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个月之中,他与身体健康日渐恢复的蔡锷谈谈说说,或者在简·梅林与小凤仙的陪同下,在海上游览一番日子飞快的过去。
虽然忙碌,但也非常愉快,在简·梅林担心的目光里,唐云扬似乎已经忘却了玛丽安的离开。
“哼,中国的事情,需要的是铁一般的律法,必须要进行法治,发展门类齐全的工商,这才是根本办法。至于说现在中国的政客,我想也不必过于理会他们。中国四万万人,不光他们是什么狗屁人才!”
蔡锷笑了起来,仿佛唐云扬的话很好笑一般。唐云扬也跟着他一起笑起来,只是他的笑略显苦涩,毕竟这样的笑会牵动伤口。
蔡锷一面笑一面摇头。
“好一个不讲理的唐云扬,难道中国的事情只有这样才办得好去?”
心中明了的唐云扬接上他的话茬。
“中国的事这样办得好办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西方医生为了救人的时候,时常要开膛破肚!既然是这样,今天的中国不妨也给他来个开膛破肚理理顺溜。但有一条,不需要外国政府来指手划脚,任何国家也不行!我们自己的事情,得我们自己说了算!”
两个先前言语之间的小小冲突之后,现在都已经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满怀着热情想要让今天中国的事情翻个天的人。这却是蔡锷担心的另外一件事,他得要弄明白,如果发展方略与其他有外国政府支持的政党发生冲突又该怎么样作呢?
“那么国内那些有其他国家支持的政党呢?”
“哼,比如日本,如果想要依靠他的支持,他能没有条件?什么样的条件,出卖不出卖中国的利益,其他政党有国外支持我不管,别让我知道他打算卖国,卖国就只有死路一条,对于这种人,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这时国内的政客们听到唐云扬的这番话,大约会一笑置之,他的无防备尚且没有,就敢说出这样的大话来,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也只有蔡锷从美国的报纸、欧洲的战事、唐云扬“请”自己的手段上看出来,他的军事实力到底有多强。大约毁灭一个国家还不够,但他如果想要一个人的命,恐怕这个世界上,包括欧洲各国的政客,没有一个逃得出他的手心。
当然,唐云扬的“人道毁灭”的机器他没见,所以唐云扬的狠心到底有多狠,他不知道,不过他很快就会听说的。
“唐先生,您把我请来并不是单纯为我医病这么简单吧,您要我做什么呢?或者说,您打算让我如何做呢?”
“我吗?我要蔡将军来做当世的李靖,不知道蔡先生肯不肯呢?”
“我做李靖,难道唐先生打算做唐太宗吗?”
“哈哈”唐云扬想要大笑两声,终于他给雷霆国际找到了好的指挥官,可他的伤口又把他的笑声给堵回去。
“我做不做得了唐太宗并不重要,重要是中国可以重振汉唐雄风也就是了!”
“那好,蔡某就在四川期待唐先生的回国,只看看我们这两个军人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唐云扬摇摇头:“回国我看不必了,只问蔡将军,您手下的军队比之欧洲军队如何?”
蔡锷毫不掩饰答道:“不堪一击!”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把一群使欧洲诸强的军队了不敢小看军人交到松坡兄手中,希望欧洲战争结束的时候,松坡兄可以为国带回一支铁军去!”
“你的意思……!”
蔡锷根本不能想象,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不了几岁的军人,居然可以轻易把他苦心经营的军队交到自己的手中。
“雷霆国际,等松坡兄身体大好之好,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将礼聘将军为我们雷霆国际地面部队的指挥官,您将指挥一支全部车辆化、装甲化的重装步兵!”
率领一支强悍的军队,与欧洲列强的军队一较高下,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诱惑。尤其,他也感觉到,唐云扬这所以可以这样强硬的说话,原因恐怕也就在这支铁军身上。
原本,蔡锷与他的老师康有为虽然没有亲日倾向,但他的老师曾经醉心于日本式的君主立宪制度,甚至1917年还踊跃参与了张勋的复辟行动。
现在,当日本人把蔡锷当作一个阻碍打算清除的时候,并由于唐云扬的“强抢”而没有成功时,他不得不开始另外寻找方向,而唐云扬递给他的这个枕头的确非常舒适。
现在,对于唐云扬的了解他已经分析出不少事情,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他们将来回到中国将会如何去做。
这个问题很快也得到了答案,因为唐云扬告诉他,在1917年1月31日,中华复兴党会招开第一届年会。
到时将由担当MPM军工集团留学生学生会主席的顾维钧,为他们带来学者们的研究,包括最初的发展计划大纲,以及具有英、美法系程序法特征和大陆法系成文法特征的中华法典。
至于其他人,也将在研究欧美经济、政治、军事等等方面的研究成果放在一起来充分讨论。随着1917年1月31日这个日期的临近,一些重要的人物,纷纷从各处飞到美国波士顿。
最先到来的有法国南锡的李石曾、蔡元培、王助等人,同来的还有以看外孙为名的卡瑟·梅林。至于吴稚晖,虽然他并没有受到唐云扬邀请,可他代表着孙中山领导的中华革命党,他与卡瑟·梅林均成为列席贵宾。
随后接着到来的是,远自巴达维亚,从唐云扬一受伤,就坐上飞艇,直到此时才抵达美国的麦克·郎。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唐云扬安危更令他关心。毕竟,如果没有唐云扬,他就不可能成为世界级的富豪。
当然,当他到来的时候,还为唐云扬带来了远在巴达维亚的那一份牵挂与思念。至于美国方面的来人,则是全权负责“中华会馆”事务的司徒美登。
当中华复兴党的第一届年会将要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为这个会给未来的中国指明科学的方向的会议时,一个巨大阴影来到他懵懂的他们的头顶。
“我的天哪,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
跌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富兰克林·罗斯福胸中一阵热血翻腾。凭心而论,凭他的信仰、凭他所受到的文明社会的教育,他不会愿意相信这样的言论。
“我的上帝,难道这一切是真的吗?这真使人难以致信!他来自未来,这未免太使人难以置信?”
然而,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合理的解释。如果不相信这个传说的话,那么下面这些事情如何能够有使人信服的体胀系数呢?
一位曾经在美国机器厂中工作的小人物,一个因为某种原因失去过去记忆的人物,一个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特殊的中国人,一个在短短时间使西方经济、政治群体中崭露头角的人物。
这怎么可能,一切全都缘于一位背景神秘的中国人。在历来歧视东方有色人种的西方国家里,这些不得不称为奇迹的事物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事实展现给大家的是,这个中国人,他不但造出德国人刚刚发明不久射击协调器,接着又改变了战争的方法,制造出配备大口径装甲车,他的坦克、飞机、甚至那个使他占尽了其他政客上风的无线电收音机。
一个中国人能够在极短时间发明这些东西,难道是一种巧合吗?
除非这些东西,他事先就见过,事先就知道,根本不过是把未来的事物拿到今天重新来过而已。甚至,连这些新事务发展过程中,出现过的那些错误,他才能够提前避免,否则用什么来说明现在这些令人惊奇的事物呢?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否则我现在听到的不过是一些有些特殊目的的传言。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一个态度,我应该怎么样去对待这样一个家伙呢?”
作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他不会去考虑,这件事到底在科学上是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
“是或不是!”
如果传言属实,那么这个来自未来的家伙,就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毕竟就算美国再强大也不可能与一个来自未来的,掌握着未来科技的人去较量,尤其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有了相当政治、经济、军事实力的时候。
如果会议纯粹胡扯的话,那么暂时来说,他还是一个有用的人。最少他的无线电广播系统还没有其他人制造的出来,自己在政治上的需要还能够得到某些满足,除非……
除非什么呢?在政客来说,除了利益还有什么呢?
第二卷 鹰羽震九州 第一季 雷霆救兵 第40章 逝情伤怀
1917年1月29日的夜里,波士顿的上空照例充满了煤烟,但并没有人敢于小看这个城市,正是由于这些城市的肮脏,正一点点的构架起美国这个钢铁帝国的骨架。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MPM军工集团总部的一些企业,他们正在没日没夜的生产着飞艇一一这种已经产生了规模效应的“空中客车”。尽管这是夜里,在“爱钱”的美国佬的拼命生产下,它们还是一艘艘的出厂飞向附近的机场。
唐云扬猜测,作为成熟产品它们或许很快会成为投入营运的一艘。至于艇长,自然有那些受伤致残的飞行员,或者重新培训过的不能够进行其他工作的伤员中挑选。
细碎的高跟鞋声音里,简·梅林的身影出现在唐云扬病室的门口,那儿矗立的是始终全副武装的司徒登,显然他被唐云扬赶出了病室,只好在门口处警戒。
昏黄的灯光照在简·梅林依然圣洁的如同天使一样的脸上,尽管刚刚这唐家添了一壮丁,可她的身材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曲线良好的身影被灯光斜斜的投放在地下。
“他还没有睡吗?”
“是的!”
作为一位医生,已经恢复健康的简·梅林成为了绿色玫瑰医院的外科医生。由于专业操守的要求,在忙完当班时那几乎没完没子的事之后,她才可以带着疲倦的身体,来看她的爱人。
看着窗前他的背影,简·梅林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他正沉浸在伤心之中。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玛丽安的事情同样使她伤心,因为她也知道,她是一个同样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
按道理说,她有理由妒忌,或者有理由给唐云扬以颜色。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去做,毕竟爱情并没有错。
“作为妻子,在这关键的时候,更应该支持他,作为一个爱国的中国人,他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但是没人能知道前面的道路了可能会遇到什么,我想可能会更加严峻的考验在等着他。”
这是简来之前,她的父亲卡瑟·梅林与他进行的谈话。当然长时间没有想见的父女俩可以谈得很多,并不仅仅只是这件事。父女之间,还谈到另外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简·梅林的金色长发,因为工作的需要,被她绾在脑后。天使一样清澈的目光,注视着唐云扬背影。她不但可以感觉到唐云扬悲伤,甚至更可以感受到他肩头的责任。
如果任何一个人肩负着四万万人的明天的责任,相信他也会感觉到责任重大的。
唐云扬坐在轮椅上,看着天空在煤灰下,同样肮脏的仿佛个把月没洗过澡的天空,伤势并没有全好的他已经开始吸那迟早会要了他命的雪茄烟。好在,他嗜好的不是酒精,还不至于成个醉鬼,然而一位爱人的逝去,依然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此刻,他的心境如同这波士顿的天空一样,需要一阵来自那湛蓝的大海上的风,那样的话日最少今天的夜色会美妙许多。
“亲爱的,还没睡吗?”
简·梅林来到唐云扬身后,双手抚在他的肩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他的膝盖着是厚厚的资料,那些东西都是明天年会之上需要通过的东西。
唐云扬低低叹息一声,他感觉自己或许应该把玛丽安的事情告诉简,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可以为他分担悲哀的,恐怕也只有身后这个女人。
“简,对不起,我……!”
“不,亲爱的,不要说对不起,最少你并没有伤害我!对于玛丽安小姐的遭遇我也很难过,如果可以的话,原本我可以大方一些!”
简·梅林伏下身体,贴着唐云扬宽厚的背,把自己有脸贴着他的脸。
“不,不该怪他,这件事……”
沙哑的声音在窗外某处黑暗的角落里响起,那儿停着一双黑暗的人影。尽管其中一个人蒙着脸,而且被一件仿佛苦修士一样的带兜帽的披风遮得严严实实。
“或者你该见见他,你知道他不是一个……”
当然,他们不是什么执行刺杀的人,如果是的话,黑影之一的罗塞尼克自然不会把她领到这儿来。
“不准再说下去,难道你忘记我告诉你的话吗?罗塞尼克先生,不要忘记对死人的承诺!”
一向果敢、狠辣的罗塞尼克居然被这个沙哑的声音训斥的不在出声,无论是谁如果看见的话,多少都会感觉到奇怪。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切并没有看见。
“再见了!或者说诀别了!……我想我得走了,再晚的话我搭不上飞艇了!”
“多呆一会,求你!”
罗塞尼克的声音听起来少有软弱。
“何必呢,有的时候离别是人生必须的伴奏,我想问你一声,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吗?”
“是的,全都安排好了!”
“再见吧,亲爱的,或者我也会想你的!”
戴着兜帽人转过身,轻轻在罗塞尼克的脸上一吻。趁着在他耳边的时候,轻声说了句。
“或者,我想你也不必去送我,我认为路的。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你应该去给你的长官准备好那些黑咖啡,看来他今夜是不打算再睡觉的了!”
当屋外黑暗角落的两个人影,分开向两个方向离去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屋内的唐云扬伸手抚摸着简·梅林的脸颊,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多的话语。
“简,父亲他对于这次年会的事情怎么看呢?”
“嗯,他告诉我说,你做了一个中国人的该做的事情,但你做的不是一个法国人也不是一个美国人该做的事情,所以,他认为趁着欧洲各国大战可能越来越激烈的时候,或者回去中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唐云扬嗅着简·梅林的发香,和身上的味道,语言变得温柔而体贴。
“那么你和孩子呢,你们打算怎么办,难道回去法国吗?”
“我和孩子当然要陪在你的身边,我们是一家人,而且……而且有我陪在你的身边,省得你再被别的女人爱上。”
唐云扬厚着脸皮笑了一声,他当然还有其他的担心。那个在巴达维亚,正在努力工作的南希·格林难道不是另外一块心病吗?或者他现在就该把那件事告诉简。
然而,纯洁而又快乐的简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离开唐云扬肩膀之后,伸手替自己端来一把椅子,坐唐云扬身侧。拿自己的下下巴示意唐云扬腿上的资料。
“告诉我好吧,你打算怎么样做呢?”
唐云扬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这是简·梅林头一次对他的事情表现出这样浓厚的兴趣。同时,她的兴趣也提醒了唐云扬,悲伤有时候必须牢牢压在心底深处,尤其当肩负起中国未来的时候,就更加必须如此。
“那么好吧,亲爱的,你想要知道些什么事情呢?”
简想了一下,倘然之间,想起来对于国家尤其是世界上最庞大的一个国家,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唐云扬在她圆润的额头上一吻。
“亲爱的简,还是让我告诉你我们在医疗上打算如何去做吧?你知道,中国的现状是中国的普通百姓们根本看不起病,甚至一场大病就预示着家庭或者各人的破产,如果说起来,这些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接着唐云扬为简·梅林讲起未来中国医疗系统的设置。
“如果这些医护人员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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