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走了。”钱大明轻声说。
阿彪没吱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我去看看。”钱大明说。
“不,不要出去。”阿彪说。他看着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林卉,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钱大明似乎明白了阿彪的心思。“怎么样?”说着朝林卉做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好啊,可是要快一点儿。”阿彪早有邪念,话音未落,手已伸了上去。
这两个禽兽淫心大发,在昏睡不醒的林卉身上放肆地动起手来,活像两只饿狼在撕咬他们的猎物。
可能是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刺激了林卉的身体,她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双腿收缩了一下。正在兴头上的两个禽兽骤然住了手,钱大明把手从林卉的内衣里抽出来,紧张地说:“好了吧,阿芳快回来了。”
意犹未尽的阿彪也无奈地松开手:“他妈的,真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最后又在林卉的两腿之间狠狠地捏了一把。
电梯在8层停住,财婆让肖寒先走一步,自己就出了电梯。
肖寒一直下到底层,他感觉情况不对头,他们把林卉弄到顶层想干什么?他猛然想起林卉曾对他说过“他们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就意识到林卉一定处在危险之中,他们极有可能对林卉下手!
事不宜迟,他立即用手机给派出所报了警。然后,他又乘电梯去了顶层。
到了顶层,肖寒不知道阿彪在哪个房间,就轮着敲每个房间的门。西侧房间全部锁着,看样子都没有人。他又来到东侧,正当他举手准备敲门时,只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69 罪恶随风而去
“是谁?”阿彪从房门里探出头来问道。
“是肖寒,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手里提着一根拖把的钱大明答道。“怎么办?把他弄屋里去?”
“不用,别管他,反正没人会来。”阿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电梯间,又自言自语地说:“阿芳怎么还不上来?不会有事吧?”
财婆在办公室里找那捆绳子,她记得上次是在保险箱边上的一个角落里看见过。可是现在那个角落里什么也没有。她又四处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她拿起电话拨通钱大明的手机,告诉他绳子没找到。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扭头一看,两个警察已经出现在门口。她惊谎失措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阿明,警察来了!”便瘫软在座椅上。
“不好啦!警察来了!”钱大明惊叫了一声。
阿彪也惊呆了。“没别的办法了,快逃吧!”
“往哪里逃?”
“快到露台上去!”
“……风太大……”
“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心点儿!”
两人打开通往露台的那道门,立时一阵狂风吹了进来。他们一前一后互相拉着手,猛地冲了出去。
恒信大厦的露台很大,A座与B座的露台是相通的,只不过中间隔着一人多高的水泥转墙,墙上有一道铁门,只要穿过铁门就可以进入B座的楼内,再从那儿脱身逃走。
狂风肆虐,吹翻了街头硕大的广告牌,刮倒了路边粗壮的树木;纸屑、塑料袋、尘土和各种各样的东西统统被卷上天空,密密麻麻,发疯似地满天飞舞。
一只塑料袋突然打在阿彪的脸上,紧紧地裹住了他的口鼻,弄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松开手,用力拽掉塑料袋,不料身体被风刮得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阿彪抬起头来,看到钱大明已经快到墙边了,就拼命喊:“等等我!快来帮我!”
声音显得那么微弱,钱大明根本听不见他的呼喊,他到了墙边后才发觉阿彪没过来,又返回去把阿彪拉起来,两人猫着腰,顶着大风艰难地向墙边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了那道铁门边,钱大明使劲推门,没推动;他用手摸了摸,摸到了门的插销。他想拉开它,可是拉不动,再一摸,摸到了一把大锁头。
门是锁着的。
“他妈的!门锁上了!”钱大明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没别的办法,翻墙过去吧!”阿彪也发疯似地吼叫着。
大腹便便的钱大明用手抓住墙头,试图爬上去。试了几下都没成功。
“你在下面托住,我先过去!”阿彪命令道。
阿彪也是个肥胖的家伙,靠他自己是根本上不去墙的,到了这种紧急关头,他也顾不得危险了。钱大明只好蹲下身去,让阿彪把两只脚踩在自己的肩上,这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差点没把钱大明压趴了。他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像一个挺举运动员那样,终于把沉重的杠铃举上了墙头。
也算阿彪有福气,当他被钱大明用身体托起来的时候,风小了许多,他的一条腿很顺利地跨上了墙头,然后翻过身去,手抓住墙头,往下一溜,两脚就着了地,虽然落地时把屁股摔得生疼,但是这点苦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墙这边的钱大明伸手抓住墙头,往上一跳,可是用力不够,没能爬上去。就在这时风又刮了起来,而且看样子比刚才还要猛烈,那“呜呜”的怒吼声令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钱大明平时行有轿车,食有佳肴,又嗜酒好色,身体原本就虚弱,加上刚才把卢成彪托上墙头消耗了一多半体力,要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爬上这么高的墙头,的确是勉为其难。
钱大明又一连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他心里一阵慌乱,因为警察很快就会上来的,不能再拖延了。
俗话说狗急了也会跳墙。人要逃命,难道还对付不了这道墙?钱大明真急了,这回他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儿,居然一下子把半个身子撑上了墙头!现在他只需要抬起一条腿骑上墙头,就可以很轻松地翻过墙去了。
然而,灾难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一阵狂风猛然刮来,犹如一个发怒的巨人,疯狂地对阻挡它的一切东西实施报复。对面楼顶一块巨型铁皮广告牌顷刻间“轰”的一声被掀倒了,那些又粗又厚的角铁架子顿时成了一堆东扭西歪的金属垃圾。
已经骑上墙头的钱大明没来得及喊出声来,身体就突然腾空而起,犹如一片被狂风卷走的枯叶,向恐怖的夜空飘然而去,一转眼就被夜色吞噬了。
台风挟带着暴雨气势汹汹地扑向这座城市,风吼雷鸣,惊天动地……
70 尾声:来去无踪
阿彪已经两天没消息,惊慌失措的阿秀预感情况不妙,她正收拾东西时,警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在拘留所里,阿秀坦白了为阿彪充当密探、对林卉进行监视的事实,并且揭发了阿彪的违法行为,但对阿芬的死没有提供有价值的证据。
财婆李玉芳这两天非常沮丧,她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丈夫死了,阿彪跑了,一切都完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阿彪,只要阿彪不被抓住,谁也没法揭开阿芬死亡的真相,因此她在阿芬命案上一直跟警方玩儿猫腻。
几天后,在深圳罗湖口岸检查站,一个戴黑色太阳镜的赴港男士引起便衣警察的注意。他正东张西望,两名便衣已经冲上前去,一前一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就是企图逃回香港的卢成彪。
虽然卢成彪避重就轻,百般抵赖,极力隐瞒自己的罪行,但是最终不得不交代了自己谋害杨云芬的全部罪行。
原来杨云芬发现自己怀孕后,忧心忡忡地找阿彪。阿彪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轻描淡写地说“钱我来付,到医院去做掉就行啦。”阿芬不同意,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她仍然对他抱有一丝幻想,因为阿彪私下里曾对她许愿说,只要能给他生个儿子,将来就把她办到香港定居,等离了婚就马上娶她。
阿芬弄到了他香港家里的电话号码,威胁说如果不答应条件,就给他老婆打电话告发。阿彪原本就是看上阿芬的年轻漂亮,只是想玩玩她而已,没想到会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他担心事情闹大了,自己无法收场。
阿彪尤其害怕香港那边发生变故,当初他这个混迹香港街头的小烂仔,要不是投靠一位黑帮老大并仰仗他的势力,哪里会有今天?那位黑帮老大后来成了他的老丈人,阿彪娶了他那位相貌丑陋、刁钻蛮横的千金。阿彪一到内地,就像老虎归山,鱼儿得水,开始纵情声色,连他自己都搞不清究竟跟多少女人上过床。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阿彪在内地的风流韵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香港老婆的耳朵里,那女人立即气势汹汹地勒令他回港交代自己的丑事,跟他大闹了一场。
他跪地求饶,百般央求,老婆才答应放过他这一回,没向她那个心狠手辣的老爸告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回要是让老婆知道了阿芬被他搞大了肚子的话,岂能饶了他?他那位在香港黑道上颇有势力的老丈人非但会让他一夜之间变成流落街头的穷光蛋,弄不好还会要了他的小命。
杨云芬成了卢成彪的心腹大患,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终于想到了杀人,要让杨云芬永远消失。起先卢成彪打算让陈刚下手,但经过反复考虑,觉得这个人做事太粗,放心不下。后来就物色了李玉芳和钱大明。李玉芳早就跟阿彪勾搭成奸,两人结成死党,大肆侵吞公司钱财,可以说在天成公司,卢成彪不能没有李玉芳,李玉芳也离不开卢成彪,他们是捆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
经过一番密谋策划,他们制定了一个狠毒的杀人计划。
钱大明在14层踩点时忽然感到内急,趁着等电梯的工夫到墙角去撒尿。电梯在14层停下时,他正要过来,突然发现电梯里面有人,再一看,认出是林卉,就立即背过身、低下头。他,就是林卉在惊恐中看到的那个极其恐怖的“无头怪物”。
中秋节晚上,陈刚奉阿彪之命将杨云芬从酒会上骗出,阿芬听说阿彪找她,以为他会答应她的条件,就独自来到顶层阿彪的房间。早有准备的钱大明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像对付林卉那样将杨云芬麻醉,天黑之后把她弄到14楼吊死。
其实警方一开始就怀疑杨云芬并非自杀,现场那只小圆凳经过反复调查,证明不是公司的物品,有人反映阿彪装修房间时曾经用过。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个凳子的来历?警方至今守口如瓶。
阿芬出事后,警方为防止打草惊蛇,故意制造“倾向自杀”的迷雾,使阿彪等人判断失误,渐露马脚;陈刚的坦白交代,使案情有了很大的突破;而肖寒的临危报警,则为警方当场抓获疑犯李玉芳、使林卉免遭毒手立了一功。
卢成良得知消息后,立即从广州匆匆赶回公司。随同他一起回来的是一位留洋归来的美貌女士,她将担任卢总的特别助理兼私人秘书。
第二天,卢成良郑重其事地与林卉作了一次长谈,随后林卉就向公司提交了辞职书。林卉从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据说,第二年杨云芬的忌日那天,恒信大厦的电梯又莫名其妙地在14层停住了。人们都说这是因为阿芬生前在这座写字楼里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才阴魂不散,日夜游荡。于是每年的这一天,公司的人就会在14层的电梯口点上几柱香,好让死者的灵魂得到安息,祈求消灾避祸,出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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