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楚慈补充道,“住到薛二少回来便好。”
薛彦彤转着手上的茶杯,好几次想说话,楚慈都朝她摇了摇头。
东明修似在考虑,楚慈说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自然是起身走了出去。
“你在此喝茶等我,我去去便来。”楚慈与薛彦彤说道,“放心,很简单的,不像你想的那般难办。”
薛彦彤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郡王剿匪,几次出手均是无功而返,难的不是匪难剿,而是带去的人不可靠。”楚慈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剿匪与上阵大同小异,只不过阵前杀敌心腹向前,退位剿匪人心难测。”
东明修坐于桌后,目光清亮的看向楚慈,“照五皇妃看来,又当如何?”
“我不喜说空话,更不会打诳语。若郡王信得过我。给我一队人马,我亲自训练。剿匪之时,我所带队伍为前锋。若我有所作为,还请郡王做主保薛彦彤安康,保五殿下无忧。”
楚慈之言,东明修眉头一挑,“若是五皇妃有难呢?”
“剿匪之前,我立下军令状,若是身葬匪窝,与郡王无关。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那人垂眸不语,许久之后磨了墨,抬首看向楚慈。
楚慈明了,上前提笔潇洒落字。
“小慈,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东曲叶府,楚慈与薛彦彤相对而立。薛彦彤看着甚宽的府邸,心有惶恐,“我一个人住这里,我害怕。”
“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我估计会离开两个月左右,期间你最好不要回薛府。若是你哥回来了,自然另当别论。”楚慈交待着,将薛彦彤身上的披风裹了裹,“每个人都要学会独立,谁也不能永远的依靠谁,明白吗?”
薛彦彤看着她,良久点头,“我明白了。”
将薛彦彤安排妥当,楚慈这才回了药铺。
外堂依旧是南易看着,楚慈回来时,南易想了想,小声说道:“皇妃,殿下自回来便一个人关在屋中,你们可是吵架了?”
这种事儿,不该南易过问。可几个手下,平日里就南易与楚慈夫妻走的近,故此他也难得八卦。(安利文,有微。博的大大们可以搜索‘子书公子’,爽文推荐,不要错过。)
卷二:二嫁欲断魂 0245:我爱着你
楚慈想了想,问道:“他可有说什么?”
南易摇头。
“没吵架,他估计是累了,我先进去了。”说罢,楚慈进了内堂。
八卦不成功,南易表示有些遗憾。他还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对了呢?
立于门口,楚慈看着紧闭的屋门低头沉思。立了半响,抬手轻推,屋门便是‘吱呀’一声打开。
忙了一天,天色已是暗下。昏暗之中,楚慈看着那人坐的笔直,挺立的脊梁好似在撑着他所剩无几的骄傲。
楚慈立于门口,沉默中听得彼此的呼吸,许久之后轻声一叹。
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楚慈说道:“有的人就算是让我亲手去杀,我也不会手软。有的人明知理会不得,我却是没办法不去理会。”
楚慈之言,宋文倾一声轻笑,却是听不出情绪。
走了过去,楚慈欲从身后环住他。他却是站了起来,坐到另一边,“小慈这般,岂不是害了薛彦彤?明知她对你有情却这般纵容,你可曾想过后果?”
“我想不到往后如何。我只知眼下不为她盘算,她迟早被人所害。”楚慈又走了过去,强行拉着他的手。
宋文倾抬首,看着楚慈,“小慈,你为何总替别人打算?你去衙门是用什么交换的叶府?你就没想过这后头有什么联系?”
“当别人有所图谋之时,一计不成便会再生二计。我对薛彦彤有愧,他们便捉住这点,消费着我的愧疚之心。此次若我不妥协,他们便会继续着下一次。我能躲过,那薛彦彤能躲过吗?薛彦东他们如此对薛彦彤,就是想逼得我进衙门,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我却能主动化解这份阴谋。”
楚慈之言,宋文倾只觉得好笑得很!
她就是想的太多!一个薛彦彤怕什么?死了便死了,关她何事?她为何非得将薛彦彤之事揽到身上来?
“小伍,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可你对别人的在乎胜过于我。”这句话,他终究是说了出来。
楚慈握着他的手一紧,昏暗之中见到他眸中透出的受伤,便是轻声一笑,“小伍,感情是不同的,不可相提并论。”
宋文倾欲言,楚慈摇了摇头,说道:“我对她是友情,我对你是爱情。你说爱情如何与友情比较?我爱的是你,这份爱,无人能及。”
甜言蜜语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更毒的是,无药可解。
宋文倾分明是恼的,可是,她的话却让他的心莫名雀跃。
一份无人能及的爱情,胜过其他。这份独一无二的感情,自然是让人心动。
可是,她将心分作了爱情和友情,这让他欢喜之中又有些不满。
“小伍,人的感情是要分开的。亲情,友情,爱情。不同的感情不可相互比较。就好像我爱着你,我不希望你将爱情分给旁人是一样的。”
她对他从未说过爱。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说‘喜欢’二字。
因为这个‘爱’字太沉重,不同于喜欢来得轻松。楚慈也没想到,将这个‘爱’字出口,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近半月的郁闷,在她一句‘我爱着你’之中消去。宋文倾觉得自已可能是病了,因为他变得斤斤计较,他变得患得患失。
“小慈,你能再说一遍吗?”宋文倾眸子里闪着一抹光亮,起身,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我还想听。”
那句话,是毒药!
楚慈浅浅一笑,在他期待之中,小声说道:“我…饿了!”
“小慈…”
“好啦,先做吃的,我好饿。”
楚慈耍赖,那人表示很忧伤。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楚慈在他唇上一吻,轻声说道:“晚安,我爱你。”
爱情来得太快,快到让他欢喜。
许久的阴霾扫去,随之而来的喜悦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次他将她搂得很紧,半月之久她被别人霸占,此时搂在怀中,他越发觉得抱着她才能安心。
此时他不由想着,就这样吧,回京也带着她吧,至少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是开心的。
楚慈写了军令状,誓要训练出一队人马作为前锋剿匪。对于她这大胆的决定,宋文倾是在第二日才知道的。还是在南易口中得知的。
对于她缓此消息,宋文倾沉沉一个吐气,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
“小伍,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吃早饭时,楚慈轻声说道:“我想去衙门里办差。”
宋文倾配合的给她一个诧异的眼神,“你去衙门里办什么差?”
“唔,其实也算不得办差吧?就是我估计会带着人离开一段时间,差不多出差两个月左右。”楚慈说得有些气短。
宋文倾咬了口馒头,后槽牙嚼得有些用力。直到那馒头咽下,这才说道:“小慈想做什么去做便好,我知道小慈做事都是有打算的。”
楚慈在他脸上‘吧唧’一口,眯眼笑道,“我就知道小伍最懂我的。”
楚月泽于一旁被楚慈给惊着了,一口馒头含在嘴里,觉得方才的情况应该是个梦。
他绝对不相信楚慈会亲宋文倾,绝对不相信!
宋文倾看了楚月泽一眼,又转首看向楚慈,最后低眼面色有些发红。
喝了几个月的药,宋文倾的面上已是好了许多,此时他这一脸红,腼腆神情便极是清楚。
楚月泽被楚慈的行为给惊着了,又被宋文倾的脸红给吓着了,最后干咽了一个馒头冲去了武馆,都忘了问楚慈去衙门办差是什么意思?
早上忘了问,中午回来的时候楚慈就不见了。问宋文倾,宋文倾浅浅一笑,说道:“去衙门了。”
楚月泽以为去了衙门,晚上总该回来吧?结果楚慈这一去,竟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宋文倾按楚慈所说的,派了北易去东曲的叶府暗中保护薛彦彤。好在薛彦华在楚慈离开不到半个月的光景便回了岛,去了衙门之后,亲自接了薛彦彤回薛府。
虽说薛彦彤回了薛府,北易却是一路跟了过去保护着。当那跟在楚月陌身边瞎了一只眼的奴才对薛彦彤毛手毛脚时,北易在尾随楚月陌回南湾的路上,直接将那人掐死了丢河里。
宋文倾知晓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保护好就行,小慈回来了,你照实说便好。”
这两个月,楚月泽都显得很是烦躁。因为楚慈这一走竟是一次都没回来过。然后烦躁的不止是楚月泽,穆诚脾气也是越来越坏。以至于,宋文倾送衣裳去武馆时,他都能将衣裳直接给摔到桌上。
面对穆诚的坏脾气,宋文倾只是挑了眉头,并未多言。
薛彦彤回了薛府之后,又被关了起来学礼仪。好在这次有北易在暗中保护着,哪怕期间薛彦华又离开了两次,也没闹出大事儿。
只不过,楚家又死了两个小厮在路上。
在众人烦躁的等待之中,终于,楚慈在两个月之后回来了。
这一次回来,楚慈与东明修在书房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楚慈出来之后,东明修看着纸上所画的手势及代表的意思若有所思。
“训练,以配合度和默契为主。我本身功夫不好,不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光景给郡王训练出一批强大的死士,我只能给郡王训练出一批能咬紧剿匪,让大部队冲上去大战一场的先锋。”
楚慈的话,犹如在耳。东明修拿着她给的资料,乘夜进了深山。
这两个月楚慈的先锋部队都在山中打游击,没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训练,包括东明修也不知道。
而今夜所到的地点,是楚慈所给。当东明修到了地方,看着那一队人马之时,只觉得他们有些不同。
人还是那些人,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在这深夜之中,所有人看起来都是精神抖擞,如夜狼一般凌厉的眸子泛着摄人光芒。
这些人在山中训练两个月,却如同浴血奋战了一场,每个人身上透出的熟悉气息让东明修双眼一眯。
视线落到众人手中的小弩之上,东明修指着远处树上挂着的靶子。
如此抬手一指,十人一队,‘唰唰’声响入耳,均是正中靶心。
小弩不打眼,力量却是不容小觑。这东西他是知道的,这是楚慈让他亲自着手采办的。此弩可藏于袖中,更适合于暗杀。
按着楚慈所给的手势暗语进行了一番演练之后,东明修久久不能平静。
这些人,算不得多强,却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忠心之人。而这些平日里不打眼的力量被楚慈整合在一起,却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领着队伍回了衙门,东明修想了许久,与黎睿说道:“这支队伍由你亲带。”
黎睿一愣,“不是让楚月慈带队?”
“她终究是五皇妃,若是她为前锋出了什么意外,你我都无法向皇上交待。”
东明修向来说一不二。黎睿自知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只得退了出去。
看着随风摆动的灯笼,黎睿目光极是阴沉。(快来微。博关注‘子书公子’啊,相信慕容,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卷二:二嫁欲断魂 0246:小别胜新婚
两个月光景,却查不出是谁在楚慈身后相助,这让黎睿心中烦躁。
想到邰正源的部署,黎睿换了身衣裳往西沙而去。
夜幕之时,楚月泽踢着石子回了铺子。
此时宋文倾正给病人把脉,瞧着楚月泽明显有心事的模样,写着方子问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楚月泽看了戴着幕离之人一眼,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就是饿了。”
“饭已好了,我去瞧瞧也当做菜了。”方子给了南易,交待了一番之后,宋文倾跟着楚月泽进了里头。
厨房中,宋文倾连做个菜都是那么的优雅。楚月泽烧着火,一手撑着下巴,瞧着如今已是称得上美人的宋文倾。
虽说脸上还有些痤疮没散去,可那面容真真是极好的。以至于近来宋文倾取了幕离之后,楚月泽都拿宋文倾与穆诚和封锦笙做着比较。
菜已出锅,宋文倾这才看向楚月泽,“不必添柴了。”
“哦。”纳纳的应了一声,楚月泽丢了火钳,心里头有些烦躁。
姐可是个好女人,要嫁必然要嫁个好男人。这两个月来,白师父时不时去衙门里。本来白师父越混越好,这让楚月泽很高兴,可是东明修那个爱打架的表妹好像越来越缠白师父了,楚月泽直觉这不是好事儿!
白师父可是他给姐看好的人,怎么能让那个爱打架的女人给抢了?
可是…又看了一眼端着菜出去的宋文倾,楚月泽又纠结了。可是,宋文倾的脸好像真是好看了啊。等脸上那几个大包消了,绝对是无人可比!
可是,可是宋文倾太文弱了啊!哪里像白师父那么让人安心?而且,宋文倾不能人道,这不是要姐守一辈子的活寡吗?
想来想去,还得觉得封锦笙更合适!这般那般比较之后,还是决定先给姐抓牢了封锦笙更对!
对于这个整天想着给楚慈找下家的小舅子,宋文倾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楚月泽蹦哒的再厉害又如何?楚慈心里头有他就好!
所以,对于楚月泽整天作死的烦心到底谁更配楚慈,他也当戏看。
“姐夫,你好久没做糖醋排骨了。”吃着酱烧鹅,楚月泽嘴角泛着油光说道:“姐走之后,你就没做过。”
“你不爱吃酱烧鹅?”宋文倾喝了口汤,含笑问道,“不是你说瞧着别人吃想吃了?”
呃,这倒是。
楚月泽啃着鹅腿,满足的咂巴着嘴,说道:“就是觉得桌上没有糖醋排骨,就好像对面没坐着姐一样,吃着没什么滋味儿。”
说罢,丢了骨头,夹了另一只鹅腿大口吃着。
嗯,没人抢糖醋排骨,确实没什么滋味儿啊。
宋文倾淡淡一笑,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目光有些游离。
糖醋排骨是她的最爱,她都没回来,做了也没意思。看不到她那副满足模样,他也没心情做。
正在想着她吃排骨之时的暖心模样,便听得楚月泽有些干涩的喊了一声,“姐!”
宋文倾瞧着掉到桌上的鹅腿,握筷的手竟是下意识的收紧。
当他瞧着楚月泽一下蹦起来,欢喜雀跃的往门口扑去时,喝了口汤,咽下那份不受控制的欢喜,这才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身。
入眼,是楚月泽将楚慈抱紧的欢喜模样。
两月未见,她却是又白不少。离开时,他一再交待药脂不能停,她倒是听话。
好在她听话,不然瞧着他此时模样,必然会怀疑吧?
“姐,我想死你了!”楚月泽抱着楚慈,激动得双眼放光。
楚慈被他给捶得无奈得很,一把扯着楚月泽的手,说道:“劲儿这么大,你捶年糕啊?”
楚月泽这才急忙收了手,立于楚慈身边手足不停的表达着对她的思念之情。
相较于楚月泽的激动,宋文倾就显得平静得多。他只是含笑而来,给她一个温暖的笑意,然后就拉着她去洗手吃饭。
直到楚月泽表达了他的激动,一口气又吃了两碗饭,这才跳到竹林去练拳了。
屋中只剩二人之时,宋文倾给她夹着菜,说道:“昨日小泽说想吃酱烧鹅,我琢磨了一夜,今日也是初次做,你尝尝味道如何?”
楚慈也不磨叽,吃了一口,拉长了尾音‘嗯’了一声,眯着双眼,满足的说道:“太好吃了!”
“就会胡夸!我这也是第一次做,能好吃到哪儿去?你在山中吃了两个月的烤肉,给你抹点盐上去你都觉得有味道的。”
楚慈又是眯眼笑着,却不言语。蜜糖不知几时回来了,先是瞧了瞧楚慈,确定是她了,这才跳到她身上蹭着。
“又肥了一圈了。”楚慈抖了抖腿,蜜糖便是舒服的呼噜两声儿。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都是正常得不得了。就像她这两月不曾离开一般。
直到收拾妥当了,二人进了屋子之时,宋文倾便是将人搂住,就似那次饮了酒一样的,将她抵在门上,呼吸急促的吻着。
小别胜新婚这几个字,以前只是听人说过。当自个儿经历,方能体会想将对方融到骨血之中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