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全都向他们看了来,幸亏隔着一个屏风,李相宜替潘玉擦着汗,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异样。
直到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说潘玉一个大男人没点毅力的时候,李相宜终于忍不住手,扔掉擦汗的手帕,冲着围观的人道:“喂,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叽叽歪歪个什么,我家相公被一箭穿胸,能活着已是万幸,现在替他拨箭,痛了叫唤几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说罢叉着腰伸出一只手拿起带血的箭头:“有本事你们自己拿着刺两下,谁有种不叫出来谁就是纯爷们。”
她冷冷的瞪向其中一位高个大汉:“你敢吗。”
“不敢不敢。”高个大汉连连摆手。
“你敢吗?”她又递给一个看上去还算精壮的中年男子。
“疯婆娘。”中年男子落荒而逃。
“哼。”李相宜讥道:“一个个都是胆小鬼,懦夫,还没有我家相公勇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全都给我滚一边去。”
“说得好。”秦霸自一旁走出:“还不快滚。”
“秦爷。”眼尖的人认出了秦霸,四周的人顿时哄的一下全散了。
李相宜扔掉手上的箭头:“哼。”
“等等。”箭头泛着轻微的光,秦霸上前拾起,仔细的查看,眉头紧拧:“果然是他们。”
“你说的是谁?”李相宜问。
“不关你事。”秦霸将箭头藏进了怀中:“我答应你的事已全部做到,别忘了,你的小命在我的手上,我随时来取。”
“我什么时候说过。”李相宜小声嘀咕道,这个男人记性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她那时不过是一时冲动才说任他处置,现在后悔了……她还没有享受大好人生,尝尽天下美食呢。
“哼。”秦霸一声冷哼,消失在了她眼前。
这么好的功夫,好快。
只不过,他好像有点和她过不去似的,她又没有与他结怨,就上次骗过他一次而已。
小心眼的男人。
什么狗屁一方霸主,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根本比不上她的傻相公。
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李相宜上前小心翼翼的安慰:“潘玉乖啊,你别哭,等你伤好了以后我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不让你抛头露面,一心让你在家里安心念书,专心备考,而我呢,就在这里租个地方开个面馆,再卖点鱼汤,一定把你供起来。”
“娘子。”他委屈的看着她:“只有死人才用供的。”
“一样的一样的,为了表达此时此刻我对你的敬意嘛。”如果再瞧不起他,她就真的没心没肺了,虽然她也救过他,可是他救了她不止一次,这一次舍命挡箭,还是令她有些小小的感动,而这小小的感动足以维持她好长时间的热情。
就这么定了。
李相宜决定,就在这榕城开一家面馆,等到挣够了银子,就去县城,再一路到往北,到京城,把他送进考场后,一切就结束了。
乐呵呵的规划着未来的生活,李相宜乐不可吱。
看到包袱里白花花的银子时,才想起一个现实的问题,借林峰的钱,要怎么还?
诱吻
“不。舒唛鎷灞癹”李相宜惊叫:“你再等等。”
“等什么?”他看着她。
“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我还爱不爱你?”李相宜将手抵在他紧紧压来的胸膛:“可以吗?”
“好。”他回答得干脆果断。
“但是——”话锋一转:“我今晚就要。峥”
“不是。”李相宜道:“这算什么,荒山野岭,荒郊野外的,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一皱,指尖飞弹,树上奇迹般的亮起了一道道火光。
“这是……”她吃惊的看着客。
“这是我们从前会面的时候留下的,我指上沾了磷粉,一点就着。”他解释道。
“真的很神奇。”她睁着一双眼睛,乌黑而闪亮。
“云儿,你还是这么美。”他的唇温柔的俯来,在她的耳畔流连,呵出的气息令她头皮发麻,感受到他的手伸向了她的脖后,随着一道牵扯,她的肚兜脱离了身体。
“林逸。”她惊呼:“不可以。”
“云儿。”他俯身,含住了她胸前的蓓蕾。
“不。”李相宜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你不可以这样。”
没料到他会动真格的,虽然他看起来真的很养眼,但是只要是被强迫的,没有哪个女人没真心的愿意,更何况,她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
怎么办,怎么办。
“林公子真是好兴致,喜欢慕天席地做这种事情。”闲闲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李相宜惊得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这道声音——
秦霸站在不远处,他身后不止一道人影:“跟了你这么久,没料到会见到这么香艳的一幕。”
话里有着浓浓的嘲讽,眸光如箭直指李相宜而来:“你相公还躺在床上生死难料,你倒有心情在这里和林大公子行苟且之事。”
行你丫个头,李相宜直想破口大骂,没看到她是被强迫的吗。
林逸飞快的扯下身上的外袍盖住李相宜的身体,点了她的穴道:“别动,我一会就来。”
李相宜想大声呼救,哪知他连她的哑穴都一起点了。
分不清什么状况,林逸与来人打斗在了一起,只听得刀光剑影。
李相宜屏住呼吸,拼命的想要冲开穴道,可惜没有内力。
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倒下,都不是林逸的对手,李相宜越来越绝望。
“若不是看出你是被强迫的,我一定不会救你。”秦霸将她整个人自地面抱起,脚踏树枝,飞快的离去:“林大公子,后会有期。”
李相宜瞪大眼睛恶狠狠看着他,既然知道我是无辜的,还骂我,你这个混蛋,有种先解开我的穴道。
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秦霸满目讥俏:“就算这是不是自愿的,以前也全是。”
他到底是什么人?知道些什么。
李相宜越来越觉得四周出现的每个人都不简单。
直到飞出了树林,秦霸带着她快到榕城时,才解开了她的穴道:“下次别再一个人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我觉得,你和初见时有些不一样。”李相宜终于可以说话:“第一次见你很冷酷无情,但是现在看来,你应该是一个好人。”
见他满眼杀气射来。
李相宜连忙改口:“是一个充满了威严与杀气的好人。”
“废话少说。”秦霸道:“潘玉伤好之后带他隐居到怀山村,再也不要出来,现在世道已乱,天就要变了,既然你失去了记忆,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喂。”李相宜还想问些什么,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黑暗里。
李相宜气恼得直跺地,什么嘛,害得她捉鱼还钱计划泡汤,还惹上了一身腥。
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沁香,李相宜怎么擦也擦不掉,只感觉林逸的口水还留在她的身上,没地方洗澡,怎么办,只希望潘玉不要闻出来,不然还真有些对不起他。
李相宜敲开一家小户的门用银子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潘玉正躺在床上喝粥,见她回来,高兴得一口呛到:“娘子,咳咳。”
“你慢点。”李相宜接过医馆小僮手中的碗:“我来吧。”
冲潘玉没好气道:“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不过出去转悠了一圈。”
“娘子。”潘玉虚弱的笑:“有你在身边,我踏实一些。”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李相宜俯下身:“来,我喂你喝。”
潘玉怔怔的盯着她的耳朵:“娘子。”
“怎么了?”李相宜心虚的一笑,拉起衣领遮住耳后。
“那是什么?”潘玉问。
“是……不小心被蚊子咬的。”李相宜回答得有些牵强。
“噢。”潘玉低下头去,继续喝粥。
这一次没有絮絮叨叨,喝完粥后有些反常的睡下,没有和李相宜说话。
她也累了,相对无言更好,不然继续追问下去,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他应该看出了一些什么吧,不管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真的不知该怎样解释。
微微一声叹息,她睡在了一旁的小床上,各裹着一床被子,悠悠的烛光下,潘玉的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他的嘴唇干枯而有些开裂,不是润过唇吗,怎么裂得这么快。
李相宜坐起身拿起布巾沾了点水,细细的替他擦拭。
潘玉一把将她的手捉住:“娘子,可不可以……用嘴。”
后面两个字很小声,李相宜还是听到了。
她蓦的一下红了脸:“你说什么?”
“我想亲亲。”潘玉噘起唇道。
“啊?”李相宜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是很好吧,我们现在在医馆,不是在自己家里。”李相宜小心告诫道。
“不嘛,我要。”他撒娇。
“没心情,睡觉。”李相宜压低声音恶道。
“不要。”潘玉这一次不依不饶。
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
不知怎的,这目光让她脸颊有些发烫。
想起方才在林中的那一幕,被林逸那只大沙猪都亲了个遍,还被亲了那里,潘玉,她是不讨厌他的,亲一下就亲一下吧,就当是一个礼节性的美式拥吻。
打定主意后,李相宜俯身:“就一下。”
话音落后,听不到潘玉的回答,定睛一看,他已起身欺来,一个翻身就将她带到了床榻之上,压制在了他身下,往日轻飘飘的身子此刻感觉有千斤沉,他的气息温热在她耳畔:“别害怕,我会像你上次亲我一样,很温柔的。”
他懂什么叫温柔……李相宜又要质疑。
潘玉的唇已贴了来,轻轻的辗转,吮/吸,撬开了她的双唇——
舌尖灵巧的钻了进去。
李相宜瞪大眼睛,一个惊呼,声音全数被他吞了去。
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吻由轻柔变得缠绵,渐渐让她喘不过气来。
“潘玉。”李相宜抽空喘息,正要指责。
下一秒,他的手已牢牢将她双手固定在了头顶之上,另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衣领,顺着耳垂一路向下——
哪里是要小小的轻吻,简直就是耍流氓。
正当李相宜挣扎想要狠狠的踢他时,身上蓦然一轻。
潘玉舔着唇角自她身上下来,在一旁乖乖躺下:“娘子,好甜,你的嘴巴比糖葫芦还要好吃。”
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满目无辜,似根本不是欺负她,而是把她的嘴当成了美味,满腔的怒火闷在心里,一下子被这道清澈的目光浇息。
李相宜深吸口气,忍住想一脚踢他小腹的冲动:“睡吧,你伤还未痊愈。”
“噢。”得了便宜的潘玉平躺过去,紧紧握住他家娘子的手:“这里死过很多人,娘子,我怕,你陪我一起。”
他的指似在她手上微微颤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李相宜犹豫一下,反手将他握住:“好,我陪着你,睡吧。”
她感觉到他的指在她掌心颤抖了下,接着便很安静了。
月光很柔,夜很静,她睡不着,看着屋顶漏下的光,只觉得近来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迷局,而她绝不是一个旁观者,潘玉似乎也卷入了某种漩涡,为什么人生要这么复杂呢。
李相宜一声叹息,看了身旁像个孩子一样睡得安详的他,不管了,不管前方还有多少的风雨,她一定会陪着他,护着他,直到——他强大。
李相宜再一次坚定了心中的念头,她的短期目标,越来越清晰。
保潘玉,挣盘缠,考状元,逍遥去。
睡吧。
轻轻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迷糊中感觉身旁似有轻微声响,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斤重。
又过了许久,恢复一片宁静。
她一定有轻微的神经衰弱了,待潘玉伤好后,榕城绝对呆不下去,她要带潘玉远离。
遇袭
看出她的低落了吗。舒唛鎷灞癹
李相宜回头。
他冲她一笑,憨憨的,傻傻的。
“既然是少夫人来了,那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等还是先行离去。”李相宜索性直接拽过了潘玉的手,毫不理会街道上行人驻目:“相公啊,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身体能不能受住,如果能,咱们到街边吃小摊去。”
“夫人吃过早饭了吗?”李相宜和潘玉走远的时候听到林逸问商雪柔渖。
“已吃过了。”商雪柔答道。
“那就再陪为夫去集市上吃一点,可比家中的风趣多了。”林逸道。
“一切都听相公的。”商雪柔的声音柔得不能再柔己。
李相宜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这两个人都在作戏,假得不能再假。
林逸做戏做得温润十足,商雪柔做戏做得柔婉有度。
李相宜牵着潘玉的手向卖锟钝的摊子奔去:“还是我家相公最好,不会骗我。”
“娘子,你很讨厌别人骗你吗?”潘玉在凳子上坐下问。
“当然。”李相宜拿起筷子狠狠的插/到桌面:“本姑娘此生最恨就是受人欺骗,若我发现,有谁胆敢骗我的话,我一定把它大卸八块。”
潘玉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动。
“怎么,吓到了吗,放心好了,不关你事。”李相宜乐呵呵道:“我相信,就算全天底下的人都骗我,你也不会骗我的,你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最最老实,最最好的。”
“锟钝好啦。”老夫妻俩把锟钝端到了她们桌上:“吃吧。”
“好啊。”李相宜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
“等等。”潘玉拿起李相宜的碗端起来倒掉:“这里有小虫子,”
“那我吃你这碗,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李相宜端起他的。
潘玉又倒掉:“这里面也有小虫子。”
“公子,你这样说可就折煞老夫了,我们老俩口在这榕城卖了这么多年的锟钝,可不止做过你们俩人的买卖,你接二连三的倒掉了两碗,是不是故意来找碴的。”老汉上前来,满脸痛惜:“可怜了我的锟钝,和我家老婆子在家包了好久,天不亮就起床。”
“老爷爷,对不起。”李相宜内疚的起身,看着他满头苍苍的白发,责怪的瞪了潘玉一眼。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娘子啊,给些银子,我们赶紧走吧。”潘玉拽了拽她。
“不必,我相信他们的东西是干净的,再给我两碗来,你不吃,我一个人全吃掉。”李相宜坐在凳上动也不肯动。
“娘子,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肉包。”潘玉道。
“把这个吃完了再去买肉包。”李相宜道。
“可是……”潘玉正着急,一道寒光闪过。
老汉蓦的变得身手敏捷:“吃肉包,吃锟钝,都下黄泉去吃吧。”
他抽出藏在摊子底下的刀冲潘玉砍来。
一旁的老婆婆也变得身手敏捷,她撕掉了脸上的面具:“看你们夫妻还算恩爱,就和这对老不死的一样,送你们一起上路,还能葬在一处。”
“小心。”李相宜感觉到自己被人推了出去。
一道白影闪过,林逸与他们打斗了起来。
商雪柔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是她的错觉吧,李相宜看到自己倒地的时候,商雪柔手心弹出了一粒小小的石子,击倒在了那个老汉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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