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校园鬼故事:魂行道之东湖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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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校园鬼故事:魂行道之东湖往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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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丁小胭?”
  他点点头。
  “是。那个人叫丁武,是她的父亲。”
  脑中顿时乱作一团。许多个疑问不停地冒出来,又转眼消失。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呆呆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你知道……丁小胭……丁小胭她……我是说……丁小胭也知道这个,但是……她到底什么时候来上班?”
  “不知道。”
  他避开我的眼神,“丁小胭以前也总是请假,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这女孩有点奇怪。”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之后许久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离开图书馆以前,我对罗明说,可能以后会常来。罗明默默的点点头。他明白我的意思。
  丁小胭说得对,图书馆的确是一个神秘的场所。
  可是丁小胭,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又到哪里去了呢?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在这里我只看一本书,《杀死一只知更鸟》。突然间我便有了罗明在1998年时的感觉。在阅览室里,不知疲倦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一个字也不放过。头顶是缓慢转动的吊扇,从淡蓝色窗帘里投射进来淡蓝色的阳光,从桌子的一边移动到另一边。胳膊和桌子接触的地方常常浸满了汗水。
  但也如同他在1998年那样,我什么都没发现。书的最后一页还是书的最后一页,书中的每一个字都好端端地待在原来的地方。除此以外,在我身上,一件奇怪的事也没有发生。

  第59节:第十七章 照片上的往事(4)

  罗明说,我想,这本书的最后一页,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敞开的。
  也许吧。他毕竟看了那么多年,毕竟到今天还不明白,那最后一页的含义。
  可我无法放弃。我总是有种感觉。那是一种就快要到终点,就快要想起什么,就快要脱口而出的感觉。
  快了,就快了。心里总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召唤着我,鼓动着我。
  而罗明什么也没说。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也无从猜想。某些瞬间,在他的脸上,我似乎看出了1998年的那个影子。这感觉十分奇特,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若是有相同经历的人,一定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因而这个夏天,时光在图书馆里也变得错乱起来。时而在2005年,时而在1998年,或者1994年。
  也许我们记得的,唯有时间而已。
  这天,从图书馆回来以后,我来到阳台,打开了已经落满灰尘,锈迹又增厚一分的铁盒。它似乎变得更重,也更冰凉了。也许是天气或者记忆的错觉。盖子锈住了一部分,打开时发出吱吱的摩擦声。我拿出那张照片,台灯光下仔细端详它。
  这一次,我的目光完全被照片上的男生吸引了。几乎是同时,我发现…… 照片上,那男生的眼角部位,有几道细细的划痕。我将照片稍稍倾斜,借助光线仔细看了一阵。是划痕,似乎是用指甲,或者细钢片一类的东西划上去的,两个眼角各有一些,细细的又很密集。那是什么? 以前似乎并没有见过。
  我又将照片拿远了一些。这时便发现,这些划痕就像是…… 眼角纹。
  拿着照片的手顿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胸腔里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许久都无法坐起身来。
  第二天,还不到中午,我来到图书馆,在阅览室门口找到了罗明。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的脸。我的双手和嘴唇仍然颤抖不止。
  “罗明,”我问他,“那个女孩……是不是叫舒娟?”
  罗明愣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我咬着下唇,静默了一阵,之后再也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对他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那天,我冲出图书馆的时候才发现,脸上不知何时,早已全是泪水。
  究竟为什么哭,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到今天是可以找各种理由来解释的。然而那时只是想哭。甚至连已经哭了这点,都没有察觉。然而回到家里,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又突然平静下来。
  只是感到疲惫,有一种什么也不想再继续下去的绝望。
  不想再看那张照片,不想再去图书馆,不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想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直到死去为止。我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想洗脸,不想接电话。后来的几天,除了水和少量的面包,我几乎粒米未进。
  不知道罗明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他不知道我住在哪里,也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但我不想去想他。
  第五天,我终于有了点精神。我在纸上写下一些词,又用线将它们连接起来。我用这些词回顾了2005年的前半年。认识王树,发现王树的照片,王树消失。因为王树的照片而去看街上的每一扇窗户,于是认识高览。帮高览代管快递公司,收到来自昙华林的奇怪电话,在货舱认识刘小军。因为刘小军的讲述,来到昙华林。高览消失。在昙华林发现王树照片上的窗户。接到王树的电话,再次来到昙华林。在昙华林发现铁盒,铁盒里发现钥匙和照片。用钥匙打开昙华林小姨的故居,发现和我住所一模一样的房间。
  期间认识罗明,通过罗明知道那本书的故事,而罗明正是小姨中学时期的恋人。那本书与小姨有关,也和丁小胭有关。
  丁小胭预言了我的2005年。
  笔最后停在丁小胭的名字上。
  我又在纸的空白处画了一个方框。这里,是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做完这些事,我突然彻底轻松下来。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这天我吃了很多东西,似乎想把过去几天从身体里流失掉的一切都补回来。从早上到晚上,我一直在吃,直到再也挪动不了身体。

  第60节:第十七章 照片上的往事(5)

  第二天,我又去了图书馆。在那里见到了精神同样不好的罗明。
  “对不起,”我说,“现在我好了,没事了。”
  “那现在,可以说了?”
  “舒娟是我的小姨。就像你说的那样,她在1994年死了。现在可以告诉你死因,她是离家出走时,被火车撞死的。”
  我停顿了一下,又说,“过去我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因为一些事,我觉得,或许情况不是那样。”
  一口气说完这些,便静静地看着罗明,等待着他的反应。然而他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出现。他只是沉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是说……为什么你觉得舒娟她,不是那样死的?”
  我摇摇头。
  “不清楚。至少暂时还不清楚。”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简单地讲了讲这段时间的经历。但隐去了丁小胭的话,也隐去了昙华林的事,说到名字时,也只以“小姨家”来代替。罗明默默的听着,听得很认真,很专注。图书馆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几乎能听见时间静静流淌的沙沙声。
  “就是这样了。”
  我说,“一直到几天以前我发现你在照片上为止。”
  “那照片……可以带来给我看看吗?”
  “我已经带来了。”
  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照片,递给他。罗明平静地接过来,双手各抓住照片的一角,仔仔细细地看着。直到今天,这个场景也常常在我眼前出现。因为罗明的某个眼神,某个动作,使它具备了完全不同的,甚至脱离了事件本身的某种意味。当时我并不清楚,这种“意味”是什么,但这天对于我的重要性,却是无论如何也否认不了的。
  罗明看了整整的一小时。大概并不真的准确到一小时。然而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就是看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么看着,看着,像是坐在这里就会死去。
  这场景,我无法承受。
  我轻轻地站起来,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我走到阅览室的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被阳光烤成炙白色的建筑与街道,看那些将胳膊和腿裸露在外面的行人。我也时不时回头去看罗明。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这漫长而奇妙的一小时结束。
  “还给你。”
  他说。
  我走过去,接过照片,又将它放回口袋。
  “用不用给你翻拍一张?”
  “不用了。”
  他轻声说道。
  一阵沉默。
  “那,要不要去昙华林看看?”
  “去那里做什么?”
  “小姨原来的家,不想去看看吗?”
  他突然愣住了。
  “你说什么?”
  “小姨家。”
  我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舒娟她,从来就没有住过昙华林。”
  我一下子呆住了,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不可能。你怎么能确定……”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我不可能记错。她一直住在汉口,就算记错了,也不可能错到武昌区来。”
  “但我也不可能记错,”我急急地辩解道,“我小时候曾经在昙华林生活过,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的……” 罗明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彼此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是罗明,小姨,还是……我? 这天离开图书馆的时候,罗明说,不要想太多了。我点点头,说不会的。然而我却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整夜。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尝试睡着,数羊,做仰卧起坐,喝牛奶,但没有一样能让我睡上哪怕一分钟。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从床上起来,换好衣服,收拾了几件常用衣物,检查了钱包和手机,关好灯,关好煤气,最后,关上了门。清晨的街道还很清冷,有刷刷的扫地声。我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学校后门,在那里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火车站停下。我付钱,下车,走进售票厅,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中午上车,十八小时后到达,也就是明天早上。我在火车站附近的冷饮店里度过了开车前的四个小时。这期间给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回家。又给罗明打了一个电话,留下我的手机号码。

  第61节:第十七章 照片上的往事(6)

  他什么也没问。其实,也不需要问。
  最后,我是被服务员推醒的。小睡前曾经告诉她,十二点一到,立刻叫醒我。我带着浓浓的困意,跟随稀疏的人流上了火车。这列车的客流量并不大,尤其是这种时候。上车以后,我找到卧铺车厢里我的位置,放下包,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半夜才睁着又干又涩的眼睛醒过来。可能的话,还想再睡一会儿,但又明白,睡意是不会再来了。下意识地在床边找闹钟,手却扑了个空。这才想到,我已经不在寝室,而是在回家的火车上。尽管开着窗户,车里还是很闷热,口干得不行。于是撑着手坐起来,叹了口气,从枕边的塑料袋里拿出矿泉水瓶,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水从喉咙一直凉到胃里。这一下更清醒了,于是重新躺下,翻了个身,茫然地看着窗外。
  这是一列绿皮火车,此刻正缓慢行驶在被夜幕包围的群山之中。窗外漆黑一片,仅能从声音判断,它在不断地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绿皮火车向来无法给人以好感,不仅是极差的卫生条件,轰隆轰隆的噪声,让人无法忍受的速度,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火车上,常能感到一种由于年代久远而累积下来的各种气味。发腻的潮湿,铁锈味,霉味,隐隐约约的体臭,诸如此类。但终究,我不得不躺在其中一节卧铺车厢的中铺,忍耐着由此带来的烦躁不安。只有安慰自己,再过几个小时就到家了。
  我无奈地闭上眼睛。这时,耳旁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从车厢一头走过来了,我没有在意。然而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走到我旁边时,突然停了下来。我觉得有点不对,会是小偷吗?于是立刻睁开眼睛,看见床铺正对着的过道里,站着一个人。他正在看我。
  第一感觉是,这人好像很面熟。是谁呢?我迅速地在脑中搜索了一阵,但想不起是谁。
  他却先开口了。
  “你住湖边村?”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又问,“怎么?”
  “住三楼?”
  我又点头。
  “你好,”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是你的邻居。”
  这次我想起来了。他的确就是我的邻居,那个奇怪的,个子很高的,从来不出门,只有一套换洗衣服的男生。对,他还戴着黑框眼镜,连头上的帽子都是几个月以前我看见的那顶。
  我想笑着打个招呼,却有另一个声音从心里冒出来对我说,不要认识他,千万不要知道他的名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最后一个…… 然而这时,只听他继续说道,“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徐退。”

  第62节: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1)

  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
  在火车上碰见邻居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一个几千万人的大城市里,两个人有多少几率成为邻居,又有多少几率在同一辆火车,同一个时间经过同一个地方?我算不出来,但我知道,这几率小得不能再小。假如,这个人又竟然是你的同乡呢? 换作以前,我大概会惊叹这样的巧合。而现在,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这个人的出现,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坐在餐车里,他面前是一瓶啤酒,我面前是一杯可乐。我一边说话,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嘴唇有点薄(相对于男人来说,实在太薄了),其中一个嘴角旁,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他的个子很高,几乎是我见过的最高的人(大约一米八五)。而他身上穿着的,正是我几次在楼上阳台上看见的那件衣服,还有那条牛仔裤。膝盖上有一个不知是刻意弄出来的,还是不小心磨破的洞。
  六个小时后,我们将在同一个地方下车。之后,我坐公共汽车去新区,他坐公共汽车去老区。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们住在同一个厂区里,两个不同的地方。我们去过的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火车站。除此以外,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居住的新区和老区。
  要说明的是,这大概是独属于我们厂区的特殊情况。这是一个兵工厂,原本只有老区的那一片生活和工作区域,1986年,另一个兵工厂迁移过来,两个厂合为一个,这才有了新区。因地势局限,从新区到老区要走很远的路,即使骑自行车,也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所以基本上,新区和老区的人极少来往,甚至各有一个小学和中学。徐退读的,是老区的第一小学和第一中学。我读的是新区的第二小学和第二中学。中学毕业,我们都考入了外地的高中,三年后,又都考入了省会城市的大学。
  “你回家做什么呢?”
  我问他。
  “没什么事做,就是想回去待一阵。”
  “那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又问。
  “没工作。”
  他笑着说,“我是一个闲人。”
  怪不得过去从来没见他出过门。我想。
  “那你怎么生活?”
  他歪着脑袋看了看窗外,回过头来说:“各种途径。”
  但我不好问什么叫各种途径,只好说:“我还在念书。”
  “哦。”
  他说。
  “现在放暑假了,所以回来看看。”
  “哦。”
  他又说。
  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某种程度的笑容。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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