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挨的近,杨谨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体味,就萦绕在鼻息间。到底是女尊国土生土长的柳言岫,虽只是十三岁还未完全长开,但生理机能却要比男儿家来得敏感与早熟。
其实在这国度裡,也有早熟的十三岁就已当娘亲的了。
正当血气方刚年纪的柳言岫,克制了一会儿长吁了一口气,起身后轻手轻脚地帮杨谨容掖了掖周身的被子。
她发现到他最近手脚总是冷冰冰的,身体似乎也很畏冷。
已经睡不着的柳言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秋夜的寒风一吹之后,全身为之一震,上空的凉月亦从她打开的空隙中透进一片的银光华灿。
……
杨谨容将油茶果实采回后,这沤也沤了,晒也晒干了,以备用来榨油。
但,问题来了。这榨油也算是个重力活啊!
而柳家最强大的劳力者,柳言岫。她其实只能勉强的算一个,柳言峥呢,算是半个好了,杨谨容呢,更是半个的半个,其馀的三人……就更加免谈了。
哎,没想到在这个古古代裡,想赚个钱,没有个三两三还真的很难挣得到钱呢!
怎麽办?找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但,该找谁呢?
两人正在考虑这问题时……
一阵急切地拍门声,将柳家人都惊吓到了!
柳言岫与杨谨容对看一眼。
杨谨容,“会是谁?这麽晚了门敲得如此惊人,怕是有什麽有急事吧!”
柳言岫,“我去看看。”
柳言岫快步疾走到了大院门边,便问道,“谁?”
可是门外却没有人回答,一见这样,柳言岫的心里有些紧促。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澹定,看了一眼站在房门看着自己的杨谨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柳言岫将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原来是自己表姐的夫郎李刘氏。他手裡不但牵着一个小女孩,背上还背了一个小奶娃。
不过,柳言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位少年夫郎即紧紧的拉着柳言岫的袖子,满口哭腔地道,“二表妹,妳可要帮帮妳表姐啊,表姐夫求妳了!”
柳言岫闻言心下一跳,忙问道,“表姐夫,先进来家裡面,有话慢慢说。”说着,她让表姐夫往家里走,顺便把杨谨容叫出来。“谨容,这是表姐夫,表姐夫,这是我夫郎谨容。”
表姐夫李刘氏看上去也就是十八、十九多岁的少年夫郎,还一手牵着身上包着紧紧的四岁大的小女孩,背后还背着一个一样包得很严密的小奶娃。他满面风霜,一头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像是遇到什么难事。
杨谨容最好奇的是,这少年夫郎是柳言岫的表姐夫没错,可为何不去找李家人或他的娘家人,却是直接来了柳家找柳言岫?心里存着几分疑问,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微笑,热情的招呼这位表姐夫和他的孩子们。
“表姐夫,我看先把你背上的孩子解下来吧。”杨谨容光看着少年夫郎肩头都让背带给勒得紧紧的都替他感到艰辛。
“啊,好。”说着就将背上已经睡到不省人事的小奶娃解下来,轻轻抱在怀裡。
“妹妹妳好,妳叫什麽名字呢?”杨谨容倒了两杯热水,一杯倒给了表姐夫李刘氏,端起了一杯走到正乖乖坐在父亲身边的小女孩面前给她,一脸和颜悦色地同她说话。
小女孩稳稳地接过杨谨容递给她的热水,还聪明的呼了凉凉之后才喝的。喝了一口之后,就很有礼貌的回道,“谢谢,哥哥好,我叫小草。”
“好乖。”
另外一边……
柳言岫等表姐夫李刘氏喝完了水之后,即开口问道,“姐夫,我表姐她发生了什么事?”
表姐夫李刘氏一听到柳言岫问起了他家妻主的事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妳表姐赶牛车不小心撞了人,人家来要钱……二表妹啊,妳也知道家裡也就那四亩中田,要是卖了,全家都得饿死了,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来找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这才厚着脸皮来找妳……”
杨谨容看着少年夫郎倒不像说谎,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表姐夫,您别哭。不瞒你说,家裡的钱也不多,不过既然你真有难处,我们说什么也得帮着点。”
柳言岫一听表姐遇到了这事,心里也为此着急。表姐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再者打小这表姐也很疼她,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会分给她,她心里存着感恩,所以一听这事,就琢磨着帮忙。
表姐夫李刘氏心里头倒是十分感激,他妻家那贫困的情况,是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们的,而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家妻主被人拉走报官,无奈之下就回了自个娘家,可没想到娘家姐夫非但说不认识他,还说他是乞丐夫,居然还拿了扫帚撵他叫他滚!他心里头是一肚子的委屈,实在走投无路之下,又多走了几步路来到了妻主这个二表妹的家,他真的是害怕到时候二表妹也像自己娘家的姐夫一样将自己赶走,所以他才没有应声。
听着杨谨容的话,表姐夫李刘氏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好,都忍不住想要磕头谢恩。但是被杨谨容拉住了。
“表姐夫,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他看着李刘氏,满是同情,心想,他是赶着路来的吧,虽说钱不是万能,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一分钱都能逼死一个英雄汉,何况是穷人家,想借都借不到半个钱,更别提吃顿饭饱,喝口热茶了。
这时,除了柳言岚再度被哄后继续又睡了,其馀的柳言峥用轮车推着柳父,柳言岄则跟随在柳父的身侧,几人全聚到了堂屋内。
而柳父因在房裡时大致也听懂了李刘氏此番的来意,所以在见到人后倒没有感到多大惊诧。
“舅舅……”一看到柳父,表姐夫李刘氏急忙地起身要跟他问好。
结果,李刘氏跟女儿两人的肚子,这时却很不是时候地咕噜叫了起来,这让他尴尬的脸色微微发红。
“爹爹,我肚子好饿……”小女孩已经饿得直揉着肚子说道。
看着自家大女儿这一天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吃儘苦头,不说累,就连吃的……他也只能先顾着小的,而大女儿小草到现都还没能吃上一口饱饭呢,真是越想心越酸……
“谨容,快看看家裡有什麽吃的,拿过来给你们表姐夫和两个孩子吃。”
“好。”杨谨容回应一声,人随即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不,不用,我……”
李刘氏站起身来,忙要拦着不让杨谨容帮他拿吃食来时,即被柳父给拉住, “跟舅舅有什麽好客气的,来我们这儿哪有让你们父女三个饿肚子的道理?你就坐着吧。”
“嗳。”
柳言岄即乖巧地跑到厨房拧了两条热湿布巾过来,一条给了表姐夫,一条拉着小草帮她擦擦脸,擦擦手的。
柳言峥则跑去烧一窝热水了,准备让表姐夫小外甥女三人有个热水好洗洗手脚。
这边的柳言岫则问起了表姐夫有关于自家表姐的事。
“表姐夫,你把具体的事情跟我说说,我们帮你想想办法?表姐撞着的是什么人?大概需要多少的医药费?”
一想到自家妻主,李刘氏眼角上的泪珠忍不住簌簌地多了起来,“二表妹,妳也知道妳表姐得空时就会赶着牛车载载人或是帮人载载货什麽的赚些小钱来贴补家用。而今天早上老牛不知道怎么的竟受了惊,不小心冲撞了人家,现在人被那一家人给扣留了,说是要我们出药钱,人才会给放回来,可是……呜呜……这家里哪里还有钱哪?呜呜……”
说着说着,李刘氏的泪水更加泛滥地滑下来。
柳家人看着伤心欲绝的李刘氏,个个心情都非常低落。可又无从安慰起……
尤其,柳言岫为甚!她无声地握紧了拳头,看得出来她是很想帮的。
家裡是刚好有了一笔钱,但,一想到那笔钱是杨谨容靠自己的本事赚的。所以,再怎样她一个大女人是绝无拿夫郎的贴己钱来用的。
“那一家人说了明天要再不给钱,就要将妻主送官,可那一见官,我们这一家人还怎么活?我倒是不怕,可是还有两个孩子……呜呜……”
杨谨容拿着吃时回来,就看着李刘氏坐在那里哭,知道要是问他是绝对难以问出一个子午卯来的。于是端着麵食一边帮着喂小草吃,一边朝柳言岫问了整件事的具体经过。
事情的大概了解了之后,也觉得这事确实有够无奈的,既然这表姐夫也不是外人,他自然要帮。
“表姐夫,你先别难过了,等下你吃完东西,在家裡睡上一觉,明儿个我和言岫一起陪你去那户人家,看看对方要如何解决,你看怎么样?”
表姐夫拉着杨谨容的手,感激地道,“表妹婿,谢谢你,其实我娘家那边,我不是没有去,而是我姐夫不让我进门,实在走投无路了,我这才会出现在你们家门口的。”
听了这话,大家火气全冒了上来,但顶多也只能暗骂在心裡!还能怎麽着?再怎样也是表姐夫的娘家人,总不能跑去跟人家理论去吧!
……所谓嫁出去的女……额,不对,是儿子,就是泼出去的水。谁也不愿一个穷亲戚回去打秋风不是?
大致了解了整件事的情况后,杨谨容让柳言峥推柳父连同柳言岄抱着小奶娃全进房裡睡觉觉去了。
堂屋裡就柳言岫与杨谨容陪着李刘氏和小草父女俩继续吃饭。
李刘氏小心翼翼地吃着,这几日以来,是他吃的第一口热饭,不知为何心头胀胀的,鼻子酸酸很想哭,每吃一口,泪水就滴一次……
小草大概太睏了,一边吃饭,一打着盹。让正喂着她吃饭的杨谨容,看得心底直觉地心疼与不捨。
这忙,他杨谨容,绝对帮到底!
第10章 猜中
自从知道杨谨容一入霜秋之后,手脚寒冷,柳言岫早晚都会烧一锅热水好让他用热水洗碗,睡前也能温温手脚,不至于那麽冰冷了。
所以,现在睡前,柳言岫都会帮杨谨容准备一盆热水,好让他温手温脚的。
温好了手脚,杨谨容将手脚擦乾后,正俯着身子准备爬过柳言岫的身体要摸上床时,却与她双目含光的眼神相互对上!
“还没睡?”
杨谨容的话语,却引得柳言岫的一阵沉默……
“妳是在想,要怎样帮表姐是吧?”
柳言岫动了一下身子,一手搭在后脑勺,一手则揽住正趴在她身子上方的杨谨容的腰身。
这让杨谨容不由得心跳加快……
额……
柳言岫想做什麽?
若对于热恋中的男女来说,她这样的举动是非常亲暱的行为吧?
然,柳言岫却只是在一个非常自然,且不带任何心思的情况之下,自然而然的举动而已。
但杨谨容此时的脑子却已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毕竟杨谨容的灵魂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而柳言岫虽然才十三岁,但她发育良好,该有的女性特徵都非常的出挑与显眼的。
再则,他所接触的前世,更是个情慾重于情感的速食爱情世界。就算前世他还来不及储值爱的经验,也未嚐过肉肉的味道就死了。但对于那方面的知识,虽然被动但多少也是会好奇的,他看A书的多少还是知道的。
不过,他头脑还很清醒,知道这身体没长开前不能过早开发,否则对身体不好,还会影响到日后的发育!
他更不想当一个有恋童癖的怪叔叔!
这是重点!!!
“不行唷。”
“不行什麽?”柳言岫不明究理的反问。
“我们都还小,那………件事,至少也要等妳成……额,不,是我成年了以后才行的。”杨谨容离离落落,坑坑叭叭地解释一番。
“说什麽呢?胡言乱语的。”
其实,婚前时即被父亲耳提面命的提过有哪几件事是在杨谨容未成年之前,她都绝对不得踰矩的要点。所以柳言岫,哪裡听不懂杨谨容的弦外之音?
不过听他这麽一说,本没多想的她,一下子像似重新被提醒了一番,不免有些尴尬脸红的。
一个抬手,即将跨在她身子上方的杨谨容轻轻一个反推,就将他安然地放倒在自己的身侧边的褥子上了。
“额……”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下,额………糗毙了!
此时,杨谨容有种丢脸丢到家,直想要掩面奔泪的感觉……
不过,一冷静下来,他就想到了柳言岫的表姐夫说他们家的是头极温顺的老牛……那她的表姐会不会……有可能是遇上了诈骗份子?
“听表姐夫说,他们家是头老牛,但,通常一般老牛应该都很温顺沉稳,不至会无缘无故地惊吓到吧?”杨谨容不着痕迹地向柳言岫提出了反问。
闻言,柳言岫目光一闪,眼神晶亮的看着杨谨容。
“你的意思是……表姐这事,可能是人为的?”柳言岫本就聪明,只经杨谨容轻轻这一点拨立马通透。
“这事还没清楚真相,我也不敢断言,只是认为不无可能是假事故,真讹诈。”
这种事,前世多的是。有些诈骗份子会先锁定目标,然后往正在行驶的车子突然冲出来假装被撞,而利用假车祸来製造纠纷,有些车主不愿见官多事,就会赔给对方一些钱财以求私下和解了事。当然,那些诈骗份子最终目地不过是想讹诈钱财而已,钱拿了人也不囉唆就闪了。
“嗯,这事确实该弄清楚。不然,就好人吃亏,坏人逍遥?没那麽好的事!”柳言岫起身坐起,浑身冒着寒气。
此时的她阴鸷冷厉,连气势都相当的慑人!
要不是室内漆黑看不清楚她此刻的样貌,怕是,连见过大场面的杨谨容都要被她的神情给吓到的。
其后,两人在房裡研讨了几个可能应付得上的方案后,暂时先决定了:
一、如果对方真的是无辜的受害者,那就赔偿给对方一笔钱财以示负责。
二、若真是杨谨容所料的,对方是诈骗份子的话,就照着她们两人所研讨的几个解决的方案处理。
但,一说到钱,柳言岫整个人就沉默了……
“怎麽了?”
“没什麽,睡吧。”
“妳是在为钱的事烦恼?”
“……”
杨谨容侧头看了她一眼,暗道:不说话就表示默认囉。
“有关于用到钱的事……尤其妳认为是要用我的钱这部分,妳似乎有些抵触。”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那本来就是你的钱,是我自己没本事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又怎能用你的?”柳言袖的口吻闷闷的。
要知,没办法赚钱给家人过好日子,可是她心裡最大的伤啊!而要让她拿男人的钱来用?那就更是重伤之伤了!
是个大女人,谁都不干的好吗!
当然,杨谨容再怎粗线条也感觉得出柳言岫的自尊心很强。恐怕非事到万分得已之时,看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开口求助于别人的!
杨谨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才缓缓地对她说道,“妳知道夫妻二字的由来吗?夫为扶,妻为持,夫妻合在一起就是相互扶持的意思。如今妳我既为夫妻,不就是要患难与共吗?现在妳正需要钱,而我刚好有了一笔钱,所以妳可以先拿去用的。”
“用你的钱?……你不觉得我这妻主很窝囊?”
“怎麽会……”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妻子花丈夫的钱本来就应当的!不过还好,他白目的没讲出来。不然,就该会伤了柳言岫那大女人的自尊心了。
杨谨容懂得,若将柳言岫放到前世的话,就一个爷们。
所以她除了本身女性的特徵明显外,其实根本就跟他前世的男人性质一个样!不,应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却也意外地很合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