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别告诉我,走到今日,你却是走不下去了。”
邰正源之问,那人抬首便是一声轻笑,“师父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师父背着我做了安排,是另有所谋。”
“我便是另有所谋,与你的计划可有冲突?”
他这么一问,宋文倾便是眉头一蹙。
“我这般做,自然是有我的目的。至于我要如何,你也毋须担忧。至少,我的计划,只会助你,不会害你。”见宋文倾转眼看来,邰正源又道,“若不如此,我如何能送来这东西?如何能让你半年内恢复面容?”
虽说是对外尴尬,可是,时间从三年五载缩短至半年,对于宋文倾而言,利大于弊。
“姐,你轻点儿行不?”
后背的伤,痛的楚月泽一阵儿的鬼叫。楚慈揉了揉,便是一巴掌给他拍了下去,“鬼叫什么鬼叫?能不能像个男人?”
“我怎么就不像男人了?难道男人痛了就不喊吗?”楚月泽不满反问。
这一问,楚慈居然想起了穆诚痛到身子颤抖,却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的模样。
不由想着,楚月泽若有穆诚那能耐,她也能省不少的心思。
揉了药,将衣裳丢给他时,楚慈净手问道:“小泽,你想不想学武?”
楚月泽穿衣裳的动作一顿,随即狂喜,“姐,你要教我吗?”
“我还在琢磨。”她在想着,南易是不是能教楚月泽?
看着楚月泽单薄的身子,楚慈说道:“这些日子是不是又没锻炼了?”
楚月泽面色一暗,说道:“锻炼那有什么用啊?累个半死,也打不死人。”
“我怎么觉得我能打死你?”
楚慈这一问,楚月泽便是无话可回。
心道,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狠啊?下手就是半分不留情的!
二人说话间,宋文倾面上带笑走了进来。“小泽想要学武?”
楚月泽看了他一眼,敷衍的回道:“嗯,倒是有那么个想法。”
可你也只是个文弱书生,跟你说有什么用?
“我虽没了功夫,可那些功法我还记得的。”说话间,走到楚慈身旁,浅声说道:“等忙过了,我教你内功心法,待我的毒解了,与你一起练功。”
这真是个不错的决定!
楚慈点头,与楚月泽说道:“我学了就教你!”
对于宋文倾所说的功法还记得,楚月泽持怀疑态度。被打得够惨了,他也学乖了一些,不能在楚慈跟前跟宋文倾呛。
故此,随口应了两句,楚月泽就趴在柜上写着未完的检讨书。
有着宋文倾的提点,楚月泽这次的检讨书写得还不错。从头到尾都是对薛彦彤的歉意。
终于是满意了,楚慈板着脸与楚月泽说道:“这次就放过你,往后再这么没担当,我就剥了你的皮!”
待那人点头出了药房,楚慈这才蹭了蹭宋文倾,挤眉弄眼的说道:“看不出来啊!这么会儿功夫就让他脑子灵清了。”
宋文倾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只是告诉他,不要在这节骨眼儿上惹你不高兴。你想看什么,写什么就好。”
“……”原来如此。
“邰大夫走了?”二人并肩而出,楚慈问道:“他来做什么?”
“送来了新婚贺礼,是邰大夫亲手所制的药脂,说是配着解药,能让我面容恢复得更快。”
楚慈点头,并未多语。
加上南易和楚月泽,一行四人出了叶府,准备去外头瞧瞧铺子。
“姐,为什么乔家的人还在叶府?”想着自个儿大摇大摆的进来,守门的却是拦都不拦时,楚月泽不解的问道:“既然还在叶府,又为何不管事儿呢?”
“乔锦骞没死,他们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楚慈之言,楚月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盘铺子,当然得挑个好的地段,可这好的地段,价格自然更高。
高顺帝给的一万两银子也用了一些,若要盘铺子开店,就得省着花才行。
“我们下去走走?”
楚慈提议,宋文倾与楚月泽同时点头道好。
三人下了马车,便是沿着街道而行。缓缓走在街道上,铺子还没瞧着合适的,便听得一人粗声怒骂。
“楚月兰,你胡说八道什么?”
卷二:二嫁欲断魂 0211:你叫我什么?
那人一声怒骂,伴着一阵的声响,以及旁人的惊呼声。
楚慈四人寻声而去,拐过街角,却见发声源被人群给围着。
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听得一旁的人直喊着‘我的糕点’,楚慈侧首与楚月泽说道:“呆会儿不管谁叫你,你都装作不认识。”
楚月泽心道:嘿,姐今儿个终于是想明白了?知道那莽撞的丫头就是个祸害,不能说认识了?
正窃喜呢,又听楚慈说道:“她若是跑了,你跟过方才那街,将人拦住。”
“……”楚月泽眼一瞪,不由的扬声喊道:“姐!你成心的是吧?”
这一声喊,是表达他的不满。楚慈挑眉看着他,那人群中的楚月兰亦是听到这声音,掩嘴说道:“四小姐,有句话虽是不当说,可我还是想与你说说。”
薛彦彤恼怒的看着楚月兰,楚月兰却是清了清嗓子,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早便听闻薛家四小姐随性得很,一身男儿装便与男子们混于一团。虽说是身着男装,可四小姐这容貌哪儿是男子所有的?四小姐就不怕成日混在男儿堆中,令歹人起了龌龊心思?”
听到这里,楚慈自然明白楚月兰接下来的话会让薛彦彤发飙。朝身旁的人打了眼色,几分便是朝人群而去。
薛彦彤瞧着那人嘲讽面容,便是握着双手,恨不得将这女人的嘴给撕烂!
昨日兄长将她关在屋中,就是不让她出门。今日才得知,昨日是皇上离开,怕她莽撞的冲了出去惹祸。
如今皇上走了,对她的看管自然放松。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跑去了楚家才知道,楚家搬到了南湾。
一路打马而来,就是想见到那人。可是,一路问下来,却在此处遇着了楚月兰!这人一见面冷嘲热讽就罢了,竟还说那小子是楚家六小姐。
什么她都能忍,就是这点她忍不了!那小子给了她所有的信念,如今告诉她,那人是个女的,这让她如何接受?
“四小姐出门,好歹也带个下人在身边,就算是出了事,也有人能帮忙喊一声儿。我听说,前两日一貌美的姑娘在东曲被歹人所掳…”
话至此,楚月兰便是停下不语。
提起前日之事,薛彦彤便是面色一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瞧着薛彦彤这模样,楚月兰便是笑的越发动人,“怎么?难道四小姐也听说了?既然听说了,往后可莫一个人出来了,若是让歹人遇着了……”摇了摇头,楚月兰一副叹息模样说道:“四小姐这容貌,若是让歹人掳了去,指不定出多大的事呢!”
此话一落,薛彦彤便是双手悟耳,尖叫着抬脚便朝身旁的摊子踢了过去。
旁人见此,怕被她踢到,纷纷退后。
薛彦彤的失控,楚月兰很是满意!瞧着楚慈几人已是挤进了人群,便是眸光阴沉的说道:“四小姐这般激动做什么?莫不是那日被……”
“啧啧,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吃的就这么糟蹋了,这可要遭雷劈啊!”
楚慈之言,打断了楚月兰的话。
那人眸光阴沉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拢了拢头发,优雅的说道:“四小姐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发起了疯,将这些摊子都给踢了。”
此处是南湾的小吃街,而几人所立之处,几个摊子摆着各色糕点。
虽说都是些路边摊,不如店里的东西贵。可是这么多东西赔起来,那也不是小钱。
看着旁边的几个摊主已是面色发黑的掳起袖子时,楚慈笑了笑,说道:“看来二位是一起的了,既然都是相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非得这般糟蹋粮食,哎……”
此话,楚月兰有些不明白。那悟着耳朵尖叫的人却在瞧着楚慈时,大步走了过来,面色发沉的问道:“你不是对不对?你告诉我,你不是对不对?”
她这问的没头没脑的,楚慈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来,“这位公子,你问的是什么?”
“这位公子?”薛彦彤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慈,“你叫我什么?”
楚慈依旧一副不解模样,退开一步,与薛彦彤拉出距离,“这位公子,想必你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相识。”
“你!你……”薛彦彤看着楚慈退开几步,便是沉沉几个呼吸。
“哟,这可是演的什么?”楚月兰好笑的走了过来,立于薛彦彤两步开外,说道:“六妹不是与薛四小姐很是要好?怎的今日却不认识了?还是说,嫁给了五皇子,如今身份尊贵了,便是不屑与一些没规矩的相识了?”
昨日五皇子成婚之事,今日一早便如春风吹向了各个角落。
大家都知道了叶府那个没用的男人是五皇子,也都知道了,那人之所以在南湾呆了这般久,是因为带着胎毒而出,在京中治不好,故此到了岛上养着。
而楚家一女嫁予五皇子,名义上是尊贵的五皇妃,却是个苦命的!谁让五皇子是个残废呢?
而眼下竟是瞧着了真人,瞧着了宋文倾和楚慈,众人便是指着二人议论纷纷。
旁人的议论,薛彦彤无心理会。她又是上前一步,指着宋文倾,问着楚慈,“你嫁给他了?”
楚慈笑着点头,“这位公子若是无事,还请让让,我与夫君要去前头走走。”
“这位公子?”
薛彦彤念着这几四字,便是笑出了泪来,“我本以为,只有那些人将我当了傻子,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如此!”
将楚慈狠狠一推,薛彦彤抹着泪,推开人群便跑。
听得那铃铛声远去,楚慈朝楚月泽看去。见那人还站着不动,便是眼一瞪。
楚月泽最怕楚慈瞪眼。虽是不想理会薛彦彤,却也不能再让前日的事发生。故此,即便是不乐意,也挤出人群追了出去。
被踢了摊子的摊主哪儿能让薛彦彤跑了?掳起袖子便要去追。
楚慈步子一迈,便是将路给拦了,“麻烦各位让让,我要过去。”
虽说宋文倾没什么地位,可高顺帝走时亲自赐了婚。所以,宋文倾好歹也是个皇子。
既然楚慈嫁给了宋文倾,那就是五皇妃。她拦了路,几人也不敢动手将她推开,只得压着怒火说道:“还请五皇妃让让,那人踢了我们糊口的摊子,可不能让她跑了。”
“呀,这倒是真的!”楚慈看着一地的点心,痛心疾首的说道:“糟蹋粮食,不可原谅!”
“五皇妃说的是,不可原谅!”几人赔笑说道:“所以,还请五皇妃让让。”
“我倒是让了,可是人都跑了啊!”楚慈一副懊恼模样。
见几人要追去,楚慈说道:“哎,方才那人不是与她相识吗?既然追不到人了,何不让她帮忙垫付?到时她二人再私下谈谈便好。”
楚慈所指之人,正是一旁心情甚好的楚月兰。
虽说没将薛彦彤被掳之事说出来,可是,瞧着薛彦彤与楚慈闹翻了,她心里头也痛快!
可是,这还没痛快够,楚慈便是指着她说了这番话!
几位摊主闻此,亦是觉得在理!踢摊子的人走了,既然是与这位姑娘一起的,自然能找她的!
摊主们反回来拦了还未回神的楚月兰,楚慈朝宋文倾打了个眼色,三人便往来路而回。
等得楚慈三人走了十余步,楚月兰才回过神来,一声怒骂,“楚月慈!你给我站住!”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撇了嘴,楚慈牵着宋文倾的手,悠哉的走了。
楚月兰恼的想大骂,更想去追。可那些摊主将人拦着不放,“这位姑娘,既然你与那人相识,也是你二人谈话踢了我们的摊子,这些损失,自然得你来赔。”
楚慈二人身边跟着一个冷面的男人,看着让人害怕,几人自然不敢造次。可楚月兰身边就带着两个丫鬟,瞧着也好拿捏,几人自然是胆子大了些。
楚慈拐过街角时,便听得楚月兰厉声骂道:“走开!我父亲是南湾县令!你们若敢造次,有你们好看!”
“小伍,你觉得他们听了这话会怎样?”阴了楚月兰一把,楚慈问着宋文倾,“他们会买新任县令的账么?”
“依我看,难!”宋文倾想了想,说道:“大家都知道你父亲是暂任,且一应事物都由东临郡王作主,说起来,你父亲也是没有实权的。若是才上任家里人便出来耍横,非但无人买账,还会给你父亲找麻烦。”
楚慈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南易无语的看了楚慈一眼,对她真是不知如何说了。为了一个外人阴自家姐姐,她还真如楚月泽所说,胳膊肘是专向外拐的!
话说楚月泽将薛彦彤给拦在街角,便是等得心里头发急发毛!
姐要是再不来,他可真要放这疯子走了啊!
所幸,楚慈几人到的也是时候。就在薛彦彤对楚月泽拳打脚踢不消停时,楚慈终于是来了。
“姐,你快点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卷二:二嫁欲断魂 0212:楚月慈,跟我走!
楚月泽一阵的嚎叫,楚慈朝他打了眼色,他便是大步跑到了宋文倾身旁。
在他看来,呆在宋文倾身边都比跟薛彦彤呆一块儿舒服!
薛彦彤看到楚慈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来时,便是对着空气一阵的拳打脚踢,“你走开!你别过来!我讨厌你!讨厌你!”
楚慈不停,就那么走了过去。在薛彦彤抬手打来时,一把握住那人手腕,说道:“要打,我们换个地方打。嗯?”
“你放开我!放开我!”薛彦彤抬脚便朝楚慈踢了过去,更是拼命的挣扎。
本来方才两个男人在这儿又吵又打就引人注视,此时又见一人过去将人拦下,众人便觉得这事儿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眼见又要引人围观,楚慈不想将宋文倾给扯进来,握着薛彦彤双手,回头与宋文倾说道:“小伍,你们去方才经过那茶楼等我,我与小彤先说说话。”
宋文倾担忧的看着楚慈,想要说话,楚慈又道:“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她都这么说了,宋文倾自然没理由留下。且这是两个女人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插手。
故此,宋文倾领着楚月泽二人去了茶楼。
那几人走了,楚慈这才扯着薛彦彤往人少的巷子走着。
这人哭成这样,再走街上去,只会引人围观。
可是,她想将人拉到人少的地方,这人却是不肯配合。一路的挣扎哭闹不说,走到卖首饰的摊子旁便是抬脚踢了过去。
显然,这人有踢摊子的不良习惯!
楚慈眼见她的脚踢了过去,便是伸腿给挡了下来。
今儿个出门没绑绑腿,这一脚可将她给踢惨了。
一手扯着薛彦彤退开,一手悟着被踢痛的小腿,楚慈说道:“姑奶奶,你有气往我身上撒行不?你能不能别踢摊子?我没银子赔的!”
“我就踢!我就踢!”
那人脾气一上来,便是好一阵儿的撒泼。
楚慈无奈,将人拦下,说道:“姑奶奶,你踢摊子也看看行不?你方才踢的是点心摊子,赔不死人。你瞧瞧这条街卖的都是什么?这可都是首饰啊!平日里一锭银子能买下的东西,你一脚踢下去,那得翻多少倍,你知道吗?”
楚慈一边拦人,一边劝着。那人心里头又委屈又恼火,瞧着楚慈这一副讨好模样,便是一脚朝她又踹了过去,“谁要你赔了?谁要你管我了?还什么私生子,你当初这么骗我,你如今管我做什么?”
你当我想骗你啊!都这么明显的事儿了,你非得往那方面去想,那能怨我么?
不管怎么说,这人在气头上,还是得哄着才行。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楚慈真是无语得很,拉着薛彦彤便走,“我们先找个地方慢慢说可好?”
真不敢在摆摊的地方久留,楚慈只希望她能别再哭闹了,去个茶楼找个包间什么的,或者找个没人的巷子把事儿说个清楚。
“走吧,我给你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的,我……”
“我不听!我不听!”那人将手一甩,双手悟着耳朵,又是哭了起来,“我不要听!不要听!”
楚慈看着她悟耳跺脚的模样,无语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