她的嘴边,这一次清楚的听到老太太在说,“……素华……我的孩儿……素华……”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四下里摸索,像是要紧紧的抓住什么人,可是她的手空落落的在空中抓了好几下,仍旧扑了个空,急的眼泪都滑了下来。
“素华啊……”她哽咽的呜咽一声,这会儿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看起来只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焦急等待孩子的长辈。
周围有人隐隐的跟着哭了起来,可是站在一边的骆心安,听到“素华”这两个字,眼睛却完全沉了下来。
整个洛家叫这个名字的人只有张姨娘,这会儿老太太在病床上没有呼喊自己的亲生儿子,反而口口声声的念叨着隔了一层血脉的侄女,倒真是挺新鲜。
她看了一眼已经在病床前哭的眼眶通红的洛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相信老太婆生病是真,这一点绝对伪装不了,可是到底病的有没有真的到生死攸关的地步,这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了。
刚才大夫不过提了一嘴“娘家人”,昏迷三天的老太婆就能立刻醒过来,然后哭着闹着要见自己的侄女,这种巧合都能碰上的几率几乎可以赶上中彩票。
啧啧,真是好一出巧借东风的“苦肉计”啊!
这世上大概没有任何人比亲生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孩子,洛骁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这件事要是换成张姨娘和洛心慈来做,没准会更加惹怒洛骁,可这事换了老太太就不一样了。
洛骁是出了名的孝子,一向很听她这个当母亲的话,但是这一次张姨娘和洛心慈得罪的可是皇族,作孽太大,老太太知道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估计也没法把这一对“左膀右臂”给捞出来,所以干脆借这次生病,故意夸大自己的病情,再演这么一出好戏给洛骁看,就不信洛骁这么孝顺的儿子,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病床前痛哭流涕还会无动于衷。
果然,洛骁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刚才还无比坚定绝不放张姨娘母女出来的决心,一下子就动摇了。
任谁听到自己母亲在弥留之际,说出这样的话都没法铁石心肠,若母亲真的挺不过这一关,这或许就是她最后的愿望,而她所求的只不过是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如果这么简单的要求他这个当儿子的都没法满足,就让母亲这样含恨而终,他还算是个人吗?
忠孝自古无法两全,哪怕靖王爷真的会因此再次迁怒洛家,他这时候也不能放着病重的母亲不管。
看到洛骁突然紧绷的嘴角,骆心安闭上了眼睛,知道这件事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若她这时候再站出来多说一句话,那就是往枪口上撞了。
弄巧成拙,欲速不达,这个道理她懂。
听着老太太在耳边一声声的哀声呼喊,洛骁再也沉不住气,终于还是下了令,吩咐管家把张姨娘给带过来,然后端着参汤,凑到老太太耳边轻声劝慰,“母亲,素华一会儿就来了,您别着急,再喝一点参汤。”
老太太像是听懂了这句话,似有所感一般,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紧紧抓着洛骁的手,没有再继续念叨张姨娘的名字。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屋外由远及近的传来,接着大门口一道人影一闪,张姨娘就呜咽着跑了进来。
张姨娘似乎都顾不上跟洛骁请安,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当即惊呼一声扑到了床边,“姑母!”
“姑母,素华来了,姑母您听到了没,素华来看您了……是素华不孝,您病了这么久,素华竟然到现在才来看您……”
在北院关了整整一个月,张姨娘明显消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以前那么油光水滑,原来白嫩的脸蛋也老了好几岁,一身破旧又脏兮兮的长袍子挂在身上,憔悴又瑟缩的跪在床边,像个历经岁月的普通中年妇人一般,紧紧拉着老太太的手,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见惯了她以前那副不可一世,好像自己已经是洛家主母的校长德行,何时见过她这样狼狈落魄的样子,所有人都不禁心里一惊,只有骆心安似笑非笑的继续看她在这里演戏。
在演技这方便她可是行家,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做作演戏,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如果张姨娘进门不给洛骁行礼是因为心急如焚的话倒也情有可原,可是她在老太太床前,一张嘴就是“姑母”而不是以前常叫的“老祖宗”或者“母亲”,这样故意凸显自己娘家人身份的举动,就很不寻常了。
现在她需要的是能够站在这里的资格,若是继续像以前一样称呼,等于告诉别人她还是洛骁的小老婆,可现在世人都知道洛家的二姨太已经被贬斥,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以洛家人自居,所以她只能抬出自己“娘家人”的身份。
精明算计成这样,估计早就不知道在来时的路上琢磨了多少回了,如果真的是关心老太太,哪还有这样的心思?
老太太听到她的声音,身体陡然一震,接着凭空抓了几下,牵住张姨娘的手,放在自己怀里,像是终于安下心来一样,大口喘了几口气,缓慢而沉重的睁开了眼睛。
看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洛骁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时激动地无以复加,“大夫,人醒了!你快来看看,还需不需要喝药。”
说着他上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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