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卉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那两个人是谁?
见林卉醒了,那两人凑上前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林卉惊惶失措地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这么健忘?不是我们把你从办公室请出来的吗?”
林卉逐渐恢复了一些记忆,眼睛适应了四周的黑暗,眼前正是那一瘦一胖的两个家伙,他们是怎么把我弄来的?
她想站起来,但双腿软绵绵的,试了一下没站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把绳子给我解开!”
“什么地方?你到那边看看就明白了!”说着,两人一边一个,把林卉架着拽到楼顶露台的边上。
露台的护墙有人胸部这么高,站在护墙边上就可以看见对面富裕商场以及周围许多住宅楼的楼顶。林卉虽然从没来过恒信大厦的露台,但是一看到对面的楼群和商场,就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了。
两个家伙紧紧地抓住林卉的胳膊,使劲将她的上半身尽量往外压,直到林卉的头部伸出了护墙的边缘。
林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从来没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只看了一眼,她就头晕目眩,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了似的,“嗵嗵嗵嗵”一阵狂跳。
“放开我!你们这两个混蛋!”林卉边骂边挣扎,黑暗的露台像罩着一张无形的隔音网,声音在高高的夜色中显得那么单薄无力,传不多远就消失了。
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了林卉的嘴里,一个弱女人毕竟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何况林卉的双手还被反绑着,根本使不上劲儿,挣扎了几下就被狠狠地摁在了护墙上,脆弱的胸部被水泥墙棱儿硌得生疼。
42 凶相毕露
“你好好给我听着!今天把你找来,就是要让你明白:你要是想给自己找死,就可以从这里往下跳。你要是害怕,我们也可以帮你推下去!你会比阿芬那个婊子死得更惨!听清楚了没有?”
林卉没顾得上听右边那家伙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因为那股刺鼻的口臭气让林卉恶心得不行,她屏住呼吸强忍着,直到他说完才敢大喘一口气。
不过,大概意思她是听明白了,尤其是提到了阿芬,一下子露出了这两个家伙的狠毒用心。
林卉再次想挣脱,但是被胖子狠狠地压住了右肩膀,无法动弹。那个瘦子趁机腾出一只手,在林卉的胸部乱摸一气,遭到林卉的极力反抗,她突然抬起右腿膝盖,猛地往瘦子胯下的要害处来了一下子。
“哎哟——”瘦子痛得大叫一声。
“算了吧,想玩儿女人有的是机会。来帮我一下,叫这婊子在这里过夜吧。”
两人用绳子把林卉绑在护墙上的一根铁管子上,瘦子不甘心地在林卉的身上放肆地摸了几下,两人随后丢下林卉,扬长而去。
身上的绳子绑得很结实,林卉费了半天劲才使它松动了一点儿。她极力把自己的手缩小,想从绳套里蜕出来,可是手被捆得淤血发涨,怎么挣脱也蜕不出来。
这时,她注意到离得最近的一个角落里堆放着一些东西,其中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她的兴趣,她看见那里好像有两只凳子。
经过好番挣扎,林卉终于把手上的绳子蜕了下来,她急忙解开拴着身体的绳索,活动着两只酸麻的胳膊,就朝那堆东西走去。
果然是那种在杂货店里经常看到的小圆凳子;跟在阿芬死亡现场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只是天太黑,看不清究竟是什么颜色。
林卉离开露台,走进顶层走廊,里面也是漆黑一片。她摸索着来到电梯口,伸手摸了几下,才摸到电梯按钮。
奇怪,电梯按纽怎么不显示?难道电梯停了?
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听阿芬说阿彪在大厦顶层有一套秘密房间,可千万别让阿彪听见什么动静。要是阿彪突然从哪个房间里钻出来,事情就难以解释了,说不定还会……,阿彪这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夜深人静,林卉甚至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电梯没有一点儿动静,糟糕!电梯出故障了,怎么会这么巧?这时她突然想起中午在楼下走廊看到的一则告示:今天晚上9点至明天早晨5点全楼停电。
真倒霉!偏偏手机又落在办公室,简直糟糕透了!
看来没别的办法了,林卉只得接受眼前的现实。
她开始挪动脚步,顺着楼梯往下走。要走28层,而且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像瞎子一样摸索着走,林卉自己都不知道她能否坚持到底。
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不由自主地从头脑里冒出来,自己吓唬自己,想控制也控制不了,林卉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老是担心会迎面撞上什么东西。
林卉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着楼层:27,26,25……。她不敢想那些没用的事情,生怕分散了精力,把楼层数错了。
她必须随时知道自己离一楼还有多远,这个想法非常顽固,她一定要记住走到第几层了。
她的左手一直摸着楼梯扶手,这样能走得稳一些。
她就这样一级一级地走着,每截楼梯都是12个台阶,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个规律。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既要记住楼层数,又要数着台阶数,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果然,走了七八层之后,她就怀疑自己记错了楼层,好像是到了18层,是公司所在的楼层。她想证实一下,就摸着墙壁找楼梯门。
楼梯门很容易就摸到了,可是门已经从里面插上了,拉不开。到底是不是18层?她开始糊涂了。
由于失去了参照物,因此也就失去了空间感。林卉感觉自己像是在黑色虚无的混沌中漫游,跟幽灵差不多。
没办法,只好继续往下走。现在她干脆不数楼层了,反正到了一楼应该是能判断出来的。
走着走着,一些可怕的念头又顽强地冒了出来,大脑好像不听指挥了,完全失去了控制。她一会儿觉得自己被一大团黑雾笼罩着,四周埋伏着数不清的怪物;|奇^_^书…_…网|一会儿觉得自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夜游神,在黑暗中寻找着自己的归宿;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像离开了喧闹的尘世,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在混沌无声的灵界鬼域游弋……。
43 今晚停电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就像突然通过时间隧道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根本不需要视觉的幽冥世界。
她感觉走到了14层,偏偏这时她又想起了阿芬,眼前出现了阿芬那张恐怖的鬼脸……,怎么回事?上吊的阿芬那僵硬的躯体突然动了起来,自己解脱了绳索,身体轻轻飘落,没有脚,向前慢慢移动,最后竟向自己飘来,死鱼一样的眼睛,血红的嘴唇,长长的舌头……。
不知怎么搞的,林卉脚下踩了空,身体一晃,一下子倒了下去。她感觉好像是被谁推了一下似的,没错,她的确是被推倒的!莫非是……阿芬?
恐惧像一股强大的电流顷刻穿透了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怪叫:“啊——”
恐怖的叫声引来了一长串低沉的回声,犹如众多鬼魂在应答。
就在这时,从底下遥远的地方传来巨大的机器轰鸣声,“唰”的一下,眼前骤然一亮,林卉终于又回到了她那个熟悉的世界!
过了好一会儿,林卉才弄明白:大厦管理人员启动了机器房里的大功率发电机。
大厦门口的门卫室里有电视的声音,林卉走近一看,有个保安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她认出那人是小许。几乎同时,小许也发现了林卉,赶忙下地开门。
“林助理这么晚了才下班?”
“噢,我忘了今晚停电的事了……,对了,刚才有没有看见两个人出去?”
“刚才?没有啊!”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前,没有吗?”
“没有,今晚停电,9点以后就没人进出过。怎么?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事。明天白天是谁的班?”
“明天是礼拜天,是老姚值班。”
“你说的是姚思瑞吧?”
“对啊。他上午8点接班。”
走在路上,林卉的耳边仍回响着刚才小许的话:9点以后就没人进出过。她想,那两人既然没出大厦,就一定是在楼里……,对了,就在顶楼,在阿彪的房间里!这样一来问题就清楚了:他们是阿彪的人。
本来失魂落魄,一心恨不能马上报案的林卉,现在终于绝望地明白了一点: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第二天是星期天,林卉天亮才睡,直到上午10点才从床上爬起来。
经过一夜未眠的折腾,她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先给阿秀打了个电话,说有要紧的事,让她马上来一趟。然后她就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泡了一袋方便面。还没等她把方便面吃下肚去,阿秀已经到了。
“怎么啦?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哦,看电视看到半夜1点多,……什么事这么急?本来我还想继续睡来的。”
林卉就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最后下了一个结论:“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是阿彪在背后搞鬼,目的是不让任何人对阿芬的事产生怀疑,更不许任何人过问和调查这一事件。”
“你的分析有道理,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查明真相。”
“你自己去查?你不怕他们害你?不如把疑点告诉警察,让他们去查。”
“警方的观点倾向于自杀,我不想再找他们;再说要是找警察,不是更引人注目吗?”
“那倒也是。……你准备怎么查?”
“先去查那两只凳子的来历。再了解一下原先放在那里的凳子到底有几只,如果是三只的话……”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楼顶拿走了一只凳子,那只凳子后来出现在阿芬吊死的地方……,太可怕了!”聪明的阿秀看出了林卉的心思,同时也被自己的推理吓了一跳。
“这只是一种假设,需要去证明它。你陪我去一趟写字楼好吗?”
“现在?”
“对。”
林卉老远就看见老姚在大厦门口踱步,因为是周日,很少有人来写字楼,值班保安显得悠闲自在。
老姚显然对总经理助理的突然造访有点儿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跟天成公司一位相好的女工合伙偷衬衫的事被发现了。当他听林卉说她是和阿秀一起去逛超市,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老姚的疑虑神色才从脸上消失。
林卉跟他聊了几句家常,就把话题转到了她非常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老姚,你到楼顶的露台上去过没有啊?”
“当然去过啦,前两天还上去过。”
“那上面有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些东西,是吧?”
“林助理也上去看过?是有些杂物放在那里,那是今年春天给顶楼一套房子装修的时候丢在那里的,一直没有完全清理掉。这应该是他们物业的事。”
“你见过那里有两只旧凳子吗?就是那种圆圆的凳子?”林卉说着还用手比划成一个圆圈。
44 最近你有什么心事
听到林卉问起凳子的事,老姚立即答道:
“见过。你说是两只?不对,是三只,我记得很清楚。”
“是三只吗?”
“没错,三只。半个多月前我本想拿到门卫室来,他们都说太旧了,该扔了,就没拿。”
“老姚啊,我们刚才谈到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凳子的事情,一定不要对任何人讲,要保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林卉郑重其事地向他提出了要求。
“这个我明白,我是个老保安了,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老姚讨好地说。
“我相信你。那我们先走了。”
林卉本想与阿秀一起到楼顶露台去看一看那两只圆凳,但转而一想,顶楼的房间里很可能有人,说不定阿彪也在里面,万一让他们察觉,计划就完全暴露了。因此她临时放弃了原来的想法,离开了写字楼。
下午,林卉为了让心情放松一下,彻底消除这几天的紧张与疲惫,一个人去湖边散步,欣赏初秋的山水景色。
她心里清楚,后面几天或许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她希望有人会公开跳出来,必要时她也可以主动出击,引蛇出洞。但是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她打算试探一下卢成良的态度,这关系到事情的最后结局。
卢成良昨天去了广州,按计划今天回来,不知情况会不会有变化。林卉打卢总的手机,知道他在回来的路上,于是就约他晚上见面,并说定晚上一起吃宵夜。
让林卉感到欣慰的是,她与卢成良的关系很快会有个结果。
前不久卢成良告诉过她,自己与老婆的离婚问题已接近解决,律师已开始起草有关文件,而且还许诺要给林卉买一辆“广州本田”,说过一段时间安排她去汽校学习汽车驾驶。
阿芬的问题一旦真相大白,公司里与阿芬死亡案有牵连的人将受到法律的惩处,困扰公司多年的卢氏兄弟之争也将成为历史,她与总经理的正式结合便是水到渠成,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总经理的太太、公司的第一夫人。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晚卢成良亲自驾驶他那辆浅灰色“奔驰600”,将林卉接到全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香泉大酒店”吃宵夜。这本身就说明林卉已经提前享受到了总经理夫人的待遇,在林卉的印象中,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在她身上,她甚至有点儿受宠若惊。
接下来的情况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林卉略有羞涩地向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展露自己的性感魅力,两人经历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激情之夜,持续不断的疯狂举动使林卉处于极其亢奋的状态,几阵风雨过后,两人终于恢复了常态与理智。
“累了吧?”女人明知故问。
“有点,不过还行。”男人总想为自己树立一个猛男的形象。
“干嘛那么疯?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阿卉,你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吧?”
“心事?有一点儿。”
“不是有一点儿,而是心事重重,我看得出来。”
“何以见得?”
“说不具体,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有件事我想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可以,什么事?”
“除了你老婆和我,有没有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怎么想起问这个?”卢成良转过身来面朝着林卉,“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我可以发个毒誓……”
“别,没有就没有,发什么毒誓啊,我害怕。”
“就这个事?还有没有别的心事?告诉我。”
“就是阿芬的事,我很担心……”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看未必,据说警方还在调查,并没有结案。”
“你有什么担心的呢?”
“我担心阿彪……他会不会出事?”
“他出什么事?只不过和阿芬有那种关系,阿芬又不是他害死的。”
“你从来没觉得阿芬的死可能与阿彪有关吗?”
“没有证据的事不应该乱怀疑……”
“如果有证据呢?如果阿芬的确是被人害死的呢?”
“那就让法律去判决,谁做的事谁自己负责。”
“好,不愧是政协常委,思想觉悟蛮高的嘛!”
“别逗我了,我这个政协常委还不是摆摆样子、装装门面的?”
卢成良说着一把搂住林卉,嘴唇从她的脸颊顺着脖子、胸部往下移动着,两人又在嬉笑声中扭到了一起……
林卉明显地感觉到,此刻卢成良的热情已经大大地减退了。
45 善意的提醒
上午8点多钟,林卉坐着卢总的“奔驰”来到写字楼,刚下车,就遇见财婆李玉芳从楼里出来。林卉想上前打个招呼,谁知李玉芳装作没看见,侧过脸和身边的财务室出纳小张说起话来。
林卉犹豫了一下,向楼里走去,听到财婆在背后甩过来一句刺耳的话:
“神气什么?小妖精!”
可能是看到林卉一大早从“奔驰”里出来,稍作推理就能得出一个涉及个人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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