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当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如你所说,都是山匪,做的恶事馨竹难书。当然我也不高尚,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言至此,岑子悠叹了口气,看着烛火说道:“所以,我会先离开,他们如何,我也就不必瞧着了。”
“……”您可真幽默!
楚慈对岑子悠的话,完全不信。
她不相信,老天能给她这么好的机会!让她一来就遇着了一个叛变之人!
楚慈心里头盘算着,岑子悠却是伸手来拿她手中的解药,“看来,皇妃是更想与我洞房。如此更好,待王爷带兵来攻,我也能与皇妃一道守着寨子,或许,能凭着与皇妃的夫妻之情,换来一条活路。”
楚慈手一收,却因收得过急,解药丢到了地上。
盒子被砸开,药粉撒了一地,淡淡的花香在屋中蔓延开来。
岑子悠见此,似有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皇妃真顽皮!”
“……”
楚慈抚额,认输道,“我从没这么犹豫过。”
尼玛我也想信你啊!可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信你!
岑子悠却是浅浅一笑,温和说道:“想当年,我本是立志为国效力,若非遇着了贪官,将我给逼得杀了人落草为寇,我也不会在此受人监视。”
多好的志向啊!
楚慈就差热泪盈眶。可她还是不能相信!
也在此时,紧闭的窗户被人踢开。瞧着那脱去红装的良末嘴角染血而来,楚慈一惊,忙起身而去,“受伤了?结果如何?”
“不碍事。”抹了嘴角血迹,良末说道:“他看起来很厉害,可一动起手来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楚慈微愣,怎么可能?
若真是个绣花枕头,怎么可能压制住岑子悠?
“今夜得动手,不然明日被人发现匪头死了,咱们都出不去。”良末说话间,面色阴沉的看着岑子悠,眸子里已是透着杀意。
面对良末的杀意,岑子悠却似并不在意,坐在原处,语态轻和的说道:“少庄主还真是遇着了皇妃,看来,设法留你一命,还真是做对了。”
虽然怀疑过良末只是中毒事有蹊跷,楚慈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人做的手脚。
眸子转了一圈,楚慈问道:“今日这一局,莫不是你又做了手脚?”
岑子悠含笑点头,“皇妃还真以为这山头的匪子与北山那些蠢货相同?能被皇妃轻易的骗过去?”
“那你方才还说以为会晚几日上山?”楚慈想也没想便质问。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岑子悠叹了口气,说道:“读书人,最当明白的就是谦虚。我不那般说,皇妃如何能满意于自己的计划呢?”
“……”尼玛个神经病啊!
楚慈真想拿个榴莲砸他头上,看看砸出几个坑之后,是不是能正常些?
然而那人不过一瞬间便是没了笑意,起身而立,面色认真的说道:“兵器都放在密室之中,太子的人还没来运走,以防万一,最好是连夜将兵器运往前线。”
良末举着骨爪子,听得此话,疑惑的看向楚慈,想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楚慈耸了耸肩,说道:“虽然不太相信,可他说的若是真的,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咱们的奖励。”
然后良末沉默了。
很明显,他怀疑楚慈。
卷二:二嫁欲断魂 0361:太过顺利的剿匪
楚慈摊手看向岑子悠,无奈说道:“你看,不是我不信你,哪怕我和他此时是合作关系,他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怀疑我的用心。你说,你到底拿什么让我信你?”
“你们呐。”岑子悠摇头一笑,那满是无奈宠溺的语气,再次让楚慈抖了鸡皮疙瘩。
良末往楚慈靠近一些,在岑子悠走向里间时,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简单概括就是你被带走后,他就把我带来了这里,说是要洗白,然后我不太相信啊,正在想法子弄明白前因后果你就来了,然后你就怀疑了。”
楚慈几句话概括完,进去那人再出来已是换了一身黑衣,含笑说道:“皇妃又调皮了,你吃了我的饭菜,怎的不提?”
“……”那个不是重点好吗?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我拿你真没办法’的宠溺眼神看我?我真想分分钟灭了你啊!
楚慈心中抓狂,看向良末的目光却是不能再认真,“相信我,你打不过他。”
这个神经病平日里肯定是隐藏了实力的,不然就是大当家了,怎么可能窝囊到被人监视?
良末只觉得楚慈与岑子悠之间有不可说的秘密。楚慈却是很认真的解释了两个人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就在楚慈解释得头都大了时,岑子悠含笑走到她身旁,摸着她的头说道:“别解释了,他与你非亲非故,何必浪费口舌?”
楚慈无语翻着白眼,尼玛是合作关系啊!若让良末以为她在坑他,事儿就大了!
她这不耐烦的模样,岑子悠又是温柔一笑,“你又调皮了。”
“……”谁来救救我?
楚慈感觉,这个岑子悠真是个腹黑神经病!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却是让楚慈意外的满意。岑子悠说的会让她成功,真不是说说而已。
“这毒下了三个月,今日饭菜中的药有加速发毒的效果。今夜他们都会嗜睡,且内力尽失。你先带人跟我去密室将兵器运走。”
得此解释,楚慈二人这才明白,为何良末能那般容易的将匪头给杀了!
“你不给他出场的机会,让匪头直接将人灭杀,就是为了不让他露脸,有机会跟我一起上山?”楚慈问着岑子悠。
岑子悠对她这推算很是满意,又像摸小狗一样摸着她脑袋说道:“真聪明,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楚慈无语的拍开他的手,然后就不想说话了。
夜深之时,岑子悠领着楚慈二人出了阁楼。路上依旧瞧着了守卫,可这次所有人却都是闭着眼靠着柱子,睡的可沉。
良末冷眼上前,手起刀落,便是一道血注喷出。
岑子悠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夜空,喃喃道,“就不能等我走过再杀人吗?眼睁睁看着你们动手,我心难安。”
“……”
楚慈二人相视一眼,表示对这个神经病已经不想多说一个字。
让那人先走,楚慈二人跟在后头只管抹人脖子。一路走出庭院,便瞧着陈科带着人冲了过来。
瞧了瞧前头领路的岑子悠,又看了看跟在后头的二人,视线落在庭院中被抹了脖子的山匪后,陈科终是憋出一个疑问,“头儿,他是何人?”
楚慈抬头,连斟酌都不曾,随口答道,“我安排在山上的内应。”
陈科表示,头儿,你骗人!
“走吧,去找兵器。”
楚慈也不给陈科再表示的机会,让岑子悠在前头带路,一群跟在后头,跟收割稻草似的收割着山匪的命。
行军这么多年,没有一次便今夜这么诡异的。杀人杀的都麻木了,陈科不得不追上楚慈问道:“头儿,他真是内应?为何我不知晓?”
楚慈看着明亮的月色,幽幽说道:“我都忘记是何时安排的了。我只记得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我预感到将来会有劫难,便早早派了一条白蛇幻化人形前来化解。今日瞧着他我才知道,他便是我派来的那条白蛇,只不过如今道行更高,我也是才认出来而来。”
楚慈说的煞有介事,陈科与楚月泽相视一眼,看到彼此变成了傻逼。
这事儿分明就是胡扯,可这一路杀山匪实在是容易,想不相信都不行。
众人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觉得楚慈太神奇了!
走在前头的岑子悠却在此时走了回来,摸着楚慈的脑袋说道:“你又调皮了。”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楚慈往前走着。
楚慈想甩开他的手,可她甩不开!他这明摆着拉她铺路,她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所以说,老天给你一颗糖的时候,绝对会给你一剂苦药,还让你有苦说不出!
打开密室,岑子悠说道:“除了兵器还有这些年抢来的金银珠宝,前线应当用得着,都带走吧。”
说话间,牵着楚慈往里走着。打开角落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打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着莹白的光芒安静的躺在其中。
岑子悠将夜明珠拿出来,放到她掌心说道:“你不同于普通女子,那些首饰给你也是浪费。这东西比火折好用,权当是你当年助我躲过雷劫,得幸幻化人形的谢礼。”
“……”楚慈不知当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
楚慈默默的收起夜明珠,那人却是走到另一个箱前,在里头翻着。
“姐,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楚月泽终于寻着楚慈走到楚慈跟前,小声问道:“我感觉他不太正常。”
楚慈又是幽幽说道:“妖精怎能与人相比?你觉得不正常,兴许在妖界,他这行为正常得很。”
“……”楚月泽懵逼,他悲痛的发现,这会儿楚慈也不正常了。
“来,瞧瞧这几样东西你可满意?”
楚慈看着屋顶感觉人生处处是挑战,岑子悠走回来扯着她走到箱前,说道:“金蛇鞭,斩灵剑,还有这些江湖上排得上名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的兵器,看看你喜欢什么?”
“……”
楚慈直接拿了那似蛇一般的金蛇鞭,将那斩灵剑丢给了楚月泽,然后对良末说道:“你来瞧瞧,这些排得上名次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兵器你喜欢什么?”
良末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我全要。”
“……”楚慈和楚月泽一起懵了。
今夜,她实在是无语很多次了。真的,完全是张了嘴,然后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像不小心吃了空中落下的鸟屎一般,有些傻逼的闭了嘴。
腰上缠着金蛇鞭,楚慈看着手下将箱子抬了出去,这才将陈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见过皇上几次?”
陈科低头算了算,然后摇头,“我记不得了。”
很好,皇上应该也记得陈科这个人了。
楚慈又问,“你可知与皇上一同作战的是哪个将军?”
“是穆将军。”
楚慈本想回忆,可脑子里没有这号人物,只得作罢。
心里头又想了一通,楚慈与陈科小声说道:“你带着二百兄弟护送兵器和金银首饰去前线,到时……”
楚慈细细的交待着陈科,陈科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关切的问道:“头儿,这分明就是你的功劳,你为何全给了将军?将军这辈子立的军功已是不少,多这一样不多,少这一样不少,可这军功若是加到你身上,情况可大大不同!”
大家都知道楚慈的情况,也知道她和宋文倾都不容易。如今有此军功,如何还往外推?
楚慈浅浅一笑,说道:“我如何不想自己占着这军功,可王爷是我的头儿,如今我擅自作主让你先送兵器已是违背了军规,若再抢了军功,不是找死?”
陈科低头想了想,觉得甚是有理。
拉着兵器从暗道下山时,岑子悠说道:“就按你们来时乔装成送嫁队伍便好。那些金银首饰也能充当陪嫁。兵器需谨慎运送,莫让人瞧出异样来。”
岑子悠这般仔细交待着,楚慈问道:“要不,你跟他们一起送过去?”
“我倒是想啊。”有些幽怨的看了楚慈一眼,岑子悠说道:“可是你能让我去前线么?”
喂!你分明就是在等着我开口好吧!
楚慈抚额,与良末说道:“你快去快回,想必你与穆将军也是相识。若有机会,还请与穆将军推荐推荐我这灵宠,便说他天赋异禀,有精忠报国之心,问问能否上前线完成夙愿?当然,是不是他国奸细,是不是国之败类,就不是你我能看得明白的了。”
楚慈这话说的直白,岑子悠给她的回答就是笑意盈盈的摸着她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又调皮了。”
“……”
楚慈挥开他的手,看了良末一眼走到一旁;良末会意,走了过去。
“少庄主年少英武,庄中出了奸细却是将计就计,非但没丢兵器,还助王爷剿匪有功,想必,皇上必然重赏。”
楚慈之言,良末会意。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在她含笑看来时,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陈科带着队伍离开,良末走在最后。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楚慈,眸子里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对上楚慈那含笑的眸子时,彼此心照不宣一笑,达成了共识。
卷二:二嫁欲断魂 0362:真好玩儿
陈科带着二百人和良末一同远去。特制的兵器一件不少的送往前线,外搭山匪这些年抢的金银珠宝。
太子敢在兵器上算计高顺帝,指不定以后还会在军饷上算计高顺帝。京中那几个皇子怕是都盼着高顺帝死在前线,楚慈这送去大批的银子,她想,高顺帝应该能满意吧?
“你回去休息吧,我先带人去瞧瞧有没有漏网之鱼。”楚慈与岑子悠说着,转身便要去巡视山寨。
岑子悠却是负手跟在楚慈身旁,温和的说道:“你对此不熟悉,也识不得这些人,我与你一起,省得你出错。”
他这细心的,楚慈真难相信他是这里的二当家。
带着剿匪头头儿转山寨杀自己的兄弟,他的心到底是多狠才能做的出来?
巡视到大当家的院子时,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当年一心上这山头时,我便告诉我自己,一定要坐在高位,非但要手刃仇人,还要一步步爬上去,让那些害人的贪官知道,既然好人难有好报,那么,恶人自然有恶人磨。”
这是一个悲伤而又励志的故事。
楚慈不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最近怎么总听别人的故事?”
“哦?听了许多?”岑子悠含笑说道:“那也不多我这一个。不过,我这故事也没什么新鲜的,无非就是母亲被父亲害死,长姐被继母送走不知所踪。状告衙门无人理会,进京告御状却被是险些被打死。”
想到如柳,楚慈眉头一裹,“你这故事,与我一个朋友有些相似。”
“是么?”嘲讽一笑,岑子悠说道:“昏君无能,贪官横行,这种故事,只怕是每一日都在上演。我与你那个朋友,不过是这世上的千万之一罢了。”
这满满的嘲讽与仇视,楚慈听得转了眼,“不都说皇上圣明?怎的就是无能了?你都喊他昏君了,还能送兵器送军饷去前线,不会是个套吧?”
“无知之人只道他圣明,你我如此清醒之人,自然明白他是何等昏庸无道。”
那人一句话就把自个儿给带了进去。楚慈忙摆手表明立场,“不,我不觉得他昏庸无道,我是态度端正的好儿媳好臣民,如何会觉得皇上昏庸?”
开玩笑,她要是认同了,那才是自个儿找死!
岑子悠默默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冷不丁的一笑,一如既往的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温柔说道:“真好玩儿。”
“……”我不是你的宠物啊喂!
楚慈抬手欲将他讨厌的手给打开,他却是将那手给握住,继续揉着她的脑袋说道:“别担心我会对他不利。就是因为觉得他太过昏庸无能,故此我才想进京替他好好治理贪官。对于那些能劝阻的,自然是给其悔过自新的机会。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自然是不能留下为祸百姓。”
楚慈的打手动作自个儿停下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头一句我。操,“那什么,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除了自个儿当皇帝,她实在想不出他还能有什么本事去治理高顺帝的贪官!
“我看起来野心那么大?”岑子悠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嘴角弧度越发的大,“真调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不然会害了我的。”
“……”分明就是你传递的这种意思好吧!
楚慈欲哭无泪,他放在脑袋上揉着的手打都打不开,看起来文弱的人,手臂跟铁似的硬得让人咬牙切齿。不明白他这么把她当宠物玩儿是几个意思?
“真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岑子悠瞧着她这模样,便是笑出声来,终于是大发慈悲的将手从她脑袋上收了回来,却又握着她的手,出了大当家的院子,“真好玩儿。”
所以,这神经病就是将她当了宠物了?
楚慈觉得这人病得不轻,可许多时候,这人又理智聪明到让她觉得自己才有病。
“尸体都拖到后山陷阱中埋下,水源的毒先解了,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