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陌想着母亲之死,想着二姨娘之计,便是含泪看向楚柯明,压着哭声说道:“父亲,您今日务必给女儿一个交待!母亲之死,务必给个说法!”自己被害未成事实,楚月陌聪明的不提未发生之事。
四姨娘知道自己是完了,可是,那些话,她却是如何也止不住的;她想抬手悟着嘴,可是,这身子好似不是她的一般,她只能心中惊骇的听着自个儿将话说出来。
所有脏事儿见了天日,做那些脏事的人自然是活不了的。四姨娘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却是不想拖累四小姐。可是,她想开口替四小姐求饶,此时却是再也说不出话,双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似为自己做过的事惶恐一般。
“老爷,你相信她说的吗?她若做了那些事,她能说出来找死吗?她这是神智不清胡说八道啊!若没证据,妾身是如何也不能认下那些罪名的!”二姨娘只是片刻的绝望便跪了起来,拉着楚柯明袍子喊冤。
二姨娘不明白四姨娘为何发疯,她却不能陪着四姨娘去死!所以,她必须否认那些事!她必须撇清关系!
楚柯明不是傻子,自然怀疑四姨娘那些话的可信度;若那些都是四姨娘和二姨娘所为,四姨娘为何全都抖了出来?难道,真是被吓着了?可是,无风不起浪,若没做那些,四姨娘为何说的条理分明?特别是正室之死,竟是有那么多的姨娘参与,这自然是让楚柯明心寒!
楚柯明冷眼一扫,尚未开问,参事的几位姨娘便是跪了下去,难得的异口同声:“老爷,妾身冤枉啊!四姨娘这是被吓的胡编乱造了,妾身如何敢害夫人?”
一人指证,众人有罪,这事拿不出铁证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胡言乱语。
楚慈此时才算真个看清,这些个表面柔弱的姨娘们心有多狠,却也在怀疑四姨娘话中的可信度。
外头的二人看戏至此,亦是面面相觑。退到后院儿,小伍扯着面皮,甚是无奈,“哎,多此一举说的便是我吧?压箱底的药给用了出来,只想让她尽快脱身,没承想,竟是那么多肮脏事儿扯了出来,这下好了,弄巧成拙!”
本想着,四姨娘道出方才所言真相,对楚慈有利;此时倒好,说那么多出来,事隔多年,没一条是有证据的;加之牵扯的人太多,众人均不承认,看来这事儿啊,得扯好些日子了!
最关键的是,那药可是压箱底的,如今用了,将来要用都没了!
邰正源别的不心疼,只心疼那药。对于小伍这次的心急,除了无奈就是叹气。师徒二人一人叹了口气,邰正源这才说道:“罢了,没了便没了,你若多多钻研,老师父留下的药必然能琢磨着方子来的。倒是眼下得看楚家的情况了,这次弄巧成拙,只怕给小慈招去更多的麻烦,只希望中秋之时,她能全心办事。”
所有的事,都在中秋之时逆转,楚家,薛家,黎家,还有远在东曲的岛主。这些人,这些事,都会在中秋之时有个大的转变,届时还在摇摆的人,也会明确的表明所站立场。
邰正源希望那时小慈能跟着小伍去南湾,更希望高顺帝能亲自下旨赐婚二人;可是,楚家此时情况,小慈还能不能如他所愿,表现出令人惊喜的一面?
师徒二人各怀心思,屋里头的审问也是近了尾声;不管如何审,众姨娘只是摇头否认;既不承认打杀六小姐和七少爷之事,更不承认害了夫人;反正那些人抱作一团,矢口否认所做的一切,四姨娘这个作证之人,自然成了疯子一般的存在。
楚月陌心中恨极,看那紧握的双手便知道,她是恨不得将这些个姨娘给杀了才解气;可是,她做不得,所以,在事情没有证据之前,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没有证据,只有四姨娘一人言语,自然当不得真;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四姨娘的药效渐消,本就清醒的人此时不受药性控制,自然想起了自已那愚蠢的行为。在楚柯明冷冷一眼看来时,吓的魂不附体,可真是比瞧着六姨娘的鬼魂还吓得厉害!
猛的从床上跌落,四姨娘颤抖着身子,想要开口说话,脑中一转,却是立马改了口。强压下心中惊骇,四姨娘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撑着床,一手揉着眉心,虚弱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这么痛?”
(补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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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嫁寄柔情 0085:装疯卖傻
起身之后,四姨娘一副不解模样看着众人,见众人面色各异看来,四姨娘迷糊的说道:“老爷,你们怎么在这里?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楚柯明眯眼起身,一步步走向四姨娘,“发生了什么,你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吗?”
“啊?老爷您说什么?”四姨娘心中害怕,却是做出一副不解模样,“老爷说什么?妾身入夜便睡下了,醒来便瞧着大家都在屋里,妾身是说了什么吗?”
哪怕是四姨娘压下惊慌,可是,那眸中时不时闪过的害怕,却是如何也掩不了的;楚慈虽然不知道四姨娘为何改口?可她却能肯定,四姨娘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若是四姨娘不改口,她还会怀疑其中真实度;此时四姨娘压下慌乱改口,便证明四姨娘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在四姨娘身上发生了什么?
几个姨娘是不会自掘坟墓的,那么,做手脚的,会不会是楚月陌?转眼朝楚月陌看去,只见那人已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模样,半分瞧不出心中所想。
雄鸡一唱天下白,好似远处山中的野鸡出来活动,一声鸣叫,众人这才惊觉,天色已亮。
折腾了一夜,爆出太多大事,可到最后,犯事之人不认,指证之人又改口,这简直是个笑话!
楚柯明看着屋中之中,瞬间就笑了,笑的那叫一个阴冷。楚慈知道,楚柯明这老男人是动了真怒,以往能容忍的事,如今都忍不下了;此时不管那些事有没有证据,楚柯明也要想法子将这些人都除了!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姨娘们却在想着,楚柯明没有证据,不能把她们怎么样;牵扯出那么多人,老爷不至于将所有姨娘都打杀了吧?莫说这西沙死人要上报,若是府上一下死那么多人,老爷如何能交待?
几个姨娘难得同心,自然是不承认不妥协;楚柯明一声冷哼,再不言语,迈步便走了出去。
念柔跟着楚慈回了屋中,对今日之事甚是惶恐,刚一进屋,便是腿一软跪在楚慈跟前,“六小姐,老爷怕是对二姨娘起了杀心,奴婢是二姨娘调。教去的,老爷会不会对奴婢也起了杀念?”
楚慈见念柔害怕模样,转眼一想,倒了杯茶送到念柔手中,轻声说道:“不会,爹爹不是那般糊涂之人;你不过是个单纯的丫头,什么都不明白,哪儿能怪你?”
念柔目光一闪,抬眼看向楚慈,“六小姐这意思是?”
“府上有心思的姨娘太多了,爹爹累了,他此时需要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求,只是一昧付出的单纯女人,你明白了吗?”
单纯女人。
念柔心中转了一圈,立马明白楚慈之意;忙将茶杯放回桌上,说道:“如此,今夜我去寻老爷,应该不顺当才行。”
一点就透,果然是个聪明的!
闹了这么一夜,楚家真是个个提心吊胆;那些事虽说是关起来审问的,可是四姨娘声音大,传出来谁没听着?当年那些事,这些人或多或少有参与,如何能不怕?
主子们能关在屋子里避难,下人们却是胆战心惊的在院中来来回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老爷给捉着丢了性命。
众人都是小心翼翼,偏生四姨娘院儿中却是不消停;四姨娘就跟疯了一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是二姨娘杀了六姨娘和夫人,一会儿又说是被妖怪附体,来搅得楚家不得安生。
众人均说,四姨娘莫不是真被妖怪附体了?故此神智不清了?
楚慈委实困得很,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会周公去了;醒来之时,却见楚月泽若有所思的坐在屋中。
“几时来的?”伸了个懒腰,楚慈起身问道:“把丫鬟都退了,这么深沉,莫不是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六姐。”楚月泽看向楚慈的目光,有那么一些难以看透。“昨夜之事,真不是你做的?”
楚月泽不相信,四姨娘是疯言疯语!
“四姨娘又做了什么?”楚慈一语中的。
楚月泽皱了皱鼻子,眸中带光看向楚慈,“看,我就知道这是六姐做的,不然你如何知道四姨娘还会闹事儿?”
楚慈囧!她又不是傻子,四姨娘捅了篓子,自然是想方设法要将事儿给平息的!装傻是一条路,扮疯也是很必要的。
“你先说说,她是如何了?”接过楚月泽递来的茶,楚慈一口饮尽。
“自然是在院中装疯卖傻的,还说什么妖怪附体,来搅得楚家不得安宁。”楚月泽吡笑一声,“真是想得出来!爹爹今日关在屋中一整日,连午饭都没用,这眼瞧着天又黑了,只怕晚饭也是不用的。”
这时候,楚月泽当去伺候着,可是,他不敢,他觉得,这会儿去,纯属找抽!
楚月泽不敢去,姨娘、小姐们也不敢去,那么楚柯明一人在屋中没人宽慰,自然是想的深沉。
楚慈想了想,与楚月泽说道:“呆会儿你让七姨娘给爹爹送饭去,让她别害怕,不管爹爹说什么,让她莫哭,千万忍着,有什么,待这些事儿过了再说。”
“你疯了吧!”楚月泽立马反呛,“惜怀、惜玉跟在爹爹身边,平日里那是得意的很;如今出了事儿,连她们都被父亲给打了出来,你想让我娘去找抽啊?”
“换作是你,府上被姨娘们搅得这么浑,你会怎么办?”楚慈反问,楚月泽想都没想,开口便道:“若我是当家人,府上这些姨娘们这般搅和,老子必然一刀一个直接给咔嚓了!”
“那若是没参与的呢?”楚慈又问,楚月泽又是张口就来,“管他有没有参与,只要敢到跟前晃悠,收拾了再说!不然如何立威?”
“对!没错!”又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楚慈慢悠悠的说道:“收拾那是必然,毕竟在恼怒之中;可是,在收拾了之后呢?事情过了之后,你就不会心生愧疚?该咔嚓的你都咔嚓了,这么一朵想着你的解语花让你伤着了,你会如何办?”
这一次,楚月泽沉默了,看着楚慈喝茶,许久之后,楚月泽说道:“我明白了,我去与娘亲说说。”
楚月泽与七姨娘好生交待了一番,又是与两个丫鬟说道:“爹爹若是出手打娘亲,轻的让娘亲受着,重的你们必须巧妙挡下!若是娘亲受了伤回来,有你们好看!”
青荷、青梅忙点头应是,七姨娘揣着害怕,却也为了自己儿子,提着篮子去了楚柯明院子。
院外惜怀、惜玉面上红肿跪在地上,七姨娘看着二人,心中便是越发害怕;可已经来了,也不可能退回去,只得提着馒头,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见着满地的狼藉;屋中所有能摔的,都给摔了个干净,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楚柯明看着来人,便是一声呵斥,“谁让你来的?你是来看我有没有被气死是不是?”
七姨娘忙道:“老爷莫恼,再是恼,也不能拿自个儿身子开玩笑啊。”
七姨娘进了屋去,楚月泽便藏在外头的墙角偷听着;没过多久,便听得巴掌之声,七姨娘那声惊呼,听得楚月泽握紧了拳头。
楚柯明的责骂与七姨娘的小声劝慰时不时传来,听的楚月泽心中担忧。真怕在气头上的楚柯明会失手将七姨娘给打死了。
所幸,一切比想象的好;当七姨娘回到院中时,在屋中等着的楚慈只见七姨娘一瘸一拐的由丫鬟扶着回来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让你们挡着吗?”瞧着七姨娘面上红肿,脚也受了伤。楚月泽抬脚便朝青荷踹了过去。
楚慈眉头一挑,抬脚将楚月泽那脚挡下,转眼看向惊魂未定的青荷,浅声说道:“你们也吓着了,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小少爷伺候着就好。”
青荷二人看向七姨娘,七姨娘忍痛点头,二人这才退了出去。
扶着七姨娘坐下,楚慈却是不理楚月泽,脱下七姨娘的鞋袜,看着发肿的脚踝。
“还站着做什么?去拿跌打酒来啊!”楚慈抬眼,与楚月泽说道:“还想当家作主?这么点儿小事就乱了分寸,将来成什么大器?想让你娘不被后来的姨娘给压下去,如今就得受些苦,不然如何让爹爹想起便愧疚?”
“那也不能这样啊!你瞧瞧我娘都成什么样了?当真不是你娘,你就不心疼是吗?”楚月泽再是浑蛋,却是个孝子,瞧着七姨娘这模样,便是恼的很。
楚慈一声冷笑,目光发寒的看向楚月泽,“不是我娘我心疼什么?我又何必操心她是否会被牵扯?又何必操心她后半辈子是否过的安生?你娘你心疼,那你就带着她在一旁瞧戏好了,反正她没参与害我娘和夫人之事!”
楚月泽不懂事,七姨娘却是明白楚慈的良苦用心;忙将楚慈拉住,软声说道:“六小姐一片苦心,我是明白的;小少爷不懂事,六小姐莫与他生气。”
(补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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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嫁寄柔情 0086:深夜密谈
苦肉计不是能随便耍的,这种计也得看时候。七姨娘没参与那些龌龊事,自然是不怕的;此时顶着楚柯明怒火去送晚饭,方能显真情。
这会儿楚柯明是有火在心能对七姨娘动手,待事儿过了,楚柯明心里头舒坦了,自然会心生愧疚。加之七姨娘是楚月泽生母,楚柯明想到楚月泽,自然会想到今日之事,将来想起这些,只会对七姨娘更好。
七姨娘明白楚慈用意,楚月泽也明白楚慈用意;只不过,瞧着七姨娘红肿的面和发肿的脚踝,便是心疼的很。
“还站着?”楚慈也不是真不管楚月泽,只不过要让这小子明白轻重缓急罢了。
楚月泽别扭的转开了脸,说道:“府上没有跌打酒这种东西,你是不知道吗?”
“你不会让人去买啊?”楚慈冷声问道。
“这会儿谁敢出府?找死不成?”
二人大眼相瞪,楚慈无奈的起身,“算了,你先用水给七姨娘敷着脚踝,我去去便回。”
回屋穿上小厮衣裳,楚慈拿了银子,直接去了最近的药铺。果真是没熟人坑死人,一小瓶的跌打酒,竟是去了小半个银子。
想起从悬世堂拿回来那些药,楚慈不由感叹,帅大叔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人又帅,心肠又好。虽说是性子冷了些,也别扭了些,可是,这样的男人真是很可爱啊!
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那人,楚慈提着药酒,有些恍惚的回了楚家。
亲自给七姨娘揉了脚,楚慈这才说道:“七姨娘脚上有伤,倒不必每日去伺候了,今日之事,往后爹爹提起,七姨娘权当没发生就好。”
七姨娘点头赞同,楚慈这才回了屋中。
刚回屋,便瞧着念柔脸上发肿,眼中发红的走了进来;分明是该哭的人,在瞧着楚慈时,却是笑道:“六小姐,你看奴婢这模样去找老爷,老爷可会心疼?”
“二姨娘打的?”楚慈看着念柔模样,真对这些人无语的很。
打人不打脸,一来是打脸伤人,二来是打脸留把柄;二姨娘那么精明的人这次却是露了把柄,看来是真的乱了分寸。
“嗯,奴婢去问二姨娘,可需按原计划给六小姐下毒?二姨娘便发了狠的打奴婢。这些话,奴婢要照实了与老爷说吗?”念柔似乎看到了府上姨娘尽亡的景象。想着老爷对她的喜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