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眼中时而温柔,时而迷惘,时而哀伤,像是掉进了记忆的泫涡里,无法自拔。突然间发现,原来在公孙子玉放纵不羁的外表之下,却原来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曾经听过仲长卿说起过公孙粼年轻时候的事情,毫无疑问,仲长卿口中意气风发,深情款款的英明君主便是公孙子玉那个冷酷无情的有权有势的父亲。
想到此,不由得出言安慰道:“人非对贤,谁能无过?我想那位公子有权有势的父亲,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回道往事,便也会后悔年轻时反犯下的过错吧。”
“后悔?他从未后悔过,非但如此,他还常常以此而自鸣得意呢。经常向他的属下谈起他年轻时是如何英明能干的。而且,那公子娘亲坟前的树木怕也合拱了吧?可是他那有权有势的父亲,这许多年来,却从未去看过一次。”
心中长叹一声,原来公孙粼竟是这样的绝情,怔忡之间,却不知如何出口安慰。身后却突地响起一个声音来:“参见殿下。”
“什么事?”公孙子玉脸色倏地一变,或许是没想到会有人来打扰他,语气中全是按捺不住的怒气。吓得那个侍卫浑身颤抖,过了一会,他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启禀殿下,王后——”
一道寒光从公孙子玉的眸中射出,那侍卫便立即顿口不说。见此情景,我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心里冷哼了一声,便朝公孙子玉点点头,起身径直走开。
密谋
从远处向他们张望,果然见那个侍卫正低头向着公孙子玉汇报着什么事情似的。但见公孙子玉脸上微微笑着,好似十分得意的样子。我低头暗自思索,暗自思索,王后派来的人,我倒是忘了,王后与他的那种关系,哼哼,想到此处,不禁觉得一阵恶心。王后究竟是什么事呢?直觉再一次确家;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难道和仲长卿有关吗?抬头再向他们望去,却见那侍卫也正悄悄打量着我,目光之中似有一些讶异与不解。我连忙低下头,折起旁边的一枝海棠花,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自己好好休息吧。”公孙子玉目光沉沉,眼睛直睃向我,与刚才的得意情形判若两人。我心中暗惊,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问他肯定不说,还是另寻他法罢,当下默默无语,远看着他和侍卫离去。
直到晚上,公孙子玉也未见回来。直到第二天,也不曾见他踪影。我暗暗着急,却也无可奈何。这夜,用过晚膳,我挑亮了烛火,随意地找了一个话头便和双儿聊了起来。双儿今年刚满十三,家中还有父母及兄妹,年初时刚被公孙子玉买来,便被安排在这雅苑之中。
“双儿,可曾想过回去和家人团聚吗?”
“姑娘说笑了,奴婢当日已被爹爹卖断,哪还可能回去?”
“那也不见得,我听说,宫中的二殿下便充诺宫女年满二十,便可放回去和家人团聚。”
“二殿下么?奴婢也听过他是极好的人,只不过,这样的好人——”
我紧张地看着她,见她却突然停下来,不由惊诧道:“怎么了?难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奴婢听说他被——”
“双儿!别长了一张嘴就到处乱嚼舌头。”一声喝斥突地从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正见那名四十左右的仆妇,名唤云娘向我福礼道,“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姑娘你说是吗?”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对我说的,但分明眼光却直扫着双儿,双儿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诺诺称是。
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夜色朦胧,月华如练。白日里花团锦簇的各种花草此刻全都笼上一层白白的烟雾,水波荡漾,泛滥出粼粼的波光,倒映出附近的假山池沼。
靠栏边,坐着一个人,一身华服,长眉凤眼,正自神色凝重的目视着我拾级而上。
“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也是如此吗?”他微微笑道,“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陪我喝一杯如何?”
我闷声不语,却见已有仆人领命而去,不消一会,栏边已设好桌子及酒馔和各式果子。他端杯子,自顾自地说道:“我先干为净。”
我静静地看着他连干了数杯,原本白皙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酡红,双颊如染上了一层胭脂一般。从未见过喝酒也能喝得如此好看的男子,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娆的风情,正一点一点的弥漫在周遭的空气中。而在那醉人的酣畅之中,又似有一种难掩的落寞,从他的眸中一分一分的溢出。
“看够了没有?比起你那位郎公子如何?”他微眯着着眼,戏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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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之心
心蓦地一抽,脸上却仍旧作出一副淡淡的样子,“你究竟对长卿做了什么事?”
他闻言似是一怔,随后定定的看着我,问道:“有时我都不知道,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喜欢仲长卿多些,还是喜欢郎羽多些?”
我闭开他探询的眼睛,望向远处:“不管是谁,都是我的朋友。我都不希望他们有事情。”
“仅是这样吗?”
仅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又如何?长卿对我的一片深情,我无福消受,而郎羽对我的种种误解,我无法解释。这过往的一切,他们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理解也好,误会也好,我都将它埋藏在心底深处,永不想再提起。
沉默良久,我微抬头,喟叹道:“长卿,毕竟是你的兄弟。”
“生在帝王之家,个个都是孤家寡人。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的。”
“长卿他是一个好人。他从不伤害别人。他也无意于王位之争。”
“你怎么知道他无意于王位之争?他这样和你说的吗?”
“是。他从没想过要去做什么王。”我篤定的说道。“他也没有什么权势的欲望。”
“你说错了。”他瞧向我,“只要是生在帝王之家,无论是哪一个,都必须要有对权势的欲望。”
我讷讷的反驳道:“不尽然吧?”
“概莫如是,有些人的权势之心,是他与生具有的,而有些人的权势之心,则是别人要让他有的。不管哪一处,如若放弃了权势,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说这些,你想必是不会明白的。”
见我还愣愣的样子,他又继续说道:“我终于知道我二哥为什么喜欢你了。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是那种呆笨到极点的人。”
“你——。”我气极败坏,怒目圆瞪着他,“你不要忘了有一句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到头来终是空欢喜一场。”
“空欢喜一场?你是在提醒我斩草要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长卿,你究竟把长卿怎么样了?”
“看来你还是真的关心他呀。如果,如果——你愿意从了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他。”
“你做梦!”看着他那调笑的口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在前天,我还曾经多么地同情这个人,以为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为他今天的行事作风皆是公孙粼的冷漠无情所所致!今天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是吗?”他邪邪地看向我,欺身向前,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用力一拉,我便靠在了他的怀里面!“现在我还是在做梦吗?”
他暧昧的气息,随着夜晚温柔的风儿暖暖地向我喷来,醉眼微眯,长眉入鬓,看向我的眼神里有几丝好奇与惶惑,为什么呢?我试着挣扎了几下,却好像是落入了一个铁壁一般,动弹不得!
深夜来客
“不要动!”他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力量,“原本我以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练得刀枪不入了,已经所向披靡了,我以为自己不过是想羞辱他而已,却不曾想过,自己却会陷入现在这般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世事能重头来过,我必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地好奇,不让自己这样地——如果我杀了他,你必定一辈子不会原谅我,一辈子恨着我,那么,与其让你一辈子忘了我,还不如杀了他,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后面的声音低微,几乎不可听闻,可是贯到我的耳朵里,却有如晴天霹雳!“你说什么?你要杀了谁?你快说,你要杀了谁?”
他倏地放开我,“你说,我还能要杀谁呢?”
说罢,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长流,不可遏止,长卿,长卿,我明知你此刻身犯险境,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如果早知道你有今日之祸,当初我又何其忍心辜负你的一片深情?
********* ************ *********
月斜楼上五更钟。
辗转难眠,凝视窗外,寂寞春花,落红满径。
公孙子玉一去不返,任我如何地大吵大闹,一旁的侍卫丫头也面面相觑,却也不声不响地任着我胡闹。
最后,终于自己累了。却再次无可奈何。
嗖的一声,眼前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我擦了一下眼睛,再定睛一看,天!一个黑衣人正自站在我面前,一双双眼正自盯着我看!
“你?你是谁?”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足足盯着我看了数分钟。看他眼神之中,似乎有几分柔媚的意味,显然并无恶意,我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遂壮起胆子说道:“阁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你这丫头,胆子恁般大,这样子深夜有人来也不怕?”
熟悉的声音,让我一阵激动不已:“媚娘!”
只见来人掀起黑色蒙巾,露出了一张秀丽无比的脸来,可不正是旧日我在教坊时认识的媚娘?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丫头吗?”
“为了我?”虽然说在教坊的那些天,媚娘对我是青眼有加,但我此时时地的境地,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他冒着得罪公孙子玉的危险来帮助我呀?可是凭我的直觉,我却怎么觉得她对我并无恶意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快点随我来。”说完,只见她拉起我的手,出了屋子。
“外面有人把守——原来的那些看我的侍卫呢?”周围静悄悄的,空旷的庭院中,只余下那些依旧开得茂盛的花儿,在温柔的春风中暗香浮动,那些日夜看守我的侍卫此刻踪影全无。
“我已经让人给解决掉了,你就放心跟着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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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美人
穿过花叶扶疏的后花园一条条檐廊,掠过一个又一个月洞门,终于出了雅苑的门口。门口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下早就等住一辆马车。我且惊且疑地看着媚娘,却又不敢发问。待得我和媚娘刚刚坐定,媚娘便一声吩咐,马车便得得地向前绝尘而去。
“想不到凝霜的女儿也有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啊。”媚娘凝视了我半晌,突然说道。“还未向公主请安呢。”说罢便在马车上就要行礼。
我忙拉住她,一边心里疑惑着,凝霜?是谁?好像我穿到这里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啊。
“你父王怎么样了?过得可还好?”
父王?“你怎么——难道?”要不是这个这个词,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公主”。只是,心里却是是疑惑不解,难道她问的是我这个“公主”的爹娘吗?虽说只是一个是小小的卫候,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而媚娘却是东齐国的舞伎,两人应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嘛!
“瞧我,可不是糊涂了?这样问你肯定把你给蒙了吧?”大概是见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自嘲地继续说道,“说起来恐怕你也不会相信,我和你娘当年可是情同姐妹,名闻天下的卫国十二美人,如今却已是*尽去,云散高塘了,当处你父王将我和四姐儿送到东齐来,还有心兰和月笙送到周国,静莲等送到燕国,独独留下了你娘,我们众姐妹还独道你父王偏心于她呢。尤其是四姐儿还——”
“四姐儿?”谁呀?我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东齐国竟有这么多的“故人”呢?
媚娘闻言娇笑连连,道:“你父王绝计也想不到,那个四姐儿现在居然会是现在宠冠东齐后宫的王后张陶?”
原来如此。从媚娘的言语当中,我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年还是卫公子的卫候,为了结交各强国,特地将从各地搜罗来的美女加以精心培训,教以歌舞,习以礼仪。并从中甄选出色艺双全的十二个美人,名曰卫国十二钗,然后将其分别送给了当时天下最富强的几个国家的君主,其中包括周国,东齐国,燕国等,单单留下了我的娘亲凝霜。
看来我的这个父王别的不行,但是使起美人计来,还真是厉害啊,看看眼前娇艳的媚娘,再想想王后张陶,而远去周国的心兰和月笙,去燕国的静莲等人想必也都是绝顶的美人吧。
“要不是你父王来人告诉我说,你可能到了东齐,要我代为打听并照顾的话,我这才想到了你可能就是他和凝霜的女儿,怪不得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有几分面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是他的女儿。”
“你啊,跟你娘亲一样,总是那样惹人怜爱,当时听到你父王派人和我说到你时,我便想,二王子如此钟情于你,,哪里会要我来替你担心呢?谁想到,二王子如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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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的毒计
王后的毒计
天,长卿 !心里一个激灵,忙忙问道:“二王子究竟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
“唉!”媚娘长叹一声,“东齐现如今已尽在王后和三王子的掌握之中,他们欲除二王子而后快,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不过——”
“怎样?”心快跳出了嗓子眼,我忙抓住她的手问道。
她郑重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说到底,我也不想淌这趟浑水,他们爱争什么位子,且让他们争去。只是,却不想也把你牵涉进来。王后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四姐儿了,她本是极是争强好胜的一个人儿,当年你父王独留下你娘亲一人,已让她很是忌恨。”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而如今,我听说,不仅是二王子倾慕于你,就连三王子,也对你有意——原先我还不信,不想竟是真的。想必你心中应该倾向于二王子。赵人无罪,怀璧其罪。可是你要我去救二王子,却是,却是——”
“却是如何?”
“我与王后毕竟有十几年的情谊,何况,现在王后也已听闻了三王子将你囚禁于此处,恐怕她现在也要除你而后快吧?我看你还是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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