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朕的……”白浅忽然觉得有些惨不忍睹,话没说完就看到李玉的脸色青了,好像是喝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白浅很想说,我还没有嫌弃你呢……你这么挑剔就小心一点嘛,脸色也有些黑。
“呵呵……”陌轻尘在一旁低低的笑了出声,好看的丹凤眼眸光流转,“陛下真是童趣未泯呢,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吧。”
白浅额头滴下一滴汗,心道你都堵死了我还怎么计较?嘴角一挑,道:“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我偏计较看看怎么样?
☆、除了你,还有谁是和皇夫一起?(2)
陌轻尘淡淡一笑,薄唇抿成一条线,这才道:“陛下也喜欢这样挤兑人呢。”
和你学的!白浅嘴角在抽搐。
李玉擦了擦嘴巴,在旁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哥,你中午的药还没喝呢。”
白浅笑了一笑,这个孩子是在找借口走呢,好在她也不欢迎这两人,倒是正好。不过,听说景王和平王世代交好,这关系确实不一般呢陌轻尘浅浅一顿,凝神看了李玉一眼,起身道:“我也歇息的差不多了,阿玉不说我都忘了,这便先回去了,陛下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白浅笑笑,“你好好养伤,否则朕是于心不安。觉都睡不好呢。”
闻言陌轻尘竟然有浅浅失神,忽然又笑的如沐春风,道:“能让陛下这样想,是怎么都值得了。”
是吗?
两人终于离开,白浅坐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揉了揉隐隐做疼的额角,白浅才觉得自己不但困的要死,而且麻烦事又来了。这事是怎么也掩盖不下来的,朴国恐怕是要给个交代出来了。
陌轻尘的表现也看到了,不论是否和他有关,都算是将自己的诚意给他看了。至于卓风奚,还真是给了一个不错的说法玄衣卫,白浅皱了皱眉头,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就是不知道这陌轻尘是不知道还是不说了。
如果真的像卓风奚说的一样,不论这次的事件是否玄衣卫做的,自己原来还是有生命保障的。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掌握一些实际的东西,唯独这点让她心里难安,偏偏又是急不得。如今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危险,心中感觉稍微好一点。
反正今天也是没法休息了,干脆去御书房看看吧。
白浅走出门去,发现尸体什么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走过那里的时候步子还是加快了些,委实是心里发麻,估计晚上要做噩梦也说不定。
近期的折子比起以前是少了不少,白浅当初便分类理了然后安排下去了,以后只找负责人汇报。剩下的事情其实也不多。
白浅待了一段时间,将房间仔细的摸了个遍,倒翻出不少以前忘莫离的东西,挺有意思的。比如折扇,玉佩之类的东西不少,还有堆在角落里的毛笔。白浅伸张了一下手臂,开始临摹忘莫离的字迹,不过效果不是很好,有些丧气。但是自己既然在古代带着,还是得把书法练练才是。
晚上回到宫中,白浅想,晏清大约也是知道了,不知他会怎么办。卓风奚说要敲打一下朴国,现在恐怕不用白浅开口都行了。
计划果然没有变化快。
白浅等了两天,没有听到晏清的任何风吹草动,反而先坐不住了。
原本一直在想见到了怎么说,晏清来了怎么周旋,可是现在根本没有人来,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白浅忽然惊悚的想,晏清不会自暴自弃了吧?
朴国对不起他,至少白浅是这么看的,那么如果他真的无所谓呢?他有什么理由为朴国做这一切?至少她不这么看。
☆、除了你,还有谁是和皇夫一起?(3)
在第三天的时候,白浅决定亲自去一趟了。
皇夫所住的地方叫清凤殿,白浅的御撵停在这里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这种冷,并不是指温度,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清大秦帝国如今正值鼎盛,皇宫虽然大但也处处是人。
哪怕如此白浅尚且不满意,觉得太过空旷。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空,以前已经很不错了偌大的宫殿竟然看不到人影,一切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琉璃金瓦雕梁画栋,却没有生气。一瞬间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背脊上冒出一丝凉意。
好在白浅自己身边是带了人的,子瑕就在一旁。他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大约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脚步声在这里也是如此的清晰,白浅缓缓的走进去,过了好半晌,才依稀听得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蓦然间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自嘲的一笑,这么大的宫殿怎么可能没有人呢?但是刚刚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自己已然习惯了都市中的熙熙攘攘,在这里却不会有这样的境况。
白浅走着,脚步也浅浅加快。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一些喧闹。有人聊天有人忙碌有人无所事事“嬷嬷,小雅求您了,请太医过来吧!公子快不行了!”一个绿衣丫头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一个中年女人,声音里全是哀求。
中年女人声音里有一丝不耐,往旁边挪了挪,道:“雅丫头你可不要跪我,我受不起!何况,这么点事何必去麻烦太医?”
“可是,可是公子痛的厉害啊!还吐了好多血!”叫小雅的女孩子差点哭了出来,圆脸上全是泪痕。
中年女人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陛下愿意让人医治他就是他莫大的福气了,何况太医说有一些痛苦也是正常的!”说完转身就走,还低声嘀咕了一句,“陛下都已经不宠爱他了,估计也是补偿一下才同意让太医治疗,否则治好了还怎么玩?真是倒霉,晦气。”
说着就要出去,却撞上迎面而来的白浅
白浅的脸已经快气绿了,连子瑕在一旁脸色都不是很好,女皇生气谁都不好过。
中年女人认不认识白浅不知道,但是她认识白浅的装扮。顿时一呆,然后‘嘭’的一声跪了下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知道白浅来了。不一会儿人全部都出来了,但尽管如此,也才寥寥数人,委实寒酸。白浅看了一眼叫小雅的女孩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叹息一声,白浅道:“子瑕,去请太医。”然后才转身道,“平身。”
所有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小雅脸色煞白,白浅看过去,倒是一个挺清秀的女孩,对晏清也算忠心,笑道:“还不快带朕进去,打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白浅一说话,就换其他人脸色发白了。小雅一怔,忽然惊喜的看着白浅,连忙道:“请陛下和奴婢来。”
☆、除了你,还有谁是和皇夫一起?(4)
白浅跟在小雅的身后,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烦躁,希望事情还不是很糟。但是才没走几步就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呻吟声,似乎很是痛苦。小雅的步子也加快了,赶紧上前两步推开门,脸上大惊失色,竟是连白浅在身边都顾不得了,扑上去叫道:“公子,你……你怎么了啊!”
白浅只比她慢一步,此刻见到屋中的景象也是呆了一呆,怎么会这样呢?
晏清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衣似乎是被自己撕扯的凌乱不堪,地上血迹斑斑,长发散落在地上。模样甚是……白浅忽然到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小雅顿时哭了出来,扶起晏清的上身。白浅才看到他正咬住自己的手臂,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双眼紧闭面色惨白。
“公子——”小雅声音凄哀,忽然对着白浅跪了下来,哭道:“请陛下饶了公子吧!他是无辜的啊!”
白浅心惊,没想到小雅是这样的反应,张开嘴却说不出什么。小雅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她掩藏的不够好,于是白浅发现了。
晏清依旧人事不知,房中一片凌乱。
“太医很快就会来了。”白浅说,小雅的话她没有办法回答。恨她的人也不却这一个。
晏清的状况她没有料到,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找他。还亏她在傻傻的等!再等下去说不定等来一个死人。
说不定,晏清又要误会她了。可是她确实有错,但就算做错了,也没有人会告诉她。或者,别人以为这就是她的意思白浅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自从见过那个乾元殿门前的死人,好像再没有什么是更恐怖的了。
晏清的样子虽然凄惨,但是,至少他是活着的白浅忽然庆幸,至少他还没有死,不是自己害死的。
她想伸手去将他把手臂从口中拿出来,可是发现无从下手。白浅皱了皱眉头,对小雅道:“来帮忙把他抬上chuang。”惊慌失措是改变不了什么的,白浅觉得这些天来她的神经真是强韧了不少,至少知道该做些什么了至少此刻,她不是和小雅一样无助哭泣。总有人要知道怎么做。
小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垂目不看白浅。两人终于把晏清搬上了床,晏清的颤抖透过手掌传递给白浅,如此苍白脆弱,让她心中微颤。不经意看到晏清裸露在外的手臂,手腕有被绳子勒破的痕迹,血迹未干,应该是新近伤的,不由得怒火升腾!真的没有人会看脸色么?!
太医怎么还没来?她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这宫里的人全都应该换一批!
心情甚是浮躁的白浅,这才注意到小雅还在哭,心中不由得一软,和颜悦色道:“太医很快就来了,不要哭了。”自己安慰人的方法委实很笨拙,不过小雅确实不哭了。但是不是被哄好的,而是被吓的,得益于白浅的身份。
看着小雅瑟瑟发抖的模样,白浅非常无奈,你刚才的勇气去哪里了?还让她放过他,天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更想放过晏清,可是这得老天先放过她不过现在,也只有这女皇的身份好用了,至少不用看到残酷的事实而无力。白浅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利用自己的身份。她从来不觉得丢弃这些就是高尚的。
☆、除了你,还有谁是和皇夫一起?(5)
太医终于姗姗来迟,子瑕跟在太医的身后,满头大汗,明显是跑着来的。
刘太医看到屋内的情形差点吓的趴到地上去,不过在白浅阴沉的脸色下,还是决定先看病再求饶。
晏清此刻已经不挣扎了,俨然是一副有进的气没出的气的样子。刘太医愤怒了,觉得自己被人无视了,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我的吩咐都没有人听吗!”
不遵医嘱弄成这个样子,害得自己要承受帝王的愤怒,刘太医心情相当不好。大概是死前都要赚回一票,吼起人来毫不留情。
小雅泪眼朦胧,咬了咬嘴唇,道:“奴婢是按照您的要求来的啊,可是公子实在是痛的厉害,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胡说!”刘太医吹胡子瞪眼,“老夫说了有任何异常就要通知我,然后调整用药量!怎么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没有任何人说!再拖下去就没救了!”
小雅也吓呆了,说:“可是,可是您说有一定痛苦是正常的……奴婢不敢……”小雅后面说不下去了,她其实是想叫太医的,可是被人阻止了。
坏就坏在这个‘一定痛苦’上。白浅此刻也明白了,晏清不是一般的伤,治起来颇为麻烦,过程肯定也是比较痛苦的。刘太医虽然没有敷衍白浅,但是这里的人却不清楚状况,欺上瞒下!觉得晏清不值得重视。白浅的眼神也渐渐的冷起来,那个中年女人,呵呵……这种人怎么敢放在宫里。
“不关她的事,你尽力救治便是,其他的朕来处理,绝不会再出这样的状况了。”白浅说,看了小雅一眼,笑:“你和朕出来,不要打扰他救人了。”
小雅没想到白浅竟然会帮她解释,眼中尽是不敢置信,傻傻的就跟着白浅出去了。
白浅小心的关上门,终于将晏清苍白的面容隔断在里面。只是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却没有轻半分。
看不到晏清的模样,这个事实让白浅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心中发闷。这……算不算是自己害的?应该算吧好像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伤害这个人呢小雅呆呆的站立在一旁,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白浅沉默半晌,忽然道:“你也是朴国人么?”
小雅一怔,终于回过神来,声音细弱蚊蚁,道:“回陛下,是的。奴婢是跟着公子一起过来的。”
白浅看了小雅一眼,也是黑眼睛呢,说不得是一起被抛弃的。朴国如此待晏清,何必再将那件事牵扯到他身上?越发觉得世事无常。
“除了你,还有谁是和皇夫一起来的?”白浅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的柔和。
“只有我……”小雅咬着嘴唇,声音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味道。
白浅顿了一顿,很多事尽在不言中,于是笑:“以后这清凤殿中的事你就可以做主了。现在的人全都遣散,你再挑些合意的来,不求多只要好用就够了。”多了恐怕也是麻烦,看她这样子,也不想能震的住人的人。
“陛下……”这次小雅是完全愣了,看着白浅居然连谢恩都忘记了。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冷酷的女皇?
☆、也许他自己都不在意了呢?(1)
“陛下……”这次小雅是完全愣了,看着白浅居然连谢恩都忘记了。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冷酷的女皇?
白浅虽然心情也有些沉重,可是她不想让小姑娘更害怕了,笑笑道:“怎么,朕说的不够清楚么?如果你一直这个样子,可没有人能照顾好你家公子了。”
小雅咬了咬嘴唇,猛地跪了下来,说:“谢陛下!之前小雅言语上颇有顶撞,就是陛下杀了小雅也没有关系。只求陛下照顾好公子,不要让他再受苦了!”
白浅苦笑出声,难道她要做点好事就这么困难么?要真的杀了小雅,别说自己做不做的出来,晏清恐怕也是更恨她,何必呢。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朕的意思很难理解?”白浅沉声道,“以后你要照顾好皇夫,再出了什么问题就别怪朕无情了。”
小雅蓦地抬头看向白浅,连嘴巴都忘了合上。
但是白浅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她了,因为刘太医终于出来了。他满头大汗,看起来甚是不容易。不过至少没有出来就跪地求饶,看来应该是救了过来。
刘太医这次沉稳了许多,大概也是清楚了些白浅的脾气,道:“皇夫已经没有问题了,治疗的过程可以照常进行。只是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最好是有任何问题及时和老夫联系。”
白浅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小雅,说:“以后这里就她负责了,绝不会再也有今天这样的事。”说着白浅终于想起了那个可恶的中年女人,委实气人。
对子瑕道:“你陪小雅去把事情都办妥了,那些失职的宫人全都赶出去。”白浅怒气冲冲的说,要杀人她是做不到,赶走也是对她们的惩罚了。
小雅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时来运转了,惊喜的话都说不出来,跟着子瑕就出去了。
白浅叹息一声,似乎是犹豫了片刻,才走进屋子。
晏清安静的躺在chuang上,如果不是这满屋的狼藉,谁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白浅不由自主的放慢步子,轻轻的走了过去,看到他平稳起伏的胸膛,舒展的神色,顿时感慨万千。可惜那衣服还是血迹斑斑,提醒着她刚刚的惨状,白浅心中一闷,自己,这次真的错了么她认为应该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但也许他自己都不在意了呢?
白浅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丢出脑外,不都说武功被废等于废人么?古代人不是都很重视这些么?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她虽然是好心,可是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