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妓!”背后不知是谁恶毒的低声咒骂,这女子声音听着熟悉;却又不是很真切。转过身去也未见着神情异样之人。
接过子青递来的茶水;便悠悠的唱了起来: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
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清晨的眼泪;淋湿手里的玫瑰
昨夜点的火;早就悄悄化成灰
我不用太久;听我最后的要求
如果爱我你就轻轻点点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
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清晨的眼泪;淋湿手里的玫瑰
昨夜点的火;早就悄悄化成灰
我不用太久;听我最后的要求
如果爱我你就轻轻点点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
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誓言忘了吗拥抱忘了吗
我们那些甜蜜温暖的话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
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
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风雨也跟我走
海角也跟我走;决定就不回头
你说爱我就跟我走;勇敢牵我的手
让爱带我们到尽头
我想这是我最雷人最鸡皮疙瘩;最恶心的时刻;这**的表露;恐怕今日之后便会风闻全城明日又该有多少人会说我是大清第一**。毫无妇德;专骗人心,置散朝纲,祸国天下!
周围寂静无声;只听见外头风声呼啸;蜡烛声响;我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只觉手脚冰凉一片。今日过后,又有谁会相信,我是个深爱自由,不恋宫廷,不攀权势的女子!
康熙目光怔忡;缓缓走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和他到底隔着几步距离;却步步诛心。他本就不大的眼;此刻已迷离一线;待他在面前站定;本就有心做戏,早就对此过程深有计算的我,还是难忍的眼睛酸涩,为何我只能成服在一次又一次的情势之中。
左手触到康熙冰凉的扳指;他喘息似的声响在耳边响起:“只要你愿意,朕便带你走。”
“哐啷”一声,瞥见四爷慌乱的打翻了酒杯,酒洒了一地。
而康熙一脸冰凉的望向他这个儿子,我心里一痛,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么…
扎那扎特尔瞪着我和康熙;我想现在这种情况;谁都明白我和皇帝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了。
戏做到此;本是已该足够了;但是现今形势;不容我留有余地。八爷面色僵硬;随时有起身抢人之势;四爷如此慌乱;早就没了往日的沉着笃定;而太子那边;也是一脸探究的模样。
阿哥福晋门;虽心里欢喜;却仍假作矜持;绷着个脸看戏。
嫔妃们除了惠妃以外;其余众人却不见有何讶异神色。
皇帝拉着我的手在等回答;我如何能够不答…便高声朗笑:“心儿愿意。”,做戏就做全,既是浪。人,又何必矜持!
康熙一把把我抱起,大跨步朝门外走去,我顺从的依在他胸前,眼泪刷刷的滴落出来。
“皇阿玛…”八爷带着哭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康熙并未驻足;而哭喊之人;也没有追来的勇气…皇城里人;怎敌得过形势;皇城里人;怎负的起真心…
第五十五章:阴谋的阴谋3
一路上,从乾清宫到景阳宫,康熙一步未停,脚步由急到缓,竟是一口气把我抱回了住处。
“你是不是想把朕淋病了…” 他扯着胸前那块被我淋湿的龙袍嘴角带笑的说道;眼神却难掩的落寞
自己一时的感触却刺伤了他的心;急急的抹了下眼泪:“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心里竟涌起了冲动的想法;若我告诉他;他所心念聘娶的女子;仍在宫外守望;不知是否能减轻他丝毫的失落…但是这女子的心;亦不是属于他;心里忍不住悲悯了起来;帝王在上;尊荣不尽;却仍掠夺不了人心。。。
到底该怪他太贪心;还是我不够知足…
“朕知你在演戏;不会把今日的话当真…所以…你不必哭的这么伤心。”他脸色泛青;唇如齿白…
“皇…皇上” 心里阵阵绞痛…却始终说不出留在他身边的话;这一缸血池;我未深入;便已经如此遍体鳞伤;连滚带爬;也仅是得保性命;多少次命悬线上;他又可曾知道;若真留此宫中;必是十死无生…
“这短短一年;朕知你走的艰辛;朕不怪你;等战事完结了;朕带你去南巡散心。”他强打起精神笑了起来。
“好…”虽知那会我可能已经不在宫里;却不想另他失望,这些时日,我已把在宫里这一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了子青,只等契机了…还要寻一样能使索额图永不翻身的把柄。
“皇上…”他已转身欲走;见我喊他。便顿住了脚步“皇上多番容忍索心,是否因为与故人相似。”他身形一震,低低说道:“你该问问自己的心。”
我却不敢问,怕一问,便抑制不住的动摇。
……
窗外树影婆娑;随风而摇;已是山雨欲来之势;窗未扣牢;此时正啪啪的敲打门框;我起身关窗;却见不远树下站一漆黑身影;定定的望向窗内;我惊呼出声。
“有贼。”无措的拔下头上发钗傍身;却见那黑影不逃反进;忽的翻身进屋。我急急的拿钗刺他手臂;却未见他反抗;一股鲜血立马和着雨水奔涌而出…
那人吃痛低呼:“是我…”
我吓的脚下一软;竟是四爷我刺伤了他
“小姐;小姐。是否有贼入屋?”子青在外重拍房门;大声询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见一小虫;现已飞走了…你退下休息把;无碍的…”我慌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那小姐也早些安置。奴婢退下了。”我走近门边静听了一会;待脚步声走远才急急的扯块白布;拔下发钗;拿水洗下伤口后粗粗的包扎了下。
“对不起…我不知是你…”哽咽了下;如今已不知该拿何种态度对他。
“是我莽撞了;你宫里有侍卫守着;我也是侥幸才没被发现。”他仍呲着牙;很痛苦的模样。
“你半夜冒险来此…是为哪般?”难道是为今夜乾清宫之事;看神色却也不像;他已不再冲动;此刻满是忧虑模样。
“今夜我来带你走。”我吓的灵魂出窍;见他一副正经模样;不似玩笑。
“你疯了…乾清宫之夜;最多也就增加些皇城里人的谈资罢了;并不会改变些什么。”既是如此;我又为何此般仓狂而逃;单身出宫;岂不是顺了索额图的意
“我并非为此;乾清宫之事;我细想许久;知道你只是做戏;只是担心皇阿玛陷入太深;强要了你…但见他送你回宫后便离开;我早已放下了心。”要说冷静善谋;八爷恐怕不及四爷分毫。
“那是为何要今夜带我走”我不解的问道。
“我在索相府的人已经告诉我;明日大年初一;借着左右丞相陪驾同看祝年舞的机会;索相打算带着心儿进宫…而此刻家丁来报;她已出了我府。。”我一怔;索额图如今为何敢做出此等杀头大事?
“但是他好像没有理由这么做?”始终看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一个人…”
“谁?”我急急问道。
“蒙古亲王…扎那扎特尔”呼吸一窒;难怪近来都不见索相有何动静;原是谋定而后动;我千算万算;终于还是算漏了一面;只见着明里大阿哥一方的大胆张罗;却忘记盯着暗处…
“你是说…”心里已猜到七八分。
“明日蒙古亲王会借机向皇阿玛提亲;皇阿玛自是不肯;若此刻出现与你长相如此相似的人物;而蒙古亲王又愿意退而求其次;你觉得皇阿玛还有必要惩治索相欺瞒之罪吗?”心里暗暗叫绝;这么难挽的局势;竟被他找到了破解之法。
“此事一出;皇阿玛定会知道你非丞相侄女;到时他会怎么对你;便难以预料了。说不定远嫁蒙古的会是你…”他说的句句在理;我也深知其中厉害。但多日相处下来;却对康熙有了些许希冀;或者他并不会因此事而迁怒于我;毕竟我亦是身不由己。
“我远嫁蒙古;而她留在皇宫;难道你不乐意这样的结局么。”我挑眉望他;他身形一颤;才发现他仍穿着淋的透湿的衣服;便低声说道:“对不起…你把湿衣换下吧;我这有些宽大袍子;平日里练舞所用的;不似女衣;凑合着穿下吧;免得着凉。”转身去拿;却听他急急的说道:
“我总觉得;你是最知我心的女子。那日侍寝之事;我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心儿万般求我让她入宫;我知她一时意气;便想以此方式结了她的心思 ;却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竟是夜夜痛心不已…那次也是我仅仅后悔的一次;除此之外;皆为护你而已…”他眉头深锁;仿佛忆起当初情势一般。难道小衣是他为护我而杀么…终是未敢问出口。我已承受不起太多打击…
“我又怎会不知你…你的最终;不会是我…他日君临天下;又岂会想起我这个在死亡路口挣扎的女子…”他蓦的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或许深藏雄心的他;并未料到我知晓他的抱负…但他却始终不敢接我的话。
“不管怎样…心儿;你跟我走吧…”他已几近哀求…手臂上绢白的丝布;已染的一片血红…
“你知道我不能走…更不想跟着你走;我不想害你。”今夜出宫;即使成功了;索额图也必得到消息…到时赫舍里顺理成章入宫成为我…而我也顺理成章的可以湮灭于人世了…
“你该信我可以保护你。”他眼神笃定;仿佛有着万丈信心。
其实我不信…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价码…曾经看过一句很让人凉心的话:不是你太过忠贞;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
我本就是个不易信人之人;又如何能将自己性命系于他人…
第五十六章:阴谋的阴谋4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他眼神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计谋。”我对他莞尔一笑。
“什么计划?”他急急问道。
“现在我之所以担心自己出去后会有生命安全,无非是毫无索额图的致命把柄在手而已。但是此次事件,正好可以造出这个把柄来。”自己内心的种种想法,我也控制不了…虽然不想变的如此宫于心计;一个个阴毒的想法却连绵不断的窜进脑海…
而唯有按此;才能使事情变得圆满。
“一个足以让索额图;人头落地的办法”竟忍不住轻笑了出来…笑完才觉得恐怖;竟是如此森冷寒凉…
“心儿;这些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不想你在权利斗争中迷失自己…”他黯然的说道…
“爷…”我缓缓走到他身前:“我以为你会懂我的…今日的我走的路;又何尝不是你选的路…咱们是同样的人;不同的是;再怎么走;你都有安全线;因为你是皇上嫡亲;因为你是一国阿哥…而我;至今还用着别人的身份生存…他日死于古松下;也只是枉为护树之泥而已…清史之上;岂会留有我的名字…”暗自凄苦;茫茫清朝;谁懂我心…
“对不起;心儿…”他伸过手来;一把把我搂在胸膛:“你说,该怎么做。”
“如果我猜的没错,蒙古亲王与索额图之间的协议,只是一场政治交换而已。蒙古亲王经过乾清宫晚宴之后,必不会向皇上要我,若他明日出现,仍是执意要我的话,他与索额图的协议,必有书信字据为证。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即使没有,也无关紧要,爷大可以让没有变为有。”四爷一脸惊愕的望向我,那种神情,似乎带着几分惧怕。
“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没有,则赶在明日进宫前截住亲王,挑拨他向索额图讨要书面承诺,若有,那就更好办,去他住处直接偷来,若是皇阿玛让外面的心儿远嫁蒙古,揭发之事便可暂时作罢,若皇阿玛让你去蒙古,便把此罪证拿出,告他个通敌叛国之罪!”我赞许的点了点头,四爷不愧为谋权高手,一点即明。
“心儿,你…。”
“恶毒是么。”我浑身一震,似回魂般错愕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我竟已称得起恶毒二字…“呵呵…是啊;此般恶毒的女子;四爷大可不理…”笑的有些癫狂;只觉泪水在眼角隐隐落下;我高昂起头;让它滴滴落进发丝…
“你知道我不会有这个意思的;心儿;不要老是这么防备别人”他懊恼的说道。
敛起心神;重重的叹了口气;见他手臂仍是血流不止;心里过意不去;也不想再跟他怄气;便柔声说道:“入夜已深,你恐怕出不得宫了,又不能喊太医来看你,可如何是好。”
“我不碍事的。”虽然他嘴角带笑,嘴唇却越来越白,这金属器件,若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你在这坐会吧…我去找药…”我把房门细细关好;整了整衣冠便去前厅; 此刻子青已经睡下;子丹在屋里守着;却是闭目假寐;轻轻拿了个火烧盆子点火后烫了烫我的金钗;一咬牙便在自己胳膊上刺了下去…
血汩汩的冒了出来;我疼的浑身泛冷…忍不住低喊出声;子丹闻声惊醒。
“小姐…你在做什么;天哪…血啊…”她惊的目瞪口呆。我咬着牙;闭眼猛的把钗子拔了出来。
“嘘…小声点;你仔细听我说。”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长这么大;何时受过此等苦楚…
子丹凝神屏息静听我说话:“你悄悄去喊值夜的太医来瞧我,说我被金属物件割伤了手臂,切忌要说明白是手臂,免得外头以为我割脉轻身惹出闲话,叫他带些外敷的药材来止血。”子丹吓的哭了出来,边哭边拿自己的帕子捂着我伤口。
“知道,奴婢知道,奴婢这就去。”我弱弱的点了点头,“记得莫要惊动他人。”
“小姐放心。”子丹疾步跨门出去,我无力的瘫坐前厅,等着太医来。
太医没过多久便赶了过来,见我伤势却未显尴尬,寡言少语的模样,想起之前李太医的悲惨下场,不免有些伤感:“不知大夫如何称呼?”
他顿了顿,抬眼看我,眼里竟是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犹疑了下,仍是说道:“微臣李德明,家父乃是前任太医院院判李仁良…”
哐啷一声;茶杯掉落在地…我心虚非常;他却仍是一副毫无波动的表情;包扎完伤口便提步欲走。
“李大人;且留步”他僵在门口;并未回头。
“不知可否再给我些创伤药;明日我叫丫鬟自个换药就可;不劳大人了。”他闻言便从药箱里拿出药材递给子丹;句语未发;径直走出门去。
夜色很快把他吞没了;李德明…这个名字却深深刻进了我心里。就像预知着十年以后此人终是与我纠葛不清一般。
披了件衣服把伤口盖住;便拿着药物回房;我知此事已瞒不住子丹;便叫她打水进屋。见四爷端坐床前;子丹惊讶的楞了下;却也不再多话。
我端起水盆给他洗伤口;他痛的呲牙咧嘴。子丹见他手臂所伤;顿时明白了我扎伤自己的缘由。
“小姐…你应该扎伤奴婢的手来换药的…想你柔弱身体;怎受的起这等痛苦…”子丹在旁暗暗垂泪。
“住口;胡说什么呢。”我本就掩着伤口;就是不想让四爷知道;却被她一语戳破。
四爷猛的撂起我手臂;包着伤口的白布;还是隐隐透出了些许血红…;眼神伤痛;轻抚着纱布柔声问道:“痛不痛…”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痛,我刺的不深。”
“还说不…”见我回头瞪了她一眼;子丹怯怯的收住了声。
“伤口包好了,不要碰水,好好休息吧,明日侍卫换班时候再走。”说完便欲退出房去。
他一把把我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