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前……”段绮罗愣了一愣,低声道:“呃……形象啊形象陛下!”
“你说的真勉强。”白浅懒洋洋的抬眼。
“……”
面对这个女人,你得比她更嚣张才可以。这不?自己女皇的身份摆在这儿,难道还不能摆平她?白浅想着就觉得兴奋。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开心而已,不牵扯认得其他的因素。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3)
马车白浅以前是没有坐过的,据说是不怎么舒服的。但是白浅这马车可以媲美总统套房,至少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少了恼人的汽油味,反而觉得这样更加惬意。所谓饱暖思*,她现在想睡觉。
于是就真的开始睡了待到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外面已经燃起了火把。
段绮罗轻轻的推了推白浅,道:“陛下,这里一路都没有村庄,我们只好在野外将就一晚了。”
白浅点点头,她觉得睡马车完全没有问题。不过一天下来身子也有些僵了,晚饭散步是个好习惯,就准备出去转转。因为出来前早有准备,穿龙袍出原本是玩命的行为,白浅和段绮罗都尽量从简,穿着并没有十分张扬。
掀开帘子出去,发现大家都在忙碌。但能留在女皇身边的都是近侍,也都认识她,看到白浅出现尽皆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行礼,无声无息。
白浅摇了摇手,大家又开始仅仅有条的工作起来。行云流水看的白浅瞠目结舌,皇家侍卫们的素质就是高,以前在宫里那是没有用武之地,体现不出来。
随意看了看四周,帐篷已经都搭了起来,大约几十个的样子,说起来不多,看起来壮观的很。这点只有亲眼看见才能了解,大气的很,占地不少。看来从简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子瑕一直就守在白浅的身边,不声不响,子画则不知去了哪里。
“陛下。”段绮罗握着白浅的手,万分诚恳的道:“陛下请自便,我失陪片刻。”
白浅憋着笑,原来自己还有这等本事,居然把堂堂郡主吓跑了。如果是以前,某人一定会狠狠的揍自己一顿。不过……对于这里的人,还是不能太勉强了。
白浅大度的摇了摇手,放段绮罗离开。
段绮罗大喜,感激涕零的看着白浅,差点像小狗一样摇尾巴了。转眼就跑的不见踪影。
子瑕见段绮罗终于离开,才在白浅身边小声道:“陛下,可要奴婢现在准备晚膳?”
“子瑕,在外就不要自称奴婢了,毕竟不是在宫里,讲究太多也不好。”白浅笑笑,她其实听这两字不顺耳很久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说出来正好,心中痛快不已。
子瑕也没有抗拒,直接答是。白浅这才放下心来,她还担心子瑕不会同意,想来自己果然是小说看多了,人家也是高手呢。玄衣卫没一个吃素的。
“你去准备晚膳吧。”白浅道,她确实是饿了,睡觉也是会消耗能量的啊。
子瑕领命而去。
白浅笑了一笑,很好,终于清静了。虽说是保护,但被人监视的感觉委实不太好,至于有没有用她不在意,眼不见为净就行,反正自己也发现不了。
当然,这不是白浅任性的行为,她知道在这里她是安全的。有时候白浅会把自己带入刺客的立场,发觉那绝对不是件轻松的活,如果任何时候都疑神疑鬼,累的是自己。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4)
队伍大了,自然人就多了,人多了自然不会都认识白浅。
白浅轻尘信步,觉得心情相当之好。直到快走到车队的边缘处才准备返回,却不小心看到前面一闪而过的身影,白浅认出那是小雅。
小雅进的帐篷,正是最边缘的一处,稍显孤单零落。这里人数也显然少了,清冷的很。
难不成晏清就在这里?白浅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即自嘲一笑,很显然他在这里,因为小雅在。
可是……白浅本无意冷落他,她甚至是想表演一场恩爱夫妻的。
想到这里,她有些生气。是谁的主意?谁自作主张将他安排在这里的?这种明显的漠视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队伍的末尾不但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一旦发生什么,也是最危险最先遭殃的。显然是没有把皇夫放在应有的地位上。
去看看?还是不去?
白浅根本没有多想,她就这样走了过去,不能当作不知道,而且她会好奇。
这里人本就不多了,自然也没有人在意白浅到底要去哪里。两个侍女正在外面忙碌,看了路过的白浅一眼,只当是前面来的女官,转眼又聊天起来,只是声音压低了一点。
“还以为皇夫这次重新得到宠爱了,谁知又是空欢喜一场!”
“是啊,从昨天开始陛下就没有来看过他一次。连乘车都和郡主一起,这不是摆明了冷落皇夫殿下么。”
“真不明白,既然这样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带皇夫出来?”
“谁知道陛下的心思呢?不过陛下是肯定不想看到皇夫了,所以管事公公才将我们安排在这最后。”
“这样陛下一路上都不会看到我们了。”
“哎……”
两人说着齐齐叹息了一声,还好白浅是女皇,如果皇帝是个男人。她毫不怀疑这两个女人会因此怨恨晏清,而不只是埋怨一下而已,因为她们失去了飞上枝头的机会。
白浅越听越不是个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身边的人。这点她已经亲身经历过了,只是,她仍旧做的不够好,她终究还没有足够的理智,没有想的太过全面。
但是,她同样不同情晏清。因为她知道晏清不稀罕她的宠爱,这里的生活其实也并没有艰难到什么地步,再差也是皇家等级。
闲话声越来越小,距离越来越近。但是白浅犹豫了也许,这就是晏清期望的也说不定,也许,这就是他不愿见她的原因。
比起一开始,白浅已经冷静了不少。要不要就此回去?去了又有何用?她忽然想。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清俊风雅的身影,哪怕是经历了这许多,哪怕许久没有见面,那个模样也始终深深印在脑海。不因别的,只因人都是念旧的。
女皇的后宫有很多男人,个个堪称绝色,风姿绰约。不能说比晏清差,只是在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白浅第一眼看到的是晏清罢了。第一个让她惊叹,让她深深记住的是晏清罢了。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5)
也许很久以后,回想过去,还是记得太华楼外的那匆然一瞥。如果白浅可以回去,要叙说自己现在的经历的话,她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晏清。无关情爱,只是足够深刻。
白浅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偏偏这样一个仿佛不似凡世的人,就这样让她想忘都忘不掉。余下的只剩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所以,她还是走了过去,也许只是想看看而已。
一步两步。
立在帐篷的入口处,白浅不由得自嘲一笑,好奇心这种东西果然是要不得。她和他何止是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晏清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白浅,淡淡道:“陛下,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再走吧。”
白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转眼平静如同在话家常。眉眼弯起,笑:“皇夫怎知道朕在外面?”
晏清浅浅一笑,“我不知道是陛下,只知道有人来了而已。可那人却不进门,我只好亲自来看了。”
白浅有些囧囧,她确实是没打算做贼的,这个漏洞情有可原。
小雅此刻也在帐篷里。大约是在整理起居用品,见到白浅吓了一跳。立马跪下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浅尴尬一笑,她可不是来吓人地,赶紧笑道:“平身,在外不必多礼。”
“是,陛下。”小雅瑟瑟起身,神情依旧略带惊恐。白浅不由感叹,这才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吧?不似子瑕。也不会装作害怕的样子呢。那个少年总是淡然的,默默的,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什么,但是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总是在你身边。
晏清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陛下请坐,这里稍显简陋,还请陛下见谅。”
白浅咧嘴一笑。心道你说这里简陋,难不成是指责我怠慢了你不成?不过她还是大咧咧的坐下了,这里比起女皇地用度自然是简陋了许多,但是对于白浅而言,已经很贵族式了。
小雅小心翼翼的奉上茶,才在晏清地示意下出去了。白浅本想阻止。可想起自己没有这样的立场,只是……只有他们两人会不会尴尬了一点?白浅也想起身走了,反正该看的看到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说起来,管事公公还是很善解人意的,白浅确实不想看到他。她只不过偶尔也会好奇罢了。
正在白浅坐立难安的时候,晏清开口了。他笑了笑,带着些微自嘲的意味,“陛下是无意中走来地吧?我也知陛下不想见到我,不过既然来了也不愿做片刻停留。岂不是让我处境更为难堪?”
白浅心中一惊。这人猜的未免太准,不经意抬头就对上那如墨黑眸。仿佛已经看透世事一般。绝不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吧。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白浅笑道:“皇夫此言差矣,朕是想皇夫不愿见朕,所以才急着走的。”狡黠的眨了眨眼,忽然有种扬眉吐气的□□,你就是再讨厌我也还得看我的脸色……好吧,白浅觉得自己很无聊,这是赌什么气呢?莫名其妙晏清也不在意,垂目看着手中的茶,氤氲雾气弥漫,那眉眼看起来也如梦似幻。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6)
“陛下,我只是在想,既然你不愿看到我,我何必来惹你心烦呢。”他说,嘴角噙着一丝淡淡地笑意,神态柔和。
白浅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的有种要落荒而逃的冲动。他这是什么意思?冷静,玩阴谋诡计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送上门来不是找死?
白浅心中嘀咕,眼神略显戒备。决定一定要小心,绝不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浅轻声一笑:“皇夫果真能言善辩,这点恐怕宋大人都要甘拜下风了。”
“是么?”晏清则轻轻抿了一口茶,道:“陛下既然这样认为,就且这样认为吧。”
白浅觉得自己本应该生气地,因为这厮分明是在狡辩。可是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不同的场景出现效果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自己那可恶的小弟敢这样不阴不阳的顶撞自己,白浅一定会狠狠的揪他脸皮,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可是当这样一个清雅的男子在这样说,还是在深深受过伤害之后,白浅觉得自己居然有种窘迫地感觉。
哪怕那些事并不是自己做地这时的她并不明白,在晏清地面前,自己从来就没有占过上风。
这就是心思深沉的落难王子和线条粗大的现代女孩的本质区别。不同的出身和阅历造就了不同的人。
古人从来都不笨,经历过了宫廷倾轧的人和她这种人是不能相比的。白浅虽然从来没有小看过他,但毕竟不能理解别人的想法。
她习惯平等的看待所有人,哪怕知道晏清恨她,哪怕已经有所防备……却不知最致命的武器也许不是刀剑毒药。
白浅原本想起身走地,可是身子却似乎很是沉重。挪不动分毫,怎样才能两全其美?抿了抿唇,笑:“你恨朕不是么?不需要骗朕,因为朕不会在意的。”
晏清蓦地抬眼,眼沉如水,定定看着白浅,说:“是的。我恨她。”
“她是谁?”白浅笑道。
“忘莫离。”晏清道,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浅哑然失笑。指尖有些凉,“那还是朕。”
明明是谁都知道的答案,说出来至少是给了自己离开的机会。白浅站起身来,竟有一丝洒脱的味道,笑:“你既然这样恨朕,朕还是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刚才地一切,原本就是多余的。如果……他不来掀门帘。白浅根本不会进来。
晏清并不起身相送,依旧安然坐在那里,只是手中地茶已经有些凉了,半晌才道:“陛下,虽然王兄无情,但我不能无义,还请陛下留一丝情面,不要迁怒于朴国。”
白浅脚下一顿。晏清当然明白白浅的利用,可是这样当面说出来,白浅还是没有想到。这也是她唯一内疚的地方,可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她哪想过那么远?
只是,这个人真的是这样想的么?如果不是晏言宗的行为,谁知道那次是他下地手?也罢。你是真无情还是假无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7)
白浅哂然一笑:“如果朕说朕只是临时起意。没想太多,你相信吗?”
晏清浅浅一怔,然后笑了,“相信,如果是以前很难说。不过现在的陛下……确实是会这样呢……”
白浅听到这样的回答原本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警钟大响。他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做了这个女皇,对于白浅而言,最敏感禁忌的话题就是关于她的身份,可是晏清似乎字字句句中都暗指什么。
白浅咬了咬牙,沉声道:“不要妄图揣测朕的意思。只要你安安分分。朕这点情面绝对是会留给皇夫的!”说完定定的看着他。
“恩。”晏清轻轻地答,不欲多说。
忽然。白浅觉得自己非常的挫败,如果对方什么都不在乎,无论面对什么连表情都不会改变的话,自己的威胁又有什么意义?每次都是有力无处使,白浅有些懊恼,一甩袖子掀开帘子出去了。
小雅一直守在帐篷外,噗通一声跪下来恭送陛下。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所有人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白浅满脸黑线,动作也有些僵硬。
“平身。”一边说一边不耐烦地往回走。
眼角余光看到其中抖的最厉害的便有之前多嘴的两个宫女,心中顿时哭笑不得。直到看到子瑕在前面迎了过来,心情才好了一点。看来以后散步范围也要规划一下了。
不过白浅现在觉得自己饿了,应该吃饭了。
晚膳的时候段绮罗终于出现了,这次居然难得主动,一来就靠到白浅的身边。暧昧兮兮的道:“陛下,听说你去见皇夫了。”
白浅手上动作一僵,额上青筋在跳,笑:“郡主怎么知道的?”
段绮罗挤出一个笑容,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道:“陛下又不是去**,自然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白浅更觉生气,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地烤肉,道:“是啊,既然带出来了不就是为了看么。”
段绮罗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陛下说的是,晏清那人我也见过,绝对是天下少有地美男子,这等人物只是放着岂不是浪费了。我看光看看都是不够的……”似乎想到了许多。
白浅觉得自己十分的无力,为什么要和这个无聊的女人讨论这样的话题?“郡主要是喜欢想要多少美男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段绮罗居然作出深情状,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哪有陛下的好福气,什么时候也失忆一次就好了。”
白浅无语,这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种玩笑也敢开?
如果她不是换了个芯子,这会儿段绮罗死一百次都不够了。但是心中又不禁感慨,段绮罗这人,未尝不是知道她不会真的生气,这份眼力和气魄,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岂止难得。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帝王欢心吧,比如现在自己就喜欢她。
白浅擦了擦满是油腻的手指,终于想到了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目标,最好的方法是把矛头对准对方,于是随口问道:“那郡主的巫山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