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起身而立,揉着发疼的额头,高顺帝说道:“朕再观察观察。”
这丫头给她惊喜颇多,当留在身边观察才是。只不过,他想瞧瞧邰正源的态度。
腿上隐隐作痛,楚慈扶墙立了片刻。
抬首看着空中星辰,心中有一瞬间的彷徨。
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不管过程如何,结果终究是好的。
高顺帝收回了权利,必然要在荒芜岛留些日子清理岛上官员。既然他要利用楚家抽了方文杰,楚家必然是能回京的了。
今夜她虽将一切安排的无懈可击,让人寻不到蛛丝马迹,可是,高顺帝如何能轻易相信?
所以,不管以前楚月慈做了什么,高顺帝都会让她一并回京,就近观察。
如此一来,她又该如何面对宋文倾?
她说过,她不会放弃他。若高顺帝只是把他养在东曲,无心接他回京,她是该想办法相助?还是该装作不知晓?
离开前的那一场暧昧,让她想起都觉得嘴里头有些发甜。
不仅发甜,还伴着一丝血腥味儿。
啐了一口,楚慈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挂着星辰的夜空,骂了一句:“祖宗的,别让老子再遇到你!”
甩了甩腿儿,感觉好受些了,这才大步往叶府而去。
今夜甚是热闹,银面修罗伏法早是传开。申怀建作风不正,强抢民女,无故死于柳巷之事也如三月春风,吹向了各个角落。
若说这两件事让人津津乐道,那么乔锦骞的事便是让人唏嘘不已。
乔锦骞身为一岛之主,无异于土皇帝一个。可这个土皇帝的心腹因阻拦捉拿银面修罗被杖毙。土皇帝更因治下无方被真皇帝下令闭门思过,手中权利暂交千里之外的东临郡王。
外头闹的沸沸扬扬,叶府如何还能平静?
本该休息的下人,此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着今夜的变故。
看着楚慈回来,下人们看她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今夜楚慈被人围殴之事,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知道她被带去黎府之事。
此时众人猜测,今夜变故,她是否有份?
无视众人审视的目光,楚慈面无表情的往后院而去。
本以为银面修罗那厮重伤在身,只能乖乖的躲在那荒院儿。
楚慈提了一桶水过去时,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来。担心他是重伤晕了过去,她便趴在草丛里,将整个院子都翻了一通。
没找到人,且出了一身的汗,楚慈倒真的在这儿洗了个冷水澡。
这人,到底藏哪儿去了?
院中无人点烛,只得星火视物。
楚慈能活动的也只有搬来之前的院子,以及这新换的院子。
可是,她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人。
心中一转,跑到了药房,虽说依旧没找到人,检查药柜之时,却发现伤药少了许多。
仔细将药都查看了一遍,发现少的最多的,是当归。
当归是有补血和血的功效不错,可是,他至于拿这么多?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心中狐疑,也在猜测银面修罗会去何处?
抓了些伤药回院儿里,楚慈看着紧闭的屋门,一时踌躇。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与宋文倾解释她耍流。氓之举,所以,还是去煎药好了。
拿着药到了小厨房,打着火折之时,便瞧着了地上那一堆的当归。
当归?
怎么会在这里?
楚慈不解的瞧着地上那堆当归,搞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
当她服了药,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之时,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跳将起来,看着地上的当归,楚慈一拍脑门儿。
“我去!难道他……”
当归当归,那混蛋不会到楚家去了吧?
(补24号第二更ps:关于会员制度,请看下面解释)
卷一:一嫁寄柔情 0166:别说话,吻我
难道,银面修罗乘乱离了南湾,往西沙而去了?
想到这,楚慈真是恨不得有孙悟空的筋斗云,一个跟头就翻回楚家去瞧个究竟。
准备先去客栈瞧瞧,若是楚柯明回去了,她也有理由回楚家一趟。
一转身,却瞧着一人立于院中。
昏暗之中,只见那人披着白色的外袍,手中提着灯笼,形单影只立于桂树之下。
夜风吹动,桂叶飘落。他立于树下,任由桂叶落到肩头。
此时的画面,就像是一副残缺的水墨画。明明物景均齐,可那画中浓浓的萧条之味,令人不由的收紧了手指。
那人本是清亮的眸子,此时透着太多的情绪,仿若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让人见之心怜。
他站在院中,不语不动。她立于门口,难言难行。
许久之后,她开口说道:“我担心父亲,想去瞧一瞧。”
她之言,他并不言语,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今夜之事,我都听说了。乔锦骞完了,你……愿你一切顺心。”
那人说罢,缓缓转身,给她一个孤独的背影。
看着他缓步离去,楚慈仿若回到了大雨那一日。
那一日,大雨倾盆,他于崖边茕茕孑立。那时的他,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那时的他,让她冲动的想要护他一生一世。
他说他都知道了,那么,她心中所想,他应该也是想到了。
所以,他也觉得,或许她该抽身而去?
不由的握紧了双手,楚慈喊道:“小伍!”
她一喊,他顿住。
手中灯笼在夜风中左右摇摆,仿佛摇曳于大海上的小舟,看不到岸,回不了头;只能孤独的飘在汪洋大海之中,不知安全为何物,不知港湾在何处。
冲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身,嗅着他身上的药味。
她的行为全凭心意,此时的她,不愿去想以后如何,也不愿去想当下该如何。
双臂收紧,贴着他沉沉一个呼吸,她的动作,让他身子绷紧。
稀松的月色从树叶间撒了下来,夜风吹拂,撩动他披散的长发。发丝晃动之时,摩挲着她小小的面颊。
这一刻,好像天地间只得二人一般,好像走之前那份尴尬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小慈。”
她抱着他不说话,他沉默许久之后轻喊一声。
“外头风大,你在伤在身,我们去屋里。”
她如是说着,他轻轻点头。
她松开抱着他的手,在他抬步之时,握着他垂在身旁的手。
他的手,微微泛凉,之前烫伤的地方,此时摸上去还有一些凹凸痕迹。
修长的指骨节分明,握住之时,只觉得心里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屋中燃着一盏小小的烛火,若是之前那间屋子,倒还算亮堂。如今这屋子甚宽,这烛火燃在角落,便是昏暗的很。
灯笼放到桌上,他立于桌前抿唇不语。
楚慈拉着他坐到身旁,拿出龙纹荷包放到他手中,说道:“皇上说,来了岛上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不曾与你坐下谈谈心。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只怕皇上又要忙的足不点地。这里头的银子,皇上希望你能拿去做喜欢的事情。”
看着荷包,宋文倾神色之中透着一抹欣喜;更多的,却是浓浓的自嘲。
“小慈有心了。”
接过荷包放到桌上,宋文倾浅浅一笑,“小慈说,人与人的接触,利益为前提。我也曾想过能替小慈做些什么,如今看来,倒是我一直受小慈相助。”
眉头一蹙,她道:“没有你,我又如何能来南湾?又如何能有这些事呢?”
“小慈能来南湾,非我之故,乃邰大夫相助。”他如是回着。
她听着,觉得心里头有些压抑。
她做不了决定,他便帮她做决定吗?
双手收紧,又缓缓松开。
将那冰肌玉容膏拿出来,牵过他的手,于烛火之中,仔细的抹到他手背之上。
她抹的极是认真,仿佛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看着她这认真的模样,他终是说道:“小慈不必多虑,如今岛上整顿,想来将来会好上许多。只不过,楚家离京数载,只盼回京之后能一切顺……”
他的话,在她抬头堵住他的嘴时顿住。
她的唇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的吻有些心烦意乱的狂躁。
她的行为,让他神色一暗,退开一些,说道:“小慈……”
东西随手往桌上的一放,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给他退开的机会,“别说话,吻我!”
她的霸道,让他顿住,在她席卷柔软之时,他终是闭了眼,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的吻了下去……
一个吻,吻到彼此均是气喘吁吁。在他捧着她的脸请求中场休息之时,她带着笑意说道:“再来!”
这一刻,她不管什么将来,不管什么算计。她只想用她的方式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她!有她在陪着他!
她讨厌他身上那抹萧条的味道,不愿看到他似被世界遗弃一般立于远处,伸不了手。
一次又一次的‘再来’,她受伤的嘴角已是痛到发麻,他娇嫩的唇越发娇艳欲滴。
“我好累。”
终于,她是亲够了,低头吹灭了灯笼中的烛火,拉着他上床。
有了出门前的那一出,本以为再次相见会十分的尴尬。却没想到,二人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同床共枕。
“若没料错,皇上当会让你搬去东曲,也会给你送些下人过来。”
躺在床上时,二人的手紧紧的握着。
她说完这话,想了想,又说道:“唔,皇上自己的人怕是不会给你,毕竟回京路途遥远,他需要自己的人一路相护。”
他握着她的手一紧,半响之后,他身子一翻,便是压到了她的身上。
“小慈,我还想再来。”
“我嘴痛。”
“我轻轻的。”
“嗯,不要,好痒……”
折腾大半夜,累的够呛,柔柔一吻之后,他将她圈在怀中,听得她呼吸绵延悠长。
确定她是睡着了,他一抬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的更沉……
昏暗的屋子里,五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同声喊道:“拜见堂主!”
那人一身黑衣融入黑暗之中,声音清冷的说道:“天明之前,你五人择个合适的身份去秋泽园。”
其中一人问道:“堂主,是要开始行动了吗?”
“该往京中送的人,慢慢的送过去。”
五人垂首应是,那人又说道:“仔细去查今夜有哪些人围殴了楚月慈。查出来,废去手脚!”
离开之时,冷声说道:“做得干净些,别让人查上。”
“是!”
楚慈这一觉睡的很沉,是她来了之后,睡的最好的一次。
梦里头没有大叔那淡漠模样,只有另一人娇软的唇,以及那手感极好的存在。
咂巴着嘴,楚慈下意识的吸溜一声,咽了咽口水。
快了快了!快脱完了!
还有一块遮羞布,只要把那遮羞布给扯开,那就真是完美了。
梦里头,楚慈是在海边。和她在一起的,是她家身材倍儿棒的小伍。
蔚蓝的天空之下,清澈的海水之中,小伍眸中是一抹娇羞,扯着那贴身泳裤死活不放手。
楚慈扯着那泳裤下摆,淫。笑着说道:“乖,脱了,你看太阳这么大,你就穿这个,到时岂不是身上都黑了,就屁股白嫩嫩的?”
那人不依,嗔道:“你不也没脱?”
“你脱了我才脱。”
梦里头,她无赖耍浑。床上的人,将他衣裳剥到不忍直视,口中直嚷嚷,“脱!脱!不脱我可给你脱了啊!”
初阳穿过窗户纸,影影绰绰的透了进来。浅蓝的帘子之中,她双手在他身上肆虐,口中叫嚣着将他剥个干净。
宋文倾满头的黑线,不明白她如何就这般爱他这身子?
想来也是,他还未露真容,她也只能对他这身子念念不忘吧?
只是,她总是这般不清醒之下占他便宜,他总觉得自己很吃亏!
真真切切的叹了口气,宋文倾在她耳旁轻声说道:“小慈,你将我剥干净了,是欲如何?”
“看着舒服啊!”
她这一答之后,人竟是隐隐约约的眨了眨眼。
眨了几眨之后,她放在他裤头里的手动了动,随即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淡然的翻了个身。
果然如此!
她就算是将他吃了也不会承认!
心中觉得有些憋屈,面上神色便是有些委屈。
宋文倾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好似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却又死活不愿承担后果一般。
楚慈偷偷的用手撑着力道,眼睛从下方瞄着他的神情。见他神色委屈躺在床上,眸子里的雾气都要散出来之时,她收回了视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起身。
一转眼,看到他衣衫凌乱,裤头低于胯骨之时,面上尽是嫌弃,“你是不是睡不好?天儿还热吗?看看你,真是睡的太不安稳了!晚上我给你熬些安神的汤,这样容易入睡。”
说罢,她若无其事的下床,整了整衣裳之后,回头与床上不答话的人说道:“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不然,煮点青菜粥怎么样?”
卷一:一嫁寄柔情 0167:我想喜欢你了
楚慈这话说的很是正常,行为也是丝毫不乱,好似方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好似他真的是睡觉不消停,搞得如此狼狈一般。
宋文倾放于身侧的手一紧,看了她一眼,默然转身,拿个后背朝着她。
“……”
轻咳一声,楚慈回到床前,放轻了声音说道:“我差点忘了,你还要换药。你等等,我去拿药来。”
一出屋子,她又是‘啪啪’的打着自个儿的手。
我让你犯浑!我让你犯浑!
若再睡一晚,你是不是直接掏小鸟儿了?
心道以后再不能睡一起,楚慈几分郁闷的到药房捣了药。
等她端着药回来,他还是那姿势半分没动,好像被人欺凌的弱女子,生无可恋。
“那个,嗯,小伍,我先给你上药啊。”
他还是不说话,楚慈也有些憋不住了。将药放到一旁,趴上床往他身上一压,继而在他耳边说道:“好了好了,对不起嘛,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浑了,一时不能接受。我做的事我都记得,我会负责的。”
“小慈不用负责。”
他这一开口,几分负气。
楚慈心里头‘嘿’了一声,那人转身推着她,说道:“小慈不必再理会我,如今我也因小慈之故受父皇垂怜,我与小慈算是各有所得。从今往后便别再来往了,不然父皇知晓了什么,当真赐了婚,会误了小慈终身。”
他憋的这口气,好像是从昨夜就开始了的。只因昨夜她的主动,让他暂时平复了。
可方才楚慈做了事儿不承认,完全不将他放在心上的行为,似真的伤了他的心。
一个头两个大,楚慈根本没想到,她的一个不承认,竟然将事儿都给摊开了。
也就是说,昨夜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给他避开的机会,楚慈双脚一蹬便将鞋子给脱了,坐到他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真让我走?”
他看着她,眸子里的情绪就似锅里沸腾的水,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走吧,我会与父皇说,我不用你照顾。这么多年独自生活早已习惯。”
他的坚定,让她心里头郁闷的很。
昨夜那份犹豫烦躁,这会儿放大化摆在二人中间。
楚慈真想给他一拳,也想给自己一拳。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可他说的又那么在理。摆在她眼前的两个选择,她其实根本就不必多想的!
回京,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明知道高顺帝不可能让他这模样回京,她还与他这么纠缠算个什么意思?
可是,心里头他妈。的就是放不下啊!
心里头烦躁,她一低身就要去亲他。他却是头一偏,抬手挡了她的唇,“小慈,求你不要再这样。你如此戏耍于我,是觉得很有意思吗?看到我不堪,看到我羞愤,你才觉得满意吗?”
他这话,她听得心里头就人抽打着一般。
祖宗的!谁要戏耍你了?谁想看你不堪了?我他妈。的就是想亲你,就是想亲你怎么了?
她不管不顾的扯开他的手,他挣扎一阵儿,倒是不反抗了。
他不反抗,她一亲下去,他却是将挂在手臂上的衣裳彻底的脱了,同时动手去脱那裤子。
他的动作,让她顿住。诧异起身,便见他的裤子已是到了垮下,因着身子侧着的缘故,她这一眼便瞧着了他翘挺的圆弧上头一截。
“住手!你做什么?”
一把握住他的手,楚慈语气里透着恼意。
这份恼意,也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她自己?
“不是说脱了更好看吗?小慈如此羞辱于我,这不就是想要的结果吗?想要看个彻底,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