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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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精灵-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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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萧宿平静地继续诉说着。“她是被她父亲带到我们身边的。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一直跟母亲相依为命。父亲是因病去世的,他去世后母亲接管了他的公司,以馨你父亲之前是我母亲的公司职员,后来,他带着年仅不到四岁的以馨入住了我们家。那时候,以馨经常处于昏迷状态,意识不清晰,原来,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后来我们家花了一大笔钱终于治好了她的病。可是,她似乎一直因为得过这样的病而很自闭,除了他父亲和我,其他人甚至连我母亲她也不多说一句话。

    萧宿顿了顿,看着羽默木无表情,又接着回忆。“……再后来,母亲一次出差,她父亲本是不放心,坚持陪同,结果,据调查,是刹车系统故障,双双遇难,我母亲当场丧生,她父亲是伤情过重,抢救无效。那时,我才八九岁,以馨才不过六岁。……她父亲在弥留之际把以馨托付给了我,我心里怜爱这个妹妹,自小就同睡一张床,后来渐渐长大,我们本不同姓,又无血缘之亲,旁的人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日复一日,我们也就自以为是了……直到我遇见你,我才懂得,爱和喜欢,是不同的……”

    羽默听了这被深埋的往事,却没有太多感触,只冷冷一笑:“有何不同?也许是跟她一起生活了太久需要我这样的新鲜感来调剂生活吧?最终,你还是不会离开她的,对吗?”

    “羽默,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吗?”萧宿急了。“事实上,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直到我发现我是真的需要你而无法自拔于心才确认了对你,是爱,很爱。其实,你身上有着跟以馨一样的味道。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对以馨做过逾越兄妹之礼的事。而对你,我却情难自控了……”

    “那……洗手间的验孕棒又作何解释“羽默回想起来。“还有,那第一次不也是酒精作祟吗?”

    萧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么些年,以馨都是用类似于这种方法打发那些对我示好的女孩子,之前我也都一直假装若无其事,唯独这次竟然无意对她发了火。那次也不单是酒精作祟,而是借酒发挥。难道你真认为白酒跟白开水不喝就无法辨认吗?”

    羽默没有办法再固执着逞强,她温顺地摊倒在萧宿怀里,像只受了伤的无辜小猫,任由萧宿抚慰着她看见看不见的伤。
第一卷 幽冥、忘川、奈何 第19章 失去的记忆
“羽默,你很冷吗?怎么全身冰冷也不盖厚一点的被子?”萧宿正准备起身去帮她拿被子,却被羽默紧紧拽住。她迷离的眼望着萧宿,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萧宿重新坐回到她身边,拥紧这具几乎冻死的身体。

    “羽默,现在,能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吗?”萧宿轻声问道。

    “我的故事?”羽默继续依偎在萧宿怀里一动不动。她闭上眼睛,眉头紧蹙,看似用尽全力在回忆着什么。她拼命摇摇头,虽然依然没有力气。“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六岁以前的记忆,全没有了……”羽默含着泪诉说着。

    萧宿用手安抚着她的头,让她平静片刻之后,再问道:“那六岁之后的呢?”

    羽默坐起身来,眼神放空,嘴唇轻轻张合:“六岁那年,那个人抛弃了我和母亲……”

    “你是说你父亲?”

    “他不配!”羽默的眼神瞬间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她看了一眼萧宿,回到了先前的平静。“据说是一场车祸,和过分的刺激,让我丧失了那之前的记忆,可是,母亲的气息我却依然熟悉。在我出院回家之前,母亲烧掉了所有那个人的照片,她宁愿我不再记得这伤害至深的容貌,也处理了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一切背后是另有隐情呢?”萧宿试图减轻这深仇大恨。

    “隐情?什么隐情可以让人抛弃妻儿?这些年我妈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你知道我们母女俩要忍受多少流言蜚语?没有他当年的背信弃义,我一个女孩子又怎么得以今天的异乡飘零居无定所!没有他,我又如何会心理扭曲到现在都不敢和异性有任何交集……可是,我知道,母亲从未曾怨恨过……”羽默的声音逐渐变得细微。

    “不然,又怎么会让我有机会认识你,拥有你,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萧宿的手指穿过羽默柔软的长发,抚摸着她柔弱的背脊,他明显感觉到,她清瘦了许多。在他离家的这段时间,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不知又经历过怎样一番煎熬。

    “现在几点?”羽默问。

    “已经十点多了。晚上。”萧宿特意说明。

    “我又睡了一天了吗?”羽默自言自语道。又回过神问:“以馨呢?”

    萧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她……还是住朋友家了。”

    羽默点燃一支烟,笑道:“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她还住外面?不怕你跟别的女人鬼混啊?”

    萧宿盯着羽默手上的香烟,若有所思的说:“其实,她是叫我一块儿去,是我坚持留下来,她就摔门走了……她……在这儿感觉害怕,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你……”

    羽默停滞了正要送往唇边的烟:“害怕?”她看着萧宿,“怕什么?我吗?还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害怕?”

    萧宿接过羽默手里的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缸里,然后抓住羽默依旧冰凉的手问:“告诉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要看,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羽默挣脱开萧宿的手,又拿出一支烟正准备点燃。

    “她说……我走的那天夜里,你敲开她的房门说要和她一起睡。然后半夜里你忽然起床出了门,再然后……就看到……你提着一只死猫进了厨房……她还说……”萧宿呆呆地看着漆黑的电脑显示屏,神情凝重,“说你当时嘴边还带着血……”羽默呆滞着,手里未点燃的香烟掉落在床边。

    “其实昨天她就已经很不愿意回来,是我一定要拉她回来看个究竟。所以,她一直躲在我身后,一直不让我离开她半步。可是,今天一早她就哭着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进了我们的房间,嘴边又带着血渍……是真的吗?”

    羽默双手抱头,紧紧拽住自己的头发,嘴里默念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慌了神,不知道是不是以馨在捉弄她。可是,那些虚虚实实的记忆却有着太多连她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她又如何去反驳些什么呢。

    “羽默,我把以馨骂了一顿。虽然我嘴上说她是子虚乌有的荒唐捏造事实,可是其实心里却很迷惑。羽默,你能给我答案吗?”

    羽默依然只是摇摇头,一切的记忆仿佛都跟随着六岁之前的那些回忆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
第一卷 幽冥、忘川、奈何 第20章 奇妙的妥协
羽默感觉自己这颗心分外纠结着,支离破碎,混乱不堪。她只知道,自己总是在白昼异常嗜睡,夜间又特别清醒。她只知道,自己莫名的越来越痛恨着阳光,又越来越分不清梦醒时分。她只知道,最近总觉得恶心,可是就算一整天不进食也不会有饥饿感。她只知道,自己开始极度酷爱那瓶不知何时摆放在橱柜里的红酒。

    羽默还知道,她最近总是可以在那样的梦境里和母亲那般的亲近,知道自己的小说依然在继续,并且加入了更多引人入胜的血腥场面。还知道她依然深爱眼前这个让她不经意间铭刻于心的男子。

    这夜,萧宿躺在羽默的怀里沉沉地睡去,尽管依然感觉不出她身上存有任何体温。也许,太累。他整整一天守在羽默的房间里等待她醒来,他不忍打扰她难得的熟睡。

    在羽默熟睡的这段时间里,萧宿忍不住翻看了她存档的小说,扣人心弦的情节明显比上一部多了很多血腥残暴的片段。萧宿还不那么光明磊落的洞察了一番羽默的房间。没有觉出特别的异样,除了几包从未见过的牌子并且包装怪异的香烟和橱柜里一瓶密封好的红酒。烟是萦绕着玫瑰香味的,酒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并夹杂着另一种奇特的——血腥味。

    羽默静静地看着自己床上已经沉睡的萧宿,只是静静守着,就像一整个白昼他守着她一样。她认真思考着萧宿这一晚所说过的话,却还是找不出也想不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而她的小说还要赶稿,所以,羽默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些毫无头绪的重重疑问,坐在电脑前继续编写那些虚构在现实以外的人和事。

    这孤单旋转的地球,气场何其强大。所有的生命以及非生命的物体都牢牢在它掌控之中。它翻一翻身,昼夜便更替一次。它沿轨道奔跑一周,四季便轮换一次。

    又和指尖的文字打了一夜交道,羽默隐约感觉,天要开始亮了。她看了看床上依然安睡的萧宿,那神情如孩童一般纯粹。羽默起身,轻轻拉上窗帘,将即将来临的晨曦预先驱逐在自己这一席狭小的空间之外。

    羽默潜意识下又拿出那支红酒,贪婪地饮上两口。她用手擦干净嘴边的残留液体,将瓶子放回原位,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在萧宿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挨在他身边躺下。

    萧宿突然翻了个身,伸手过来抱住了羽默。羽默扭头看着如此凑近的脸,幸福又一次在心底里蔓延开来。她慢慢的,慢慢的合上眼,将人们正要开始新一页生活的起点,作为自己结束清醒的终点。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便神奇地遵循起这样的规律。没有协商,未经探讨,两个人就这么默契地相处着。白天,萧宿去上班,羽默封闭在睡眠之中。夜里,萧宿就会按时在那个差不多的时间入睡,羽默则继续她的小说人生。

    灵犀的默契,让两个人竟然如安于现状地过起生活。他们几乎没有再聊起那一夜的诡异话题,也没有一时兴起的翻云覆雨,一切平淡得足以让时间几乎可以忽略掉这个存在在世俗之外空间。

    如果一切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一直延续,会不会看到那传说中海誓山盟里的天荒地老?

    这天萧宿早早的下班回来,太阳还没来得及下山,羽默也依然在静谧中死寂沉眠。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萧宿开了门,一个年轻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身后是两个戴墨镜的神秘男子。

    这个女子身材高挑,短发,穿着偏中性,没有化妆,依然显得简洁清澈。而那眼神里却又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锐利。后面那两个男子则身材较显魁梧,一个高出萧宿大半个头,另一个则稍微矮那么一点点,当然,绝不是比萧宿矮那么一点点。总的来说,单看这气势便知,绝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第一卷 幽冥、忘川、奈何 第21章 陌生的闯入者
萧宿正欲开口问他们要找谁,便被那女子一把推开,她直接进了屋,两个男子也紧随其后,似乎是对这个女子加以保护的。但就萧宿看来,似乎是多此一举,他不觉得这里有什么能对这个女人造成威胁的,更想不出自己会堆一个女人动手的理由。

    “你们到底是干嘛来的?”萧宿对这些不速之客的莫名举动开始厌恶,第一眼判断,对这具有一定可观赏性女人的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

    “你就是萧宿吧!”那女子打量了他一番,依然不减那目光里的仇视。她打开他之前住的那间房的房门,扫视了一眼,然后走向了羽默的房间。她回头又看了一眼萧宿,继而开门进房。“你干嘛?”萧宿吼了一声,正欲冲上前阻止,却被那两个男子拦截。

    羽默的房间一片幽暗,似乎久未见阳光的阴郁。那女子站在房门口认真嗅了嗅,竟然意外抽噎起来。“羽默……”听到那女人唤出这名姓,萧宿惊讶地看着那女子颤抖的背影。她继续走进房间,萧宿立刻叫唤着“不要!”并奋力挣脱两个男子的束缚冲进房,窗帘却已经被拉开。

    萧宿缓缓靠在门上,视线里除了那站在窗口手握窗帘的女子,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

    “萧宿,你羽默怎么会爱上你这种变。态的衣冠禽兽!”那女子眼含泪光,忧郁的神情里满目仇恨。“是你杀死了羽默!”

    萧宿一脸愕然地看着那女子,感觉喉咙被什么哽住了,全身僵持在原地。

    “我太了解羽默了。她若爱上一个人,便会心甘情愿地奋不顾身,也会不露声色地放进心底,她若伤到绝望了,也只会悄然转身离开。这样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竟因你而死!”

    “我爱她。又怎会杀她?”萧宿的声音在咽喉处回旋。

    “你当然不会刻意杀她,因为她还在你的保鲜期。你是嫌以馨碍事,要杀以馨却误杀了羽默!”

    “以馨是我妹妹啊!”

    “可是你们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是吗?以馨也只不过是你多年来借以掩人耳目的工具而已!十多年前那场车祸根本就是人为的!是你做的!”

    萧宿瞪大双眼,看着这个凭空降临的女人讲述着她无所不知的神通。

    “你恨那个男人带着一个不相干的妹妹出现在你们家,要来分享你们家的家财万贯和你母亲的爱。并且为了给这个半死不活的妹妹治病也花掉了你们家一大笔钱。于是那次,你以为是这个男人单独去出差,便在要出行的车的刹车系统上做了手脚,没想到却连你母亲也被牵连了。当时你这个妹妹本来就患有自闭症和轻微的精神分裂,若是被查出来,她就是最好的掩饰,因为你们家是开的汽配公司,在汽车上做点小动作对于你们这个年纪也绝非难事吧!再加上这个妹妹也早已被你哄得甘心为你做任何事了,而且就算她做什么也可以说是发病期的免责行为。”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并不用知道。这间房里残留的血腥味,就是你最好的罪证!客里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位就是便衣,你的那些犯罪事实就跟他们交代吧!我要用你的命祭奠羽默的在天之灵!”

    萧宿没有任何反抗地被那两个男子带走,只留这女子一人在羽默房间里彷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是羽默离开家之前送给她母亲的。

    她打开手机录音器,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羽默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丝牵挂:“默默……”也正式这条录音打消了羽默最后的那次疑虑。

    女人将这只手机同书桌上羽默遗留下的手机摆放在一起,把窗帘拉上,一切恢复到和她来时的一样,然后关上门,离开。天又暗淡下来,又将要入夜。
第一卷 幽冥、忘川、奈何 第22章 变异的身体
异常昏暗的房间里,确实隐约弥漫着血腥的余味。伴随着急剧下降的气温,空荡的床上一点点显露出羽默身体的轮廓。

    羽默全身赤。裸着,晶莹剔透的肌肤如雪的苍白,脚踝上那只精致的蝴蝶刺青依然绝美地舒展着,仿佛即将要振翅飞舞起来。羽默的双目仍旧安静的闭合在一起,一颗冰凉的泪从眼角滑过,滴落在枕头上,却不见了踪影。

    这房间里发生过的一切,她似乎知道,又似乎不太清晰。起初,她还依稀在梦中察觉萧宿回来了,后来便有人交谈的声响。随着突如其来促不及防的一道骄阳袭卷,她感觉无法动弹的周身立刻被燃尽蒸发了,大概这也就类似于灰飞烟灭的感觉吧。她感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分散散落到房间各处远离阳光的死角。朦胧间,她尚能分辨,刚刚那熟悉的声线来自于恬苒。她也忽然明白,那一次意外打碎的水杯意味着什么……


    羽默此时的身体特别虚弱,大概是刚刚那一瞬的阳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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