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宜心里的震惊远远大过心里的庆幸。
她定定的看着她。
艳无双射杀了恶霸之后,转身离去。
没说一句话。
李相宜追上去:“喂,等一等。”
“别跟着我。”她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她:“不过是看在同类一场的份上,我救了你,不需要你的感激,离我远点。”
“同类?”李相宜惊得张大嘴巴。
“不需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艳无双道:“你只当没见过我。”
“等等。”李相宜冲到她面前,激动的看着她:“床前明月光。”
“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艳无双鄙夷的看着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李相宜激动的问。
“无聊。”艳无双飞身离去。
李相宜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过了半晌。
才猛的一拍脑门。
幼稚园!
没错了。
她说幼稚园,那就表示她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是因为上一次的走火入魔冲破了她阻塞的经筋和大脑,恢复了她的记忆吗。
“艳无双,你的原名叫什么?”李相宜冲着空气大喊。
“别喊了,她不会理你的。”白衣男悄声无息的立在她身旁。
“是你。”李相宜眼睛瞪得更大。是那个神经男,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一点没变,唯独脸上少了一抹轻佻,他看着艳无双离去的方向,唇角一挑,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李相宜非常不爽他这样的表情,懒得和他说话,转身离去。
白衣男在身后跟了来:“喂,等等,上次的救命之恩你还没报呢。”
“你想怎样?”李相宜回眸瞪着他。
“要求不高,只要有口饱饭吃。”白衣男笑道。
“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还少银子吗。”李相宜怀疑。
“你也看到了,那天我跳进河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水冲走了,身上还有一块值钱的玉佩,拿出去当,却没人敢要,价太高,这里的当铺给不起。”白衣男不像开玩笑。
“真的身无分文了。”李相宜挑眉。
“是啊。”白衣男道。
“想吃饱饭。”李相宜又问。
“是。”白衣男道。
“这个简单。”李相宜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还有被砸坏的锅:“替我把这个弄走,然后再把这个修好,每天到我的摊前来帮忙收碗端面,一天三餐,管饱。”
“你让我做苦力?”他惊道。
“怎么?干不了?”李相宜不屑:“就知道你吃不了这个苦,干不了就别怪我不肯给你饭吃,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你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换个活行不行。”他道。
“免谈。”李相宜鄙视。
“那就是没得选了,算了,就干这个吧。”他应允。
这就答应了。
李相宜怀疑的看着他,下一秒,汉子的尸体只在瞬间便被他清理掉了。
“地上的铁锅,看来只有送到打铁铺去了。”他指尖一挑踏上城墙就飞身而去。
李相宜用力的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眼花,可那抹远去的白影和兰香满脸的震惊告诉她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幻,是真实的,他的轻功,还真不赖。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李相宜才转头看地面。
兰香嘴角涎出了血。
李相宜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兰香姐,我送你去看大夫。”
“没事。”兰香笑了笑,脸色有些惨白:“我回去躺一会就好了。”
“不行,你伤成这样,一定要看大夫。”李相宜坚持道。
“真的不用,大妹子。”兰香坚决不肯。
再争执下去也没用,李相宜只好把兰香先送回家里养伤,心想,一定要请大夫来替她看看,有没有伤及大脏六腑,兰香的身子实在太弱了,本来就营养不良,哪禁得住这么踢。
想到这里李相宜不禁恨秦霸恨得牙痒痒,那个恶霸许久没出现了,现在又来捣乱是为什么,每次见他都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这次一定有鬼,她决不会再被他利用。
江南
李相宜请了大夫来替兰香看病,和她所猜想的一样被伤及了心脉,以后可能做不了重活,但是拉拉面还是可以的,兰香躺在床上直嚷着浪费了李相宜的银子。舒嫒詪鲭雠
李相宜跟她说没事,让她放心的躺在床上养病,心想怎么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伤兰香的人,尽管那个汉子死了,但是罪魁祸首她是不会放过的。
潘玉见李相宜回来一脸不高兴的模样,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事情。
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怎么了?”
“相公,我真的受不了了。”李相宜抱怨道湫。
“怎么了?”潘玉不解。
“别提了。”李相宜转身进厨房。
“娘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潘玉问道簇。
“是有人欺负我,不过没有欺负到,你也看到了,兰香姐伤成这样。”李相宜道。
“为什么啊。”潘玉道。
“还是秦霸那一伙人。”李相宜道。
“他们怎么还不放过我们,咱们不是和他们没什么过节了吗。”潘玉道。
“那种人小心眼。”李相宜将菜下了锅,一边炒菜一边和潘玉说话。
今天很没心情,所以李相宜炒菜也没太仔细,很快炒好了一盘,潘玉端上了桌。
李相宜道:“相公,你先吃吧,我去看看那仨孩子,他们吓坏了。”
“娘子,是非太多,我们把面摊转了吧,不做那生意,我想这里人太少,也做不成什么生意,那房子其实也不是老宅,是前几年我和娘从江南一带搬到怀山村的,才刚在那里安了家,就救下了你,一直生活到现在,那房子看有没有人要,如果有人要,咱就把它卖了。”潘玉将菜盘子放到了桌上,忧心忡忡的对李相宜道。
“离开这儿,那咱们去哪儿?”李相宜道。
“咱们回江南吧。”潘玉对李相宜道。
“江南?”李相宜不由得好奇,一般江南之类的称呼好像是正史王朝才有的,这个架空王朝也有江南,莫非不是架空。
不由得问道:“相公,咱们这是哪个朝代?”
“娘子,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这里是夏朝啊。”潘玉瞪大眼睛看着她。
“夏朝,哪个夏朝,国主是谁?”李相宜又问。
“国主,当然是慕容洪历。”潘玉更吃惊的看着她。
“慕容?从战国时期一直到清朝末期,有哪个皇帝是姓慕容的。”李相宜自言自语:“好像一个也没有,难道这里是架空,可是江南又是怎么回事。”
李相宜皱着眉头想。
潘玉见她一脸痛思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娘子,你失忆了,不知道也是再所难免,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再想了啊,别把头想痛了。”
“算了,你说得对,该记起来的时候自然就记起来了。”李相宜道。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回江南了吗。”潘玉又问。
“江南有什么好啊。”李相宜问。
“江南当然比这里好了,不过我也没去镇上居住过,也是住在离镇很远的小山村里,那个村子里只有五户人家,以采草药为生,后来慢慢的都搬迁了,只剩下我和娘亲在那里独住。”潘玉似在回忆往事:“可是那里一年四季鸟语花香,真的很美,那里的山水要比这里的更清秀。”
“既然那么好,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呢?”李相宜不由得觉得奇怪。
“因为……”潘玉摇了摇头:“我也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有特别的原因,是娘亲说她在这里有一个远亲,很久没有见到亲人了,所以她想回来,我们就搬来了。”
“那里比这里富有吗?”李相宜又问。
“嗯。”潘玉听到她问这个,用力的点了点头:“那里可好玩了,那里的集镇不像咱们这里的集镇,榕城一到了晚上街上就看不到人,可是江南一带,到了晚上,沿江两岸全是辉煌的灯火,有游湖的画舫在水面飘荡,还有画糖人的,卖炸饺的,还有卖花灯的,那些花灯什么样的形状都有,可漂亮了,娘子你见了一定也很喜欢。”
“真的吗?”李相宜不相信。
榕城这么破落,这个王朝一定是古老而落后的,怎么可能会像潘玉形容的那么好呢。
听潘玉的形容,好像就是鼎盛时期的扬州。
“那里有妓院吗?”李相宜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啊?”潘玉看着她,好半晌才道:“娘子,妓院是什么?”
“你不会连妓院都不知道吧。”李相宜瞪着他:“就是有很多女人,站在那里唱曲儿啊,跳舞啊,让男人进去销金的地方。”
“你说的是青楼啊。”潘玉道:“有啊有啊。”
见潘玉回答得如此肯定,李相宜又怀疑了:“你进去过?”
“嗯。”潘玉郑重的点了点头:“那一年我好像才十四五岁,路过的时候,有个女子拽着我的胳膊就要进去,说是里面有好吃的好玩的,正好那一年是元宵,娘亲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自己玩儿,她去买一些蜡烛元宝,我就去了,等我进去了后才看见,那里的女人都不穿衣服的,她们看到我手里有银子,就拉着我上楼,就在这个时候,娘亲来了,把那些女人全骂跑了。”
“什么也没干?”李相宜怀疑的看着他。
“还能干什么?”潘玉反问。
“难道你不知道吗?”李相宜再反问。
“我不知道。”潘玉纯纯的道。
“那算了,当我没问。”李相宜不再和潘玉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了兰香的屋子。
留下潘玉在原地愣了许久,娘子说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蓦的。
潘玉脑中灵光一闪,男人和女人,玩亲亲?
想起前些日子和李相宜在床上拥吻的画面,莫非就是做那种事情。
潘玉的脸刷的一下子全红了。
娘子实在太可恶了,怎么可以问他这个,他还是一个没和女人睡过的男人呢,直到现在,就是连亲亲也是她主动教会他的。
刚才娘子问得那么仔细,一定是误会了。
她就这么去兰香屋子里了,会不会是因为不高兴了。女人应该都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虽然那只是从前,还没怎么的,只搂了一下胳膊,但他家娘子好像是一个极小气的人啊。
想到这里,潘玉赶紧的上前想要去解释,走到兰香屋子前时,却停住了。
兰香是个外来的女客,他进她的屋子算什么啊,算了,还是等娘子出来以后再和她解释吧。
想到李相宜可能真的会因为这个生气,潘玉心里跟猫抓似的,连饭都不想吃了。
虽然肚子很饿了,但是如果不和娘子把这个问题搞清楚的话,他是吃不下的。
可是娘子在兰香的屋子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出来啊。
老实人潘玉站在屋外等啊等啊等,李相宜久久不出来,潘玉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两人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兰香的声音似有些小声的抗议,因为身体虚弱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潘玉用力的将耳朵贴上去,贴着贴着门一下子被贴开了。
潘玉重重的跌进了屋里,差点没扑到屋门正对着的一张八仙桌上。
李相宜正和兰香说面摊转让的事,看到潘玉进来,不由得愣住。
半晌才问:“相公,你干嘛呢,偷听我们说话?”
“不是,娘子,我只是……”潘玉脸红红的,在原地踱步了许久,看到床塌上的兰香有些头发凌乱,赶紧捂住了眼睛,飞快的转过身去:“你说完了以后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就在这里说吧,我和兰香姐还要谈一会儿呢。”李相宜狐疑的看着他。
“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清楚。”潘玉站在门外似乎有些焦急。
李相宜心里一阵疑团,不就是商量去江南的事吗,她心里已经同意了,只不过面摊子经营了这几天,有些放不下,打算转给兰香做下去,这个房子已经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也打算给兰香他们一家五口子住,两间房,兰香俩口子和小多一间,两个女孩子一间,应该还算是比较宽敞的。
兰香坚决不肯,说什么也不肯承李相宜的这个情,再则因为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让她对榕城有了一些恐惧之心,怕再遇到这样的恶人,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李相宜正在劝慰她,告诉她那些人其实不是冲着面摊,是冲着她李相宜来的。
潘玉就撞门进来了。
李相宜是个急性子的人,什么事说干就干,现在谈了一半,着急兰香的心态,又担心潘玉真的有什么事情,想了想,走出来问潘玉:“到底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人家是一个女客,你怎么能撞门进来呢?”
“娘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想叫你出来,结果离得近了些,就撞进去了。”潘玉将李相宜拉到了院子的角落:“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清楚。”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李相宜不以为然:“赶紧说吧,我和兰香姐有正事儿呢。”
“娘子,刚才你问我的那些话,其实我没说明白。”潘玉道:“我怕你误会。”
青楼
“误会什么呀?”李相宜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舒嫒詪鲭雠
潘玉也急了:“就是那件事儿。”
“哪件事啊,你倒是说清楚啊。”李相宜越发糊涂。
“就是你问我的那件。”潘玉越说越不清楚。
“哎呀,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若再说不清楚,我就走了啊,我和兰香姐有正事呢,没功夫陪你在这里瞎耗着,你先去吃饭吧,再不吃菜该凉了。”李相宜道:“你吃完了饭就把碗筷收拾干净了,我和兰香姐说完话还得去看那几个孩子,他们现在一定很害怕,我得哄他们睡下。湫”
“娘子。”潘玉越发着急:“别,你让我说完。”
“我在这里呢,你快说啊。”李相宜也急了。
“我说了啊。”潘玉道簇。
“潘玉。”李相宜发火了:“我懒得再理你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娘子,别走。”潘玉拽住了她,将头蓦的低垂,声音压得低低的,飞快道:“就是逛青楼的那件事儿,我只进去了一小会儿,被那女的拽住胳膊的时候,我手上还有衣料呢,她没摸到我肌肤,还有啊,我什么也没和她们干,我闻到了那花香味儿就觉得刺鼻,我……”
潘玉结结巴巴:“我……”
他一咬牙,抬头,看着李相宜的眼睛:“总之,我和她们什么也没有,我是清清白白的。”
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李相宜这下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敢情他这么急的把她拉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刚才她一句话也不说的转身离开,他以为她生气了吗。
李相宜怔了好半晌,傻了一样看着潘玉。
他也像石化了一样,在连说出这一大通的话以后,迅速的把视线移开,看着天空,脸上的肌肤红到了脖子根,看上去很紧张很紧张,却在强装镇定着。
李相宜愣了好久,才发出一个字:“噢。”
“娘子,你到底听明白没有。”潘玉见她傻了一般,以为她还生气呢。
李相宜点了点头:“听明白了。”
“那你……还生气吗?”潘玉小心翼翼道。
“你觉得,我在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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