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里,当做你已经死了,可你非要回来,还待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让我有了怀疑却不敢确定,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阿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阿丑的眼睛瞬间也涌出了血丝,袖子下的攥成拳头的手指微微颤抖,几次抬起来想要保住骆心安,但终究没有。
他退开一步,避开骆心安的眼睛,艰难的说,“娘娘……这只是一个巧合,我的确不是你要找的人。”
“巧合?我不信世上有这么多的巧合。”骆心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算这颗痣是巧合,那你早上塞给我的那包药粉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闯进我的寝宫又是什么,我不信你一个普通的花奴敢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况且你凭什么笃定我会按你说的去做,而不是直接砍了你的脑袋?”
“况且你这么做不就是知道我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么,你在赌我对你的信任,我也在赌你究竟是不是他,现在我赌赢了,也知道了答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我认识的阿暻敢作敢当,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对我也始终如一,毫无保留,可现在呢,你骗了我这么久,难道连点一点头的勇气都没了吗?我爱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强忍着眼眶里即将决堤的眼泪,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想当个只会流眼泪的软弱懦夫,至少在阿暻面前不行。
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落在阿丑眼里,她的脸已经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这些话还有骆心安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尖锐的刺刀直接捅进他的心窝,然后在里面用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割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瞬间血肉模糊。
巨大的痛苦让他说不出话来,而骆心安绝望又期盼的眼神又近在咫尺,他墨色的瞳孔一时间全红了。
过了许久他才扯出一抹笑容,这个笑容再也没有作为阿丑时的谦卑和恭敬,更没有半分疏离,一如往昔般温柔而强悍。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唤了一声“,心安……”
第266章 我的阿暻
过了许久他才扯出一抹笑容,这个笑容再也没有作为阿丑时的谦卑和恭敬,更没有半分疏离,一如往昔般温柔而强悍。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唤了一声“,心安……”
骆心安的眼睛瞬间红了。一直强忍住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
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一下子也不舍得松开,好像只要这样一放手,眼前这个男人就会永远在自己面前消失一样。
她不想让聂暻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一直低着头掩盖住脸上的泪痕,始终一声也不肯吭,甚至连一声哽咽都没有,而不断轻颤的肩膀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心安,你为什么就不能傻一点,何必要知道的这么清楚?”
心尖虽然骆心安每一滴眼泪而颤动,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抬手将骆心安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这一个拥抱已经迟到了太久,久的仿佛已经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在拥抱的一刹那,两个人的胸口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骆心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清晰地心跳声。这一刻她更加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她的阿暻。
“如果我傻一点你准备瞒我多久,一个月,一个年,还是一辈子?从我们拜堂成亲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你又凭什么瞒着我让我一直在痛苦里活下去?”
“你知不知道,从你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到京城的那天开始,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装疯卖傻,苟且偷生。为了我们的孩子,甚至不得不嫁给聂毅那个畜生,我每天都像走在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踩空就会万劫不复。我以为我是孤助无援,所以不得不忍受这些,可实际上你明明还活着,却瞒了我这么久,让我只能一个人这么绝望的死撑着,这些你根本就不知道!”
眼泪一旦决堤,就再也受不住,骆心安哭得声嘶力竭,像个孩子似的在聂暻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样哭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从踏入娱乐圈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即便是当初知道未婚夫和自己的亲生妹妹搞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她真的控制不住了。
她也想高兴的跟聂暻相认,可是日子过了这么久,她过得并不好,她需要一个自己完全依赖的人来倾诉,就像小时候摔倒会第一个跑到父母面前哭一样。
聂暻的眸子尖锐的收缩,里面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指尖刺破掌心留下鲜红的血痕,但他仍然死死地攥住拳头。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几乎低吼着说出这句话,一向无波无澜的脸像冰裂般瞬间四分五裂,露出内里最疯狂的情绪,他一把将骆心安扯进怀里,抬手紧紧的把她箍在臂弯之中,两臂不断地收紧,好像稍一放松骆心安就会立刻离他而去一般。
他的力气太大了,骆心安都感觉到了疼。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让聂暻抱着。
他将头埋在骆心安的脖颈之间,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双臂颤抖了许久才终于冷静下来,哑声开口,“心安……你以为看到你为我做的这些,我的心里会好过吗?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撑着一口气回来只是为了见你,可我刚见到你就要面对你已经嫁给别人这种事,你叫我怎么办?”
“心安……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你过得不好,我只会更难过,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相识,兴许你会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我……竟然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能帮到你……我发誓要护你一世平安喜乐,可最终除了让你哭我什么都没做到……”
说到最后的时候,饶是强悍如他,声音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双眼睛血红一片,瞳孔晃动,即便一张脸已经彻底变了样子,但那眸中的神色却一如往昔。
骆心安的心尖锐的抽痛着,眼泪一滴滴的砸下来,“所以你就不愿跟我相认了吗?你难道不知道跟经历的这些相比,我最在乎的是你还活着!什么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我根本就不在乎,只要能把你活生生的换回来,我做的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她哭得几乎脱离,加上累了一天实在没有力气,慢慢的滑在了地上,聂暻赶忙将她抱住,骆心安死死的咬住嘴唇,伸手抚上他的脸,哑声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变了样子,所以就没脸见我了?可你看,就算不看脸,我还不是把你认了出来,你觉得我是那种只看长相的肤浅女人吗?”
聂暻惨淡一笑,眸子低垂,“心安,是阿暻回来晚了,在没有解决掉所有问题之前,我怎么还有颜面见你?”
“这一次能活着回来,我自然要誓死一搏,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最后无论是输是赢,都是我一个人需要承担的事情,我不能再把你牵扯进来,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如果从始至终你都不知我还活着的消息,最后万一我若是失败,也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你就不必再为我伤心落泪了。”
说到这里,他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从漠北长途跋涉的时候,我常常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只要远远地看你一眼就足够了,可是等回来之后我才发现,心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东西,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又想要一辈子,明知道这样很危险,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说到底……还是我太贪心了。”
听了这话,骆心安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最沉默的方式默默的付出着,寡言少语,不善言谈,从不把对你好放在嘴边,只知道用实际行动去做。
他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就不再是被世人所敬仰的沙场英雄,而是直接变成反叛谋逆的乱臣贼子,而一旦他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不会独活,所以他宁愿忍着相思相见不相亲的痛苦,也不肯向她透露半分消息。
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危险,他都绝不会让骆心安去涉险,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来没有变过。
想到这里,骆心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话里那一句“长途跋涉”也让她的心酸涩起来,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扭曲的面孔和身上的伤痕累累,嘴唇颤抖的开口,“阿暻,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伤还有……你的脸,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聂暻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淡笑一下说,“行军打仗受伤是无可避免的,况且已经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可提的。”
说着他拢了拢衣领,将胸口一块极其刺目的疤痕挡了起来。
骆心安一把抓住他的手,不顾他的反对又一下子扯开他的衣服,近处再看这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就更加的刺目,聂暻以前的皮肤有多光滑结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现在竟变成了这样,这让她根本不敢想象当初这些伤口落在他身上时是怎样可怕的场面。
“这样你还告诉我不值一提?胸口这个伤疤呢,这里就是心脏了,有把刀差一点刺穿了你的心脏,你告诉我没什么可说的!?”
骆心安想要伸手去触一下,可当感觉到掌心凹凸不平的触感和胸口的起起伏伏之后,她的指尖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心安。”
聂暻无可奈何的抓住她的手,却被骆心安一下子甩开,“你别告诉我这也是意外,你骗了我这么久,又让我陷入到现在的境地,有义务跟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否则你哪儿也别想去。”
这话纯属是故意耍赖了,但却让聂暻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他喜欢的永远都是骆心安这幅凶巴巴的样子,看到她还能跟自己发脾气,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他轻叹一口气,自嘲的笑笑,“我该从何讲起呢……”
回忆过去是已经非常痛苦的过程,就像把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般,总要再经历一次当初那般刻入骨髓的痛楚。
当初他被自己的副将暗算,又中了刀,倒在血泊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身边所有的手下已经全军覆没,其他兵马被挡在树林外面,而援军又全都是那姓王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奇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当眼前最后一抹亮光消失的时候,他沉入黑暗,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可谁知在迷蒙中,他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剧痛,接着他艰难地掀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大火,昏迷了太久,他一时根本就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可还来不及思考,周围汹涌的火舌就肆虐般向他席卷而来。以沟广号。
浓重的硝烟味混合着刺的血腥气,伴随着皮肤被烧焦的噼啪声,宛如从阴曹地府涌上来的夺命丧歌。
这个时候所有记忆才突然回笼,王将军放了火之后就带着所有士兵离开了,他以为聂暻本来就已经咽气,再加上被这样的熊熊大火吞噬,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万幸的是,他被扔进乱葬坑的时候,“尸体”跟那些丧生的士兵叠到了一起,其中一个人正好完全覆盖在了他的身上,也幸亏是他,聂暻才逃过大火这一劫,没有直接被烧死。
聂暻已经不想再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带着一身重伤爬出的乱葬坑,那日漫天的烈火和硝烟,吞噬着一地的尸体,这些人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可却在他眼前变成了一捧焦炭,灰飞烟灭……
大火熊熊,他靠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活命,等爬出乱葬坑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而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漠北的残存部队,竟过来派人来搜山找寻他们幸存的士兵。
聂暻无路可退,只好脱下旁边一个已经咽气的漠北兵身上的衣服,佯装着呼救的把其中几个人引过来,然后借助烟雾的遮挡,嗖嗖就是三箭,直接灭了他们的口,抢来了一匹救命的好马,这才终于逃了出来。
骆心安听得心惊肉跳,紧紧抓着他的手问,“那后来呢,你伤成这个样子,就算有了马也逃不出漠北啊!”
聂暻笑了笑,点了点她的子,“谁说我要逃出漠北?”
“心安,聂毅精明,我也不傻,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一点防备?靖王府看似只是一座亲王府邸,可在外却有商号、医馆和各处情报网,平时他们与普通人无异,但只要收到我的暗号,就会立刻按指示行动。”
“早在聂毅派我去漠北的当晚,我就已经派人通知过漠北那边的探子,敌不动我不动,聂毅若是不出手,我也不会轻举妄动,那晚要不是事发突然,我被亲信所害,也断然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说到这里,聂毅的目光一片凛然,“虽然我命悬一线,但也算是骗过聂毅对我放松了警惕,他肯定不会知道我还留有后手,只要当天我不跟探子联系,他们就会立刻行动,所以我当时根本不需要逃出漠北,只需要称这一口气联络上自己人,我就能平安无事。”
骆心安的心一直随着他的话起起伏伏,这会儿听见他这么说才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她发白的脸色,聂暻笑了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担惊受怕什么?”
“当初能活下来我就已经很满足,唯一的遗憾就是当时伤得太重,昏迷了整整两个多月才醒过来,没能及时来找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骆心安不敢细想他这番轻描淡写的话里实际隐藏了多少痛苦和折磨,心里难受的厉害,又不想让他自责下去,变故作轻松的掐了掐他的脸说,“两个月你还嫌长?你也不看自己受了多严重的伤,要说我你应该再养上个一年半载,顺便把自己这张脸也倒持的好看一点再来见过我,不过嘛……”
说着她拉长音调,故意轻佻的挑起聂暻的下巴,调戏到,“现在看习惯了这张脸,还觉得挺顺眼,其实你长得丑一点也好,省顶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把你带出去我都不放心。”
第267章 夫妻同心
说着她拉长音调,故意轻佻的挑起聂暻的下巴,调戏到,“现在看习惯了这张脸,还觉得挺顺眼,其实你长得丑一点也好。省顶着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把你带出去我都不放心。”
聂暻听完这话,眼睛一眯,双眸里闪过一抹深意,嘴角也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把搂住骆心安,把她抵到旁边一棵紫樱树上,手掌在她的腰间一边摩挲一边低声说,“所以你是觉得我现在长得太丑,没有魅力,镇不住你了是吧?”
骆心安被他逗笑了,不是这话本身有多好笑,只是聂暻顶着这张毫无颜值可言的脸,说这么耍帅装逼的话,有种莫名的羞耻感罢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你丑,是某人之前一直在我面前说自己长相丑陋。怕吓到别人什么的,其实丑也是一种魅力嘛,至少我能欣赏不就行了?”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聂暻的话,他瞥了骆心安一眼,接着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抓着骆心安的手就往自己的厢房里走。
“哎……哎……这是要干什么去?”
聂暻没说话,只是径直推开了房门,这会儿厢房里没点蜡烛一片漆黑,骆心安什么也看不见,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聂暻推到了椅子上。
“到底要干嘛?先把灯点上再说啊,难不成你真的自卑啦?”
骆心安趴在桌子上,晃着两条腿笑嘻嘻的开口,脸上甚至带了点洋洋得意。因为以前只有她在聂暻面前自惭形愧的份儿,现在不用担心他被别人拐跑,还不是就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么?
聂暻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去了内间,骆心安没调戏成功自己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句,“还真生气了?你也真够臭美的,不就是现在毁容了么,大不了我也陪你把脸刮花了,咱俩凑一对还不成么?哎哎,你怎么还不说话,好好好,你帅你帅,你帅的我腿软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