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几次之后,柳言岫一个大迴旋,轻巧地将自家夫君与孩儿往床上一放。
“怎麽?技穷了?”
“……”柳言岫很想啐她一句:卑鄙,趁人之危!
“也好,免得伤到了他。妳我若不是在对立面,我会很欣赏妳的,小妮子。”
柳言岫:我才不希望被一个疯子欣赏!
就在这时,三百白门隐卫已经破门而入!
柳言岫大喝,“司鸿琴看剑。”
勐一抽身,宝剑击中盔甲,火花迸射。一阵剧痛让司鸿琴皱眉。她也不是平常之辈,转身抽出宝剑一挡,受了柳言岫一剑。
跄跄后退,再挡一剑。身边的侍卫拼死抵着其她人在身侧偷袭,司鸿琴正面迎战柳言岫。
两个女人,在乱战中对阵。
惨烈,司鸿琴私兵护主心切,正对中间两三百名围杀。
尚有余温的残肢,在空中飞溅鲜血。
时机稍纵即逝,柳言岫连攻三剑,虽伤了司鸿琴,却知道大势已去。身边所剩之人,在不足数息间,只余两百。
己方死伤惨重,已有司鸿琴的两千私兵,杀入包围圈,渐渐靠拢情势危急的司鸿琴。
柳言岫不待思索,转身拉住已然醒來的师容。
“突围!”
突围,从哪里突围?师容左右看,哪里不是司鸿琴私兵刀枪?身边惨叫连连,白热嘶肷硐恃ぴ谏肀摺
血光一片,已经分不清天与地,生与死。
神智已经不复,手中血淋淋的宝剑挥舞,每一下舞动都带动血光一片。司鸿琴,也在近处。
千头攒动中,中间血色的圈子开始移动。
柳言岫挥剑,杀人,转身,勐然将师容父女俩抱起,
一个瞬间,她们竟已移往到听涛阁外的观海栏杆边。
白门隐卫个个机灵,也已经翻身跟了上去。
柳言岫带着仅有几人冲杀,司鸿琴的吼叫传来,“抓住她们,给我抓住她们。”
这一刻的柳言岫帅呆了,怎让人不心醉神迷?
剑起处,便是命亡时。
片刻喘息,柳言岫已抱着师容父女俩冲出包围。血迹洒满一路。
柳言岫站在悬崖之处转身,对师容微笑。百军千马,危急之时,她竟然笑得如此温柔迷人,师容一阵恍惚。
“容儿,我爱你。”为妻真的不舍……
此时,师容心中突然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不,”师容恍然大悟,惨叫,“不行,妳不可以……”
他抱住柳言岫想要制止她的想法,后颈却受到柳言岫轻轻一点。瞬时眼前一黑,栽倒。未落地之时,两双手把师容父女俩接住。
白氚坐o。
柳言岫眼中闪过感激之意,轻轻吐出两字,“麻烦了。”
白氚坐o不发一言,一人抱住师容一人抱着婴儿急奔。
柳言岫是司鸿琴要俎杀的重点对象之一,所以只有柳言岫可以引动司鸿琴的私兵整个动向。
狂风,暴雨,疾行。
漫天大雨,雷光四闪。
柳言岫轻笑,傲然看着远处司鸿琴。
司鸿琴也笑,“妳道她们可以逃出这座听涛阁?”
“司鸿琴,我这般对手,妳也不想轻易杀死吧。”柳言岫不答,反而悠然地道,“妳我,不如来一场君女之战。”
肩头上的伤,已血流如注。
“在我未亡之前,不可放兵抓容儿。”
司鸿琴其实有一点欣赏柳言岫的,可惜,柳言岫根本不为她所用。既不能用,就只能加以摧毁之囉!
司鸿琴举手,“传令,且暂不抓人。”接过侍卫递上的宝剑,司鸿琴残忍地笑道,“我今天,要先亲手杀了这个刚刚一战成名的凤国柳郡马柳言岫。”
柳言岫沉声提醒,“没有解决我前,不许抓容儿。”
“君者重诺。”司鸿琴道,“妳放心。”
柳言岫唇边,逸出澹澹微笑。她虽已经鲜血满身,却仍高贵无比。
君者?
好吧,她信司鸿琴。不过,柳言岫最希望的还是自家岳母大人能及时赶到!不然会死得很惨。
“柳言岫,妳能为容郡卿拖延多长时间?”
“能拖多久,便是多久。”柳言岫哈哈大笑,摆开阵势。
大雨纷飞之刻,司鸿琴已经举刀上膛。一道闪电雷亟之时的瞬间,流星般的刀光剑影已经从四面八方削了过来。一剑深深□□柳言岫右肩。
寶劍脫手,鲜血飞溅。
柳言岫一退再退。
司鸿琴无情的剑花咄咄相逼!
“柳言岫,我要一刀一剑,慢慢取妳性命。”
天色将暗,妳在我两千精兵包围中,手无寸铁,如何躲过这被千刀万剐的命运?
第127章 尾声1
师容虽然昏迷,可他的内心却是着急的!他在心裡大喊着自己快醒来!快醒来!
不知是柳是言岫下手不敢太重,还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竟然让他冲开了被柳言岫为他所下的禁制!
“请放我下来,我要去我妻子身边!”
“容郡卿?!你……”怎麽醒了?被点了睡穴的人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才会醒的,他怎麽有办法冲开那道禁制让自己醒来?
“请放我下来,不要让我恨妳!”
“可是……”
“我与我妻子如同比翼鸟,若少了谁,另外一隻也不可能独活的。”师容整张脸是惨白的,身体是颤抖的,眼神却是坚决的,而他所说的话更是千金逾重,让白薹ㄗ硬还埽
师容的话,戳中了白男模庋男灾剩睬∏∈前坐{最为欣赏的人。冲着他的坚决,白故乔鬃缘厮退氐搅葬赌茄e。
……
已经被逼到悬崖之处,柳言岫望着自家夫君孩儿远离方向,她相信白且欢馨踩忱亟蚓⒍概┧偷皆滥傅纳肀呷サ模悦娑宰潘竞枨伲堑挥懈械郊唇娑运劳龅目志澹炊前踩坏匾恍Α
“都死到临头了,没想,妳竟然还笑得出来?”司鸿琴突然觉得柳言岫的笑容非常地碍眼!
“……”柳言岫不屑回答司鸿琴的话,自顾地内心腹诽着:自家夫君女儿既然都平安了,我焉能不笑?
“取本殿的弓箭来!”
“是!”
接过侍卫递上的弓箭囊,搭起弓箭,箭矢直指着柳言岫的心脏部位,司鸿琴绽着残忍地笑容,“受死吧!”
这时,柳言岫抬头瞄了一眼上空的一抹红光之后,她即抛开可以护身的宝剑,无所畏惧地将剑扔在地上,转而看着司鸿琴,面带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那是一种超脱一切的自在感。
“怎麽?这麽快就认命了?”说着,司鸿琴已将弦上的箭矢往柳言岫的心脏发射过去!
在司鸿琴箭弦一放之时,柳言岫整人也往崖谷仰躺地直落而下。
与此同时,所有的白门隐卫门也停下手边战斗,个个瞬时地往边缘速窜逃开,就在突然之间,一道轰然巨响,瞬间天摇地动,在观海台上后方的整座海琴山庄即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连带司鸿琴的两千私兵,有的不是炸飞就是随着坍崩的地表掉落下去。
“言岫…!!”
此时刚刚已经到达的师容,远远地看到的是司鸿琴朝着自家娘子心脏部位射出的那一箭以及自家娘子掉下了崖谷,让人瞠目欲裂心惊胆破的骇人画面!
胸膛中跳动的心彷彿被人轻轻握在手里。收紧,收紧,再收紧。
“我家言岫……真的死了吗?”师容出奇的平静,有点发麻的唇中吐出几个字。
白痛棺磐罚辽馗矗拔也恢馈H菘で洌乱灾链耍肽阋欢ㄒV兀慊褂行∈琅!
收紧,收紧,心头的血像是从指缝中潺潺流出。
师容闭上眼睛,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那样的高谷深度,我家言岫有活着的可能吗?”
连呼吸也变成一种痛苦的折磨,每一下,都痛彻心扉。
“不可能。”
所有涌上来的伤痛,被拼死压了下去。师容无声地站在原地上。狠狠咬唇,血腥味弥漫口中。
稍微定神,师容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沙哑。
“是吗?”
“是,请你……”白丫恢盟凳谗幔蛟跹グ参克蛭凳谗岫运此刀际遣园椎模幌M菘で洳灰氩豢秃谩
“不用担心,我不会寻死的,我还有我们俩的女儿要养育。”
师容的声音,添了几分沉重的坚毅。
原来伤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某些地方。
言岫,妳对我笑得那么温柔,是否认定我一定会体谅妳的用心?
虽然我对妳一厢情愿的保护与牺牲深痛恶绝,但为了妳,为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白钆率θ莼嵯氩豢嵛菜孀帕葬兜暮蟪咎卵鹿妊八溃幌耄鼓芴怊嵋凰担丝趟闪丝谄叭菘で涿靼资吕恚揖头判牧恕!
不过,就算他再良善,他还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
“司鸿琴,纳命来!!”
不知何时师容不但已抄起了地上的一副弓箭,还已经弓开到他所能开的临界点,只闻“咻………”一声的破空啸响!
那隻满载着仇恨的箭矢,已整支穿透了司鸿琴的左胸心脏裡了。
司鸿琴一脸不置信地看着穿透了她左胸上的箭矢……
没想,她的这一生,竟然是被一个男儿家射杀而亡?而且还是以如此这般简单惨澹的就结束了!真是不甘啊………
站在师容身边的白涣尘妫还邢敢豢矗θ莞崭湛曳⒍龅募负竺妫苟プ帕硪浑b力道强大的箭矢。
原来,在师容射出的那一箭之时,师不颜也紧随在后地射出那辅射的一箭,不然以师容的臂力,其实是根本无法完美地将司鸿琴达到完全射杀的效果。
师容也不管身后一切事情,丢下了弓箭,只顾着往崖谷奔去,此刻的他,一心一意地只想找到自家娘子,无论生死!
“容儿!!”远远的师不颜,看得大惊失色!以为她家儿子想不开,要跟着儿媳跳下去呢!不由地大声唤他。
崖谷陡峭,若不是有万全攀岩的准备,一般人是无法垂直而下的。不过,这裡留有着柳言岫她们当初攀爬过来所遗留下来的绳索,师容拉住其中一条绳索一寸寸地往谷底熘下去。
刚生完孩子的师容,此刻靠的完全是意志力。然,体力怎可跟正常人相比?加上失过血,没多久,伤心、疲惫、还有与柳言岫从相识以来种种的往事历历,一幕幕一股脑地全袭上了他,一阵晕眩让他一时鬆掉了手中的绳索,全身一滑,重力加速度地,整个人就直线地往下掉…
大约只剩四五丈高就快接近地面摔成人肉饼之时,师容腰部却突然感觉到一紧,一股大力陡然袭来,将他甩上了半空中!
咦?!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落在了一具温热的身怀裡,整个人还被人紧紧拥抱住?
“容儿。”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师容的耳畔响起。
这是……
师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竟是自家亲亲娘子?!
柳言岫正一手抱着师容,另一只手扯着一条银色的银索。
噢,天啊!!
什麽是失而復得的感觉?现在师容完完全全地体会到了!
师容简直激动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反过身来,紧紧地抱住柳言岫,师容真的哭了,这是喜极而泣!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未到伤心处……不对,这裡该改为,只因真情流露滴囉。
这是师容成年后两世以来,头一次哭泣。
身为男儿,从小总是被告诫着不许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他想抑止却是抑止不来的,因为眼泪根本不听他使唤啊!
“言岫言岫……” 他深怕这只是他的幻想而已,所以他像神经病一样,满满激动地一直叫唤着柳言岫的名字。
“在在,为妻在,容儿,我在,对不起,让你饱受惊吓了。”柳言岫满是温柔地捧着师容的脸庞,一边不厌其烦地回应他,一边低下头轻轻地吻去师容眼眶溢流下来的泪珠,对他满心歉疚,竟让他受到如此惊吓。
其实,早在发现到自家岳母打出的红色要她们撤退的讯号时,她就知道自家岳母要开炸了。为了避开司鸿琴那一箭,她便选择了跳崖,虽说临时起意,没有万全的准备,可凭着自己一身功力,最差的,顶多掉下来时摔断了腿而已。
然而就在半途,她才想起了自家岳母早将她的天蚕丝“银炼”送给了自己,就缠在腰上啊。
这条“银炼”果真是件宝物,不但伸缩自如,
本想着,自家夫君有了白欢ㄊ前踩抻荩幌耄谷换故钦哿嘶乩础
之前在听到自家亲亲夫君凄厉的一声叫唤时,她当时是相当心为之一痛的!但为了能平安回到他的跟前,她死命忍住不敢回应,就怕一时脱口,泄了真气,当真失了手就会摔死当场的啊,这样,那事后谈什麽都是白搭了,只有留下命来才是真的。
果真,还是将夫君繫在腰带上的好,自己看管比较保险。
还有,以后有什麽事,还是得事先与他通个气,免得日后再再发生了像今日这般阴错阳差的事来。想后悔,都没后悔药可吃滴。
自从有了这层认知之后,柳言岫就再有什麽事时,都与师容或说或商量了。
第128章 喂奶
好了,诸罗岛的战役已经告了一段落。
可现在这裡出现了,对这一群女尊女与一个跟这裡女尊女的思维差不多的男人来说,根本什么都没有会比眼前这件事来得恐怖与棘手的………
那就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
正确来说,是一个正在哭嚎不止的小婴儿。
这时,所有人都看着师容,包括他家亲亲娘子与亲亲娘亲,她们那眼神裏儘显地期盼着:求求你,请让她停止哭泣吧!你是生的她爹爹,你应该有办法让她停止哭嚎滴对吧?
(其实,小贝比会哭闹不止,只因为她饿了。如果小贝比会说话的话,第一句一定是:偶饿了,给偶奶奶!偶要吸奶奶!)
师容嘴角直抽,转而再度看向柳言岫怀裡哭嚎不已的自家宝贝女儿……
他怂了!
他怎知道女儿为什么会一直哭个不停的啊喂?
婴儿:爹爹,偶饿偶饿……
可惜师容听不懂宝贝女儿的婴儿语言……
“是不是尿了?”
婴儿:不是,偶只要奶奶……
“没有。”柳言岫掀开衣物一角,瞄了一眼摇头道。
婴儿:偶怒!偶是肚肚饿饿了!偶要吸奶奶好吗!!!
“会不会是渴了?”
婴儿:爹爹笨笨!偶是饿了啊喂!
“有可能。”
才说着,就有人立刻将一碗清水送至。
婴儿:好吧,无鱼虾也好……可是,这不止饿啊!!
小婴儿喝了几口水后,也只停了那么一下下而已,尔后更是接着大声地继续哭……
“怎会这样?会不会是病了?”
婴儿:嗷呜嗷呜……偶只是肚肚饿了呀……怎都没人懂偶啊………
“没有,她脉相很健康有力。”柳言岫手搭在小贝比的脉搏上,探了探脉相,摇摇头道。
“那她怎么一直哭个不停?她这么爱哭……到底像谁?我可没这么爱哭……”师容满脸愁容地说道。
“听爹说过,我小时候也不爱哭的。”柳言岫也想了想后,喃喃地道。
这时,看一眼大家一脸期盼又殷切的神情后,师容不光嘴角抽抽,现在连他的胸部跟着胀痛了起来了:我若有办法让她别哭,我还看着妳们做什么?妳们是女人,什么叫母性的光辉,母,母亲是也!哄孩子才是妳们女人的天性好吗!
听着小贝比不停的哭声,大家既心疼又无奈,可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