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笑了笑,后果确实很严重呢……看看差不多了,才缓缓道:“众位卿家的意思深和朕意,秦淮办事不利,暂革职,由其副手接任相关事宜。”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白浅浅浅坐直,定定的看着朝堂之下,抛出更大的炸弹,“明日起即有风奚公子暂时摄政,朕要携皇夫亲自前去灾区查看,到底是哪些跳梁小丑在惹事呢!”
这句话白浅是想了许久的,说御驾亲征未免小题大做了,这种小范围起义根本不可能动摇大秦的根本,目前的局势大家都是看的明白的。
☆、就是这大秦的女皇陛下(7)
白浅用这种口气说出来,显然是有看热闹的意思,当然,他们也可以理解为陛下真的生气了,意气用事。
果然,片刻的静寂之后,反对声如潮般涌了上来。
宋廷玉大人在任何反对陛下决定的时刻总是第一个跳出来,今天也不意外,“陛下,这于理不合!自古后宫不能干政,以风奚公子的身份,摄政何以服众?况且这等小事派人处理已经足够,陛下何须亲自出征?!说出去岂不是涨了那些逆贼的气势!将陛下和他们放在了相同的位置之上!”
宋大人的话果真是条理清晰,言辞锋利,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如果皇帝真的御驾亲征,那些人估计要高兴了。
台下果然是一阵附和之声,就算是之前看他不顺眼的政敌,这时候也站在了统一战线。
可惜有备而来的总比临阵上场的来的强,白浅估计没有宋大人会狡辩,但是她昨晚已经想了很久,这点问题自然有办法应对。
“堂堂大将军之子的身份有何不妥?还是你们质疑他的能力?至于其他……一切都是朕给的,朕说可以便是可以。”白浅看了台下众人一眼,冷冷道:“关于此事,爱卿无须多言!”
强势一点的昏君就是有这样的好处,看台下众人的反应,白浅此刻非常感谢忘莫离留给她的珍贵遗产。
“至于朕……”白浅轻声一笑,勾唇扬眉,声音不大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朕只不过要看看哪来的逆贼如此大胆,用亲征这种词未免太过于严重了。况且,皇夫久居深宫也是闷的很,出去看看又有何不可。”
不好意思,晏清你就继续背黑锅吧。朕可是真的很宠幸你啊大臣们不愧是女皇的‘爱卿’,个个十分善解人意,立刻有一个老头道:“陛下!切不可因私废公!皇夫如今正在思过期,和陛下出去于理不合!”
立马有人在旁点头,差点就要说陛下雨露均沾了,独宠可不是好事。尤其是在白浅没有子嗣的情况之下,这一直是个敏感话题。
白浅挑眉,上朝的次数不少了,如今这些大臣们也都认得七七八八。所以这个老头白浅并不陌生。此义正言辞的老人正是云罗公子和昨天那白衣女子的老爹,云老丞相,两朝□□。同时也是宋廷玉的老丈人。
说起来,对于礼法的执着两人倒是挺合得来,白浅如今才发觉他们配合的不错,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都在反对自己。从政治方面来说,两家联姻似乎很正常……只是他女儿似乎嫁的不很情愿就是了。
白浅虽然不待见昨日那女人,但是对这个老头倒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今天她是非出去不可的,自不会就这样罢休。
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的样子,白浅浅浅扬起下巴,笑道:“朕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诸位来质疑了?爱卿们可清楚了?朕不是在询问你们的意见,只是将朕的决定告知你们而已。”
☆、就是这大秦的女皇陛下(8)
“陛下——”这回不止一老一少两个,几乎全部都叫了起来。看来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白浅冷哼一声,“爱卿们既然也都认为这件事情不能姑息,如此可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呢!这件事多说无益,退朝!”
说完起身就走,全不理会身后哀号阵阵。也不待众人行礼,在臣子们眼中,女皇这简直可以说是气急了的表现。
可他们不知道,白浅比他们更紧张,之所有走这么快是怕自己忍不住破功了。如果被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看出些什么可是不好呢白浅一口气走了老远,直到完全看不到正殿的影子,才缓下步子浅浅喘息。刚才走的太急了……忽然想起了些什么,白浅叫住子瑕,道:“郡主知道这件事了么?”
子瑕点头道:“郡主应该比陛下稍晚一步得到信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就会进宫见驾请辞了。”
白浅沉吟片刻,道:“让人吩咐下去,如果郡主来了就告诉她稍等一晚,明日朕和她一起走。”
子瑕点头记下,白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问道:“晏清如今怎么样?”
“皇夫伤势愈合的很好,但武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恢复的。”子瑕顿了一顿,又道:“不过,陛下如果一定要去的话,还是小心为妙。”
白浅点了点头,然后浅浅一笑,道:“你去安排吧,朕今晚在清凤殿用晚膳。”
子瑕点头应是,这才离开。
白浅呆了一呆,摇头笑笑,这才转头去御书房,现在才早上,离晚上尚早。既然要走了,也得抓紧时间多处理一些事情才是。
其实……她做出去看晏清的决定,也是不甚容易的。
白浅算不上是多记仇的人,可要命的事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但是……既然都做出了决定又何必再扭扭捏捏?说起来这次相处的机会还多,要躲也不欠这一次,做戏干脆做全套。
想着就哑然失笑,自己貌似也不算多脆弱的家伙呢。与其任心结左右自己,处处添堵,不如放开一点,潇洒面对。
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白浅认得外边的是卓风奚身边的人,浅浅有些惊讶。
虽然他会在这里,不算意外想起自己刚刚在朝上就这样给他做了决定,白浅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当面说说比较好。
不说明天就要走,很久没有机会了卓风奚此时正坐在桌子前,那是白浅的位子。
不过白浅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坐在那里,专注的身影,定定的,阴影落在桌子上,如同伫立千年的雕像。
白浅走的很轻,但卓风奚还是发现了,抬头,轻轻的笑:“陛下。”
“你可是比朕还幸苦呢。”白浅语气调侃,走到近前,挑眉笑道。
“我如果不勤奋一点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期待?”卓风奚笑,“如此重任,风奚甚觉惶恐。”
白浅眨了眨眼,“真的?朕以为你会很乐意替朕分忧的…………”
☆、就是这大秦的女皇陛下(9)
“我当然愿意替陛下分忧,这样陛下才有时间出去轻松快活呢。”卓风奚浅浅皱眉,低声道。
“可惜,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白浅叹息,一脸无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厚爱我?垂下眼睛就看到卓风奚也在看她,忽然失声笑了出来。
卓风奚同时也笑了出来。道:“确实如此。”这四个字说的甚是诚恳。
白浅无奈的笑,卓风奚太清楚晏清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比白浅更清楚这些事,现在才来拿她笑话。当然,不排除白浅是自找的。
定定看着他,那眉那眼那模样,似乎离她越来越近,又似乎在渐渐远离。白浅忽然觉得有些不知如何说话,她该用什么来回报他?这句话虽然矫情但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貌似,刚刚就不该进来的,自己果真是善变的人。
那么。如果信任足够的话,就用这个吧。白浅有一瞬间想,就算再被骗一次,也不后悔呢。如果永远不懂得去给予,就永远都什么都得不到。自己到底是被什么吓破了胆子?以至于如此畏首畏尾?
“朕走了,这里可就交给你了。”白浅勾唇一笑,“朕可只放心你呢。”
卓风奚笑说:“那陛下继续放心好了。”毫不犹豫。
“谢谢。”白浅说,笑道:“这是朋友间的感谢哦,不能让你白干活呢。”
卓风奚愣了片刻,笑,“其实还是白干活。”
白浅哈哈一笑,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道:“谁叫你笨呢,送上门的朕可不会推辞。”她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或者说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可以让她放开心怀,不再过于拘泥于身份。
但是,当手掌感受他的温度的时候,白浅还是有一点懊恼自己了,希望不会引起这个古人的某些误会才好,正准备收回手,却被卓风奚一把握住了手腕。
白浅一愣,难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卓风奚看着他,沉吟半晌,缓缓道:“陛下,路上小心。”
区区几个字,白浅居然被感动了。也许……段绮罗说的不错,如果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人真的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话,只有卓风奚。
这一刻,她没有把自己和忘莫离分的那么清。只因为,卓风奚从来没有将她当作另一个人,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个人。
就是这大秦的女皇陛下。
白浅昨晚睡的并不好,为了以示恩宠,她决定留宿清凤殿。但是事实上,直到今天早上她都没有看到过晏清。自从做了这个女皇,第一次在自己的后宫里吃了闭门羹。
当然,用闭门羹来形容也是不甚准确的。白浅想去哪里,没有人敢不让进。晏清并没有出来迎接,其实也是她默许的,幸好白浅并不在意这些,否则一定会被气死。
她还记得,当时是小雅出来迎接她的,对于晏清不能出席也说的十分委婉,总而言之就是些身体不好,病体未愈,不能起床,唯恐自己容颜简陋污了圣颜之类的白浅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话,刘太医可从来没有忘记向她禀报晏清的情况,子瑕也不会说谎。她非常清楚晏清还不至于不能起床见她。但是这偏偏是一个阳谋,谁都知道真相谁都不愿意说开。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1)
她还记得,当时是小雅出来迎接她的,对于晏清不能出席也说的十分委婉,总而言之就是些身体不好,病体未愈,不能起床,唯恐自己容颜简陋污了圣颜之类的白浅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话,刘太医可从来没有忘记向她禀报晏清的情况,子瑕也不会说谎。她非常清楚晏清还不至于不能起床见她。但是这偏偏是一个阳谋,谁都知道真相谁都不愿意说开。
不由得想起晏清的模样,相见的次数不多,但无论多么虚弱的时候,也总是清雅的,唯独内心太过深沉。
总之这样的结果白浅很满意,别人只要知道她来了就够了,至于皇夫有没有出现,多嘴的人在这里是待不住的。
所以,白浅很开心,但是……又有着说不出的一点失望。不是失望见不到他,而是一种发现自己不想见的人比自己更加避之不及的时候,不忿和挫败感升了起来。白浅其实是有点小性子的,不伤大雅,她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女生罢了。
那晚白浅在一大堆下人的恭敬伺候下,怀着对晏清的不满匆匆用了晚膳,就在清凤殿歇下了。第二日早早的起床去和段绮罗汇合,让皇夫随后而来。
所以,一直到出发两人也没有见面。
段绮罗显然是心中焦急的,这种事情发生在武王领地内,可大可小,关键看在皇帝怎么想。如果白浅无意追究,不过是小事一桩,如果白浅要追究,便可以找一万个理由去□□武王,一个谋反的罪名扣下来就不得翻身。
白浅当然不会这么做,段绮罗也不认为白浅会这样做。不过她还是担心,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陛下。”这个飞扬的女子表情此刻也有些凝重,沉声道:“这边请。”
昨天已经得到了消息,以段绮罗的干练,此刻车队是早已准备好了。而白浅差遣任命的官员昨日下朝后便已经出发了。
白浅点点头,和段绮罗一起前往,皇帝使用的马车单单用华丽两个字来形容太过单薄了一点。一眼看过去,不禁感叹不已,不过……是不是太张扬了一点?白浅默默的想。
白浅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样的级别对于女皇而言理所当然的,但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心里上有点抵触也是正常。毕竟不是在宫内,低调不是一件坏事呢。
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道:“是朕疏忽了,何必如此麻烦,既然赶时间,朕和郡主同乘就可以了。”然后回头对子瑕道:“这些就撤了吧。”
子瑕领命离去,段绮罗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对白浅道:“陛下,这样未免惹人非议,况且……还有皇夫殿下呢!”段绮罗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中浅浅有暧mei的神色。
“朕知道。”白浅只觉得有点冷,好像有北风吹过。
“陛下,你难道不和皇夫殿下一起么?”段绮罗终于忍不住了,额头青筋在跳。
白浅立马作出诧异的表情。就是不想和晏清一起好不好?她不要命了?虽然晏清现在还很弱,可是她更弱好吧?
☆、送上门来不是找死?(2)
不过……段绮罗不知道这些?白浅顿了一顿,其实也可以理解,久在外地,就算她神通广大,有些事也是不可能知道的,距离在这个世界是最容易让消息阻塞的方法。手机电话果真是好东西。
但是白浅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眨了眨眼笑道:“郡主多虑了,比起皇夫,朕觉得和郡主在一起的机会更难得呢。当然要好好珍惜。”
“可是……”段绮罗一怔,忽然脸色一僵,道:“陛下,难道……你不喜欢皇夫?唔……”
不要怀疑,白浅直接拿手去捂段绮罗的嘴巴了。段绮罗说不出话,只得无辜的看着白浅,但是白浅在狠狠的瞪她,用眼神来惩罚她。
幸好是没有旁人在了,否则这要是传出去了,两人的形象都毁于一旦。
段绮罗弱弱的指了指白浅的手,不停的眨眼,以示自己不会乱说了。白浅扯了扯嘴角这才放下手,也明白自己反应过激了。老天!这位郡主大人真乃神人也,再加上卓风奚,白浅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复活的趋势了。刚来的那段时间,可是喝杯水都要想想动作对不对呢难得,有这样可以平等相交的人,白浅浅浅叹息,颇有些感慨,神色顿时又变了一变。
段绮罗喘了口气,佯作拍胸口的模样,道:“陛下放心!不该说的话我绝对不说,不该想的东西我绝对不想!”
“你想到什么了?”白浅好奇的问。
“陛下这不是利用可怜的皇夫殿下么。”段绮罗说的不假思索,神采飞扬。
“说的好。”白浅看着她,笑眯眯的。
“呃……”某人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脸色顿时有些白。赶紧补救才是:“当然,陛下忘了以前的事,现在喜欢谁我们都不知道嘛。这晏清谁知道又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是绝对不会错的。”
“还有呢?”白浅继续问,继续微笑。
“没有了……”
“好,那我们走吧。”白浅说。
“……”
车队终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其实这时天才刚刚亮,做皇帝果然辛苦。白浅很久没有睡过舒服的懒觉了,她最恨凌晨起床。
这才一上车,就晾下段绮罗开始补觉了,徒留某人一旁满脸黑线。
马车上铺着厚厚的皮毛,软软的甚是舒适,白浅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差点哼哼了出来。
段绮罗有些看不过去了,以手抚额,嘴角抽搐道:“陛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朕以前是什么样的?”白浅好奇的问。在段绮罗面前说话总是轻松的,除了感性的因素之外,还因为近十年不见的人,相处起来总不至于要处处小心露出破绽的。
“陛下以前……”段绮罗愣了一愣,低声道:“呃……形象啊形象陛下!”
“你说的真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