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裡不是荒郊野外吗?这人是从哪裡出来的?”师容看了看四周。这裡除了一大片的山林野石外,根本一点人烟都没有……
是打猎的猎人吗?
又看了看着那昏迷躺在地上的女人,浑身是伤的,而那伤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打猎时遇上什麽野兽所留下来的伤痕,看起来倒像是被人用刀砍中的刀伤……
这裡荒山野岭的,她是被谁砍的?与她一起狩猎的猎户?是因为平分猎物时不均起了争执,所以另一方乾脆杀了她好独吞猎物?
站在一旁的白鸢,看着师容一边看着地上伤口狰狞的女人,一边又在思考什麽时,不免为他的大胆行为感到无力!
有男儿家像他如此大胆的吗?明明就一个娇娇弱弱的男儿家,做的事情却往往超乎她的想像,其强悍的程度已经不输给任何女人了。还好他已嫁给了柳郡马为夫,不然,像他这样的男儿家传了出去,还真不知有谁会敢娶他。
不过以白鸢对容的了解,她相当清楚师容一点都不娇弱的,更不会去依附一个女人而活。
撇开他的身份地位不说,就算他没有嫁给柳言岫为夫,就算他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身份普通的男儿家,白鸢相信师容也依然能活出他自己的一条路来的。
师容让白鸢看过了那女子的伤势后,女子伤势看起来相当严重,不过,她是个练家子,身骨子底也不错,不至于伤害到生命安全,只要养伤得当,过不了几天就又能活动乱蹦了。
等那女子醒了后,看着师容与白鸢时,就像是一隻惊弓之鸟,那眼神裡充满着对师容他们俩的戒备与敌视。
不过,知道了是师容他们救了她的性命,以及了解他们的善意之后,又在得知了师容的身份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讯息。
她说是被一个应徵临时高薪的短工所引诱过来的。谁知,竟然是在挖矿,挖矿也就算了,一进来就被人控制出不了那个矿坑,起初也不知道在挖什麽东西,每天不眠不夜地像隻牲畜一样的被奴役地在挖着矿。
且每每都有一批矿工会突然不见,然后又被送进来了一批。
后来,在一个偶然裡,她听到了有人小声地谈到,她们在挖的竟然是座金矿!!后来,她也从中得知了那些突然不见了的矿工们,原来,不是被奴役死了就是被杀死了!
为此,她才拼了命地死也要从那吃人的矿坑中逃出来。
她怕师容不相信,便从腰怀裡掏出来了一块小金矿放在桌上。
白鸢拿起女子放在桌上一块不起眼的矿石,仔细的看过了后,她朝师容点点头,女子所拥有的矿石确实是一块金矿,且金子的成分含量还相当的高。
凤国多矿产,南郡也分布不少。
从小生在南郡的白鸢承袭祖辈的一些本领,亦能分辨矿石,即判断出女子所说的确实是一座金矿。
“这应该是一座私矿。”白鸢更是熟记着定州地志的,所以她相当清楚定州的境内并未记载过有任何的金矿记录,于是对师容说。
私人拥有大量黄金,若只是贪财还好说,若有什么阴谋图轨,那这些黄金可是非常雄厚的财力支持。
师容与白鸢两人都觉得有必要查一下是什么人在开采这座金矿。
师容想着这情节重大,便对白鸢说道,“这事,必须要查清楚!”
这事师容本想告诉娘亲师不会,想让她着人调查的,可又想到她现在正在为作战而忙,不忍让她再操这份心,于是他便和白鸢两人私下自行调查了。
“等她的伤已经无碍时,一定要去一趟那个山区!”师容把金矿收起来,女子说找不到路,也打听不到是哪个山区,听起来迷雾重重。
白鸢点头,“确实要去一趟,那个矿区不能不管,还有得查出是何人在开採金矿的。”
傍晚时刻,师容一行人就进了源县的一家酒楼裡。
有些意外又不意外的,他见到了一个熟人………胡公子,不对,应该要称他为江胡氏了才对,因为自严太师府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嫁给了江有寿为夫。
江胡氏会出现在这裡,当然只有一个原因,他的妻主江有寿,就是这源县的县令大人。
不过,他没认出师容。
因为师容易着容,又是女子打扮,所以他当然不知道这个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人,就是他恨得要死的以及爱得要命的柳言岫的夫君,容郡卿。
所以,当江胡氏在得知了师容的死讯时,可是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的!虽然知道柳言岫的夫君容郡卿死了的当天,他高兴了一整天,但心底还是在可惜着他自己却已非未嫁之身了。此人揭过暂时不谈。
等师容一行人到了他家娘亲师不会所为他安排的一处宅邸,安置下来后,不归山之行就定在了两日之后。
到时,白鸢要与那名赵豪的女子同行。据赵豪所言,她离了不归山,曾在山区裡的有一棵很大银杏树旁的山洞裡躲了两日。
后来一经打听,也只有六十岁以上的老猎人才知道山区裡,有着那麽一颗特别高大的银杏树,是在源县的一个叫做不归山的山区裡。
为何叫做不归山,顾名思义:一旦入了不归山的人,只有去而无回的囉,所以,这不归山即使山产丰富,但,身为源县的人们却是没人敢去这麽一个禁忌之域的。
师容与白鸢听了后,心裡一片了然。
师容他们已经可以确认了,这座不归山,就是那座金矿所在之地了。人们之所以入山后却有去无回,恐怕不是被抓去当了免费矿工,就是被杀害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将金矿的秘密所在说出去不是。
等赵豪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师容的身边也多出了一个明卫李鸣与两个隐卫,她们是白鸢的手下,其战斗能力并不亚于白鸢。
尤其是明卫李鸣,他虽是名男子,却具备了高明的医术,可以说是白鸢为了师容有孕在身,而特地安排的。
两日后,白鸢便带着赵豪要去源县城外附近的山区。
虽说白鸢是师容的属下,但师容却一直当她是朋友,这一趟出去,恐怕也是危险的,师容一脸真诚地对她说道,“我知道妳功夫好,也千万要小心,不能掉以轻心,矿坑那种地方,若是塌方,任凭妳武功再高也难逃出生天。”
“哪会进矿坑,请郡卿莫要担心。这一趟少说也要一二十天,您在府中自己也要小心。”白鸢打算到不归山一探,矿区是一定要去的,矿坑……不好说。一切尚未可知,她也不能给予师容什么保证。
“我在府中能有什么危险?妳们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尤其是查这种案子。敢私自开採金矿的人就跟大毒枭似的,一定是个组织严密,眼线四布,一点风吹草动就都能惹得她们警觉的。再说那金矿,开出来的成色那麽足,恐怕这开採金矿的人,就绝非普通人!。”
师容听了赵豪的话,总觉得那个不归山古里古怪的,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不觉一股脑把心中的疑惑和担忧说出来。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白鸢正盯着自己,嗯?刚才,自己有说了什么不对的吗?
白鸢似笑非笑看着他,心下暗忖:这些话,这些见解,实在不像一个男儿家会有的。她缓缓道,“那郡卿觉得,敢私自开採这金矿的会是什麽样的人?”
“当然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师容一副想当然而地说道。
但,到底会是怎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敢私自开採这样一个成色十足的金矿?
其实白鸢猜测的也与师容差不多,只是不知道那个开採这座金矿的幕后主使,会是何人?一时间她想到的人太多,但,却也被她一一排除了,看来,只有实地查看后再顺着瓜藤摸上去才知道了。
“这事,不管如何,都要让姑姑知道的好。”
“嗯,这一切还是该请陛下作定夺的。”白鸢朝师容点点头。
……
跟着赵豪,白鸢很快地就找到了赵豪所说的那颗特大的银杏树以及他从落叫脚的山洞。大约标出那一处所在的采矿之地,绕了一圈,白鸢还发现了该处方圆几里都被士兵严密的把守着。
白鸢将她当时夜探得线索一一道来,前往不归山的几个据点都设有关卡有官兵把守,矿坑入口处也皆有官兵把守,显而易见,开採这座金矿坑的人真绝非一个普通人。
听白鸢说那座金矿山的坑道,看起来少说也有十年以上的开採记录,会是谁呢?这麽大胆?感冒着株连九族的杀头大罪,私自开採这座金矿山?!
金矿的成份又足,十年开採下来,别说一个军队,就是一个国家都拱得起了。
白鸢说那不归山有着官兵把守,这官与兵又是从何而来?这裡最近的不就是源县吗?有官又有兵……
源县的官差,再加上定州的城守的兵……
想到这裡,师容的脑海裡闪过了一个女子的影像,那个与着他皇帝姑姑几分相似的人,也就是当年自己差一点被她给掳走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该不会就是秦朝六皇女司鸿琴吧?!
现在,师容才将那女子与司鸿琴做了一个连结。这一连结之后,师容的表情更怪了。
一个县令、一个城守、再加上一个前朝六皇女……
“通敌叛国”四个字从师容的脑海裡蹦了出来!
经过了一番小小思考后,师容并没有将可能涉入开採金矿的人与名说出来,毕竟一切只是他的猜测罢了,总不能随便冤枉人吧。所以他只是将不归山的金矿被不知名人士偷偷开採的事说出来而已,其他的,师容就全交由炀帝自己去斟酌了。
拿出了文房四宝后,师容虽然没把那几个人捅出去,但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与一些策略跃然于纸上,装进了密简专用的小管筒裡后,即让白鸢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写给炀帝的密简传送到了宫中去!
第117章 洗城
约莫一个多时辰的疾行军,如同暗夜幽灵一般的白门三千隐卫,终于悄然接近了南越城池——越城。
甩在白门三千隐卫身后的,便是那黑压压驻扎在平原之上的十几万南越国大军。睡梦中的她们,尤不知道,自以为安全的后方、大军的糧草辎重,即将迎来一场莫大的危机!
距离城墙五十丈之远的地方,白门三千隐卫停下了脚步。三千人静悄悄的趴伏在地,瞬间便与黑夜、大地融为了一体。
远处的越城,便是柳言岫即将打开首场的攻城之战。而队伍中的白桶尊兀魑酌湃б乐髁τ恼敝富樱灿α葬兜拿睿8浩鹫獬」コ侵降淖苤富又啊
再看越城城楼之上,关键位置皆有哨兵守卫,再加上小队士兵的来回巡逻,守卫情况不可谓不严密。
凤国千百年来一直奉行的守国之本,所以城牆比其他的国家建筑得都要高都要厚重的多,而瞧瞧这越城,这座边陲重城的城墙竟比她凤国定州的城墙还矮了一两丈。
要知柳言岫特意地让白门三千隐卫用着她与师容两人研讨出来专门爬牆的法子又结合了白门隐卫本身就精闢的绝学对练着如何快速攻城的技巧。
她们所爬的那城墙的高度可都是超高标准的,看着眼前矮了很多的越城。“这牆也太矮了吧!”
白门隐卫们个个皆都露出了一副简直羞辱到她们的实力,很是嫌弃的模样!
‘去!这一脚就能翻过去了好吗,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好不好!’
“如此甚好,可省了我们不少时候。”同样趴伏在地的柳言岫,眼中闪过森冷杀机,要儘早结束掉凤国与南越国的这场战争,就从现在开始了!
等过了寅时接近卯时后,正是黎明前最后一段黑暗时光,也是守了一夜的士兵到了最困乏的时候,也就在这时候,白门三千隐卫们动了。
几百隐卫组成的队伍迅速接近城墙,近百人抵靠城墙组成结实的人肉踏垫,个个有如攀岩高手,一个个踩着攀附在牆壁上的同伴的肩膀往上攀爬。
顷刻间,一座由地面而起、人数逐层递减的人塔,抵靠城墙悄然形成,顶端的几人猫着腰,若她们直立起身形,便可以攀着墙垛,翻墙而入。
隐卫们几人所在的位置,正是城头的东北角,墙角守卫有四人。
花去刚刚所耗的时刻,隐卫们判断出对方的巡逻小队很快就要从东北角的守卫身后通过,由东拐向北巡逻。
果然,头顶上有脚步声在接近,又渐渐往北而去,四名白门隐卫悄然站起,手臂从头顶守卫的后颈环绕到嘴前,捂嘴、割喉、翻墙、轻放在地,一连串动作瞬间完成,越城四名守卫已被解决掉了。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士兵也从东南角翻墙而上。她们快步跟上前面的巡逻兵,一样地捂嘴、割喉、放倒。其他越城守兵眼见一夜过去,即放松了心神,倚着城墙打起了盹儿,便也在半醒半睡间被后续上来的白门三千隐卫割取了生命。
自此,城头上的守卫全部解决,隐卫几个先峰部队摸下城楼,迅速解决下面的守卫,无声无息间,便拿下了越城的这道城门。
为防止城门开启时发出的声响惊动附近百姓,城墙外其余的白门三千隐卫则通过绳索等工具攀上城墙,全部进入到越城裡。
柳言峥几年来随师不思微服于凤国各地军营,亦目睹过边疆的多场战事,但从未见过有哪一次的攻城之战进行的如此干净利落的?!
原本就非常尊敬信服自家大姊柳言岫的柳言峥,这下对她家大姊的崇拜就更无以復加了!
不过,此时的她却是在越城之外白鴒的身边,与她们两人同在此地的,还有百名专门负责暗杀组的白门隐卫,她们远远望着柳言岫带领的白门隐卫全都进入了越城。
“我们走!”白鴒低声下令,转身向南边行去,柳言峥和其他的白门隐卫紧随其后,她们的身形逐渐隐没在远处的山脉。
再说进入越城的柳言岫与白门两千多名的隐卫们,全穿上了越城士兵的兵服,岗哨位置不变,人从越城城外看不出越城已经被换掉了守城的士兵。
白门隐卫在城下整军待命,全城守军只留下了唯一一名战俘,一经审问,她竟是这越城的城首从这名城守的口中得知了越城内驻军的地点与数量,还有官衙所在地以及其官兵的数量、其他城门的守卫情况之后,白门隐卫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进行了洗城的行动。
虽然接下来的行动不可能像早先那样不惊动对方,期间自然也遭遇了抵抗,但白门隐卫们强横精悍的实力、外加直捣黄龙般的突袭进击,还是让洗城的行动在太阳出来的第一道曙光裡,简捷落幕。
接着,柳言岫留下一千白门隐卫在越城,白图鸲又富影坐斠脖涣袅讼吕矗堑闹饕挝窬褪鞘爻牵蛞槐磺胺降哪显骄弥吮咔榭觯亟此腔卦敕垂ィ暇拐饫锎⒋孀拍显骄笈牧覆蓐⒅厮凇
虽然柳言岫打的是辎重,但在攻打越城之前,并未料到南越军的辎重就这麽刚好地会藏在这座越城之中,让她有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的感觉。
不过大抵可以猜想得到南越军此举的原因,她们是担心凤国的镇南大军会偷袭辎重,才故意将辎重储放于此,却万万没有想到凤国出了个艺高人胆大的柳言岫,竟率领着白门三千隐卫就直刃了远在后方的越城,这下可谓是歪打正着,一举握住了南越大军的命脉。
至于来自南越国国内的反击,柳言岫并不太过担心。一来越城被攻占的消息短时间内传不出去,二来南越国此次为了与蛮非两国联盟就是想彻底地撕拆吞食掉凤国这块肥肉的,于是几乎将所有的军队都调往前线去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