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世周全轻言诺
“姑娘!”
看她要走,宋规致急忙一声喊,上前一步,截断她的去路。
“宋大侠……”
她脚下一停,不解地抬头,望望四周,他不会是要……
杀她泄愤吧……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宋规致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留出了些许距离。
只是脸上,仍有着万分的焦急。
“姑娘贵姓?祖籍何方?家中还有何人?令尊令慈可还健在……”
一连串的问题,叫步莲华躲闪不及。
她拧起眉,有些不悦。
这宋规致好生奇怪,竟不是来兴师问罪,倒像是来攀亲戚!
一拂袖子,她冷下脸来,声音更是冷了几分。
“宋大侠,小女姓步,家在秦岭一带,父母均已仙游,不知您可还有疑问?”
他一怔,口中不由自主地重复道:“步……姓步……秦岭……”
几次之后,他猛抬头,眸中似有无数光芒,再次激动道:“那姑娘年方几何?”
步莲华愠怒了,然而毕竟不便发怒,只是圆睁着一双眼,冷冷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见她一味直视自己,宋规致忽然显得有些慌乱,匆匆低下头,并引袖遮住嘴,掩饰性地连咳两声。
看出他的迟疑,她忽而笑了。
这个男人,想要打探些什么,令他这般期期艾艾,无法说个痛快。
嘴角噙着一丝奇异的笑意,她微微低下头来,随着她的动作,长长的金子流苏荡漾在脸颊边上。
“宋大侠,你想问什么?询问姑娘的年岁,是不是有些失礼了呢?”
不对!不对!
她绝不可能只是一个舞姬,一个宠妾!
这样自负骄傲的笑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低贱的玩物脸上……
他为自己瞬间的发现,而站不稳,晃了晃。
她惊奇地看着他面上不断变化的神色,在他险些栽倒的一霎那,弯身上前扶住他的臂膀。
“您……”
她和他的脸,凑得极近,可以清晰地看见宋规致眼角的细细皱纹,和鬓角隐约的白发。
然而这些,都不能使他的气概有分寸的失色。
他也曾是江湖有名的美男子呢……
她愣怔地望着他的眼,他也正在望着她,四目相对,短兵交接。
“咳咳……”
宋规致率先反应过来,稳住身子,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站定。
步莲华也倾了倾身,收回自己的手。
“夜里凉,宋大侠先回宴厅吧,王爷怕是等急了呢……”
今夜的闹剧,已经透支了她的全部心力,不想再与这个奇怪的男人纠缠,她勉强地笑着。
宋规致点点头,举步欲走,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转过来。
“步姑娘,”他顿了顿,手伸进怀中,掏了好一会儿。
再伸出手时,掌心赫然多了一枚小小的玉玦,只有寻常玉玦的三分之一大小,然而质地非常,夜色中闪着凄冷的光芒。
“你我一见,亦是缘分,这个小东西,还望你收下。”
低低的,有些虚浮的话语,淡淡地从他的唇中吐出。
步莲华有些迟疑,思索了一下,还是伸过手,接过了那玉玦。
有些暖的玉,置在她温热的手心上,不多时,也跟着温润起来。
“宋大侠,可惜我身上,没有可与你回赠的物件儿……”
她攥紧手心儿,有些难堪。
浑身上下,莫不是珠宝首饰,可实在俗气,且无一是她的,都是芈闲鹤赠予的。
宋规致有些贪恋地看着她,摇手道:“不妨,步姑娘,若有机会,请到广宋做客,我宋家随时欢迎。这个,便当是你的回礼吧……”
说完,从她手中,抽出了那枚蜷曲的叶片,纳于袖中。
多年前也有一张绝世的容颜,却不同于眼前少女的微笑,那滴着泪的眼,无情地望着他。
“致哥哥,你便叫我死了吧……”
宋规致一怔,待回过神来,眼前的步莲华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您……我去唤个小太监扶您回去罢?”
他摆摆手,又看了她一眼,沿着来时的小径,慢慢踱回去了。
步莲华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为何,蓦地生出一声喟叹来。
“又要下雪了吧……”
摩挲着掌心里那片单薄的玉,那是实在令人无法恭维的雕琢手法,粗犷的曲线,模糊的图案。
若不是玉料上乘,她真疑心,赫赫有名的江湖霸主,为何要把这一块破石头随身携带。
“宋规致……玉笙烟……”
她低低诵着这俩人的名字,说不出的揪心。
风卷起满地的残雪,发出低低的呜咽的风吼声。
“你对那老男人动心了?要知道,他可是我的岳丈……呃……”
男人立在不远处,指间掐着一杯酒,不知站了多久,那酒已经冷得彻骨。
他红着眼睛,鼻息间满是纯酿的味道,看得出,宴席上饮了不少酒。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块玉玦收起,这才转过身,收拾好了满腹情绪。
步莲华走到他面前,见他要举杯,忽然轻轻伸手,拿走他的杯,一仰头,喝下那凉得冰齿的酒。
“怎么,那边结束了?”
放下杯,她眼中已有盈盈的光,被冻得发红的双颊更红上一分。
“那么,你该放我走了吧……”
望着她,芈闲鹤的眼中涌动出复杂的情绪。
他猛地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拉。
慌乱间,她捏不住那杯子,任凭它“铛”一声,跌落在地。
“你便是非要离开我不可?!”
他一声叹息,浓重的酒气喷在她凉凉的颊边,烫得她下意识一抖。
不待她开口辩解,他便伸手堵住她红艳艳的唇,抢先道:“你听我说,在你心中,我便真的如此呆痴?你便真的当我不曾调查你的底细?”
他笑了一下,有些凄苦的脸上,丝丝涟漪荡漾。
她一惊,揽着他腰的手一收紧。
他知道?那为何不点破,情愿被她耍弄于鼓掌么……
“三年前,你走掉,我就猜到这其间有机密,派人暗中调查,果然知晓你来自武林中人人不齿的弃命山庄。你是给郁骥卖命的,杀手……”
他只顾絮语,却没有注意到步莲华渐渐苍白的脸色和明灭不定的眼波。
“然后呢……”
她垂着头,轻声截断他的话。
有些晕眩,果然是喝了太多的酒呵,他微醺。
“不要走,不要回去,我可以保你一世周全……”
多么诱人的一句承诺,保你一世周全。
可是,她的这一世,纠缠了太多的人和事。
轻轻推开他的肩膀,她覆上他冰凉的脸颊,手指拂过他英挺的眉眼,一字一句道:“王爷,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吧。”
芈闲鹤忽然奋力地拍开她的手,双手按住她的肩,剧烈地摇晃着她。
“不许走!你走不了!我已经……我和魔鬼做了交易……他说你不会走……”
秀眉微微一蹙,似乎有一丝丝的痛楚钻入她空旷的心底。
他在说什么,什么魔鬼,什么交易。
“如今新妇将过门,你便不需留我做戏。明日全京城上下,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皆知你王爷大人有大量,既迎娶了王妃,又灭了宋家威风,且为朝廷招安,不失为一石二鸟。我纵是江湖一抹游魂,王爷又何必用这个华丽的金丝笼断我自由?”
原本低垂的眉眼暗暗一抬,她抽回自己的手,带着寒意的骨节,怎么暖,也热不起来。
见她躲开,芈闲鹤忽而暴躁起来,那手往下一拉,质地一般的斗篷,竟被他拽下一缕毛儿来。
她无奈,为这可怜的衣裳,不由自主地咬住下唇,洁白的齿,咬着朱红的唇。
那是她常有的神情,有些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熟悉的动作神情,让芈闲鹤顿时恼怒,一瞬间,有什么锋利尖锐的东西,狠狠扎入他心底。
“撕拉”一声响,接线处,已被他撕裂,帽子和衣裳顿时分开,摇摇欲碎,那几片毛皮,便落到脚下。
风,一下子灌进胸口处。
她身上,还是那单薄的霓裳衣,逗引,且裸露。
半透明的丝纱群里,露出粉嫩色泽的抹胸,那柔嫩的颜色,给纤弱的少女添了一分娇柔。
他咬牙,愤恨,一双本就暗红的眼,在夜色中,像极一头发怒的猎豹。
他想要伸手,扼断她纤细的颈子,这样,那张小嘴儿就不会再吐出令他心痛的句子!
芈闲鹤想到做到,果断地伸手,掐向她的颈子!
她想要躲,但是显然没有他快,他一只手收紧,另一只手飞快地制住了她。
步莲华“啊”一声,精致的五官显出怒意来。
“跟我回房……”
他低语,在她耳边,见她没有反抗,手上的力气随之撤离。
她忽然眯起了眼,整个人向后面一挣,飞快地试图逃跑。
他勾着唇,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破碎的宽大斗篷在晚风中一鼓一鼓,笑着一纵身,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头栽进他宽厚的怀中,躲闪不及,鼻尖撞到坚实的肌肉上,痛得低呼一声。
“真没看出来,你比我还着急,这么急着回房,嗯?”
他低低笑着,对她先前的忤逆似乎也饶恕了,双手飞快地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动作利落干脆,一把将她整个身子扛到肩上。
第204章 困兽之斗夜迷情
她怒,奋力挣扎,然而命门被他毫不留情地扣住,逃脱不得。
大手抚上她圆润的臀儿,他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心情大好地借着酒意摇摇晃晃道:“你还挺精神的,留着这份精神头儿,等一会儿回房的,我可是很久没碰女人了……”
她气得狠狠抽气,挥舞着手臂捶打他。
芈闲鹤只是笑,起落之间,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的卧房。
富丽堂皇的装饰,只是屋内有着骇人的寂静冷清。
她犹记得当年,自己不肯睡去,只是留在他房中,哪怕等到午夜,固执地等他回来。
而今物是人非,再清醒时,人已被他丢入柔软厚实的被褥之中。
“你……无赖!”
她起身,撑起自己,愤愤指责。
他笑着,垂下眼看着她绯红的脸儿,在她扑上来之前,飞快地除去自己身上略显多余的衣物。
玄色蟒袍下,是无一丝赘肉的健硕身躯,比例完美,宽肩细腰,臀肉结实,四肢修长。
眼睛一瞥,不经意看见那腿间的怒挺,她本就绯红的脸色更加红了几分。
“我无赖?!”
他反问,眸色渐深,扔掉衣衫,径直脱了鞋袜,上得床来。
“我还没开始无赖呢,我马上就无赖给你看……”
芈闲鹤阴笑着,一把抱住想要伺机逃脱的步莲华,手掌猛地撕破她身上比羽毛还要轻上一分的霓裳衣。
衣料破裂的声音响起,没有了那一丝恼人的束缚和隔阂,他的深色手掌,赫然开始在她的白皙上缓缓移动。
她僵住,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此刻,她的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有可能引来这个男人滔天的欲望吧。
“芈闲鹤,你别忘了,宋规致和你未过门的王妃,今夜可是宿在王府!”
步莲华压低嗓子,提醒着他不要乱来。
他满不在乎地继续动作,挑起一侧眉峰,“所以呢?刚才在宴会上,你不是表现得像是一个失宠的姬妾一样么?本王现在来宠幸你,你怎么还不情不愿的……”
她气急,看着他借酒气装痴作傻,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死不松口。
“哦……”
他闷声,断断续续道:“你这是要给我打个印章么……”
说完,手一扬,抽走她束发的那根簪子,荡漾的金丝流苏晃了晃,已经摊开在他手心。
乌黑的发,顺滑地应声而落,倾泻下来,披散至腰际,更衬得她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看着那发,他心思一动,大手转而一把抓紧那发丝。
她痛,自然便松开了嘴儿,口腔中已经开始蔓延起血腥的味道,再一细看,那肩头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儿,血丝渗出来。
一低头,他果断地封住那蜜桃般的唇,淡淡的血气在两人的唇中交换着。
激烈的吸吮,嫩生生的唇瓣要被吸肿,他甚至稍稍用力,扯着她的下唇,迫使她张开嘴。
她吃痛,刚松开两排贝齿,他就强悍地将自己滚烫的舌探入,顶入她口中的最深处,逮住她的小香舌。
步莲华几近无法呼吸了,他的味道无形地笼罩着她,她愤怒地来回挣扎,可是不仅没有作用,反而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你现在,就是四个字,困兽之斗。”
他满意她的急促喘息,手指揩掉她唇边的一丝晶亮的唾液,笑着挖苦她。
胸口处涌上熟悉的热潮,她被芈闲鹤一把擎住手腕,高高固定在头顶。
“真嫩呐……你是不是从小就泡在牛乳里……”
他吸住一侧柔软,由衷地赞叹道,手口不停。
晃晃头,可惜甩不掉那种虚乏,她本想抗争,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冻得冰凉的身体,霎时被灼热覆盖。
他坏笑,趁她不妨,舌尖向上那么一勾,窜过的酥麻和极致畅快,令她禁不住弓起了身子,尖叫了一声。
“为什么?”她哑着嗓子,原本清脆柔软的声音添了丝丝魅惑,眨着眼,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不肯放开我?”
他微愣,支起身子,吐出口中的粉嫩,长长睫毛下的眸子里闪过兴味。
“我说过了,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我不想放你走,留下来,我护你周全,不管是郁家,还是任何人,都不能动你分毫。现在,外面那两个蠢男人几乎要把江湖翻个底朝天了,可是我布下的人,足够他们头痛好一阵子了。”
她语塞,心中解开了疑惑,怪不得她安安稳稳地在王府中生活,原来是芈闲鹤早有准备。
否则以郁骐和郁骁的性格和身手,怎可能不来找她。
“你要和弃命山庄作对么?”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闷声问道。
他先是大笑三声,胸膛好一阵起伏,然而顿住笑意,意有所值地盯着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知为何,芈闲鹤忽然有些紧张,她会如何抉择?
她却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许久未说话。
终于,她弓起身子,双手攀住他宽厚的肩膀,满头的乌发笼罩住她与他,擦过他光裸的肌肤。
“芈闲鹤,真到那时,再说吧……”
化被动为主动,她轻轻地吻上他。
却不是唇。
她细细地吻住他的眼睛,他顺从地闭上眼,她湿润的舌尖,撮起来,慢慢舔舐着他柔嫩的眼皮。
芈闲鹤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紧张,亦是第一次有人亲吻他这里。
因为紧张,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他的喉头在不断滚动,嗓子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呻吟。
他迷乱,从未有过的新奇滋味美好得令他险些窒息,疯狂地贪恋着那股甜美的味道。
由薄唇到坚毅的下巴,到喉结,到胸膛,她辗转舔舐。
这是个本就会取悦男人的尤物。
他顺势翻转过身子,将她轻松压到身下,覆盖住她的娇小。
他要放纵自己,彻头彻尾,全身心地爱她。
轻柔的吻,遍布全身。
快慰如电流般,从他的唇舌,从他的身体每一寸,传递到她的肌肤,嵌入到她的血肉。
她在他的万般疼爱宠溺下,不可抑制地娇喘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绫罗绸缎。
步莲华难耐,紧紧地攀附着他精壮的身体,看得见摸得到的欲望要将她焚化。
她泛起的空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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