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查尔斯·金的誓言,唐云扬没把那当回事。他知道这样的家伙,为了钱可以把发誓当吃白菜。简单的办法是,只要让查尔斯·金明白,中国一旦在制造来与农业走在世界前列的话,财富的积累将会更快,他这个机修工的工作就会有更多的收入与价值。
但在进行这一切之前,所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并不是事业的问题。还是那句话,盘根错节的黑帮、军阀如何清理才是根本性的问题。
谈妥一切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这时艇上的人们失去了谈话的热情,一个个都回到舱室当中去做关于他们自己未来的美梦。
但唐云扬并没有高枕安卧的福气,他坐在沙发上,眼睛无意识的看着窗外的黑透了天空,心中苦苦思索。
“李志成到底怎么了,为何上海方面的机构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黄埔军校现在是一个什么模样?是否有帮会组织在里面发展,中国革命党是否在里面发展党员。还有,那位孙先生,他是绝对的革命前辈啊!见了面我与他说些什么呢?”
一连串的烦恼使唐云扬夜不能寐。
“难道你不觉得太黑了吗?为何不开灯?我曾经听简说过,你有夜间工作的习惯,的确如此,但她也告诉我,你离不开这样的东西!”
随着话音,来人先“啪”得一声打开前面小几上的台灯,接着把一杯热咖啡放在唐云扬的面前。
唐云扬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谁,只是现在心乱如麻的他还真有些懒得理会她。
“喔,蓓尔小姐,你也没有早睡的习惯吗?我可没听简说起过!”
“是吗,难道她也没有告诉你,我曾经说过你的眼睛很吸引人吗?”
说话的当儿,艾琳娜·蓓尔坐在唐云扬的面前,而她的装束几乎使唐云扬无法相信,这就是他所看到的,应该相当保守的英国姑娘。
想是刚刚洗过澡,棕红色的完全包在白色的毛巾之中,身上穿着的睡衣倒也算是裹得严严实实。
然而。
可是。
艾琳娜·蓓尔并没有穿艇上给大家预备的那种严而厚实的睡衣,虽然她的睡衣也很严,但的确是太薄了。甚至唐云扬稍稍一打量,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睡衣当中什么也没穿。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
可是艾琳娜·蓓儿拿着本杂志坐在那里的时候,仿佛很习惯的把腿翘起来,睡衣的下摆下,露出的一小截腿形修长的小腿,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闪动着润泽的光芒。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罢了,她的脚腕上戴着一串银铃,当她的腿仿佛不经意的晃动时候,它们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而不得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尤其,对于唐云扬这看过她身体的人来说,足可以“管中窥豹”。
不过,这也仅仅只引起唐云扬的目光一下下那么长,他的目光一扫而过,继续回到外面黑色的天空。看他的神情,仿佛在责怪对方打扰了他的清静。
然而艾琳娜·蓓儿显然没打算让他安宁片刻。
“喂,简很不放心你,她告诉我说你这个人并不像你再现出来的那样冷酷,实际你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做起事来的时候,有的时候很冲动!而且,你不懂得照顾自己,你是这样的人吗?”
唐云扬没好气的转过头,他不明白简干嘛要和这个女人说这些呢?
“喂,蓓尔小姐,难道您忘记了吗?我们又不是那么熟,这些事情是私人问题应该不算在你的采访之列吧!”
“哈哈,简说的没错,有的时候你很情绪化,而且会有点小心眼。”
她的反应,唐云扬压根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儿。在他所认为的女人当中,除过那个已经消失了玛丽安之外,恐怕还没有一个女人在他不耐烦的时候,还在这儿纠缠。而且,这个艾琳娜·蓓儿简直就是在这儿挑衅,真猜不出来她想做什么。
面对唐云扬冷起来的脸,这个悍女居然一点也不在乎。依然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算准了,他拿自己完全没有更多的办法。
唐云扬看着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确是那种非常漂亮的女人,当然如果她的性格再温柔一些,大约就属于完美品种了。
“唔,你在凶人的时候,比我父亲还厉害,不过这吓不倒我。如果这样的目光就下倒我的话,你认为我还会做记者这一行吗?”
面对这样的女人,唐云扬只好长长的叹一口气,摆出与她长谈的模样来。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唔,还好,简并没有告诉你,我喝咖啡的时候不放糖!”
哪知道,这时艾琳娜·蓓儿的和眉一挑,她居然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唐云扬叹息还是揄揶,总之她生气了,而且离开了这儿。
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让唐云扬看得是冷起来的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在管教一个不听话的小男孩。
“哼,这件事简虽然没告诉我,但她请求我代她看好你。所以,在上海的期间,你不必再期待什么艳遇,我会在一旁好好盯着你的!”
“随便,另外我还想请教一下,蓓尔小姐,难道这也是你记者的职责范围吗?”
这一次,艾琳娜·蓓儿不再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如同来时一样回到她自己的舱室里去了。
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唐云扬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女人都很难对付,尤其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难对付!”
这是唐云扬一直以来的心得体会,大概是这两年唐云扬受到欧洲所谓的绅士风度的困扰吧。
相对于女人们来说,男人却是极好对付的一群人,最少在唐云扬眼睛里是这样看得。对付他们的手段大约可以用“早死早投胎”这句话就可以总结的了!
“唔,这句话我赞同,但是唐,你当初对付我的时候可没费过这么大的劲!”
唐云扬晕了一下,心道:“难道这些坐上飞艇的女人们都是因为太过兴奋而睡不着觉吗?”
不用问了,说这句话的是这飞艇上另外一个女人——玛塔·哈里。
“玛塔·哈里小姐,您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怎么我都不知道,而且似乎你听得懂英语,连我这么不标准的英语你也听得懂!”
“懂一点点,可是我奇怪的是当初你对付我的时候,可没有费这么大得劲!”
“当时……”
唐云扬回想起当初,南希·格林以为自己被俘,而自愿钻入到“捕鼠笼”当中的事情。当初对付眼前这位艳星的时候,的确没什么绅士风度。
“我道歉好吗?你知道当时我刚到欧洲没多久,还不懂那些什么绅士风度。”
“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些事了,那些事情毕竟已经是遥远的过去,甚至我都不愿再回想直来!而且我已经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你补偿你曾经做过的,不那么绅士的事情!”
第二卷 鹰羽震九州 第二季 上海滩的新大亨 第27章 曾经朋友
“我来找你是另外一件事!你知道,我喜欢过有钱的生活,所以,我希望能够把我的积蓄投入到查尔斯·金为您和郎先生经营的事业当中去,我想只要您成功了,那么我的后半生将会非常幸福!”
玛塔·哈里这个以肚皮舞出名的,法国巴黎的交际花,她居然会考虑到她将来退休时的生活,这真使人想不到。
另外使唐云扬想不到的是,他们对于中华复兴党的信心,甚至比他唐云扬的信心还足,真不知道是什么使他们这样有信心!
“这些爱钱的家伙们哪,难道他们比我对于未来的事业还具有信心吗?”
一个查尔斯·金,为了搭车发财,不惜加入到中华复兴党中。如果说他对于振兴中华有什么兴趣的话,鬼才会相信。
另外一个玛塔·哈里,也是看准了即将开始的安泰实业一定会赚钱,不惜把她自己存了多年的养老钱拿出来投入进去。
“我的天哪,你们这些人难道是疯了吗?不知道这件事比股票投资的风险还大,而且,一旦失败的话,所付出的可不仅仅是金钱那么简单!”
唐云扬的话没有错,已经有人为了这些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是谁?
他就是李志成,这个懂得太极,又被人在用蒙汉药迷晕之后,卖到法国做契约工的青年人。而他,依然死于他的那个昔年的朋友之手,那么这个好友又是谁呢?
有中国功夫,受过特种兵训练,又在沧州设立起华工、留学生招募及运输基地的李志成。他的身边跟着十名特种兵,那么他是怎么样遇害的呢?
在说明这件事之前,我们行要说明一下上海的白相人,是些个什么东西。
白相人在上海话的意思就是指那些没什么正当职业和专长,却精通吃、喝、嫖、赌的人。有句俗语这样描述这些白相人七八不离十、油头粉面光、家租亭子间、西装革履衫、骗吃骗喝忙。
可眼前这位看起仿佛白相人的一样的家伙,却不是这样。虽然他也穿着西装,戴着礼帽但他却有一付凶眉狠目,身边跟着几个手下。来来往往的时候,也神气的很。
这个人叫张啸林,过去,他不过是赌场里的一名顶脚。
当时上海赌场内部成员一般分为四个阶层,分别叫先生、上手、快手和顶脚。先生负责掌管金库和赌场监督权;上手轮流当司宝官,即赌场主席,握有抓摊之权;快手负责指挥赌场的听差通风报信的人和传递现金入库等事;剩下的那些人便是顶脚,顶脚没有权利,终日忙忙碌碌,只希望快手死去,好有机会顶替。
不过,他也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历史,曾经在清末的陆军学校武备学堂里学过军事。不过他的心思可没有用在学习军事上,这也注定他只能当一个武夫,而不能成为一个将军。
在这之前,他不过是个赌棍、道上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后来,看到武备学堂的招生布告,混进了军校。
可在学校当中,他把训练并不当回事。相反,他对于那些家里有头有脸的人,却极为感兴趣。设法与这些人结交成为朋友,建立起相当不错的人脉。倘若他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的话,未必就会去做上海滩做个大流氓。
可是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不久,他就因为嫖娼之类的事情受到处罚,一气之下离开武备学校。随后,他混入经过数次辗转,来到了上海滩。并凭着一手赌技,混迹于赌场之中。
再后来,到了1909年2月1日,12国代表在上海招开了万国禁烟大会。大会在公共租界汇中旅馆(今和平饭店南楼)召开,出席者英国代表5人,法国3人,日本3人,荷兰1人,波斯1人,俄国1人,泰国3人,中国代表为端方、刘玉麟、唐国安、徐华清、瑞澄、蔡乃煌6人。
而这样做的结果,并没有使以贩卖鸦片为生意的潮州帮为难,这些靠烟土发家的大款们一看这万国禁烟大会的结果,心里都暗自偷笑,不就是让我们叫点保护费吗?以后可以有巡捕、水警和缉私队帮我们武装运输鸦片,关闭了公开的烟土店,那不明白着让咱们抬高烟土的价格,开地下烟馆吗?这些人一合计,没亏,反而赚了。
这些人这样想当然没错,在黑势力以及官匪勾结的上海这件事是不会错的。但有另外一些人并没有这样想,这就是例如张啸林之流的“未得利益者”。从此,上海滩上又多了一门生意,叫抢鸦片。
这是要豁上脑袋做的事情,对手是公共租界里的十三个捕房,加上缉私营和水警营,和运送鸦片的潮州帮。
面对对方这样雄厚的势力,有的人抢成了,发了大财。有的人什么也没捞到,反而赔上了自己的脑袋。
张啸林就是这么一个人,当时他抢鸦片没有得手,反而赔了上自己几个兄弟的性命,外加自己也伤了条腿,就是在种情况下,他遇到了李志成。
当时在上海某武馆里当教师的李志成不但救了他,而且冒着被其他白相人告发的危险,把他一直藏在自己居住的地方。等他伤好之后,还给了他两块大洋。
张啸林看着比自己小了许多的李志成,凭生当中几乎是头一次动了真感情。
“兄弟,我张啸林对天发誓,有朝一日,如果老张得了势,必然不会忘却掉兄弟你!”
作为同盟会会员,而又有些江湖意气的李志成并没有想那么多,两人就此别过。此后不久,李志成就因为被人下蒙汉药被卖到法国做工。当然,遇到唐云扬这件事,是谁也想不到的,尤其是张啸林想不到的是,当他见到李志成的时候,他已经换了另外一个身份。
“老弟,这上海的变化真是够大的!”
张啸林作为劫烟土而起家的人,依附在上海滩大亨,法租界的法巡捕房华探督察长黄金荣的手下,与他一同依附于黄金荣手下的还有一个杜月笙。随着道上的名气越来越大,他们成为黄金荣手下的两员大将,而且渐有风头更盛的可能。
可他们不知道,死亡在今夜却与他们擦肩而过。
李志成,作为MPM军工集团在上海的负责人,他的办公地点自然在法租界。由于飞艇与飞机,他被上海人称为李飞天。可由于理念不同,他即不与上海当地的商人们交往,也不与当地的黑帮往来。
至于上海的法国管理者,自然知道他们的身份。试想,连法军总司令和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都要买帐的人,他们又怎么敢不买帐!所以,除去平时的工作之外,无论是机场还是其他各个方面都还算是平安无事。
可李志成却没有闲过,他一直在暗暗调查到底是谁把自己卖到法国去的!这件事,可是一直揣在李志成的心中。谁知查来查去,最后的矛头直指张啸林,当年他从李志成那儿离开之后,依然与自己的一班兄弟混在一起,最后能过杜月笙的引进,进入到黄公馆之中。
与聪明的极会做人的杜月笙相比,他就只多了些蛮力,尤其,杜月笙是一人入得黄公馆,一切从头做起,所以深得黄金荣的信任。而他,带着手下一帮兄弟投靠,自然要被黄金荣防上一防。
一开始,尽做些需要动手的事情。什么贩卖人口往欧洲啦,什么与其他帮派动手啦。而恰恰李志成就是他贩卖过的一个人。
这一天恰好下着雨,杜月笙与张啸林也没出去,带着保镖包下一家茶楼听戏。要说这张啸林居然还有一付好嗓子,而且还学过几天戏。所以,他也并不是一天到晚的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有些时候,与杜月笙一起消闲一下。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距离他们百十米的地方伏着两个人。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特种作战服之中。手里用毛瑟步枪改造的狙击枪瞄着两人的脑袋。
李志成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张啸林把自己和其他数百劳工装上船,一起卖给了法国人,今天李志成是来报仇的。
当然,面对李志成和他手下的特种兵,杜月笙与张啸林手下的保镖可能连5岁的孩子都不如,百米之外可以无声敲掉他们的脑袋,说给他们听,他们可能也不会相信。
“怎么会是他?”
狙击镜从杜月笙的脑袋上移到张啸林脑袋上时,李志成认出他来。他简直不敢相信,把自己卖给法国人的居然就是那个曾经对天发誓要报答自己救命之恩的人。
一直以来,李志成都不是个鲁莽之人,这也是唐云扬放心让他带人回到中国来做事情的原因。因此,他的手指离开扳机把步枪递给一旁自己的手下。
“我进去,你在这儿盯着,注意我的手势!”
另外一个特种兵虽然对于李志成突然放弃狙杀而疑惑,但作为军人来说,他得要服从命令。
“是的,长官!”
随后,李志成的身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晚之中。
第二卷 鹰羽震九州 第二季 上海滩的新大亨 第28章 杜家月笙
李志成手中掂着一枝司登冲锋枪,跳下他隐蔽的地方来到街上。
这时,街上的灯光显得昏暗,天空下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