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奸夫围坐在她的身边,不由微蹙眉头。
见她这样,闻人姬幽更是闷得慌,先是凑上前去拿手在皇甫长安的面前晃了晃,一连试了三次,都被完全无视!乏味之下,闻人姬幽只好将目标转向了桌子上吃剩下的几根黄瓜,狐疑地拣起了其中的一根,正要凑到嘴边啃。
“这玩意儿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却不想,刚刚才把黄瓜拿起来,就给总攻大人一把夺了回去,口吻听着甚至有些凶煞!
“别烦本攻……本攻现在脑子很乱。”
闻人姬幽从没听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不禁吓了一小跳,回头同闻人清祀对了一眼,继而小心翼翼的退了开……一直等退到了门边,闻人姬幽才倏然回过神来,她刚才……竟然有点害怕皇甫长安?!
身为魔宫中人,又是少宫主的嫡亲姐姐,在这天底下,从来只有别人怕她的,除了那个极少露面的宫主……她打娘胎里粗来,就没有怕过第二个人!
可是刚才那一瞬,被皇甫长安那一声呼喝,她竟然心生畏惧!
尼玛!这不科学!她就是怕全天下的人,都不可能会怕皇甫长安那样的家伙好吗?!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怕她!
只不过,想是这样想,闻人姬幽却是不敢再凑过去骚扰皇甫长安……不然,一旦惹恼了总攻大人,她本人不可怕,那些围着她转的男宠们,一定会让你刻骨铭心地知道,什么叫做“可怕”!
要知道……在这九州之上,死心塌地挖肝掏肺护短护到令人发指的十佳绝世好面首,不仅仅只有菡萏公子一只!
赫连长歆仅有菡萏公子一人,便能作威作福到如此境地,而总攻大人……可是整整有一打好吗!
想到这里,闻人姬幽不禁眸光微烁,从心头滋生出一股子采撷男宠的冲动来……哦呵呵,只要一想到她们两个人哪一天若是吵架了,身后就有一群男宠冲出来火拼!艾玛,那场景,那气氛……不要太帅有没有!真是光想着都忍不住鸡冻得兽血沸腾了呀!
当然,要是这样的想法被皇甫长安知道的话,恐怕只能招来总攻大人的白眼一记,另送不屑的哂笑一声——
开什么玩笑,男宠养起来只是为了打架?那还不如养藏獒好吗!
不懂得男宠的好处就不要瞎YY,还打群架呢……特么劳资一包速效软鸟散下去,你的那些男宠们就要哭瞎了好吗!根本就是图样图森破嘛!
眼下,总攻大人没有读心术,无法看透闻人姬幽那个脑袋瓜子里头装着的想法,而且就算她有读心术,此时此刻恐怕也没那个心情去理会别人的小心思。
那时候在客栈里,听到了教父大人托南宫璃月传的那六个字之后,她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别扭,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还以为那是南宫璃月前来传话的缘故,直到反复念着那六个字,又同南宫璃月聊了一阵,皇甫长安才陡然明白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教父大人的意思已经不用再揣摩了,最简单粗暴的翻译,便是——
杀了千镜雪衣!
在他还是千镜雪衣的时候!
这个任务显然很难,可以说是在教父大人给她下达的所有命令里面,最为棘手的一次!
可重点仍然不在这里,她之所以会觉得奇怪和别扭,完全是因为……教父大人明明知道这个任务很危险,一旦有分毫的差池,就会有丧命的可能!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选择了让她出手对付千镜雪衣!
在皇甫长安的印象里,教父大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懒散”这两个字简直跟他绝缘,而且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就越能激发他的热忱和兴趣……所以,对付千镜雪衣这件事,若是他能办得到,是绝对不可能把让她插手的!
也就是说,现在教父大人让她趁机杀了千镜雪衣,并不是像以往那般单纯地下达任务,而是——
他在跟她求援!
毕竟那个身体是千镜雪衣的,他作为一个外来入侵的灵魂,在根源上就不是本体的对手,若是本体是个孱弱的家伙也就罢了,可偏偏……千镜雪衣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来抢占自己的身体?
不到万不得已一筹莫展,教父大人不会让南宫璃月带给她这个消息。
如今他开了口,那就只能说明……
教父大人现在大概已经被千镜雪衣的本体彻底地压制了下去,若千镜雪衣不死,他很有可能就会长久地处于沉眠的状态,并且不会再醒过来!
“咔嚓!”
啃完最后一口黄瓜,仿佛那是千镜雪衣的脖子……皇甫长安随手将剩下了的那截黄瓜蒂猛地一拍,压扁在了桌面上,尔后目光一凛,终于聚起了焦距,挪开了盯着皇甫凤麟的小翘口臀看了大半个时辰的视线。
在她抬眸的刹那,皇甫凤麟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哦不,是虚脱了!
艾玛……他还以为皇甫长安发现了什么,才会盯着他的屁股看,结果丫只是单纯的看着那个方向而已,不能再坑爹!
正内牛满面着,耳边忽然传来总攻大人亲切的问候。
“对了……你的屁股怎么样了,现在还疼吗?”
闻言,皇甫凤麟脸色一僵,菊花一紧。
“你……你为什么这么问?”
皇甫长安担心地投来关切的视线:“你的屁股不是被鳄鱼咬伤了吗?上了药没有?”
皇甫凤麟登时虎躯一震。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屁股被鳄鱼咬伤了?!”
“看见的啊!”皇甫长安却是一脸理所当然,转过头去,扬手挥了一圈,问道,“大家都看见了,是吧?本攻没看错吧?”
话音落下,众人微抿薄唇,在皇甫凤麟一脸恶狠狠的……“你们敢点头我就敢跟你同归于尽”的神态下,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保持了缄默。
只是,那种“为您点蜡”或者“为您挽尊”的眼神儿,已然很清楚地说明了一切……他们确实是看到了!
霎时间,皇甫凤麟内牛成河……特么他这难道是掩耳盗铃的节奏吗?!
为什么他们的视力要这么好?!跪求戳瞎一万次!
边上,一口气吃完了整盘黄瓜的总攻大人却是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体会到四皇兄那种宛如被一亿头草泥马践踏而过的心情,现在的她……在想明白了一个点之后,心境顿而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就好像不小心失足坠落悬崖的人,才刚刚掉下了两米,就被峭壁上的树枝稳稳地托住了身子。
皇甫长安很清楚,教父大人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性子,自从坐上了黑道教父的宝座之后,他就已经可以把死亡看得跟吃饭喝茶一样简单。
而且,就是这个男人……曾经抛却了所有的荣耀与辉煌,只为追随于她,而闯入了这个异世!
这样的教父大人,是不可能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牵连她涉入险境的。
言情雪衣虽然非常难搞,或换个说法就是……干镜杀他的胜算十分渺小……但,并不是完全没有!
☆、96、窝好紧张,好害怕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教父大人更了解皇甫长安,作为从小将她训练成世界顶级杀手的顶级上司,对于皇甫长安的实力,教父大人或许比她自己还要看得更为深远和透彻。
之所以把这样危险的一个任务交到皇甫长安的手里,教父大人显然并不是仅仅为了求生那么简单……正因为他信任她,相信她的实力,才会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生死交托在她的手里!
为了回报教父大人的这份信任……皇甫长安举黄瓜发誓!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即将面临怎样凶恶的险境,她都一定要拼尽全力!干掉千镜雪衣那个万年死变态!把教父大人从他的魂魄下拯救出来!
等到把整个事儿都梳理透彻之后,皇甫长安逐渐就静下了心,不再想刚才那样紧张焦虑,好似全身的毛发统统都竖了起来,一副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皇甫长安很清楚,解救教父大人的行动火烧眉毛迫在眉睫,哪怕多拖延一刻钟,教父大人所遭遇的危险就会多上两分!可与此同时,她更加清楚,想要对付千镜雪衣那样难缠的家伙,必须从长计议,不能鲁莽行事打草惊蛇……否则,千镜雪衣一旦对她有所戒备,被扔到砧板上跺成碎末死翘翘的那个人十有**就是她了有没有?!
所以,她现在可以做的,并不是去找千镜雪衣单挑,而是按部就班,照着原来的计划行事……唯一要做的,便是加快速度提高效率,尽快打开雪龙山上的宝藏,把埋在里面的九魄龙灵骨找到!
只有拿到了千镜雪衣迫切想得到的九魄龙灵骨,她才有资格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进行“各取所需”的谈判。
考虑到这里,皇甫长安心下虽然仍有些迫切,却也明白这事儿急不来,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的思维陷入一个僵硬的模式,便暂时将教父大人的寄望搁置到了一边,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皇甫凤麟被鳄鱼咬伤的屁股上……同时,也是不想让奸夫们徒添无谓的担心。
只是总攻大人这般“贴心”,皇甫凤麟却是完全没有感受到!
在整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后臀上的刹那,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简单而粗暴的念头,那就是……劳资可以光荣地去屎了!
“对了……有一件事,不知菡萏公子是否可以为本王解惑?”
皇甫无桀蹙着眉头,看着皇甫凤麟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虽然对这个身为情敌的弟弟并不想关照太多,但毕竟……他是长兄,皇甫小四被人笑话,他这个皇甫老大脸上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便开了口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菡萏公子刚一走进,就对上皇甫无桀暗含凌厉的视线,不由半眯起眸子,勾起眉梢淡淡一笑。
“王爷请问,若是鄙人知情,定然知无不言。”
皇甫无桀凝眸直视着他的眼睛,却是没有立刻收回视线。
“本王十分好奇,为何这城主府的湖水之中,会有如此多的体型巨大的鳄鱼?据本王所知,府中的湖水并不封闭,而是同府外的水流相连,若是将这样凶恶残暴的鳄鱼放出府邸,难保不会伤到无辜的百姓……”
闻言,菡萏公子微微抬眸,面上的神情不卑不亢,并没有任何的谄媚之色,甚至有点儿自负,但也不算是无礼。
“王爷不必担心,湖水虽是内外相衔,但鄙人早就在水流的出口设下了三重栅栏,鳄鱼是不可能会跑到府外去的……至于这鳄鱼的来历和用处,还望王爷见谅,鄙人早先与人有约,恕无法多言。”
听到这里,皇甫无桀目光微动,不由回头跟皇甫长安对了一眼。
这鳄鱼果然有猫腻!
但是菡萏公子不想说,而且听他的口吻,似乎对立约之人颇有忌惮,想要威逼利诱地将他的嘴巴撬开……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当两人心怀好奇一筹莫展之际,西月涟却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城主府里的这些巨鳄……莫不是从魔宫弄来的吧?而你口中所说的‘立约之人’……想必就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了?”
听到“千镜雪衣”这四个字,菡萏公子不禁微微变了脸色,看向西月涟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探究,想要知道那张银色的面具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张面孔?!
然而,狐疑归狐疑,菡萏公子却不是那种容易入套的人,听他这样问,并没有立即回答,只反问了一句。
“此种碧眼巨鳄,乃世间罕见,传闻是魔宫的前任圣君耗费半生精力,在蛟龙岛捕捉了上百条稀有龙尾鳄精心培育而成……也就是说,这样的鳄鱼,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看见,你既然认得出,又扯上了魔宫……难不成,你也是魔宫的人?”
话音未落,西月涟眸光一烁,正要回话。
边上,皇甫长安却抢先笑了一声。
“什么破鳄鱼,又凶残又恶心,本攻见了都觉得糟心,亏你还把它夸得跟稀世珍宝似的……不过,这种光咬人的变态玩意儿,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到……普天之下,除了魔宫宫主那个死变态,还有谁会有兴趣养鳄鱼当宠物?”
大概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魔宫宫主叫成“死变态”,菡萏公子忍不住噗嗤低笑了一声,无法想象要是这话让千镜雪衣听到了,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虽然,千镜雪衣确实很变态,而且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这么认为。
但……威慑于魔宫的势力,大伙儿都只是在心里头骂上一千次一万次,从来都没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唤出来……眼下折菊公子就这么大喇喇地在朗朗乾坤之下喊了一声,足以见得她的胆儿,绝对肥得可以!
被皇甫长安这么一打岔,菡萏公子的心头纵然仍有怀疑,却也明白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又见鳄鱼的来历已然被他们看破,并没有违反先前他跟千镜雪衣的约定,便也不多做隐瞒,点头应了一声。
“不错,这些鳄鱼,是魔宫宫主托我养的……”
闻人姬幽虽然打小在魔宫里长大,然而魔宫的地盘并不只有一个,而是五湖四海地分散在九州之上,再加上千镜雪衣对鳄鱼一事相当保密,所以她并没有见到过。
眼下,听着西月涟和菡萏公子这样一说,不免好奇地抬了抬眉梢。
“养鳄鱼还不容易吗?魔宫里那么多人,让谁养不是养,干嘛非得放到你这儿养……难不成是因为你这里的水比较好吗?”
“呵……”菡萏公子淡淡一笑,面上却不带任何的笑意,眼角处的阴霾看起来甚至有些酷厉,“自然不是水的原因。”
“闻人十万个为什么”继续诧异:“那为什么啊?”
一边说着,视线从邯郸公子脸上掠过,落到了西月涟的身上,却见西月涟微抿薄唇,似乎他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隐约听闻了千镜雪衣养鳄鱼的事儿,但具体的内情并不十分清楚。
菡萏公子自然不会多说,皇甫长安等了一阵,见他闭着嘴巴保持缄默,不由得转头看向花贱贱。
这一回,却连花贱贱都摊了摊手,毫无任何音讯……
可见,千镜雪衣的保密措施做得有多谨慎!
正是因为如此,皇甫长安就更加好奇……那个史上第一变态,弄粗这么变态的东西来,到底是要干嘛?!
“莫非……”沉吟了片刻,一直低调地站在一边把自己当成西伯利亚冷空气的闻人清祀缓缓抬起头来,随即凉凉地拉开眼皮,朝菡萏公子睨了一眼,问道,“是因为要用人……来投喂这些鳄鱼?”
本该是问句,可一当字节脱口而出的时候,就自动地转为了陈述的语气。
闻人清祀也只是在被千镜雪衣带走的那几年里,不经意间见过一两次鳄鱼吃食,当时隔得有些远,看得并不十分清楚,所以也不是很肯定……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更好的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菡萏公子抖了抖袖子,勾起嘴角怪异一笑,却是没有回话,只负手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了门边,才凉凉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便是了……又何必点破?这件事便到此为止,说多了,对谁都不是好事。”
得到菡萏公子肯定的回答,皇甫长安顿觉背后嗖嗖嗖的冷风四起,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那么大的鳄鱼,居然是用人肉来喂养的?!尼玛啊……这湖中那么多的鳄鱼,到底要吃掉多少人,才能养得那么肥硕?!
麻麻……窝好紧张,好害怕……这里的人都是丧心病狂的蛇精病有没有?!他们根本就不把人当成人看了好吗!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静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