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清宫- 第18部分

　“哪儿能啊，宁主子哟！索尼大人就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两个嫡子，偏偏两人一火一热，就是看不对眼，哪次逢年过节见了面不是争闹不断。虽说索额图大人因为一直没有嫡女所以对仁孝皇后喜爱有加，可自从索尼大人在康熙六年死后，两家就分了家，两位大人闹起来除了赫舍里老夫人能说上两句，谁还管得了？”

说起来也是京城大老百姓皆知的事儿了，索尼大人的嫡长子噶布喇也就是仁孝皇后的生父，自小就被索尼亲手教导大的，所以对嫡幼子就松了些，小时候两兄弟之前感情倒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两人都娶了妻纳了妾，这根源的矛盾就出来了。

　索尼身为三朝元老，对于规矩可是很看重的，所以娶妻后对于嫡妻尊重敬重，嫡子嫡女就不少了；索额图自小是被放养着长大的，娶了嫡妻回来那就是当了个花瓶摆设，新婚不到几天就出了好几个汉女妾侍，嫡妻刚进门，什么事都没法做也不好做，加上又没有夫君的宠爱，就算是满洲出生的姑奶奶，那还不是被侧室踩在脚下。

　于是嫡妻的娘家又开始闹了，一次嫡妻被接回了娘家，索额图被老夫人压着亲自接了媳妇儿回来，瞧着没，轿子左边就立了位细腰柔水的女子，呦，仔细一瞧还真的是柔媚勾人呢。这下百姓私底下可有了饭后话题了。

　这之所以说舆论杀人，不就是说百姓想象力丰富，一句话到了明个儿就变成了一百句话了，可有心人、有点人脉的人、知道这个姑娘的人就知道，这个姑娘，可不就是嫡妻生父身边的一个未记名儿的通房丫头咩？！

　刚开始知道的人不多，可到底知道的人不少，不到五天，这事儿就被整个紫荆城的人知道了。

　也是因着这事儿，气晕了老夫人一病不起不说，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打了一架，两房是彻底闹翻了。

　洛兮是不知道为什么噶布喇和索额图交恶，但索额图却惟独对仁孝皇后好，特备是如今，赫舍里家噶布喇一脉是低低调调、本本分分的做事，索额图却走上了太子党一脉，对太子那就是唯命是从，这几年来最多的一句感叹就是，“太子可越来越像仁孝皇后了”。

“噶布喇大人那边是没什么动静的，还是如往常一样本本分分的给皇上做事，闹出这么个动静的是索额图大人那边。”

　“索额图大人亲自动了？”

　“那倒没。”索卓罗氏摇了摇头，“听说最近两年皇上越发重视索额图大人了，平日里公事繁忙，哪儿来的时间做这些，加上就算是做，也用不着亲自动手，如今赫舍里家树大招风，御史几个可仔细盯着呢。就算索额图大人再傲，这些还是明事理的。”

　“是索额图的嫡幼子纶布在做，长子前几年进了军营，到如今都还没有回来呢，索额图大人平时对纶布宽松得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的消息，一动，这整个京城的物价可都翻了一番。”

　“就是种树种果子？”洛兮扇着团扇，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事儿肯定跟那平嫔有关，要不然整个京城平时热闹都多，多出个热闹能闹成这样？

“光种树种果子哪儿能惹出这些事儿？听说啊，在郊外的一个庄子上，盖了个玻璃棚子，那玻璃就是一块，那也是天价了呀，盖成棚子，啧啧……”

嘶……洛兮都忍不住为花的银子心疼，就算是显贵的家族，这么用银子，谁都不会嫌银子少好不好？他们这真是当银子不是钱了么！而且那么一块玻璃，在这个时候，可是价值……一家户人，用一辈子都有剩余的！

“这么个天价盖起来的棚子，听说要种上蔬菜水果！宁主子，您说这不是找事儿做嘛！爷前几个派人前去打听，听说庄子里面的几个老人，特别是些对种蔬菜水果有些研究的农民百姓，天天就就念叨着什么‘嫁接’啊之类的，也不知道又要做些什么玩意儿呢。”

　“呼……”这平嫔的动作可还真大，她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吗，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劝说了索额图，花这个价钱做这事儿，要是常人还真不敢放手搏一搏。　“可还有别的事儿？”

　“这事儿还真没个停歇。”管家几年深知钱财进少出多，加上男人每年也就固定的俸禄，要用到的钱还真不是这点俸禄就能养得起的，所以花上这天价弄出来的玩意儿，索卓罗氏还真有点好奇究竟怎么才能不亏了还得有赚头。“别的就不说，闹市最受欢迎的那条街，那不都是朝廷大官差了家奴开的么，每天说不得赚上千金，百十两银时稳赢的。可赫舍里家不知怎想的，之前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分家那会儿索额图大人得了的三家店铺，全都上了修业字条，说是整出了新鲜的玩意儿，那黑布一遮，大伙儿就只能立着耳朵天天听着咚咚的响声。”

好家伙，不会是想把现代营业的那些礼仪搬过来吧？啊哈……盯着光亮油滑的月亮头，身穿黑色的西装、鱼尾服……“噗呲……”

好巧不巧闲着当听讲笑话的洛兮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呼吸一岔，那茶就喷了大半出来，几小滴误入鼻道，呛得洛兮直捂着帕子一通咳嗽，索卓罗氏在一旁又是拍后背又是一顿关心询问。

　好一会儿这才安生了下来，洛兮已是头发凌乱，脸颊因为咳嗽红通通，眼角还带着眼泪，湿漉漉的。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个儿刚好是大哥休沐日，嫂子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饿着大哥到时候埋怨了妹妹。”

　“宁主子可别说埋怨，谁不知道爷最疼爱宁主子了，就是让奴才在宫里日日伺候主子也是愿意的。”索卓罗氏帕子一角捂着嘴角咯咯笑了两声。

“到底是嫂子，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宫里不缺什么的，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洛兮心里叹了叹气，也是，十几年了，现在想想，还真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她今年都二十七岁了……

　“倒是嫂子，咱们做女人的不容易，大哥和嫂子的情谊不一般，莫要和那些小妾一般见识，有妹妹在，谁还能欺负了嫂子不成……”洛兮顿了顿声，这话说的真别扭，本来洛兮嫁入皇家就是一小妾，这要算在平常百姓家的话，就是从妾侍升到了侧室，说到底那还是一个妾，这么叮嘱索卓罗氏，要不是齐佳家大哥只有洛兮这么一个妹妹的话，免不得索卓罗氏在心里腹议，瞧不起洛兮这个本来就是做妾的。

　在清朝就是这样，嫡妻是嫡妻，妾就是妾，不是明媒正娶过门的，就算你抬了继妻，还是摆脱不了妾的身份。而历来男人对正妻都是表面的尊敬，正真宠爱的可不就是小妾么，所以这妾侍和正妻之间的矛盾可就大了。

　说白了，就算你是婆婆，就算你掌管了家里的权利，那嫡媳妇儿还不是会在心底儿鄙视你一个做妾的！

　近两年来温僖贵妃病情老是反复，太医院一直是报喜不报忧，重要点的病都是瞒着不敢张嘴说，于是温僖贵妃的病就只能一直人参等珍贵药材吊着，时好时坏，什么时候去了也说不准。

　后宫女人们每日不用请安了，不不，应该说温僖贵妃推了四妃的看望请安，于是四妃们不用每日天光泛白就起身请安了，连个早膳都吃不好。

　不过东西六宫的六嫔、贵人常在就没那么好运了，住在妃位宫里面的贵人常在依旧要大早起来给妃子请安；如果是嫔位为主位，那就由嫔位的领着一天一个妃子轮流请安。

　因着没有贵妃以上的管理，所以每隔个两天，四妃就要领着六嫔、一些受宠些的贵人常在到御花园溜达一圈，联系联系姐妹之间的感情。

　不过最近的请安可有点不太安宁，因为，惠妃的儿媳妇在七月底的时候又生了一个格格，这已经是连续生的第四个格格了！

　直到现在为止，康熙的孙子也就只有太子侧福晋李佳氏去年十二月生的长子了，孙女就全是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生的四个格格。

　后宫女人都没一个安分点的，当然除了宁妃洛兮这个没把自己当后宫女人一员的女人外，每日请安，哪次话题不谈及惠妃的四个小孙女哦。

“大格格今年五岁了呢，照顾其她几个小格格真是让婢妾羡慕啊。”可不呢嘛，要是阿哥的话，哪儿轮得到一个五岁的小格格关心这些。

“二格格也是乖巧伶俐的，比大格格小上一岁，如今都能跟着大格格照顾三格格、四格格。”瞧瞧，五年连生四个女儿，三格格生了半年时间就又怀上了，这三格格可不就是大格格和二格格照顾过来的嘛。

　虽然清宫规矩伺候格格的奴才不少，不过因为当时伊尔根觉罗氏又怀上了，三格格就只能大格格带着二格格照顾了，一来二往，大格格这照顾小孩儿的本事就越发熟稔了。

“都说女儿是额娘的贴心棉袄，这话可不假。惠妃姐姐真是得了个好媳妇。”至少比她们这群和寡妇差不多没有儿女的人墙吧。

　惠妃每日被讽刺得不少，荣妃也是个牙尖利嘴的，没个两天就和惠妃斗了起来，好在宜妃跟这些没兴趣，倒是兴致勃勃的端着瓜子碟磕着瓜子看戏。　



30第三十章　成婚



清朝年间；黄河水最是肆虐。

　从康熙早起开始，康熙就特别关注黄河；康熙二十三年和康熙二十八年的两次南巡可不就是为了查看黄河提口状况，经过两次查看；康熙也了解到了黄河岸口的基本情况。

　康熙三十二年一过了正月，康熙就召见了大臣；诏修南河周桥堤工；并曰阅河大臣绘图进程。二月十六日是三阿哥的大婚之日，嫡福晋乃从一品都统之女；加上董鄂家还是八旗显贵家族之一；虽然在顺治年间因为孝献皇后董鄂氏使得皇族对董鄂族的人都有些迁怒和厌恶；但到底董鄂家立功不少；所以此次娶亲也是热闹非凡了。

　过了三月十八日的万寿节后；洛兮忙碌起了四阿哥的婚礼。不过具体事宜都是由内务府操办的，虽然因为在皇宫之内举行所以低了个档次，很多事情都要避嫌。

　皇子婚礼，大臣和大臣嫡妻以及子女也是可以参加的，所以一大早索卓罗氏就带着大女儿茉雅琦和萨伊堪来到后宫，先是和众臣妻一起去宁寿宫向皇太后请安，本来皇太后是住在慈仁宫的，自从孝庄皇后薨逝后，就搬到了宁寿宫。

　温僖贵妃也拖着病体溜达了一圈，后来实在身体受不了，便免了各位臣妻去储秀宫请安，然后就是有后妃亲戚的可以去妃子宫里坐坐，没有妃子亲戚的就被领到了此时正在进行中的戏台看戏，然后等待吉时。

　这也是洛兮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侄女和小侄女。

　茉雅琦今年虚岁十三岁，小小女孩儿穿着华丽秀美织绸的桃红色旗裙，梳着两把子头，晶莹剔透的翠蓝色珠簪轻盈作响，小巧白皙的脸颊，水圆的大眼，润红的薄唇，精致的小脸蛋还真看出和洛兮有三分相似，十三岁的小小年纪已是宫仪合理，踩着三寸花盆鞋虽说不上仪态万千，却也是灵脱乖巧。

“奴才给宁妃娘娘请安。”

　“茉雅琦给宁妃娘娘请安。”

一旁被索卓罗氏牵着手的小女孩儿睁大了双眼，好奇的盯着洛兮不放，直到洛兮过来抬起请安的索卓罗氏和茉雅琦，小小女孩儿才惊喜的笑着，“美人姐姐……漂亮……”

　“噗呲……”洛兮笑出声来，眸眼一转，便见索卓罗氏憋着笑，低着头教育萨伊堪这得称呼“姑爸爸”。

　萨伊堪是三十年秋天出生的，虚岁算三岁，可实岁满打满算也是一岁多几个月，说话也才刚刚能清晰些。

“嫂子，给我抱抱。”小小的女孩儿让洛兮想起了尼楚贺一两岁的时候，彼时洛兮因为之前养过四阿哥，所以倒也是不慌不忙。可架不住尼楚贺比四阿哥调皮好动，每次喂食都要洛兮折腾个一个多时辰。

　那个时候的尼楚贺最喜欢金灿灿的金条，银元宝的话也能勉强吸引视线，每天洛兮乐趣就是逗尼楚贺玩儿。不过要数最好玩的，还是小小年纪就懂得板着脸教训人的四阿哥了，特别是洛兮生下尼楚贺之后，四阿哥自称长大了要好好照顾尼楚贺，平时小女婴和四阿哥的交锋也是最大的乐趣。

　可惜这几年尼楚贺越来越懂事，在人前也懂得端淑女贵女的架子了，加上四阿哥搬到了阿哥所，两人私底下的斗嘴洛兮都只能从底下奴才那里听说了。

　如今可爱好动的萨伊堪，倒是让洛兮有些高兴。

　没办法，虽说女儿是额娘的贴心棉袄，可尼楚贺这妮子哪儿能坐得住，真能在永寿宫天天陪洛兮？这孩子越长大，活动范围就越大了，记得前段时间，这孩子和小十三好好的讨好了大阿哥，已经出宫建府的大阿哥被两小孩儿闹得没办法，可不就真闹腾出宫玩了俩时辰。

　虽然这事件也是大阿哥私下和康熙请问了的，并且康熙少不得私下派人跟着保护，不过这事儿几人可都没和洛兮打招呼，连当天晚上保不住秘密的小十三就告知了四阿哥，洛兮还是第三天看到了宫里没有的新鲜玩意儿，追寻之下才知道是尼楚贺出了宫。

　感情洛兮找人找了一个下午还是瞎忙活了不成！可是丈夫儿子女儿瞒成一片，虽然后来康熙也说是忘记给洛兮打招呼了，可跟着爱新觉罗的爷们学会小心眼的洛兮就此事在心底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这是茉雅琦吧？走近点让姑爸爸瞧瞧。”

小姑娘捏着帕子，虽然看着身体紧绷有些紧张，但到底没失了礼数，端端正正的站在洛兮跟前儿，嘴角勾着有些羞涩的笑，脸颊上还带着抹红晕。

“茉姐儿今年十三了吧，小小年纪就如此颜色，是个有造化的。”

　“当不得宁主子夸奖。”茉雅琦垂着头不说话，索卓罗氏站起了身，“都说侄女都长三分像姑爸爸，茉姐儿也是遗传了宁主子几分，哪里就有造化了。”

有造化，也话儿意义由洛兮说出来可意味不同，索卓罗氏也不知道对于下一届茉雅琦选秀有什么想法，只好捡了几句好话说。

　索卓罗家的女儿不会都是嫂子这么谨慎吧？洛兮心底摇了摇头，要知道她可是一想自喻平凡简单的生活，索卓罗氏脑子里的想法洛兮也能猜到几分，清朝自来姑侄共伺一帝有过前例，不过满人进入中原也有几十年了，许多文化都被汉人同化，加上洛兮就算再怎么装成满人少妇，灵魂根儿还是现代女人，一夫N妻的小妾日子忍了也就得了，要是涉及姑侄共伺一夫，听听说说也就得了，发生在自个儿身上触碰到了伦理底线，那可就没法接受了。

　问了茉雅琦几句生活琐事，玉梅端了茶水进来，“主子，少奶奶，时候不早了。”

今个儿是四阿哥成婚的日子，洛兮能抽出点时间和索卓罗氏说说话都是挤出来的，身为四阿哥玉牒上的额娘，洛兮哪儿能一直坐在殿里偷闲？说话的时间那还是索卓罗氏是进宫请安最早的一批罢了。

“嗯，既然时间不早了，嫂子就带了茉姐儿先过去看看戏，今儿个事情忙，怕是没什么时间照顾着嫂子，宫里规矩大，嫂子和茉姐儿也注意些。”特别是茉雅琦已经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了，今天宫里人多繁杂，可千万别出了事儿。

“牢主子娘娘忧心了，茉姐儿自年前就开始随着奴才管理家务，今儿个宫里的的事宜将来茉姐儿出嫁了也是要学会知道的，奴才定会好好教导的。”

　“谢姑爸爸的关心，奴才定会认真学习的。”

洛兮松了口气，“你们明白就好，自己小心注意就行，有事就差了刚才领你们过来的小宫女，我叫了小宫女一直跟着你们。”

　“谢谢宁主子的关心，奴才告退。”

洛兮倾身将萨伊堪给索卓罗氏抱了回去，一母俩女还没出殿门呢，萨伊堪就打着哈气闹着睡觉。索卓罗氏拍了半天也无法，洛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