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夜里在飘香阁耍了狠,今儿个又跟着薛彦彤来了南湾,看来,楚家这是玩的两手把戏啊?”
说笑间,转了转脖子,说道,“既然来了本少爷的地盘,本少爷不去招呼招呼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头楚慈晓之以理,动之以理,将炸毛的小姑娘给顺舒服了,就瞧着黎睿带着人大步而来。
“四少,你瞧瞧,在这儿,是他呼风唤雨的地儿;你就让我和百员两人来收拾他们,咱们准备不周,只会输!我和百员被揍是小,让你失了面子是大,所以,今儿个咱们不能打,是吧?”
说了这么多,薛彦彤也觉得楚慈说的有理,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摊老板见薛彦彤面色好看了,这才胆战心惊的将桌椅摆好,心中念叨,“这又是哪家的少爷?怎的以前没瞧着?如今把小霸王给招来了,我这生意别想做了!”
茶摊老板看着客人都被吓的跑完了,只能苦着一张脸回到炉子前,不敢多言一字。
薛彦彤端起碗茶喝了一口,却是眉头一蹙。
路边的大碗茶比不得上好的翠片,那人一口进去却是瞬间就吐了出来,骂道:“这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喝!”
“男人都喝得这东西,四小姐生的娇气,自然是喝不来的。”黎睿带着人大步而来,可真是十步之内行人退尽。
这小霸王一来,楚慈真想用一句诗来形容。那就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这黎睿,在这地儿绝对是个令人头疼的小霸王!
想到黎睿在西沙的狼狈,楚慈知道,这小子是想收拾薛彦彤却不敢动手!
不过,跟一小姑娘打,确实男人?
想到黎睿那日说的话,楚慈眸子转了一圈。
薛彦彤听着黎睿那话,怒的一拍桌子,“老子是薛家四少,什么小姐娇气的?”
“少爷,差不多得了。”在黎睿说更难听的话之前,楚慈将怒拍桌子的人给拉着坐了下来。
“咱们跟他斗,平白的掉了身价。”楚慈在薛彦彤耳边小声的说着,薛彦彤觉得有理,这才一声冷哼,与黎睿说道:“本少爷才不与你一般见识!”
瞧着坏脾气的薛彦彤竟是被楚慈给抚顺了毛,黎睿笑着看向楚慈,“哟,小子,看不出来啊,真有你的,既能让邰正源收你进铺子里打杂,也能让这丫头规矩呆着。”
“你还说!”薛彦彤一拍桌子又要炸毛,楚慈忙将一般花生递到她手中,“方才我与少爷说的,少爷去那桌试试看,练好了,下次出来也能潇洒一回。”
上次喝茶时,就瞧着薛彦彤抛不好花生,将桌上的花生狠狠扫到地上踩着;很显然,这姑娘是练了许久也练不好,心里头有气。
小姑娘想练练不好,楚慈随便教两下,她有心思,自然就一声冷哼,端着花生去了旁边桌。
所以说,小姑娘真是好糊弄的!
百员对楚慈佩服的不行,真没想到一向难搞的四小姐在他手里头是这么服帖!
“小子,真有本事啊!”黎睿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慈。楚慈笑道:“黎少谬赞,今日来南湾其实也是受了大叔的交待,来瞧瞧黎少的。”
“哦?让你来瞧我做什么?”黎睿抬眼,问道。
“大叔说黎少的药也差不多用完了,也不知手上的伤好了没有?眼见武宴一天天儿的近了,只怕黎少伤没好,影响了发挥。”
见黎睿张口,楚慈抢先说道:“这些话,大叔是不会说出来的,你懂的啦!”
抛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楚慈笑着将老板倒的茶往他跟前推了推,“其实夏季喝喝大碗茶也不错,这也是用草药煎的,喝了对身子好,是吧?”
黎睿就这么瞧着楚慈,在她平静的目光下,端起茶,笑道:“没错!”
二人对话,百员听的目光微闪,临桌的薛彦彤亦是听的转了眸子。
黎睿喝了两口,放下碗,与楚慈说道:“既然是来配药的,走吧,去前头的药铺里瞧瞧,给我换些药。”
说罢,当先起身。
楚慈知道这小子是有话要问了,与薛彦彤说道:“四少,我去去便回。”
薛彦彤也知道这会儿跟过去是自讨没趣,便坐在原地,一粒一粒的抛着花生。
百员虽是想跟上,可瞧着薛彦彤还在这里,只得坐在原地护着。
药铺里,楚慈给黎睿看了伤,提笔开着方子,说道:“休养的不错,不过酒得少喝,黎少看来这两日没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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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嫁寄柔情 0071:原来如此!
黎睿眉头一挑,无视她的话,问道:“邰正源还与你说过什么?”
“大叔真没说什么,但是我清楚大叔在想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做药丸了。”说话间,根据药柜上的标签抓了药,亲自煎着。
“你说我这点医术,如何知道黎少到底要用什么药?其实也是大叔关心你罢了。”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楚慈也是无可奈何了。
事情越来越乱,特别是大叔这两日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她总觉得,她要是再理不清这些人物关系,她会被绕进一个深坑里如何也出不来。
所以,她也只能无耻一回,从黎睿下手得到想要的线索。
瞧黎睿若有所思,楚慈接着说道:“其实说白了,黎贵人的事,也是怨不得他的,自然,也是怨不得你。”
别人是空手套白狼,她是空口套线索。
黎睿踢了踢脚下的木炭,笑了一声,“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其实我就知道他是不怨我的,就算当初爹爹和爷爷阻止了姑母嫁给他,哪怕是将姑母送进了宫,我也知道他怨的是那个下旨的人,与我们黎家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这少年年纪小,性子直,楚慈两句真假参半的话就把想要的给套出来了。
将药和着蜂蜜捏着药丸,楚慈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只是如何也想不到,竟会将毒杀黎贵人的罪名加到了大叔身上,这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自然不公平的!居然还给姑母扣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罪名,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重重一哼,这些事可真是点到了黎睿的燃点,“以为我不知道是他给姑母报了仇?他就是个闷石头,什么都装在心里,到了西沙也是一样的,装作对我有怨,却是事事关心我。”
眸光一转,楚慈将捏好的一个药丸递了过去,说道:“夏日天儿热,这药丸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每日吃一粒对身子好。”
药丸依旧是加了甘草和蜂蜜,吃起来半分不难受;黎睿吃了之后,问道:“这也是他教的?”
楚慈点头,黎睿笑道:“看,他就是那么心思深沉的人,分明是想对我好,却非得借你的手。”
哎?少爷,这可是你自个儿脑补的啊,与我可是无关!
瞧着黎睿是打开了话头,楚慈继续忙活着手上的事儿,随口说道:“大叔对薛家的人不冷不热的,却独独对你好,想来也是与黎贵人有关。”
“哼!能对那家人好吗?薛家也不过是出了个贵人罢了!还能如何厉害?薛北琴毒杀姑母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没有证据,那家人便当我们不知道!邰正源若非查出了真相,又如何能让薛北琴一尸两命?又如何会被流放到西沙?那皇帝老儿就是想让邰正源在西沙受苦受折磨,却不承想,薛家根本就不敢动他。”
虽然,黎睿也想不明白,薛家到底在怕邰正源什么?
楚慈手中的药丸落进了盆里,片刻之后跟没事儿人似的沾了蜂蜜继续捏着药丸。
总算是弄明白了一件事!看来,事实应该是邰正源和黎海棠两情相悦,高顺帝棒打鸳鸯;然后后宫女人算计,薛北琴毒杀了黎海棠,帅大叔出手为心上人报仇,让薛北琴一尸两命。
所以,高顺帝把邰正源流放到西沙来,是把邰正源送给薛家人处理;只不过,薛家人怂了,自家人被邰正源杀了,却是不敢对邰正源动手。
捏了药丸,二人又是闲聊了几句;楚慈发现,这人的性子和薛彦彤挺像的,只要顺着毛掳,把他们顺舒服了,什么都能说,还什么脾气都没有。
“我也该回去了,前日里去了薛府一趟,赶巧薛彦彤犯了病,我给她做了药之后,她今儿个非得装病拉着我出来。”
说话间,将药给黎睿包了起来,“这些药黎少拿回去每日服一粒就好,伤也好好养着,想必大叔希望黎少在中秋武宴上夺魁。”
那人接过药,看了看楚慈,这才说道:“他一直不表态,那夜瞧着你薛彦华一起来了南湾,还道你是与他不同路的。”
说到这,黎睿问着楚慈,“所以你救小伍,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薛家一路的?”
岛主有意羞辱小伍,楚慈是跟着薛家人去的,这举动,显然不是跟薛家同路的了。
楚慈还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能引起那么多的猜测!如今也只能笑道:“我只是个下人,连顿温饱都得看人心情,更别提这条命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跟大叔一样,不表态,站在中间做自己就好。”
楚慈这话,黎睿没再多言,拿了药之后,竟是给了她一锭银子,“不是说没银子买糖?这银子拿去买糖买米,下次去的时候若还是吃干馒头,我可要砸桌子了。”
楚慈表示,少爷,你怎么一秒从爽直少年变成了霸道总裁?
楚慈还想试探他对小伍有多少的了解,那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楚慈只能安慰自己,知道了帅大叔的事儿,也算是不错了。
至少,她能推算帅大叔对她反常的原因了。
从药铺出来,楚慈回了茶摊,今儿个没打架,自然是陪着傲娇四小姐逛街。
买了一堆的东西之后,三人这才上马回西沙。
薛彦彤性子直,憋个问题能憋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
终于,在三人停在河边休息时,薛彦彤问道:“小子,你是不是要去帮黎睿那小子了?”
“四少何出此言?”楚慈问的面色平静。
薛彦彤咬了咬唇,这才说道:“家里人都说,姑母和黎睿姑母的死,都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再怨也只能压着;邰大夫毒杀姑母之事我也清楚,但是邰大夫曾对家父有救命之恩……”
好乱啊!好乱的人物关系啊!
楚慈表示,为什么这些事原主一点儿都不知道?
她想要走出西沙,就该弄清楚自己如今站在什么立场,也要及时站对阵对自己才有用!可是,眼下看来,这些日子接触的人,其中关系都复杂的很!楚慈表示,若真是这样,她只能凭自己的意愿做事了!
扯了根草叼在嘴里,楚慈双手枕头,躺在草地上。
“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在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谁;我只是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过的好些。”说罢,楚慈转眼看向薛彦彤,问的甚是认真,“四少明白吗?”
薛彦彤看着她清亮的眸子,想了想,点头说道:“今年,注定不太平啊。”
注定不太平?如何不太平?
薛彦彤不再多言,三人同时沉默;许久之后,薛彦彤说道:“咱们去山里打些野鸡烤了吃!行走江湖,野味吃的最多了!”
这姑娘说什么就来什么,提到要吃野鸡,立马就把楚慈从地上扯了起来,“快点快点!今儿个没尽兴,咱们去山里头逛一圈!”
楚慈不明白,山里头有什么好逛的?可是,薛彦彤野性来了,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再晓之以理,动之以理。
将马栓到山中树下,楚慈和百员二人用匕首削了树枝,这才领着薛彦彤进山去打野味。
大热的天,在树林里感觉倒是好些;既然都来打野味了,楚慈也寻思着多弄些回去。
“小子,你快点过来!我方才瞧着有只野兔跑过去了!”
薛彦彤这般大喊大叫的,楚慈表示,再多的兔子都该被吓跑了。
提着树枝过去,楚慈无奈的说道:“四少,你再这么大呼小叫的,活的都被你吓跑了!”
“你说我?”那人眼一瞪,不高兴的说道:“我乐意,你怎么着?”
我真不能把你怎么着!
楚慈转身欲走,薛彦彤不满的将小铜镜朝她丢了过去,骂道:“敢跟本少爷甩脸色了?胆儿肥了啊!”
楚慈手一抬,接过镜子,对这姑娘火爆脾气无奈的很。举起镜子正准备说两句,忽然面色一变,猛的将薛彦彤扑到在地。
“你,你做……”薛彦彤的叫骂还未出口,便是看着树后的人改了质问:“子福!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对我动手?”
一支利箭钉于薛彦彤身旁的树上,方才若非楚慈将她扑到,她这会儿就被一箭爆了头!
听到动静,百员手拿匕首冲了过来;瞧着楚慈将薛彦彤护在身后,子福手拿弓箭之时,冷声呵斥,“子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四小姐动手!”
子福是薛彦东的手下,子福对薛彦彤动手,到底是谁要取薛彦彤性命已是不必多想。
面对百员质问,子福手一挥,便是四名黑衣人闪了出来;每人手中是一把利剑。
子福手一挥,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顿时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薛彦彤成日闹着要跑江湖,面对杀手冲来,却是吓的小脸煞白,说不出话。
楚慈明白,今日若不拼命,必然会丢了性命;在几人冲来之时,楚慈捡起地上石头丢了过去,黑衣人避闪之间,她将削尖的树枝狠狠的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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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嫁寄柔情 0072:山中遇险
那头百员与两名黑衣人纠结在一起,楚慈利用石头、树枝令两名黑衣人避退之间,将薛彦彤拉着躲到树后,同时拔了薛彦彤的匕首,就地一滚,‘唰’的一声,将一名黑衣人的小腿划破。
黑衣人一声闷哼,手中长剑‘唰’的一声刺来,楚慈一个后翻,小腿将那一剑巧妙接下;同时手中匕首朝另一人手上划去。
长剑刺到小腿之处,而后狠狠一偏,呈横划之势。本当是血溅三尺,不承想,长剑却是在她小腿之处划拉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刺伤一名黑衣人的手臂,楚慈双手按地,抬脚便是往挥剑的黑衣人胯。下踢去。
黑衣人一声惨叫,长剑脱手,双手抱着那处倒地不起;楚慈就地一滚,将长剑握于手中,在另一名黑衣人冲来之时,化剑为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不会用剑,是她的弱点!
两剑相接,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人一手受伤,眸带杀意;楚慈一手匕首一手长剑;长剑砍下之时,匕首直接往那人脖子划拉过去。
鲜血溅出,那人倒地;楚慈尚且来不及喘气,便听薛彦彤一声大叫,“小心有箭!”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慈趴了下去;长箭穿过她的发结,将发带刺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就地一滚,回头看去,只见子福弓箭又开,又是一箭射。了过来。
百员肩头中了两箭,显然子福方才是将视线放在百员身上;此时见楚慈竟是将二人放倒,这才掉转箭头,朝楚慈发起进攻。
危险之下,自保为重;楚慈眸带寒意,闪烁于树木之间,令子福无可奈何。
就在楚慈与子福周旋之间,百员一声怒喝,匕首穿进一人胸膛,赤手夺下长剑,一个转身,采取同归于尽的法子,与另一名黑衣人同时出剑。
‘噗嗤’‘噗嗤’
长剑入体,二人同时倒地;薛彦彤吓的又是尖叫,楚慈双眼发寒,抓起大树藤蔓,似灵猴一般从子福后头荡了过去。
匕首甩出,似飞镖一般往子福脑袋而去;那人舍了弓箭,拔出长剑狠狠一扫,将匕首打开;也在此时,楚慈持剑而至,二人两个过招之间,楚慈抬剑一挥,子福步子一退,楚慈目光一闪,一个扫腿,令那人闷哼一声。
铁块儿狠扫到膝盖之处,痛的子福面色发青;楚慈乘胜追击,长剑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