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枯草一般的头发,被火一点,便是蹿起了火光。
那人一声嚎叫,双手猛拍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灭着火。
另一个见此,眸子里闪过狠劲儿;月色下,那人抄起棍子,便朝楚慈打来。
手中的锄头,挡住那手臂粗的棍子。那人贴来之时,一股酸臭令人作呕。
抬脚一踢,直中那人命。根之处,就这么两下,就让那人成了红虾,倒地弯腰,惨叫不止。
这点儿本事还想学人抢劫?回去练练再来!
一声冷哼,楚慈提着小锄头,就着记忆,一路向前。
没了火把,借着月色,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当前头一道白影往此处而来,楚慈眯了眼,贴墙而立。
那人走近之时,一股药味传来,提着小锄头的人,这才放下心思。
“小伍,你怎的出来的?”
她一身青衣贴墙而立,自然让人瞧不着;这一出声,惊着了小伍;小伍脚下一滑,身子一晃,便是往后仰倒。
在那人倒地之前,楚慈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将人稳稳拉住。
“小,小慈,我以为……”
站了起来,那人似有尴尬,忙退开一步,整理着衣袖,“来了便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当回药铺去准备准备。”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火折打燃。
小小火光,照在二人之间。
楚慈看着他被烫红的手背,瞧着他如水眸子的那抹尴尬时,有意发问:“你以为是我出事了?”
“啊?”那人眸光一转,潋滟之光伴着火光甚是清亮;这份清亮之中,却又带着一抹尴尬,“听说这里常有人杀人抢劫,方才听到有人惨叫,只道是你出事了。”
“见你两次,你摔两次,你这样,能来救我?”
她这话,不过是想瞧瞧他除了惯性浅笑,除了尴尬,还有没有别的神情?
可是,当她看到他眸中那抹暗淡时,顿时后悔了。
就像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莲摆在面前,她却非得拿颜色去抹得乌七八糟的,那不是糟心么?
虽说他这张脸用白莲来形容有讽刺之意,可是,他的眸子,当真是干净到让人想要去呵护的。
就连她这混性子,见着这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心中平静,心底发软。
“抱歉,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若伤到你,你打我吧。”
在她的世界里,有仇,用打的才痛快!
所以,她掳起袖子,将手臂摆出来,给那人解气。
那人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愣了半响,这才垂眼看着她的手臂。
当看到被布包着的手臂时,眸光一暗:“方才你不是说只有额头有伤么?”
手臂上一条长口子,因着上药,布也被染上了药的颜色。由此可见,臂上的伤,颇重。
楚慈眉头一挑,不甚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大碍,不值一提。不是赶时间吗?走吧!”
虽然喜欢他那双眸子,可是,她不习惯将伤暴露于外人跟前。
伤,就是弱点。暴露了,对自己有害无益。
小伍看着她抬步而去,眸底闪过一抹什么;那唇微微一勾,却似昙花一现。
“这是药方,你若有不懂的,问小伍就好;这是牌子,出栅门要用到;这是背篓,回来的时候,里面只能有草药,若是被人搜出旁物,我也救不了你。”
一样样的交待好了,邰正源拿起包袱背上,“我也得抓紧出门,不然天亮还没到,可麻烦了。”【言情书殿首发,请支持正版阅读】
一到悬世堂,楚慈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邰正源就说了那么多。
说完了,也不给她发问的机会,背着包袱便走了。
楚慈一勾唇,也不多话,拿起东西,与小伍一道出了门。
她什么也不问,动作也利落,这显然是习惯使然。
举着火把走在街上,小伍想了想,这才说道:“小慈性子利落,难怪是府上老人。”
此话,楚慈浅浅一笑,却不多言。
部队里,上级一下命令,自然是立刻执行;谁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耽搁!
有疑问,等任务结束了,自然知晓!
走了甚久,在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之时,二人终是到了栅门之处。
守卫瞧着小伍之时,懒洋洋的放了行;楚慈将牌子递过去时,守卫先是问了姓名身家,又让小伍按了手印做了担保,这才说道:“小伍,之前邰大夫担保那几个药童,最后都被捉着打死了,也交了好大一笔罚银;如今你们又做担保,不怕他又跑了,让你们亏银子?”
守卫这一问,小伍便是认真说道:“你莫胡言!他不会跑!”
“哟!这话可说过好几次了啊!得!既然你小子有的是银子来罚,咱们也没资格多话的。老规矩,子时之前得回来啊!”
给二人放了行,瞧着二人离开,守卫啐了一口:“一张烂脸,看着恶心!有本事担保就了不起了?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贱人出的贱。货罢了。”
这话,听的楚慈步子一顿;抬眼看去,只见小伍惯性浅笑,昨夜瞧着那抹忧愁,显得越发浓郁。
所以,他昨夜所说的受人唾弃,便是他的出身?
垂头之时,微偏着头,看着转身交谈的几个守卫,楚慈眸中,光芒诈闪。
南湾,与西沙隔着一片采石场。
坑洼之处,乱石嶙峋。有的浑圆易滑,有的削尖伤人。
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踩着易动的大石,便有受伤之险。
楚慈在前头走着,小伍在后头跟着;当她回头之时,便瞧着那人额头汗水滑落,唇色泛着病态的白。
虽说她也累,可是,没累到这地步!
踩了一处稳固的大石,她坐了下来,与他说道:“我累了,休息会儿可好?”
听她这般说,他似松了口气,浅笑说道:“甚好!”
看着他走近,楚慈心道:“其实,你早便累了,只是不说。不将自己的短处显于人前,也有个倔强的性子呢!”
从包袱里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递了一个过去:“肚子饿了没力气,吃一个馒头再走。”
这馒头,是昨夜楚月泽去厨房给弄来的;今儿个带着,正好!
小伍接过馒头,道了声谢;她拍着石头让他坐下,他也不矫情。
坐到她身旁,慢条斯理的吃着馒头,那副优雅模样,好似这隔夜馒头,是何等美味,值得他细细去品。
楚慈咬了一口,又看了看他,这馒头味道一般,他怎么吃起来,却似品尝佳肴,让人那么有食欲呢?
优雅的人啊,不管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哪怕他这脸毁了气质,可是这双眼睛,却是让人瞧着心里头舒畅。
馒头发干,吃了两口,楚慈将水囊递了过去。那人摇了摇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水囊冲她摇了摇,“我有。”
这二字,带着明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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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嫁寄柔情 0025:想将他剥了
楚慈瞧着他清亮的眸子,想了想,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呢?”
本是想问,他的脸,是先天的?还是后天造成的?
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不甚熟悉,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真话;就像她,不也隐瞒了身份么?
她问之时,他正扬头喝水;白晰的脖子,在他扬头之间,驳了立领的遮挡美意,清清楚楚的露于眼前。
微显的喉结,在他咽水之间,上下滑动;那唇微启微合,就似在品着琼脂玉液,让人想夺了他的水囊尝个究竟。
那人喝了水,舌尖轻轻的露了出来,将唇上沾着的水珠轻轻一扫,却又迅速的缩了回去,仿佛那粉。嫩的舌尖不过是眼花看错罢了。
楚慈目光,在他的脖子和唇上轻轻一扫,蔓过那惨不忍睹的脸,最后落到那双蚕食人心的眸子上。
真不明白,两种极端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过了这采石场,便能采些普通草药了。”
被水润过的声音,越发的动听;他晗首之间,楚慈眼睁睁看着那脖子被立领遮挡,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欲。望。
她真想,剥开他的衣裳,好生瞧瞧!
为何面上肌肤惨不忍睹,脖子和手臂的肌肤却是那般娇。嫩白晰?
她甚至在想,他身上的肌肤,是否也这般完美?
人呐,就是不能有莫名其妙的念想!就因为总想证实心中所想,所以,再次上路时,楚慈几次走神,险些踩滑,摔了自个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意识到自己心态不好了,楚慈忙收起心思,一心一意赶路。
过了采石场,前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山。山上树木成林,大树枝繁叶茂,树下花草丛生。
此番景象与方才那贫瘠之地相比,真乃天壤之别。
“从这里采药上山,过了这山头,方能采到我所需之药。”
一边说着,他拿着小锄头,挖着她要的草药。
楚慈跟在他身旁,拿出方子又过了一遍药名,这才收起方子,寻着草药。
一路往上,日头也越大;所幸有树木相挡,不至于晒成鱼干。
爬山采药,费时费力,特别是楚慈这身子骨不太给力,小伍的身子好像也不怎么争气。
再一次回头,看到小伍面上的红斑颜色越发艳丽之时,楚慈停了下来,“我太累了,再休息一下可好?”
那人呼吸沉重,点头代表了言语。
抹着额头的汗,楚慈看着他越发白的唇色,试探性的说道:“小伍,你若受不得累,在这里等我便好,我去采了药就回来。”
“不,不必了。”
小伍忙摆手,一副尴尬模样:“我这身子,是这样的,你不必担心;过前头的山,有人盘查,若我不与你同行,你过不去的。”
这样啊!
楚慈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看来,小伍的身份真是不一般的。
时不待人,得在今夜赶回去,所以,耽搁不得。
休息片刻,二人又往上行;有一段路,需靠着藤蔓攀爬而行;楚慈是没什么问题,可小伍昨夜手被烫伤,好似用不上力,好几次险些跌落。
那人再一次踩空了脚,石子‘哗哗’的往下掉着;看着下方怪石嵯峨,楚慈退了回来。
将藤蔓缠于腰间,这才举着柴刀,砍断两根藤蔓。
“你跟着我,若是累了,与我说一声。”
一边说着,藤蔓两头绑在二人腰间。
小伍明白了她的用意,忙摇头说道:“不可!若是我滑了下去,你会受了牵连!”
“非我之故,你也不会打翻药,更不会烫伤了手。”说话间,藤蔓将二人绑住,她笑道:“若说牵连什么的,是我麻烦了你才是。”
她这般说,他眸子一眨,半响之后,缓声说道:“都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你手上有伤,还这般生龙活虎,我不过是烫了手罢了,却是这般无用。”
“身体不好,那就多加锻炼;怨天尤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自暴自弃只会让人瞧不起;看你也不是认命之人,继续往前走,泥泞之路,总会化作通天大道。”
她的话,让小伍一时愣住。
“好了,你跟着我,若是累了,与我说一声。”
转首之前,她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阳光撒向崖壁,照耀在她消瘦的面容之上,竟似渡了一层金光。
晃神之人,在她抓了藤蔓往上爬时,终于是收起了心思。垂眼跟上之时,脚尖一抹,将硬石上,方才踩出的凹陷之处给抹去了痕迹。
“来,手给我。”
两米高的崖壁,终于是到了头。楚慈当先而上,趴在上头,朝他伸了手。
小伍咬牙将手伸去,她捉了他手腕,尽量不碰到他烫伤之处。
瘦小的人,手上有伤,却是眉头也不皱的,将他往上拉着。
小伍的思绪,回到了昨夜。
邰正源说,门后有水缸,后头有井;她却是直接去井里打了水,只因井水更凉,能消除他的痛楚。
今晨相遇之时,他险些摔倒,她大步一迈,避着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如今,她同样心思缜密,拉他上去,却是小心避着他的伤处。
一路上,她顾着他的尊严,只道是自己累了要休息;可真实目的,却是为他。
虽然,知她所为,也不过是以利用为前提,可瞧着她眸中的那份坚定之时,他只觉得心中隐有异样。
看到他这张脸,她竟是没有鄙夷之态;面对这张脸,能如此待他的,她还是第一人呢!
呵,她可真是,有意思呢!
他气喘吁吁的坐到地上,似累的狠了。
楚慈将腰上藤蔓砍掉,问道:“从西沙到南湾,只有这条路吗?”
若是这样,那些人来来回回的,岂不是麻烦?
“不是的。”
喝了水,平复了呼吸,小伍这才说道:“我们采药,走这条路更省时;若是走正道,会绕很大一圈才能到这山头来。”
说话间,他指着山的右方:“从这里过去,便是南湾地界,这里还未开荒,鲜少有人来;再加上岛主下令,岛上药物匮乏,不得将养药之山开垦,故此这里无人敢来。”
“岛主?”楚慈一愣,“这不是流放之处?何以还有岛主?”
“小慈不知?”小伍看来的目光中,透着不解:“荒芜岛本是南、北瑶相夺之处。三十年前,父,副岛被北瑶攻下,最后整个岛屿归北瑶所有。虽说岛主是归顺于北瑶,归顺条件却是,只要荒芜岛不背叛北瑶,皇上不得干涉岛上之事。”
所以,这荒芜岛,还是岛主说了算?
也就是说,岛主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
“既然如此,皇上还将北瑶之犯流放而来,不怕出事?”
若是一些普通的罪犯还好,朝廷罪臣流放而来,不怕那些人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毕竟,大臣可是知晓国家大事的!
“这便是我所不知的了。我只知,荒芜岛归顺第三年,皇上便修改了律法,谋反噬君之主谋处以死刑,受牵连之人,一律流放至此;其他罪行流放而来,均可用银子疏通关系,到西沙得个普通的身份,不至于发派去开荒。”
所以,这也是楚家流放而来,还能有宅子住,不必去开荒的原因?
只是,北瑶皇帝这脑回路,怎么这般奇怪?将自个儿的罪臣流放到别人的地盘上来,他真是这般宽心?就不怕岛主借此机会生事儿?
而且,既然是罪犯,还给人喘气的机会,皇帝确定是在罚人么?
表示,对这些事儿理不透,楚慈摇头一笑,背起背篓,指着前头的山问道“你的药在那头?”
“嗯,白鹤灵芝和甜珠草只有那片山才有。”
白鹤灵芝?
楚慈眸光一闪,点了点头。
白鹤灵芝乃清毒之物,看来,他面容成这副模样,与毒有关。
没再多言,二人沿着崎岖山路,缓缓而下。
上山不易,下山终于是好了些。
虽说山路崎岖,却好歹有条路的样子,不像方才那样,得靠着藤蔓往上爬。
过了这片山,便瞧着前头有一处栅门;栅门外,有一间五十来平的屋子。栅门处,一排守卫持枪而守。
守卫看着小伍时,挑了挑眉:“哟,又换人了?”
接下来的话,自然与西沙那守卫是一样的。
言。情。书。殿。首。发,请。支。持。正。版。阅。读。
小伍同样表明楚慈不会跑之后,守卫同样讥笑。
楚慈眨了眨眼,未曾多言,守卫瞧她一眼,警告道:“小子,老实点儿!别以为到了南湾,你就能逃!这儿每人都是有记录的,连乞丐都有手印记录,若是你想乘机逃跑,被捉着了,拉去开荒是小;不听话,直接弄死!”
楚慈一副惶恐模样,忙回道:“小的记着了,多谢官爷提醒。”
“得了,去吧!”
瞧着楚慈这谄媚模样,守卫这才将牌子还了回来。
二人出了栅门,那守卫一声讥笑,“一个不如一个,先前那几个好歹算得上清秀,先丢去野馆,再拉去开荒,还有的赚。”
此话,听的小伍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守卫,与那人四目相对。
“哟,对了,爷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不过,爷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让你家里头的下人给你疏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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