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哗哗”的沐浴声仿佛正下着大雨,雾气一样的水蒸气弥漫着,模糊之中看得到徐美伶姣好的身体。
“徐小姐,这是什么呀,好香呢!好多的泡泡啊,真好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小姑娘的话是真实的,她身上的脏的程度使这场沐浴持续了几乎两个小时之久。
“唔,别动,让我给你涂好浴液……!”
徐美伶用海绵擦洗着小姑娘瘦骨嶙峋的身体,当她手中的海绵掠过那些清晰的肋骨时,她的喉头之中忍不住一酸。
几乎一瞬间,她完全理解了唐云扬几乎所有的手段,那些手段虽然狠辣到使几乎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但它的目的也单纯到全都是唯一的,即要使所有的人中国人生活在一个充满了温暖阳光的世界上,使所有中国人可以在一个相对公平的世界上安全的生活下去。
这些目标不但是过去的皇帝们不曾有过,甚至那些标榜了“共和”的督军或者说什么总统之类的人物,也从来没有做到过。
这时,徐美伶甚至儿猜测,这样的念头在那些人的脑袋之中到底是否真正存在过。
热水掠过小姑娘的皮肤,那些滑滑的浴液也使少女真正从满身的污垢之中解放了出来。当她重新穿上徐美伶刚刚为她买来的新装时,整个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头上的头发原本已经如同毛毡一样乱糟糟一团,在热水与洗涤用品的帮助下,现在也已经完全洗净,现在被梳成一个马尾辫,并用一条花手绢代替了头绳。脸上的皮肤经过热水的浸泡之后,泛着一层血色。
“唔,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我已经为我们要来了饭菜,好好的吃一顿吧。不过在这之前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大概出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直觉,徐美伶感觉得出这位小姑娘身上一定经历过什么伤心的事情。
“徐小姐,家里人都叫我巧妹!”
“嗯,巧妹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啊,那么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家里人呢?家里人都去了哪里呢?”
大约,从出生以后,小姑娘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好生活,从来没有人这样温言细语的对待过她。
看着徐美伶,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伏在徐美伶的脚边,抱着她穿着丝袜的腿大声哭泣起来,一边一边叫着。
“徐小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求你就买下我吧,以后我跟在你身边一定好好侍候你!”
徐美伶稍稍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引起了这位小姑娘的伤心事,怎么一提到家人,她会这么伤心呢?
“小妹妹,小妹妹,你一定是有什么伤心事的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帮助你的啊!你先起来,慢慢说给我听吧!”
徐美伶看着小姑娘脸上的涕泪,不由想起曾经在上海时看到的厂里那些来自乡下的包身工。当然,今天包身工制度,随着与青帮有关的那些包身工工头被罗塞尼克手下的,“死神之镰”,“腰斩”于黄浦江畔,已经完全成为历史的陈迹。
至于“童工”这个词,因为《劳动福利法案》的执行,也已经将要成为过去式的存在。至于违法使用童工,不过是30年苦役以及没收财产,并永久性丧失人权。处罚比之绞死的人,相对要轻得多。
在徐美伶印象之中,眼前的小姑娘的经历,大约与她们的生活经历都有些相同的痛苦,然而小姑娘下面说的话,估计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徐小姐,求求您买下我,我就拿这些钱去赎我哥哥,再晚了的话,他就要被活活累死了呀!”
徐美伶把泪流满面的巧妹揽入怀中,用手轻轻抚着她脑后的头发,把她的小脸放在自己肩头,仿佛她那并不宽阔的肩头就仿佛是座可以倚靠的大山。
“巧妹乖,巧妹不哭,给姐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哪?”
怎么回事?说起来真不知道这些黑了心的商人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巧妹的家原先在河南,家中除过父母之外,还有一个13岁的哥哥。就在中华国防军登陆山东之前的时候,哥哥拴良失去了踪影。
后来几经打听之下,才知道他的哥哥被人家拐卖到山西挖煤做工。巧妹的父母知道之后,只好抛下家里的一切,出门来寻找她的哥哥。
谁知道到了山西找到她的哥哥之后,因为父母并没有钱赎回她的哥哥,就只好报了当时山西的地方官。谁知道一句诬告就使她的父亲被抓进了大牢,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亲。
母亲则在贫病交加之中,在上一年的冬天离开了人间。从此之后,无依无靠的巧妹就流落到了太原。可怜的巧妹在乞讨的时候,不不忘记妈妈临终时的话,把讨来的每一个铜板都积攒下来,希望有一天可以赎回在煤窑里死受活受的哥哥。
听到巧妹泣不成声,时断时续的话,徐美伶也禁不住淌下泪水。在她的心目当中,以为在上海见到的那些包身工的小姑娘们的遭遇已经够凄惨了。她根本想不到,在以前全国被称为“模范省”的山西,居然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放心吧,放心吧巧妹,我一定把你的哥哥设法救回来。可是你要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座矿山哪?你知道吗?”
徐美伶有些担心,她不知道巧妹是不是可以带她到那座矿山之中。而且在她的心中还有一些疑惑,在今天《劳动福利法案》已经实行的今天,山西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在唐云扬的铁腕管理之下,存在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存在的情况。至于可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恐怕不能够说服别人。
因此,出于一个记者的职业敏感,徐美伶决定要进行一次调查,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这次调查居然会使自己遭受到那样的伤害!
第二卷 鹰羽震九州 第六季 我这十年 第53章 黑心之窑
山西的问题,自从进入工业社会之后,始终都是煤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好了,那么山西的问题就解决好了,否则无论如何山西的问题都不是可以轻易解决得了的事情。
此时虽然由于第一个五年发展计划,山西的煤矿被列为重点发展企业而吸引来的大量投资。然而,这儿的大矿经营的情况并不是非常好。
是外来的那些带来了整套采掘设备。这些来自发达地区的商人们,严格按照《劳动福利法案》雇佣矿工在保障工人福利的同时支持矿业公会,并向当地政府缴纳税收。
然而,他们的收益远远不如那些被称为“土矿”的,由当地人把持着矿山赚钱。原因很简单,这些“土矿”生产的煤极为便宜,便宜到几乎使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之下,由于煤价的差别,使真正的联邦支持的大矿甚至达到兴步维艰的地步。外来的商人们感觉到这些“土矿”很有可能存在某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然而,他们的人即没有办法打入到这些矿山之中,也没有办法证实这些事情。
至于向当地政府反映的情况,通常在热情接待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在这种情况下,用于煤粉输送的管道因为没有货源而暂时停建,倒是买卖汽车等等奢侈品的商业极为火爆。
虽然看得到仿佛已经繁荣的山西,可真正理解得清楚的人都明白,这些不过是一种病态的存在。当那个病根被掘除的时候,那么这些肥皂泡可能都会迅速的粉碎。
但当地的人并不那么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纵容这种局面的人也不那么认同,毕竟在他认为唐云扬或者会给他三分颜面。
实则,这些“土矿”的繁荣居然来源于当地的区域安全部队。为何会如此,也是阎锡山暗中保持自己兵力的一种手段。
所谓的区域安全部队,不过是阎锡山过去的晋绥军的改编。而没有按照联邦政府的要求,完全解除过去军队的武装并解散之。
军官则需要到黄埔士官学校进行招募,或者重新考核之后,才可能重新组成地方安全部队。在阎锡山的眼睛里看来,那样的话,山西就永远不在是他阎某人的山西,因此他玩了一些小花招。
在选举的时候,这些士兵被全体放假回家,向外宣传的时候就应了一下“解散”之名。随后执政官选举的过程之中,这些士兵又成了他的选民。
结果他当选山西的总执政官,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当然,就阎锡山的手段来说,事情根本不止这么简单。
“土矿”就是他阎锡山的命根子,他手下的军官之中,家里有矿的也大有人在。为了保持他们的税金完全给自己用。山西矿业方面在向联邦虚占用的自然资源的同时,“自愿捐献”成了这些“土矿”主们暴利之下,维持老晋绥那些士兵的军资。
所有的人,都会自觉的隐瞒这里面的秘密,毕竟这牵涉的不仅仅说是阎锡山手下实际并未解散,反而增加了的晋绥军。还牵涉着山西众多乡村,甚至是众多家族的利益。
这实在是张严实而隐秘的网络,明面上他阎锡山是新当选的省执政官,可是私底下,他依然是山西的土皇帝,这里依然是他阎家的一亩三分地。
那么有人会问,“土矿”为何要比那些以现代化设备武装起来的矿山更具有价格优势呢?往下看,大家就会看到“土矿”产煤价格便宜的真正原因。
每天,当天空的暮色开始遮掩大地的时候,那些“土矿”的生产才真正开始。而带着巧妹来这儿寻找她的哥哥拴良的徐美伶,这时也被矿厂的老板从那儿赶了出来。
“滚,滚出去,我这儿没有这个娃!”
青砖铺就的院落之中,看得见一些横眉立目的人。他们肋下带着民用的自卫武器,手中的铁链上拴着狼狗。
纵然徐美伶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她也被吓得心在怦怦的直跳。离开这儿之后,徐美伶与巧妹重新坐上她租来的金龟子。
在落日的斜晖之下,金龟子开出了老长一段距离之后,徐美伶才停下车。
“巧妹,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就是这家矿吗?”
“徐姐姐,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连那个矿主的脸都记得清楚。就是他,一句诬告就让我爹进到牢里,再也没有出来!而且,我和我娘常常来偷看我哥的地方,我和娘一边看,就一边悄悄的哭,徐姐姐我记得清清楚楚。”
徐美伶沉吟了一下,心中悲伤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母亲、妹妹想要看到儿子与哥哥的面,居然要采取偷看的手段,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世界才会具备的真实呢?
每一个有良知的人,是不是还要永远的忍受下去呢?或者是时候发出最后的呐喊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徐美伶从车上下来打开车前面的行李箱的盖子,“金龟子”是“甲壳虫”在中国的称呼,甚至连其动力后置及行李箱前置的这种布局也抄了个十足十。
而这种廉价的,适于战争后使用的汽车,现在正在全世界范围内走俏。
行李箱之中,包括黑色的风衣及适于夜间行动的皮靴、手电等等物品,包括照相机、摄影机等等采访用具。
“巧妹,你怕不怕?你要记得,我们一会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只有我们取得了证据,才可以把这些事情报导出去!”
在夜风之中,徐美伶一面整理着用具,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了冒险前的抖动。因此,在给巧妹说话的时候,她尽量平稳着声音。
“徐姐姐我不怕,只要能救回我哥,我什么也不怕!”
小姑娘眼睛单纯的眼睛里流露出去于徐美伶的信任,带着几分童稚的声音在夜风之中回荡着。
“嗯,好,我们走吧!”
徐美伶把装相机与摄影机的皮盒子在身上背好,手上握住手电。另外一支手电给了巧妹,同时巧妹身上的背包,里面装着备用的电池及胶卷。
山风,掠过山西并不丰腴的土地,在山谷里回荡着发出仿佛哭泣一样的声音。一声声夜枭的叫声,也使手脚并用,在山坡上攀爬的徐美伶后背直发冷。
等她来到一个合适的,可以看到地方,那儿的场景使她震惊了。
白天被锁在屋子里的“矿工”们,这时拖着沉重的脚步飞快的从附近的窑洞里跑出来。整个院子之中,到处是手执武器的牵着狼狗的那些矿主所谓的“家人”。
隐在山坡的草丛之中,徐美伶布置好摄像机,然后又举起她手里的照相机。灵巧的相机在手中抖动着,这并不是由于寒冷,而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中华联邦的角角落落之中,还存有什么样的污秽。
这儿,是没有阳光的角落。
院落的中央,放着一只大桶,大约那就是这群矿工们的食物。距离比较远的情况下,徐美伶不知道那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仅仅只能看到,那些矿工们打饭的时候,使用的全都是勺子。
透过物镜的镜头,她看到的是一些使人不能接受,不能认同的残酷影像。
他们都是些年龄极小的人,甚至里面有些人看起来不过10来岁的模样,他们身上一个个黝黑的仿佛恶鬼一般。
尽管他们听着一旁的人发出的口令,动作飞快的完全一切。甚至吃饭的时候,也不管饭的冷热,几乎是直接倒进到喉咙之中。
山风隐约带来了那儿的声音。
“快一点,香都烧了一半了……快……”
这时,大概有个孩子打算趁着还有一点点时间,乘了第二碗饭,这样的动作就惹一旁的打手们。
“汪汪……”
手里的铁链松开,恶狗吼起来。打手手里的鞭子在山风之中发出唿哨,被打的孩子发出渗人的混合着求饶的惨叫声。
“啊……饶了我吧……啊……”
徐美伶紧皱着眉,咬紧牙拼命忍受着她想要呼喊的欲望。
“哥,哥……徐姐姐你听到了吗?那就是我哥啊!哥……”
一旁的巧妹小声的叫起来,接着就哭泣起来。
山风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持之以恒的吹着,这时徐美伶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那些打手们仿佛已经察觉到她们两人的存在,向她们隐藏的地方望了一眼之后,立即就向这儿跑来。
“巧妹,我们得离开这儿,快跑……快……”
徐美伶紧紧拉着巧妹的手,带着她在崎岖的山路上拼命的向下面停着金龟子的地方跑去。
“跑,快跑,巧妹,跑到汽车那儿就安全了!”
这时,身后传来狗吠的声音,而且那些叫喊声也越来越近。
“呯呯……”
火枪的声音在夜晚的山谷之中回荡起来,与狗叫声、打手们的嘶喊声,就仿佛是山间的什么恶魔,在夜幕来临的时候,全都醒了过来。
第二卷 鹰羽震九州 第六季 我这十年 第54章 黑心黑肺
手臂被紧紧的扭在背后,在黑色的夜里,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徐美伶与巧妹并没有逃脱打手们的追捕,粗野的叫声,恶狗的吼声全都在夜色之中交织在一起。心中对于安全把握的丧失,拿徐美伶开始担心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是琴岛的记者,你们不能违法阻挡我采访的权利!”
徐美伶尖着嗓子叫着,希望这些人能够明白他们的作法是一种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这种看起来的空洞,在伟大的“天朝”之中也空洞了几个世纪的威胁居然引起了这些所谓的“打手”的嘲笑。
的确,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看报,并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当“杀神”“腰斩”那些青帮成员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血腥的味道。
“叫吧,鼓劲(使劲)叫,在这山里头鼓再大的劲的都没人能听见!”
打手们看着徐美伶的反映感觉到好笑,他们看惯了到了这儿把他们当做神仙那样“尊敬”的,大哥、大叔叫得亲热无比,手里的银钱一把把的塞给他们的人。
他们不明白,这样一个看起来漂亮而又年轻的姑娘,难道不该在家当谁人的小姐或者被人“收藏”起来,去当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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