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不愿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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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不愿再委屈-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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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孤女黎涵穿越到了明朝永乐年间的扬州,成了扬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孙张仰的小女儿青黛。既然上天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为了挚爱自己的家人,这一辈子就要抡圆了活一把,不让自己,不让家人再受一点委屈。可是身处青萍之末,却难以避免朝堂风云波譎、人心贪婪无厌。为了不再受制于人,那么只有自己当那个可以掌握世间规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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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楔子黎涵静静地站在凯悦大酒店的马路对面,远远看着站在酒店大堂外喜气洋洋迎接来宾的那对新人。即使隔着一条宽阔喧嚣的马路,也没妨碍到黎涵的视线。新娘身穿巴黎定做的名贵婚纱,妆容精致,明媚娇艳;新郎伟岸挺拔、俊朗潇洒,全手工缝制的高档西装穿在身上,更显得气质非凡。明明是四月艳阳正好的天气,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黎涵却仍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冷上来。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只觉得周围喧嚣的欢声笑语、马路上的车水马龙、漫天飞舞的五彩气球和彩带,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变成了一副静默的动画,只是一格格无声地在她眼睛里播放。新娘的父亲是本地知名企业家,家资数亿。交游自是广阔,单看今天贺喜的来宾络绎不绝,全是仕商名流,就可见一斑。好一幅冠盖满京华的繁华。不知多久,新人开始回到酒店里给来宾敬酒。黎涵握了握手中的手袋,穿过马路朝酒店走去。“今日是周陟先生、姚念念小姐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在这里,我代表新郎新娘谢谢各位亲朋好友的莅临,让我们端起杯中的美酒,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来见证这一甜美幸福的时刻!。。。。。。祝新郎新娘情深似海、天作之合、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啦!”满面红光的司仪的吉祥话儿如流水般地喷出来,“下面,请新郎介绍恋爱史!”大厅中的气氛被司仪炒得热烈沸腾,一帮新郎新娘的好友,年轻人捉狭爱热闹,更是上赶着起哄。新娘娇羞地斜睨一眼新郎,新郎仍是风度翩翩的微笑,大大方方地接过话筒。正要开口说话,抬眼看到大厅入口一个静静立在那里的人影,突然面色大变,张口结舌起来。所有人的眼光本来都集中在新郎身上,都正笑吟吟地等着听这对壁人的罗曼史,新郎神态大变,众人不免跟随他的目光看向入口。人声鼎沸的大厅中,不论是新郎新娘、双方亲朋来宾,还是司仪、酒店服务生,都不免沾染了几分洋洋的喜气。黎涵静静的站在门口,周身仿佛有一层清冷的雾,却是将厅中的繁华喜意冷冷的隔开。黎涵抬眼迎着周陟的视线,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他。这个人,给了她八年无微不至的爱。在她16岁时暑假里的一天,身为特警大队长的父亲被一名以前被他击毙的犯人亲属报复,将炸药安放在车里,爸爸载着妈妈出门,临走时爸爸抬手给了仍睡意朦胧的她一个脑崩儿:“小懒虫,醒醒啦!早饭在桌上,快起来吃饭!”妈妈笑着对她说:“涵儿好好复习功课,等妈妈回来给你带点心。”她等到的是血肉模糊的妈妈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她说:“涵儿,不要当警察涵儿,不要哭,爸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而爸爸,推开了妈妈,却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是同桌的他,不离不即地陪着她,一点一点将她冷硬的心从孤寂中拉出来。她不愿离开爸妈的墓地太远,所以选择了本地的一所二流大学,他陪着她;她四处寻找杀害父母凶手的线索,是他不顾危险陪着她;她听妈妈的话,选了和从小立志要做的警察专业风马牛不相干的计算机专业,还是他陪着她。以他的成绩,他可以读清华、北大这样的一流学校的。为此,他的父母更加不喜欢她。本来,他父母就对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不喜欢,这个只靠着父母微薄的抚恤金生活的女孩怎能配的上他们优秀的儿子。儿子的前途又被她毁了,老两口更是几乎厌憎她了。他从来不把父母给他的压力告诉她,但是从仅有的几次见面中,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父母对她冷冷的态度。为了不令他为难,她装作一无所知。毕了业,她进了一家外贸公司,他进了一家本地的房地产企业。潜逃多年杀害父母的凶手也终于被捕归案,去了她多年的心结。原本以为终于可以这样平平安安的,结了婚,生个孩子,安稳幸福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了。然而,天总不从人愿。他的父亲检查出来得了肾衰竭,不想靠透析活着,就得换肾。一周一次的血透很快就将他家的微薄家底用尽。换肾,更是个天文数字。两人工作刚刚两年,省吃俭用连买房的首付尚未筹齐。黎涵将所有的积蓄5万元都拿出来,也不过如烧红的热锅上滴落几滴冷水,“呲啦”一声,就干了。那一阵子,黎涵又接了两份外活,天天翻译资料到凌晨,人熬得憔悴得不成样子,不过是能多挣几千块钱。周陟在医院、公司两头忙,人也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沉默。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告诉她,父亲的医疗费筹到了。他父亲顺利的等到了**,顺利地手术。看着他脸上久违的笑容,她心里真的好高兴。书?阅屋只是,他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出差、加班,身上还有女子陌生的香水味。她的心从惶恐不安到越来越冷,终于忍不住,用爸爸以前教给她的手段,跟踪了他两天。一切都清楚了。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富家女看上了在自家公司打工的穷小子,明知道他有未婚妻,仍然痴心一片。恰巧他家出了事,是她给付了医药费,给他父母买了套高级小区的大房子。出手大方、又明艳如花,他父母立刻就站在了她那边。黎涵看到的,是他妈妈正拿着一摞喜帖喜气洋洋地炫耀:“我家儿子就要和吉远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结婚啦,就是前天你看到的那个开宝马的姑娘!我这个媳妇啊,又能干、又漂亮,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呀,还是我们周陟福气好,能摊上这么一个好老婆!”黎涵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的,周陟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听上去这么讽刺的一句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痛成什么样子。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有始有终的爱情吗?周陟对她的爱都会变,那还有什么不可动摇的信念?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留恋的呢?她在等,等周陟对她说。她只求一个了断。但是周陟一直不肯对她透露一点,难不成还怕她纠缠不休不成?周陟又一次“出差”了,说是去欧洲考察,但黎涵已经知道,他是陪姚念念飞去巴黎订婚纱去了。从巴黎回来后,他天天说忙,一直没有回来过。他自然是忙的,毕竟,筹备婚礼不是件轻松的事。明天就是他的婚礼了,他还能拖到什么时候呢?黎涵坐在薄薄的暮色中,有点好奇的想:周陟要什么时候来打发她这个“下堂妇”呢?又自嘲的想起来,自己连“下堂妇”也没资格做呢,充其量是“下堂未婚妻”罢了。门外传来拿钥匙开锁的声音,黎涵微微一笑,终于来了吗?周陟进门,一如往常换上拖鞋:“小涵,怎么不开灯?看看我在法国给你买了什么东西?”黎涵侧侧头,有些怀疑:这开场白怎么有些不对?她继而又微笑了起来,心中一片悲凉:还在演戏吗?那么大家一起演吧。她若无其事,他依旧深情款款。在床上,他的要求更加热烈,她紧紧地配合,因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最后一次告别演出罢了。一夜疯狂缠绵后,他早早的起身离去。临走时狠狠的吻她:“小涵,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记住,我永远爱你。”黎涵一直在笑,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周陟啊周陟,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一边爱我,一边去和别人举行婚礼?枕边一个瓶子闪着幽幽的光,手工打磨的水晶瓶身,螺旋银盖上雕琢着层层繁复精美的玫瑰花藤。深紫色的液体滟滟的仿若鲜血。这是保加利亚的顶级玫瑰香精,比等重的黄金更珍贵。她从小就喜欢闻妈妈身上的玫瑰味道,他说过,要一辈子给她送最好的玫瑰花、玫瑰香水、玫瑰香粉、玫瑰精油----所有玫瑰的东西。她的眼泪一滴滴,滴到香水瓶子上。终于,她擦干眼泪,挽起头发,将香水瓶子收进手袋,开开门走了出去。黎涵一步步走近周陟,一直微笑着凝视着他,看着他脸色灰败、神色绝望。周母冲上来挡在周陟面前:“你还来干什么?!周陟被你拖累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念念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还要来破坏,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黎涵只是望着周陟,将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姚念念和面色狰狞的周陟父母视若无物。周陟艰难地开口:“小涵,对不起,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离开我我,我不能没有你”黎涵轻轻一笑:“我今天来只是想求个明白,你既然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就不应该再和我纠缠不清。你既然没有勇气说,那么就由我来了断。不论如何,我要谢谢你这八年来对我所做的一切。”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泪光:“从今以后,相见无期。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再见。”她转身要走,又回过头:“你今天早上把这个忘在我的床头了,还给你。”她拿出玫瑰香水放在桌上,对他一笑,转身往外走。听了她的这句话,满堂大哗,哪有新郎结婚头天还在别的女人床上的。姚念念气得发抖,尖叫道:“不要脸!”,抓起香水瓶子向黎涵砸去。黎涵微微一笑,将脸微微的侧了侧,恍若无意间迎上飞过来的香水瓶子,香水瓶坚硬的银盖砸中她的太阳穴后摔落在大理石的地面,滟滟的紫色液体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洒落一地。黎涵头上的血随着弥漫的玫瑰香味汩汩的流了出来。她缓缓的倒在地上。最后看到的是额头上青筋乱窜的周陟冲上来抱住她,疯狂地喊:“小涵!你是在惩罚我!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你那么好的身手怎么会躲不开那个瓶子!你是想让我这一辈子都活在懊悔中!求求你小涵,求你不要死,你要打我、杀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死”姚念念疯狂地尖叫:“我没想杀她!我不是故意的!”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后果,有叫救护车的,有报警的,满堂慌乱。而黎涵已经看不到了。这个世界她已经不再留恋,恩恩怨怨都已了解。这个世界上,属于她的故事已经结束。而另一个世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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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冬至() 
江南的冬天素来也是温和的,比不得北方酷寒,也极少落雪。然而永乐七年的扬州城却是例外。

    这天正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冬至,民间一向有“冬至大如年”一说,家家户户都备办饮食、祭祀完先祖后,都围坐在家中,蒸米糕、团元宵,和和乐乐地团聚在一起过节。

    这天天色从半晌就开始阴沉,空中彤云密布,北风也打着旋儿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城西一栋大宅院的后门,两个小厮呵着手从车上搬下一只鸡笼,抬到后厨。一名身形富泰的管事娘子迎了过来:“来安、来顺,这是买了几只鸡回来?”

    来顺答道:“福婶子,今天是冬至,家家都要喝碗鸡汤不是?瞅这模样这天怕是要落雪,鸡市上的母鸡更是抢手,一只鸡要一钱二分银子呢!我和来安跑遍全城,才抢了这二十多只老母鸡来。这天冷的,可把我们俩冻得不行。”

    福婶骂道:“你这两个遭砍头的没用东西!这二十几只鸡够什么用的?夫人原来还有半个月才到日子生呢,谁曾想昨天夜里就发动起来。这坐月子那一天不得一二十只鸡供着?这几只鸡够作什么用的?赶明儿一早你们就给我套上车下乡下去收去!收不够不许回来!”

    来安早从灶上舀了两碗热汤和来顺喝着,顺手从蒸笼里拿出一块现出笼的粉色梅花米团塞进嘴里,嚼巴两下,伸长脖子咽下了,诧异道:“夫人那么个袅袅娜娜的美人儿,哪能有那么大的肚量,能一天吃十几只鸡?”

    旁边的一个穿着弹墨花绫袄、青绿色比甲的丫头噗哧一笑:“看看这个没见识的东西!那鸡哪能那么吃?一只鸡可用的不过是胸脯子上的那一点子肉罢了,熬一锅汤还不得十几只鸡?”

    来安不禁乍舌:“我的妈呀!那这一天要多少银子呀!“

    福婶撇嘴道:“哼!咱们孙家不说算得上是扬州首富,金山银山也不是没有!还怕吃不起这几只鸡?你看那边你花椒姐姐小灶上炖的,就是给夫人补气的百年老参,一枝就要几百两银子呢。但愿夫人这胎是个小少爷,孙家的这万贯家产好有人继承不是?”

    正说着话儿,后宅通向厨房的月洞门中一个穿着镶兔羔毛银红比甲的大丫头急匆匆跑进来,想是跑得太急,进门就扶着门框喘气,耳边的金镶红宝石白果坠子秋千般地晃荡:“快,快!把老参汤给夫人送上去!”

    福婶看她的脸都急变色了,立马手脚麻利地将参汤倒进一只官窑冰纹荷花盅中,再仔细地放入套着棉套的细巧食盒里,才打发一个丫头送去:“苏叶!你赶紧小心地送上去,可别误了事儿!”

    又拉住转身要走的大丫头:“绛纱姑娘,夫人情形怎么样了?”

    绛纱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从昨晚到现在,夫人疼了一夜了。小公子就是没动静。夫人身子本身就不好,这会子眼见没力气了,刚才还昏厥过去一回。这要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才好?”说着,就呜咽着哭起来。福婶的眼眶也红了,赶忙拍了绛纱一下:“傻丫头!那里就这么到这个地步了!女人生孩子还不都是在鬼门关上打转。咱夫人历来为人乐善好施,慈悲悯下,从来只做善事的,这样的好人神佛都会庇佑的!”她抬手擦了擦眼眶:“快别哭了!没得招晦气。放心吧。夫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转眼就是黄昏了,天色已暗得看不见十来步以外的东西。门前檐下的气死风灯笼早就挂上,一阵阵的雪粒子打得孙府正房门上的油绸面棉帘沙沙直响。门帘不停地被掀开,穿梭般的丫头婆子抬着一桶桶热水进去,又捧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内房里不时传出阵阵**。

    孙张仰坐在外厅的花梨木官帽椅上,赭色折纸纹绸面羔皮袍的袖子被双拳紧紧地握住,被手心里的汗渥得湿潮希皱也不觉得。听着爱妻渐渐无力的**,心急如焚。几次欲冲进房内,被守在门口的老嬷嬷老实不客气地赶了回来。旁边一个四五岁,穿着一身玫红织金锦袄裤、粉妆玉琢般的小女孩开口问道:“爹爹,娘还要多久才能生下小弟弟?”孙张仰心疼地抱起她:“沾衣乖乖,娘再加把力气就好了。沾衣该饿了吧?先让嬷嬷给你拿些吃的来,好不好?”

    “沾衣要等爹爹和娘一起吃。”

    正说着,听得“哇哇”一声儿啼,里屋传出一阵欢呼:“生了!生了!”

    门帘一掀,扬州城著名的妇科圣手杨忆慈杨大先生走了出来,先在丫头的服伺下仔细净了手,又接过丫头递过的热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拦住冲他一揖到地的孙张仰:“恭喜孙老弟,尊夫人母女平安。”

    孙张仰一愣:“啊,又是个丫头?唉!丫头就丫头!只要娘俩平安就好!”

    杨忆慈犹豫了一下方才叹口气,皱眉道:“老弟,尊夫人身体娇弱,骨盆狭窄,生育十分不易。生育大小姐的时候还好是顺产,但宫内已有暗伤;这一胎又是难产,万幸保住母女性命,但是以后不可再生了,否则大小都性命难保。”

    孙张仰闻言心如刀绞:“不能再生了?海珠她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嗨!不生就不生,就是没事儿,再让海珠受一回罪我也要心疼死了。我有了两个宝贝女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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