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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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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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塞给我一个绣工十分精致的香囊,我闻了闻,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香气扑鼻。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问,“你喜欢么?”
  我急忙点头,“九姐姐真是心灵手巧,千遥很喜欢。”
  十夫人还没走远,闻言折了回来,看着我手里的香囊,道,“九姐姐太偏心了,做给我们的远没有给十三妹妹的好看。”
  九夫人指着心口连连摆手,似乎在说,“我没有偏心。”
  “我不管,你一定要再给我绣个一模一样的。”十夫人佯装生气,九夫人急忙朝十夫人比划了半天,这次难度系数比较高,我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十夫人却是连连点头,见我愣在一旁,娓娓道来,“九姐姐是说,她绣给每一位姐妹的香囊都是因人而异的。像二姐姐的香囊上绣的是茶花;三姐姐的是百合花;四姐姐的是蔷薇花;五姐姐的是梅花;六姐姐的是菊花;七姐姐的是蝴蝶兰;八姐姐的是郁金香;九姐姐自己的是葵花;我的是水仙花;十一妹妹和十二妹妹的是香雪兰。”
  我赶忙低头查看我的香囊,上面绣着的是一株栩栩如生的并蒂白莲花。
  莲花代表高洁、纯真,我的心微微一紧,原来在九夫人心中我是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
  可是,我担得起这香囊么?
  我担得起九夫人馈赠香囊的情谊么?
  就在一个时辰前我还在想着弃他们而去……
  十夫人从我手中拿过香囊,半蹲下来,系在我腰间,拍手道,“还是十三妹妹担得起这莲花。”
  九夫人也在一旁点头,似乎很赞同。
  “香囊我是要不成了,九姐姐绣个莲花丝绢送我吧,好不好?”
  九夫人笑着点头,两人走开了。
  我回过身,三位夫人和玉鹭正端着簸箕要出去,玉鹭走在后面,看见我,道,“小姐,你先回去歇着,我去帮帮六夫人他们。”
  我摇摇头,“我也去打打下手,人多热闹些。”
  我们在火房的院子里接了一桶水,我、六夫人、玉鹭用一个木盆,十一夫人和十二夫人用一个。院子里的人是多了,却不见热闹,只有洗碗的水声。
  我偏头看向十一夫人和十二夫人,她们果然是长得一模一样。
  十一夫人和十二夫人是徐州上任州令的双生子,两人静悄悄的,吃饭时,也不见多发一言。
  听二夫人的意思,在古代,双生子是极其不祥的,虽是州令的千金只怕也没少遭受白眼和流言蜚语。
  徐州州令和夫人在徐州发大水时不幸溺毙,偏她二人活了下来。徐州人就都认为是这一对双生子克死了父母,引来了大水,要将她二人祭河神。适逢将军被派往徐州,公主夫人闻情,道,“无稽之谈,我倒要将她二人接到将军府,看看她们能不能克死我!”
  然而,造化弄人,不久,公主夫人竟然真的离世了。
  二夫人特意强调,公主当然不是被她二人克死的,而是先皇硬要将秦慕留在宫中和众位皇子一起教养,又将将军派往徐州驻守。公主夫人知道皇上对将军始终有些嫌隙,怕到徐州后生出什么变故,便忍痛别了爱子,千里迢迢随军到了徐州,奈何一路颠簸,又水土不服,公主夫人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天妒红颜,仙逝了。
  这下,谣言更盛,有些人竟围住将军府要将她二人淹死,将军拖着病体,忍着丧妻之痛出来为二人辟谣,“且等着她们把我也克死了,你们再动手不迟!”
  与六夫人的小心翼翼不同,这一对双生子的言行几乎可以用唯唯诺诺来形容了。
  思虑至此,我打破了沉默,道,“我给大家出个谜题吧。”
  六夫人微微笑着点头,玉鹭在一旁催着,“快说,快说!”
  而那双胞胎姐妹却只顾着洗碗,连头都没抬起来。
  我侃侃而道,“有一家的乳娘给一对姐妹沐浴,在给妹妹洗完后,妹妹讲了一句话,乳娘就笑了,你们猜猜,妹妹说了什么?”
  六夫人想了会,微微摇着头,“我猜不出。”
  玉鹭道,“是不是说,‘你给我洗的真干净,我要奖赏你?’”
  我摇头,朝向双胞胎姐妹,“十一姐姐和十二姐姐也猜猜吧。”
  两人齐齐抬头看向我,似乎有些吃惊,少顷,其中一个道,“她说,‘乳娘,你给我洗了两次。’是不是?”
  我赶忙点头,“姐姐真聪慧。”
  玉鹭犯着糊涂,“怎么会给一个人洗了两次呢?”
  另一位不知道是十一夫人还是十二夫人的解释道,“因为这一对姐妹长得是一模一样的,是以乳娘才会认错。”
  玉鹭恍然大悟,六夫人笑道,“这可真是有趣。”
  双胞胎姐妹也低低地笑了起来。
  六夫人看了眼天色,道,“该是为将军和二夫人准备晚膳的时辰了。”
  玉鹭自告奋勇要去帮忙。
  我凑到十一夫人和十二夫人的身边,“将军和二夫人,一直不与大家共桌么?”
  “是的,将军和二夫人是不吃荤腥的,怕大家不方便,便一直不一起用膳。”
  二夫人不吃荤腥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将军是要带兵的人啊,不吃点肉哪里有力气打仗?
  “将军怎么也不吃荤腥呢?”我问道。
  闻言,两人齐齐垂下头,我瞬间想明白了,将军此举多半是为了公主夫人。
  果然,其中一人低低道,“可能是为了给夫人祈福吧。”
  “将军说,是他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才害死夫人的。”另一个补充道,可她的声音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
  我忽而觉得很歉疚,急忙想岔开话题,遂指着天上道,“姐姐们知道么,这天上的星星都是有名字的。”
  “大略知道些,好像有岁星、荧惑星、填星、太白星、辰星……”
  我哑然,我本来是想在她们面前显显我的博学的,却没料到她二人比我博学多了,除了听过太白星,其它的星星我还真没听过。
  “两位姐姐很喜欢看星星么?”
  “喜欢,我和姐姐夜里最喜欢看星星的。”原来这位离我近的是十二夫人啊。
  “十一姐姐说的星星我不识得,但是我说的星星姐姐们可能也不识得。”
  她们停下手中的活,“十三妹妹为我们说说吧。”
  “这天上啊有八颗大的星星,在这八颗星星中有一颗唤做水星,是这八颗中最小的一个。水星守护着一群星星,这一群星星叫做双子座。传说,所有的双生子都是双子座里的星星下凡来的,十一姐姐和十二姐姐一定也是!”
  “真的么?我们是天上的星星?”
  我重重地点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只是大家的星座不同,我们每个人死后都会变回星星回到天上去的,所以天上的星星才会一直这么多啊。”
  “那十三妹妹是哪个星座的?”
  “我是狮子座的,守护我的是太阳。”
  她们俩窃窃低语,好像在商量些什么,最后,十一夫人问道,“那十三妹妹知道夫人是什么星座的么,我们想看看她。”
  完了吧,这些星座的知识我说说还可以,真正指给人家看又怎么指得出来?
  我抬起头,努力想寻找一颗我认识的星星,北斗七星就在这时映入眼帘。
  我拉着十二夫人的袖子,“就是那七颗星星中最大最亮的一颗。”她们仰起头,“哪里?哪里?”
  我比比划划指了起来,“就是那七颗,它们连在一起像一个勺子……”
  “是北辰七星,夫人是北辰七星!”
  她二人虔诚地看着星星,竟然齐齐向着北斗七星的方向跪了下去。
  “两位姐姐这是……”
  她们又齐齐叩了三个头,方才肯起身。
  十一夫人复又问,“将军和其他几位姐姐都是什么星座的,烦劳十三妹妹为我们指一下。”
  我忽而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
  这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努力写下去的,坚决不太监……
一位男主会在第十章出现,貌似我是太慢热了……
总之,希望大家喜欢吧o(∩_∩)o。。。

☆、充足?不,不充足

  正当我为难之际,我那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六姐姐带着我家玉鹭缓缓飘过,我当机立断,扑了过去,抢了玉鹭手里的晚膳,“我去吧,正想去看看将军呢。”
  又回头对那对双生子好奇宝宝道,“我随六姐姐去看看将军,下次再指给两位姐姐看。”虽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她们两人还是齐齐地点头了,“十三妹妹记得下次一定要指给我们看啊。”
  “嗯嗯,两位姐姐放心。”
  “十三妹妹真是有办法,十一妹妹和十二妹妹平素都不怎么说话的,却仿佛与你十分投缘呢。”六夫人笑道。
  呵呵呵……我那是瞎猫走直线,正好碰上了不是……
  刚走到将军的院子就看到李副将从房里出来。
  “六夫人、十三夫人好。”
  “李副将有礼了。”六姐姐应了一声,端着晚膳进了将军的卧房。
  我正要跟进去,李副将却微挪一步,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
  “李副将可是有话要说?”
  “早上,是末将疏忽了,害十三夫人晕倒,还望十三夫人海涵。”
  “是千遥不懂事,累李副将担心了。”
  “齐副将其实也是很担心的,只是忙于拜祭四位烈士,故而未去看望夫人,还望夫人海涵。”
  我说,这李副将还真是含蓄又含蓄啊,废话了半天就是怕我去将军那告齐副将的状啊。
  其实早上是我自己和齐副将赌气的,怎么能怪到人家头上呢。
  “李副将且放心,千遥明白的。”
  他正欲走开,我却忽而想起了什么。
  “李副将,恕千遥冒昧,千遥只是好奇,披靡军何故会突然斩杀降兵?”
  李副将垂下头,眼睛似乎红了,“有四名死士愿意诈降,去行刺披靡军主帅,今日被丢在城墙下的四颗头颅就是他们的……而且,除了今早见到的四人,其他投降披靡军的兵士也都被斩首了,城内的秦家军和百姓集体请愿,宁死城不降。我刚刚就是来禀告将军此事的,将军也同意将北门的吊桥拉起。”
  我讷讷不能语,只觉胸中一口浩气激荡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人的朴素的爱国主义吧,这就是秦家军的军魂所在吧,为了某些理想,确实是可以放弃生命的吧。
  许是见我失神,李副将复又道,“是末将唐突了,夫人才刚转醒,不该和您说这些的。”
  我茫然地摇头,“无妨,千遥想去拜祭下四位烈士,不知是否方便。”
  “并无不妥,二夫人也正在那边。”
  四位烈士被安葬在南门偏僻的一角,诈降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公开的。整个徐州现今都以为,披靡军乃是假意招降,实则是想诱骗秦家军进而杀害。
  我们进去的时候,二姐姐正在一个简陋的灵堂里为四人超度,说是灵堂,却根本没有元宝蜡烛,更毋提灵柩花篮了,有的仅仅是四个牌位。
  齐副将的眼睛通红,看到我来别过脸去。
  二夫人念完了一段,看到我,无奈地摇摇头,“既然来了,就拜拜吧。”
  待我和二姐姐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刚进门就与五姐姐迎头撞上,“十三妹妹,你去哪了?!”
  “我……”
  “她陪我出去走了走。”二夫人接道。
  五姐姐仿佛这时才看到二姐姐,道,“原来是陪二姐姐出去了,十三妹妹怎不知会声。七妹妹去房间寻你,玉鹭说你去了将军那,后来问了六妹妹你竟不在将军那,大家都急了,玉鹭哭了半天,闹着要出城去寻你呢……你若再不回来,将军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我登时一愣,我就是出去一小下下吧,连将军都惊动了?
  许是见我失神,二夫人忙道,“我去跟将军解释下,五妹妹去通知众位妹妹,叫她们别急了。”
  我连连点头,“玉鹭在哪?”
  “六妹妹和七妹妹陪着,在你房里呢。”
  傻玉鹭,爱哭鬼,竟还要出城去寻我,且不说我已断了要走的心思,就是我真的要走,又怎会不带你,真是傻瓜。
  刚进房间就被玉鹭抱住,毫无疑问她又是哭个不停,“玉鹭,你怎么每次见我都哭的这么伤心?六姐姐和七姐姐会以为我欺负你了的。”
  “我以为小姐不要我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要玉鹭,就算不要也是玉鹭先不要我……”
  “我才不会……”
  “怎么不会?难道玉鹭会一直守着我,不嫁人了?”
  “玉鹭不嫁,玉鹭一辈子陪着小姐……”
  “可是你这样哭,别人会以为是我不让你嫁人你才哭的……”
  “我没有……小姐欺负人……”
  “就那个年轻小医士吧?怎么样?我将你许给他吧,他可是名医之后呢。”
  玉鹭终于起身,“小姐就知道欺负玉鹭,我不理小姐了。”她转过身,开始擦拭泪水。
  “去洗洗吧,不然该让六姐姐和七姐姐笑话了。”
  “十三妹妹刚才去哪了?众位姐姐都担心的很。”七夫人走上前来。
  “我与二夫人出去走走,忘记告诉玉鹭了,害姐姐们担心了。”
  “二姐姐回来了?”六姐姐问道。
  “嗯,这会该在将军房里。”
  “我去将饭菜热热,一会送去。”她正欲走,却被我叫住。
  “还是我去吧,让我给将军和众位夫人做些宵夜,今日累大家担心了。”
  “也好,这次轮我为你打下手了。”
  我正要出门,七夫人拉了拉我,我才想起,刚才五姐姐说是她先来寻我的,“七姐姐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她从袖中抽出一本小书,“这是我平日里关于做菜的一些心得,十三妹妹若是有空,且看看,指点指点我。”
  我接过,贴身收好,“我定会仔细看的,得空我就去看七姐姐,我们‘闺中密谈’”
  她轻轻一笑,“我见不得烟火,且先回去了。”
  “七姐姐慢走。”
  我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六姐姐。
  “七妹妹可是给了你一本菜谱?”
  我点点头,“她以前也想送我看的,可惜我不识字。”她叹了口气,“不过幸好有你,能陪陪她。”
  我淡笑着应声。
  “听说你今日也去了?”将军问道。
  我放下宵夜,“正巧看到李副将,便求着跟去了。”
  “你身子不好,以后就不要去了。”
  我点点头,“千遥知道了。”
  其实,将军大概也是想说,去得人多,总会露出些马脚。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却不能去拜祭下,心里想必也是难受的。
  “你今早缘何晕厥?”将军边吃边问道。
  我微一吐气,吃还不能满足你,非要揭人伤疤?
  “女儿家的哪见得血腥。”二夫人接道,“城楼上毕竟危险,以后不要去了。”
  我点点头,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绝不上城楼!
  将军抬眼,“李副将也说你是见了血腥才晕倒的,我却不信。”
  呵呵呵,不好意思拉,将军,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确实是见了血腥吓晕的……
  “千遥觉得很奇怪,何以披靡军明明这般嚣张,却又不攻城呢?”
  “千遥且猜猜,看看我们想得是否一样?”
  “将军既知道了,我又何必动脑子,将军快告诉我吧。”这些行军打仗、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事我才懒得动脑子去想……
  “披靡军此举是在探我军虚实,看我军箭支等是否充足。”
  我想起了早间守城的兵士明明都拉开弓却无一人放箭,眼看那几个披靡军士兵丢下头颅,还放任他们离开。难道,秦家军的箭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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